《花开半夏缘为君》风轻扬晓月寒

11、对质

　　萧梅注视着罗杜若笃定的模样无尽地担心。方亚菲已经根据当年的医案查到了杜若的下落，这边杜斓曦又生了病，罗志民……自己这个“人”实实难做。

　　“杜若，我听你妈说，你们家去过一个女人？”萧梅试探罗杜若。

　　“是去过一个陌生女人。我妈当时很不高兴，把那个女人和乔依依归为一类，可能是我爸认识的人吧！”罗杜若突然想起来似的:“那个女人在我们学校门口还出现过几次。”

　　“她和你说过话吗？”萧梅立刻紧张起来。

　　“没有，有一次她就远远地跟在我身后。开始我还害怕她想利用我报复我妈。”罗杜若仔细想着。

　　“也是，你妈的性格难免会树敌。”萧梅附和着杜若，这个方亚菲到底想做什么？

　　“我妈是眼睛里容不得半粒沙子，她嘴是挺厉害，可是心底善良……”罗杜若瞅着杜斓曦翻书的背影鼻子发酸:“妈，我一定要治好你的病!”

　　话说起来是简单，杜斓曦住院每天的费用都在九百左右，罗杜若在哪里寻那么多钱？

　　罗杜若急着给母亲缴住院费，回到家里翻箱倒柜算是找到了母亲的存折，不过三万块钱。她知道舅舅买房子时向母亲借给过十万块钱。

　　罗杜若看母亲的病情一时半会出不了医院，三万块钱根本不够。她想了又想拨通了舅舅的电话:“舅，我是杜若。”

　　“杜若啊，你怎么想起给舅舅打电话了？”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慵懒。杜斓曦的这个弟弟无所事事，经常在外面喝酒赌博。

　　“舅，我妈生病了!”罗杜若极力婉转地表达出来，怕舅舅不高兴。

　　“你妈病了？哎哟，你看这事闹的，我还在外地呢！杜若，你妈只有你一个女儿，你可要把你妈照顾好!”电话那头舅舅把所有事情推给杜若，完全不问自己姐姐的病情……

　　“舅，我妈住院了，每天的费用挺高的。我现在还在上学根本没有钱，所以我想着您把拿我妈的钱……”罗杜若心里直打鼓……

　　“杜若，我是拿了你妈的钱但那是你妈给我的。再说我刚买了房子，哪里有钱？”电话那头的男声说得理直气壮。

　　“可是舅，我妈现在住院了急需要用钱，你能不能……”罗杜若还没有说完。

　　“我哪里有钱啊，我要是有钱何必到外地来呢？你回老罗家要钱去，谁不知道你爸这些年捞了不少钱。”电话那头的男人愤愤然挂了电话。

　　罗杜若不自觉叹息，母亲摊上这么个弟弟，自己遇上这么个舅舅，且不说帮忙，连自己的钱都要不回来。可自己没有经济来源，能问谁借钱呢？

　　罗杜若先去医院给母亲缴了住院费，又需要回学校。她终途遇到一个房屋中介，想了又想:“您好，我有一套房子要卖……”

　　罗杜若每天要从学校再到医院往返几次。当天课上完后，她会赶去医院陪母亲。

　　杜斓曦的病不见好，反有些重了的迹象。她会活在过去的某段时间却绝对不提当下。

　　“你妈把自己封闭了起来，她不愿意面对现实。她这是精神受到了刺激……”主治医生如此说。

　　罗杜若觉得无语，精神病患者哪一个不是受到刺激？医生这话……可她又没有办法。这个医院有萧梅的朋友，自己去上课有护士帮自己盯会儿母亲。她哪里来的钱请护工？

　　罗杜若眼看着存折上的钱愈来愈少，又催中介公司:“您好，有人看我们的房子吗？”她话音刚落。

　　罗心灵手插着腰站在罗杜若面前:“那套房子你卖不成!”

　　“请你注意一下，这里是学校!”罗杜若避开罗心灵想走开。

　　“罗杜若，你奶叫你回一趟家!”罗心灵语气冰冷。

　　罗杜若停下了脚步，她回头看到罗心灵轻松自在的脚步突然意识到，奶奶有什么决定？这个决定对姑姑有利？

　　罗杜若还是挤公交车回到了罗家。一百三十平米的房子显得寂寥得大，罗老太太坐在夕阳的一抹光影里，脸色微红，眼睛浮肿:“这是最后一次进这个家门了，好好看看……”她捧着茶杯，话里意味深长。

　　“奶……”罗杜若的称呼还未喊完。

　　罗老太太长长吸了一口气:“别这样叫我!杜斓曦那个死女人害我们罗家不浅!”她站了起来。

　　“奶奶……”罗杜若再喊。

　　罗心灵给老太太端来了茶水:“妈，你喝水，消消气!”

　　罗老太太接过水杯叹了口气:“杜若，你不是我们罗家的孩子……”

　　“我不是罗家的孩子？”罗杜若虽然被罗心灵指证过，可这句话从奶奶嘴里出来不一样啊:“哪我……”

　　“你问杜斓曦去。问她是和哪个男人生的你，还是从哪里抱养来的你？以后关于你的一切都与罗家无关!”罗老太太斩钉截铁。

　　原来那天精明如罗老太太回过神来并没有说什么，她怕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女儿耍什么幺蛾子。她可不能把罗家剩下的半根血脉给弄没了!

　　罗老太太拿着鉴定单亲自去了医院并找到了盖公章的医生:“这份鉴定是你做的？”

　　“对!”医生回答。

　　“谁让你做的？是谁？”罗老太太拍着桌子，盘腿坐到医生对面。

　　“阿姨，我是医生，只负责看病，帮患者做检查，不负责查户口，当然也不能追着患者问个人隐私，请你理解!”年轻的医生并不吃罗老太太这一套。他依然按呼叫器，叫患者进来就诊。

　　“你今天说不清楚不行!”罗老太太拿出了看家本领，堵住医生办公室门，不许患者进来。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医生有些无奈了。

　　“告诉我是谁来要求做鉴定的？用什么做的？”罗老太太想知道是不是罗心灵夫妇在捣鬼……

　　“是一个中年男人，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但是鉴定结果绝对是没有问题的!”年轻的医生说完打开诊室门强调着:“鉴定结果没有问题。阿姨，我还有患者……”

　　“奶奶，我姑她……”罗杜若的眼泪流了下来:“你们这样做到底想干什么？二十一年了，你们以前干什么去了？”她远远指罗心灵:“我爸刚……”

　　“我哥不是你爸，我也不是你姑。你不是罗家的人，罗家的一切与你无关。还有你和你妈住的那套房子的房产证上还有我哥的名字，你一个外人无权去卖!”罗心灵自觉得逞。

　　罗杜若再看向罗老太太，自己拿什么辩解？有什么证据证明？没有，没有……

　　“奶奶，谁知道她拿的是谁的头发或者别的什么做的鉴定？”这是罗杜若目前唯一能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