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奇缘之女王的谎言》柳小七

8、第八章：黑色的风衣

　　第二天，科斯托夫带着警察直接找到了安娜的家。他们列了一张非常详细的表格，几乎详细到了分钟。要求安娜认真填写，并且都要找到见证人。

　　“你一定要认真填写。尽可能的回忆。甚至走过什么路口，最好也能回忆起来。你知道吗，现在基本上重要的路口都有摄像头。都可以帮助你证明你有不在场的证明。”

　　科斯托夫看着安娜，一个劲儿的挠头。我的妹妹呀，你用点儿心吧。昨天晚上，罗森失踪一案，正式立案侦查。而罗森太太的嫌疑基本已经被排除。她上一周，每天都和她的闺蜜在一起，而且罗森太太比罗森先生更有钱，因此因为离婚上金钱上的纠纷，引起杀人或者绑架的猜测，已经基本排除。现在，安娜是唯一的嫌疑人。

　　安娜却咬着铅笔，就像坐在大学的教室里考试一般，脑袋对着文件，眼睛却瞥在一旁坐在沙发上玩儿手机的艾莎身上。科斯托夫真想敲开安娜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一堆什么样的浆糊。

　　科斯托夫也把目光投向了艾莎。这个人可真是像谜一样的人物。她美丽高雅。端坐在哪里，简直就像是嘉士伯博物馆里一尊希腊时期的古典雕像。她应该很有钱。她的衣着非常简单，只是白衬衫和黑色的长裤。但是，可以看出剪裁的非常得体，样子也很别致。她身上并没有什么首饰或者其他的装饰品。连手表和发箍都没有。但是，即使就是简简单单的坐在那里，也给人一种美的感觉。

　　自从他和他的助手们进门，他就知道这几个小伙子的目光，就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她却非常的淡然。从来没有看过他们一眼。她完全把他们当成了空气。

　　可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在他们进门的那一瞬间，却实实在在把他们惊住了。她跪在地上，穿着高级定制的衣服，在给安娜擦地板。而面对他们惊奇的目光，丝毫没有任何的尴尬或者迟疑，依然跪在地板上，继续用力努力的擦拭。真的把他们完全当成了空气。

　　科斯托夫也曾经悄悄的问过安娜，这个女人什么来历。安娜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只说是自己的一个客户。这就是那个陪了安娜一个晚上的客户吧。有这样的客户吗？简直把安娜的家当成了自己的家。

　　科斯托夫看到安娜在文件上写道：四月十九日晚，回家，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证明人：艾莎。
　　“您就是艾莎小姐吧。”科斯托夫决定试探一下。

　　艾莎放下手机，冲着他笑了一下。只是一瞬，科斯托夫却感觉，好像整个世界都摇晃了一下。世界上还有这样动人心魄的笑容吗？科斯托夫警告自己收敛心神。他问道：“您四月十九日晚上都和安娜在一起吗？”

　　“没错。我们在一起。每一分钟都在。”

　　“一整夜吗？”

　　“对，一直到第二天的早晨。”

　　“那么，你们晚上做了什么呢？”

　　“当然是两个孤身的成年女子可以做的事情了。”艾莎的笑容透着一丝奇异的妩媚。不但安娜听了，几乎把头埋进了文件堆里，就是科斯托夫，都觉得自己问出这样的问题，实在是有罪。

　　“恕我冒昧，您为什么选安娜作为您的律师呢？不是我轻视安娜，实在是作为律师，安娜的经验不能说很丰富。”

　　“安娜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律师。全国也找不到比她更好的了。”

　　看到科斯托夫不以为然的表情，艾莎笑了一下，接着解释道：“安娜是一个诚实的人。在整个米德加特，你还能找到一个比安娜更诚实的律师吗？”

　　科斯托夫不得不承认艾莎说的对。他也认为，比安娜还实诚的人，在现在这个世界上，估计也是没有了。但是，现在还有人以“诚实”，作为挑选律师的条件吗？

　　……

　　第二天，科斯托夫把安娜的不在场证明递交到了侦查小组会议上。沙威花了一刻钟的时间，从头到尾仔细阅读了一遍。随后，把它扔到了桌子上。

　　“这种不在场证明太薄弱了。只有孤立的证人，而且这个证人还是嫌疑人的情人。我认为，我们不能据此排除安娜的嫌疑。在目前来说，安娜仍然具有最大的嫌疑。我们有一些新的进展，请克劳斯警官给大家介绍一下。”

　　年轻的克劳斯警官打开了幻灯，开始总结侦查小组昨天的成绩。

　　“我们有一个新的重大发现。请看，这是罗森的家。是一桩双层洋房。它有两个入口。正门对着伊格洛尔街，后门是卡里约翰巷。在伊格洛尔街上，大约离罗森的房子大约三十米，有一个摄像头。它在四月十九日晚上九点钟左右，拍下了这段录像。”

　　画面并不是很清晰。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个子高挑的女人，从视野外走了进来，在街角上徘徊了片刻，又很快走出了视野。

　　“这能说明什么呢？”

　　这是克劳斯和他的团队忙活了一晚上的成果。年轻人总是希望能够尽快的得到大家的承认。所以，虽然克劳斯顶着个大黑眼圈，但是精神却是好的不得了。他向科斯托夫解释：“当时时晚上九点钟左右。因为夏令时的关系，天刚刚黑。罗森的房子位于城北的郊区。这个时间，已经很少有人在外面活动了。我们观察了整晚的监控录像。九点钟以后，只有这个女人从这里经过。请大家继续看。”

　　大家盯着录像看，大约过了四十分钟左右，那个女人，仍然是一身黑衣，略显慌张的从画面的一头，跑向了另一头。

　　克劳斯非常骄傲，接着说：“更重要的是，据安娜供述，她四月十九日全晚住在艾莎的家里。我们在艾莎公寓楼下的监控录像，看到了这个。”

