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石》凤扬若初

3、赏砚

　　江南，原本便是一个多雨的地方。既然已是春回大地，这雨丝儿自然也是不客气的。一名二八少女坐在窗前，望着屋檐上落下的水珠儿发呆。少女身着鹅黄色的长裙，白色纱衣，原本白皙的皮肤显得更加晶莹剔透。樱唇，秀鼻，一双大眼睛因发呆显得无神，却并不影响美感，柳叶眉微微皱着。
　　“这是哪家的公子如此无良，勾走了我家小姐的魂儿？快还魂快还魂。”一红衣丫鬟抱着衣物，在少女的身后调笑道。
　　少女转过头来，笑着瞪了丫鬟一眼，道“好你个汀兰，越来越没大没小的了，小心我告诉爹爹，让他扒了你的皮！”
　　那叫做汀兰的丫鬟倒也不怕，放好了衣物，转身坐在少女身边，“我的好小姐，明明是豆腐一般的心肠，硬要来个劳神子刀子嘴，汀兰哪次犯错不是小姐求的情？”
　　少女听完，用手指戳了戳汀兰的额头，笑骂道“算你还有点良心。”随后，又似想起什么，站起身来问道“对了，二哥真的要进京赶考吗？”
　　汀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听老爷是这么说的”然后又释然一笑“说是去赶考，可是天下谁不知道，这状元郎非咱们二少爷莫属？老爷富可敌国，大少爷又是平南大将军，等二少爷当了状元郎，恐怕连皇上都要让赏家三分呢。”
　　“汀兰丫头，这等大逆不道的话可不是你一个小丫头能说的。”话音刚落，便见一青衣男子走了进来，虽是一身书生打扮，却又多了不少贵气，摇了摇手中的折扇，风流偏偏。虽说男子都不如女子貌美，但眼前这男子却恰好相反，那黄衣少女和他站一起，反倒显得逊色几分。
　　汀兰呆了呆，忙站起身来，施了一礼“二少爷。”
　　“起来吧”温和的嗓音，让汀兰不禁心头一窒。
　　“二哥，你什么时候去京城？你走了宣儿怎么办？”少女扯着男子的衣袖撒娇道。
　　男子宠溺的摸了摸少女的头“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二哥撒娇？将来怎么嫁的出去。二哥不会去太久的，等京城那边安排好了，我和大哥就一起回来接你。”
　　少女眼中已经起了一层薄薄的雾，“你骗人，你们一去京城，就都会忘记宣儿。以前大哥也说要回来接宣儿的，可是…可是……”少女梗咽着，说不出话来。
　　男子擦去了宣儿快掉下来的眼泪，“大哥是因为要四处征战，才没时间回来，二哥保证，一定会回来接宣儿的。”
　　这男子，便是赏天昊的次子，赏砚，年方十七。据说这赏砚天资聪颖，三岁便能作诗，他的文章被当地的秀才广为传诵。且相貌惊为天人，当时江南有一美人名叫春寒，人如其名，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冰美人。她的追求者众多，却从不瞧别人一眼。直到见到只有十五岁的赏砚，便发誓，非君不嫁。
　　赏天昊的长子，名叫赏景，年至弱冠。虽不似赏砚一般有文采，但是一套惊龙枪使得出神入化，世间难逢敌手，十八岁便成为了武状元。随后一直南征北战，驱除南方蛮夷部落，了却了皇帝的一桩心事，遂被封为平南大将军，官居正一品。
　　赏宣，赏天昊的长女，与赏砚赏景同父异母。虽是侧室所生，却也深的喜爱。是杭州城出名的美人，只是调皮不已，经常惹得赏天昊头痛不已。
　　几日后，便是了赏砚进京的日子了。一家人都出门送行，唯有赏宣不见踪影。
　　“砚儿啊，进京后就去找景儿，知道么？你从未离家，娘怕你在外面遭人欺负。”赏夫人哭地梨花带雨。
　　赏砚笑了笑，赏天昊答话道“你当砚儿还是小孩子吗？我儿是去京城当状元，你瞧你，怎的哭成这样……”然后对赏砚道“砚儿，朝中纷争众多，去了一定要小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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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赏砚带着书童，一路上吟诗作对，咏春叹夏，走地好不惬意，只可怜了偷偷跟在后面的另两人。
　　“小姐，二少爷什么时候才打算休息啊？我腿都快麻了。”汀兰抱怨道。
　　赏宣一敲汀兰的脑袋，蹙眉道“他们骑马，自然是不会累的，哎，你说你怎么就没想到准备两匹马呢？”
　　刚说完，赏砚终于下了马，坐在树荫下的岩石上，朝着她俩的方向，一声轻笑“出来吧，跟了这么久，不累么？”
　　赏宣与汀兰对视一眼后，缓缓走了出来。
　　“二……二哥，你现在不会是要赶我走吧？”赏宣垂着头，偷偷地瞄了瞄赏砚。
　　“我现在自是不会赶你回去。”赏宣与汀兰眼中都露初了希望，但……
　　“等到了前面的镇上，雇轿子送你们回去。”
　　赏宣知道，二哥虽然温柔，但是固执得要命，说过的话，无人能够更改，因此也不做挣扎了。
　　但是凡事有例外。
　　当他们正要往前赶路之时，刚好遇到了荒郊野外的特产——山贼。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要想过此路……”一大汉翻着白眼，却始终想不起后面的词。
　　“留下买路财！笨蛋。”一个较为瘦小的人一敲大汉的头说到。
　　“对，留下买路财。”
　　赏宣看着汀兰，汀兰看着书童侍墨，侍墨又看着赏砚，赏砚看着这群自导自演的人“不知道各位兄台是想要……”
　　“你看这人，脑袋比我还不好使，这明摆着是要打劫啊！他还看不出来。哈哈哈哈哈”那大汉拿着斧头大笑道。
　　赏砚倒也不生气，依旧笑着摇了摇扇子“不知道各位兄台想要多少？”
　　“五百两，不不不，五千两。”那瘦子一瞧他们穿着不凡，于是准备狠宰一刀。
　　“在下出门在外，也未带这么多银两，不如等在下写封家书回去，家中人自会寄钱过来。”赏砚依然从容应对，只是汀兰和侍墨已经吓地不行，赏宣却是眼露金光，好奇地看着这群山贼。
　　那瘦子想了想，“那不行，万一是假的，你们跑了，我找谁去？”此时，大汉突然打断道“你看那小姑娘一直盯着我看，是不是看上我了？”说完，脸还红了红。
　　赏宣一听，脸立马就绿了，明显很想吐。
　　瘦子道“你就做你的白日梦吧，那小姑娘长的是不错，抓回去给老大当夫人。”
　　赏砚依旧一脸微笑，赏宣的脸更绿了，侍墨和汀兰则是一副快哭了的表情。
　　他们一行人，便被带回了山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