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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五七章 大风起兮云飞扬 得猛士兮守四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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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利甲纳难以置信的圆睁二目,抬手指着后桥寨的方向,失声道:“那是…怎么回事?!”
原来,当野利甲纳带领大队人马前去追击袭营的宋军时,留守的西夏兵卒也不敢懈怠,他们要既要抓紧灭火、抢救物资,又要整理修葺被捣毁的营房,一个个忙得不亦乐乎。直到黎明时分,早已精疲力竭的兵士们才陆陆续续回去休息,寨门口只余下仍在忙着修复寨门的兵士。
几个疲惫不堪的小兵一边咕哝着抱怨自己的糟糕运气,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敲打打着。突然之间,他们感到脚下的大地竟微微颤抖了起来,沉闷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睏得脑袋发涨的几人疑惑地抬头看向远处,心内正奇怪自家的骑兵怎么回来地那么快?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出现在他们眼前的竟是一幅令他们震撼不已的画面!
在清晨的第一缕曙光中,黑压压的一片骑兵结成了锋矢阵,从前方的山坡上疾驰而下!马上的战士各挺着兵器奋力策马狂奔,除了马蹄轰鸣,再没有其他多余的杂音。冲在最前面的大将戴着青铜面具,骑在一匹通体如黑缎般的高大骏马上,晨曦将他全身沐浴在一片金色光芒中,看上去犹如神祗一般,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强烈的敬畏之心。
几个小兵呆呆地注视着这战神临世的一幕,连手里的锤子落地也没发觉,但这也成了他们此生见到的最后一个画面。当那位战神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几个人只觉得喉头一痛,便再无半点知觉。
瞬间解决了营门前的几个敌兵,狄青马不停蹄,只随手一抖手中的长枪,轻轻甩去枪尖上的一点残血,又猛地一挥长枪,便率先向西夏兵营冲去。他身后的骑兵队高声呼诺,以“巨龙凿穿”战术,呼啸着一起杀入后桥寨。
(注:巨龙凿穿战术。一种经典的骑兵战术,只要能冲破一道缺口,便可如决堤的洪流,把任何挡路的东西冲毁淹没。)
虽然野利甲纳为防万一,留下的几千人都是步兵精锐,可西夏兵先是经历了一场厮杀,紧接着又忙活了半宿,直到凌晨才刚刚睡下,此时正是他们最疲惫的时候,更何况他们怎么也没料到宋军竟然会二次偷袭,并未特意防备的西夏士兵一个个都睡得格外香甜。
因此当狄青所率的精锐骑兵杀入后桥寨,与其说是展开一场战斗,倒不如说是一次一边倒的屠杀。许多西夏人在睡梦中就稀里糊涂地被夺去性命,一些警醒的人听到动静连忙起身冲出营帐,但却只来得及看到白光一闪便已身首异处。只有极少数特别幸运的侥幸未死,但也束手就擒成了俘虏。对于幸存的西夏兵而言,终其一生他们也忘不了那狰狞的鬼面具下恍若天神一般的男子和他那精彩绝伦的一枪。
只是一枪,他对付每个眼前的敌人都只需一枪,相当简单,但却无比狠辣,手腕一抖,长枪快速挥动,枪尖过处,敌人的要害处立现一道极细的血线,在身体倒地之前便已经断气。神威如斯,怎能让面对他的人再生半点抵抗之心?
狄青带着那一千精锐铁骑,锐不可当地贯通到底,一直冲杀到营寨最深处,再调头杀返回来,如此反复冲击,铁牛犁地般在后桥寨中肆虐了好几趟,直到西夏兵士斗志丧失殆尽,很快,营寨中就再没有反抗了。
当野利甲纳率部奔返后桥寨时,惊见寨墙上竟遍插着宋军的旗帜!正当他惊疑不定之时,只听寨中一声鼓响,一员宋将引军而出,大喝道:“番将休走!”
