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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 禁|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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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堰宫里旧人,已囚三月之久,都已腊月了。
天色苍凉,夜幕沉沉,今夜许是要下雪。
唯独一个哑女宫人在收着暖盆,而那帐内一个白衣人,兀自散落着毫无饰物的三千青丝,捧着一本经书,端坐在孟宗竹的棋盘下自对弈。
宫外那株参天红枫的叶已落尽,可惜宫中凋零,唯有这二人作伴,无力扫清,只得任那红叶在砖上潇潇铺陈出一场血红的火海。
那哑女宫娥比划着:太子殿下今日早些,在含元殿前登基。
秦竹筠缓缓瞥向那一眼,面上纵使无施粉黛,却仍是一股烟视媚行至骨头缝里的妖气,那眼尾自含情三分。
她点了点头,只说:“你去歇息吧。”
哑女应声而退。
这先太后抬眼看向帘外,闻过未落先至的雪气,又下了一枚冰冷的黑棋。
那外面称帝的太子在她荫下隐忍十年有余,受尽了万分皇族不能的凌辱,本该最恨她入骨,却堪堪在最须得立威之时留了她一命,秦竹筠不知为何。
此人最是沉敛无情,一记起往常那暧|昧不清的时辰,应是半分真情未动,怎会做出如此荒诞行径?
吱呀——
沉沉宫门开启,发出来极大的动静。
夜中来人孤身前来,面容在暗中一片模糊,唯有加身灼灼黄袍刺目。这人连冠上摇坠的十二冕旒都尚未来得及卸去,便屏散四周前来。
秦竹筠面上无悲无喜,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连开口都不想。
昭明太子低头,缓步行至她对面,所屈九五之尊行礼道:“母后。”
秦竹筠手指微蜷了蜷。
她似乎并不知在向谁问询,只轻声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说着便哂笑起来,一派荒唐疯癫的眼神,声渐凄厉。
“裴洵之,你不会真的喜欢我吧?怎么,你这不是叫做卧薪尝胆么?”
她骤然抚上对面之人耳侧,那含香吐气吹拂而过,只激得人起了一身悚然,呵气如兰:
“你还嫌不够肮脏恶心么?”
“母后...母后。”
昭明太子退避三舍,刚刚避过她这一回,收敛眉目,谦谦道:
“母后,儿臣饿了一天,只念着母后的红豆羹。”
秦竹筠闻所未闻,抬手将那棋盘扬手掀翻,叮铃落了一地黑白棋子,竟是拂袖而去。
她途经半路,只听得身后变了声音,沉沉道:
“太后。”
先太后倏忽回了头。
昭明太子面上凶煞之气忽然敛去那原本温文,变得侵略血腥,那双眼逐渐攀上血丝,话里有种与她如出一辙的疯癫。
“太后从此,便是朕的禁|脔了。”
那白衣人顿时快步而来,挽住此人的脖颈便将其下颌强压下,用她冰冷的唇覆上。
那人如数强搂了她在怀中,仿佛要将之嵌入骨血。
宫闱被寒风吹落下,终遮住其中大不伦。
帘外大雪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