情知中了宋军调虎离山之计的野利甲纳望着杀气腾腾而来的宋军铁骑,眼中满是绝望的神情。完了,一招错,满盘皆输!如今前无退路,后有追兵,自家将士已然战斗了一宿,早就是人困马乏,此时若两下夹击,自己必败无疑。随着后方的掩杀之声越来越近,前方也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地面也随之震动起来。野利甲纳的心登时如坠冰窟,他此刻追悔莫及,看来自己是太小看宋人了,没想到一向保守畏缩的宋军竟然也可如此神勇!
心灰意冷的野利甲纳突然之间萌生了以身相殉的念头,可一转眼,目光触及身旁副将和手下士兵正充满期盼地看着他。野利甲纳猛地打了一个激灵!不,现在还不是杀身成仁之时,不管希望多么渺茫,也要拼力率领这些将士们杀出一条血路,待大军逃出生天后,再去向死难者谢罪不迟。思想至此,野利甲纳重又燃起斗志,一道道命令流水价传至三军。见主帅如此镇定,士兵们顿时也有了主心骨,逐渐冷静下来,打起精神准备迎接残酷的战斗。
挡在最前方的乃是野利甲纳手下最精锐的一营枪兵,他们早已接到主帅严命:不惜一切代价,务求把宋军骑兵拖住!军令如山,再加上没有退路,况且主帅业已承诺会善待他们的家人,因此每个西夏兵无不使出浑身解数,但求拖得一刻是一刻。所有士兵结成了厚实的圆阵,死死地顶住宋军骑兵的冲击。
须臾之间,狄青所率铁骑便与西夏军的前队接上了火。但狄青很快便查觉出这支军队不同寻常的骠悍。虽然步卒的力量无法与疾驰的战马相抗衡,甫一交手,便有数十名西夏步兵被奔马踢飞。然而其余的士卒却想也不想,毫不犹豫地上前填补袍泽遗下的空缺。宋军骑兵感到前进的压力越来越大,每向前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不断有骑兵被刺中落马,悍勇的西夏人一逮到落单的骑兵就猛扑上去,力图把他撞下马。一个不行两个,两个不行第三个冲上去。即使是受伤的西夏士兵,只要手上还有武器,仍然在奋力搏杀;没有武器的,只要还能动弹,或抱住马腿,或拽住落马的骑兵,为袍泽创造着机会;没有力气挥枪了,甚至用头撞、用牙咬,战斗之惨烈悲壮,甚至连狄青这等心性坚强之人都感到一丝悚然。
虽然宋朝铁骑不断冲击,制造新的豁口,但西夏兵却仗着人多势众,不断前仆后继。如此周而复始,尽管西夏军伤亡惨重,但宋朝骑兵的前冲势头竟也被逐渐遏制住了,之前所向披靡的凿穿战术慢慢施展不开,前队遇到阻力无法顺利冲开缺口,后队被前队所阻也只好慢下脚步。如此一来,失去速度的骑兵阵便如同没牙的老虎,威风不再。
就在宋军骑兵举步维艰之时,另一边战场上却风云突变。野利甲纳率领余下的西夏兵调头对身后的宋军追兵展开了一场急风暴雨式的反击。此时西夏人已然个个存了破釜沉舟的心思,抛开一切杂念放手一搏,但求突围成功。
而野利甲纳选择宋军步兵作为突破口也堪称明智。虽然步兵才是宋军主力,但一来西夏军虽然遭遇连番打击但元气尚存,于人数兵力上始终还是强于宋军;二来宋军彻夜奔袭战斗,此刻也已是强弩之末,十成战力也只得发挥出一成。
野利甲纳这一招果然起到奇效,宋军因一开始打得顺风顺水还不觉得疲累,这会儿突然遭遇西夏人的疯狂反扑,渐渐的就有点招架不住了,体力不支的宋军感到手中的兵刃变得如同铅块般沉重,还击的威力开始微弱起来。反观西夏人却在将领的驱策下爆发出了最后的潜力,如同下山的猛虎般在宋军阵中左冲右突,慢慢将宋军阵型撕开好几道口子。展昭见此形势,连忙和几名副将率领亲卫急冲过去,将为首的数员西夏将领斩杀,迅速将缺口封上,防止西夏部队冲破宋军阵型突围而去。
但因战马在乱军中行动受阻,十分不便,展昭便下马弃枪,手持般若无相在西夏军中一通砍杀。但见剑风过处,血花四溅。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南侠此刻竟无半点风度翩翩的味道!虽然他的面色沉着依旧,但敌军的鲜血溅满征衣,令他看上去分外狰狞,手中利刃一击一杀,在他手下竟没有一合之敌。但是一个人的力量在大军团作战中何其渺小,尽管展昭神威大发,但西夏军还是如海潮般不断往前急冲。退一步是死,进一步是生,这是双方都心知肚明的战争法则,在不大的一个范围内,宋夏双方展开了惨烈的拉锯战。几个回合下来,双方都丢下了无数尸体。但最终还是怀着亡命之心的西夏军占了上风,宋军已隐隐有了溃退的迹象,筑成的防线岌岌可危!
在战场的另一侧,狄青也发现了展昭那边的危局,顿时让他焦灼不已。可是西夏士兵以惊人的意志力用血肉之躯竭力阻挡着骑兵的凶悍攻击,令宋朝铁骑只能以相当缓慢的速度向前推进,面前坚韧的防御让狄青也不得不为之动容。
眼看形势越来越危急,狄青也发了狠,他将心一横,提气大喝:“前锋营闪开,亲卫队,跟我冲!”
话音未落,他□□的青骢冲阵马已撒开四蹄,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后面紧跟着五十名精锐铁骑。但见狄青杀入敌阵,左冲右突,竟如入无人之境。或刺、或砸、或挑,所过之处,西夏人纷纷倒地。那枪浑身上下,若舞梨花;遍体纷纷,如飘瑞雪。看他状若杀星煞神,西夏人莫不心惊胆战、毛骨悚然。
狄青率部杀出一条血路,冲出重围,直扑敌人中军而去。他只带了数十名亲卫冲阵,打的便是“擒贼先擒王”的心思。不过西夏中军阵势十分严密,也不是那么好冲破的,杀死一个上来两个,挑飞一个又扑来一双。即便是勇猛如狄青,在众多西夏兵勇的包围下也如身陷湍流般若沉若浮,但狄青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手中长枪只攻不守,义无反顾向前急冲直杀。一百步,五十步,二十步,近了,更近了,狄青已经可以清晰地看见野利甲纳脸上的愤怒表情。满怀仇恨,早已杀红了眼的双方也不答话,只管各自挥舞兵刃战到一处。
野利甲纳和狄青一交上手就后悔不迭,情知不该托大亲自迎敌的。方才他远远就注意到这员宋将杀透重围,朝自己的方向直冲过来。单凭这份胆识和一身本领,就足以让他心惊不已。况且狄青那怪异的打扮和鲜亮的衣甲也让野利甲纳隐隐感觉到他的与众不同。西夏人向来崇敬视死如归的勇士,见了如此悍将,野利甲纳潜意识里竟生出要与他一决高下的冲动。因此他不但没有急于退走,反而催马上前,发誓要把这个抄了营寨,令自己蒙受奇耻大辱的宋将斩于马下。
可当他的战刀刚一迎上狄青的长枪,一股强劲无比的力量便顺着刀身砸了下来,野利甲纳顿觉得虎口震得生疼,长刀几乎脱手飞出。还没等野利甲纳收回被击偏的刀头,狄青的枪尖已经顺势到了野利甲纳的面门。野利甲纳登时惊出一身冷汗,情急之下他连忙缩身低头,头颅虽然堪堪避过,但帅盔却被猛地挑飞,光秃的头皮上也被划出一条血口。野利甲纳“哎呦”痛呼一声,但他还未回过神来,狄青的第三枪又已刺到。这第三击却是直奔野利甲纳的胸腹而来。
狄青的这三枪唤作“阳关三叠”,一枪紧似一枪,一招快似一招,很少有人能躲过这头三枪,因此和狄青对上的大凡都是三合毙命。野利甲纳自然也是概莫能外,如今他想再躲闪已是不及,正自忖断无生理,只得闭目等死之际,却听耳边“扑哧”、“扑通”几声,野利甲纳猛地睁眼看时,竟是他手下的亲兵猛冲过来,替他挡住了致命一击。说时迟,那时快,野利甲纳的十几个亲兵也纷纷冲了上来,一边舍生忘死地缠住狄青,一边催促野利甲纳快走。
经此一战,野利甲纳心知自己的武艺与对方完全无法匹敌,因此他只得含泪拨马急速退走。狄青有心要追,但却被野利甲纳的亲兵们团团围住,他虽然并不将他们放在眼中,可对方毕竟人多势众,想在一时之间将他们全部收拾干净也绝非易事。待他将敌骑一一解决,野利甲纳早已跑得远了,大队的西夏兵也又缠了上来。狄青不得已复又杀入西夏阵中。亏得此时狄青的亲卫也杀出重围赶到了,众人齐心协力继续向前冲杀。
望着渐行渐远的野利甲纳,狄青愤怒不已,突然他心念一动,俯身挑起半杆断枪猛力一挥,朝野利甲纳遁走的方向飞掷而去!狄青这一回含怒出手威力自然非同小可,野利甲纳眼看着呼啸而来的标枪飞到眼前却已来不及躲闪,但这次又有数名西夏死士挡到他身前,随着几声闷响,飞枪接连射穿三人,最后还是刺中了野利甲纳的腹部,虽然其势已衰,入肉不深,可强大的冲击力还是将野利甲纳震下马来,但他立刻被手下人裹胁着没入人群,转眼便再无踪迹可寻。
狄青遗憾地恨声“喛”了一下,又猛地一挥长枪挑翻一个攻到进前的西夏士兵。他心内不由暗想:功亏一篑,走了敌军主帅,这下该如何是好?但他猛然发现刚才被自己斩杀的人里包括野利甲纳的掌旗手,野利甲纳的帅旗早已掉落于地,被践踏地不成样子了。
狄青顿时灵光一闪,转头喊道:“柱/子,快打起我的将旗。你不是缠着展护卫学过几句西夏话吗,还不快喊!”
柱子忙不迭地从怀中掏出为了隐匿行迹一直藏得好好的将旗,绑上木杆,迎风一扬,墨绿色的战旗顿时舒展开来,在风中猎猎作响,一个斗大的“狄”字好不显眼。
紧接着,柱子急急忙忙问道:“大哥,我喊什么?”
狄青道:“你就喊:敌将已殁,投降免死!”
“啊,这句我会。”认真回忆了一下,柱子虽然结巴但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响了起来,“敌将已殁,投降免死!”
听他喊过一遍,狄青和手下立刻也跟着喊了起来。身在另一侧的展昭耳力甚好,一听到狄青他们的喊声,展昭略显疲惫的脸上立刻现出喜色来。
他忙对身边的副将喊道:“快跟着一起喊,敌将已殁,投降免死!”
接着又用西夏语重复了几次,几个头脑灵活的将士很快记诵下来,马上学着展昭的话跟着喊,同时示意其他士兵跟着一起喊。如此一传十,十传百,开始时还稀稀拉拉,但声音很快便洪量起来,到最后漫山遍野都是“敌将已殁,投降免死”的呼喊声!
西夏人起先还不相信,但当他们发现野利甲纳的将旗果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竟是敌方的将旗,顿感群龙无首的西夏官兵在惊慌失措之余,手上的攻势也慢了下来。相反宋军这边却是声势大振,趁着西夏兵愣神的功夫一点点将劣势又扳了回来。两边的宋军随着“投降免死”的山呼声,逐渐向中间合围,胜利之神最终向宋军露出微笑。西夏军在苦苦支撑了多时之后,终因抵挡不住精神和□□上的双重压力,开始全面崩溃瓦解。
野利甲纳虽然有心出来重整军心,可首先他一人的声音根本无法盖过众多宋兵,更何况狄青也一直在附近寻找他的踪迹,几次都差点被他撞破行藏,手下数名副将和亲兵也接二连三地被狄青射杀。余下的亲兵拼死拽住野利甲纳,绝不敢让他再现身当靶子。到最后眼见大势已去,西夏军士气跌入谷底,疲惫和挫败感折磨着西夏官兵的身心,此时即便野利甲纳再出现也已无力回天,他只好长叹一声,任凭手下死忠的亲兵护卫着逃亡了。
宋军铁骑终于突破西夏圆阵的阻截,开始配合另一侧的步兵围歼西夏中军,决胜的一击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情知敌军败局已定,狄青欣慰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血渍,笑着虚踢了身边的柱子一脚,“你小子干得不错,回去我给你庆功。”
柱/子憨憨地笑答道:“那我回去得好好谢谢展护卫,本来我就是想着学几句西夏话,在战场上好骂这些蛮子几句,这句是展护卫特意教给我的,说什么要让西夏人兵无战心。”
“还真让你这瞎猫碰上死耗子了。”狄青小声道:“啊,不对,展护卫才是猫,你是猫的徒弟,是只笨老虎。”
听了狄青的话,柱/子搔了搔后脑,傻笑道:“是喔。”
狄青笑道:“怎么样,随大哥我再去冲杀一阵如何?哼,敌人虽众,在我眼中却不过是些土鸡瓦狗罢了。走吧!”
说罢他敛去脸上的笑意,又身先士卒冲入了敌阵。身后的骑兵组成了一个锋矢阵,以狄青为箭头直插西夏中军。西夏军在宋军的铁蹄下终于彻底土崩瓦解、四散奔逃。
主将野利甲纳最后也终于被狄青找到,虽然情知不敌,但野利甲纳却不愿就此束手就擒。眼见狄青挺枪杀到近前,野利甲纳强打精神,举刀来迎。面对他的困兽之斗,狄青冷哼一声,虚晃一枪,借二马错蹬之际让过野利甲纳的战刀,倒转枪杆在他的肩颈处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野利甲纳重心顿失,身子一歪就要落马,狄青轻舒猿臂抓住他的绊甲丝绦,轻叱了一声“过来吧!”,便将他提了起来,又随手往地上重重一掼,野利甲纳顿时被摔了个七荤八素,就此昏死过去。
至此,后桥寨战役以宋军的大获全胜告终。这一役也打响了狄青“疾风战神”的名号。从此以后,只要在战场上遇见那脸罩面具、威风凛凛的战神和“狄”字将旗,西夏人便闻风丧胆、退避三舍。而狄青日后的赫赫战功,也让他被后世称颂为“武曲星”下凡。
回到大顺,范仲淹自然对此次后桥寨的完胜十分欣慰。他知道宋朝终于又有了一员可以威加海内的骁勇战将!
在庆功宴上,范仲淹笑着对狄青和展昭道:“我大宋取得后桥寨,不仅可使大顺的城防更趋于稳固,而且也等于是断了李元昊的一条后路,这便足以牵制西夏大军的主力。你二人此次居功至伟,我已上书为你们请功了。”
展昭笑道:“这都是狄兄的功劳,连如何行兵布阵也都是狄兄的主张,我只是依令行事而已。”
狄青忙道:“展兄过谦了!若无展兄引荐在前,鼎力相助在后,狄某哪有这等为国出力的机会。”
范仲淹又问狄青道:“汉臣以前都读过些什么书?”
狄青老实答道:“我因出身农家,少年时便从军入伍,因此只是幼时读过些六言杂字,可却并不曾认真读过书。”
范仲淹点点头,语重心长道:“汉臣啊,我已奏请圣上,授你游击将军之职,但为将者若不能博古通今,只靠个人的勇气做战,就不过是匹夫之勇了。”
说着,他取出一部《吕氏春秋》交给狄青,诚恳地说道:“汉臣天赋神勇,但我希望你不仅仅是个杀场猛将,更是个有勇有谋的帅才,假以时日,必可成国之栋梁!”
狄青见范老大人如此热情地鼓励自己,心内十分感激,也情真意切道:“大人放心!我自当用心,必不辜负大人的厚望。”
散席后,范仲淹特意叫住展昭,“熊飞留下,我有话说。”
展昭注意到范仲淹脸上凝重的神情,心内顿时困惑不已,但还是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