　　一个黑衣女人，用帽子遮挡着面容，急匆匆的走出了公寓的大门。

　　“我们看了一下时间，大约是七点四十五分左右。”

　　沙威鼓起掌来。“好样的，小伙子们。我们的侦查工作，并不像小说或者电影里描写的那样，充满了戏剧性。我们的大多数工作，其实恰恰相反，是大量的的枯燥无味的搜寻工作。你们能在浩如烟海的街头监控录像中，找到案件的线索，说明你们没有辜负你们的专业和指责。我为你们骄傲，小伙子们。

　　“现在，有更多的线索指向安娜。我们需要进一步侦查。找到证据，将罪犯绳之以法。第一，我和科斯托夫要去进一步查证安娜的不在场证明。克劳斯，你们去走访铁路公司，公交公司，和出租汽车公司。寻找这个穿黑色风衣的女人。最好能够找到她在四月十九日的行动轨迹。地铁站的监控录像，公交卡的刷卡记录，都不要错过。安娜没有汽车，也没有考取驾驶执照。如果两处监控录像中的人，都是安娜的话，我们应该能够查到她的乘车记录。这将成为非常重要的证据。”

　　中午的时候，科斯托夫和沙威一起在安娜楼下的咖啡厅里单独约见艾莎。起初，他们对艾莎也有所怀疑。但是，经过一个上午的调查，基本上就排除了艾莎的嫌疑。第一，艾莎非常有钱。一百万个罗森加起来，也未必能顶的上艾莎的一根手指头。其次，她跟罗森没有一点儿关系。完全不认识。甚至她认识安娜，都是在罗森失踪之后的事情了。

　　第一眼见到艾莎，沙威同样惊讶于艾莎的冰冷和美貌。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人物。这就应该是所谓的“天之骄子”了吧。财富，美貌，智慧，全都站齐了。沙威甚至想：人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活什么劲呢。

　　“您能够谈谈您跟安娜是什么关系吗？”

　　“关系，很简单呀。我们是情人。”

　　“那么，很冒昧。你们有多长时间了？”

　　“大概四天了吧。”

　　科斯托夫被咖啡呛了一口，咳嗽了好一阵子。“实在是不好意思。”

　　沙威鄙视了一下科斯托夫，接着道：“那么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这跟你们调查的案件有关吗？”

　　“当然，您可以选择不回答我们的问题，但是，我想您也很希望能够尽快帮助安娜洗脱嫌疑吧。所以，您的回答可以让我们更好的理解您和安娜的关系。使您的证词更加有力。”

　　“我们是在火车上认识的。我看她长得挺好看。我们就好上了。”

　　“听说您还委托她为您办一个案子。”

　　“那就是个由头，骗骗小孩子的。要不然，老布克怎么会舍得让安娜整天陪着我呢。”

　　果然是个狡猾的家伙。没能从艾莎嘴里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沙威决定单刀直入。“据安娜的供述，四月十九日，也就是上周五的晚上，安娜和您一晚都在一起。您可以为安娜小姐做不在场证明吗？”

　　“不可以。”

　　这句话，不但引起了科斯托夫又一阵剧烈的咳嗽。就连沙威也吃了一惊。

　　艾莎笑着抿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淡淡的说道：“我做人的标准就是诚实。诚实本来是人类的本能，但是现在却成为了世上最为稀有的一种品质。多么可笑。但是，对于我来说，诚实仍然是我的底线。我不会因为任何的利益或者威胁，去隐瞒或者欺骗任何人。

　　“我四月十九日确实是和安娜在一起，但是我不能为她做不在场证明。”

　　“为什么？”

　　“因为我睡着了。吃完晚饭，我们在浴室里搞了一会儿。我在那里燃了安息香。所以，很快我就睡着了。我从晚上七点钟，一直睡到第二天六点。安娜应该陪在我的身边。至少，我早上醒来的时候，她躺在我的身边。但是，晚上发生了什么，我完全不知道。”

　　科斯托夫实在忍不住了，说道：“你知道你这是在给侦查人员或者陪审团一种特殊指向的暗示吗？你知道这将会对安娜非常不利吗？”

　　“你似乎很关心安娜呀。我还想请教你们呢，你和她有什么关系吗？你们是不是也在暗示我，应该罔顾事实，给出一些对安娜更加有利的证词吗？”

　　“当然不是。”沙威打断了已经涨红了脸的科斯托夫，道：“我们一切以查明真相为目的。请问，您见过出这个人吗？”

　　沙威拿出了一张很模糊的照片。一个女子带着帽子，遮挡住面容，穿着一身黑色的呢子风衣。照片是从上面向下照的，而且有些距离，所以并不是很清晰。

　　“这不是安娜嘛。”

　　“这么模糊你也能认出来？”科斯托夫丝毫不掩饰他对于艾莎的敌意和怀疑。

　　“当然了，我也不能百分百的确认。因为毕竟看不到脸。但是，这件风衣我认得。那天安娜就是穿的这件风衣到我家来的。”

　　沙威暗自点头。罗森太太也认出了这件风衣。安娜来找她的时候，就是穿的这件黑色的风衣。

　　“但是……，”艾莎歪着头，做出了一副思考的样子，“她走的时候，我怎么好像没看见那件风衣呢？！”

　　沙威不由挺起了腰。这也是一个重要的疑点。克拉斯他们查看了艾莎公寓大厅的所有监控录像。看了整整一个晚上。他们甚至看到了第二天早上，艾莎拉着安娜的手一起离开公寓的录像。但是，就是没有发现那个穿黑衣的女人回到公寓的画面。也没有类似的女子回到公寓。那件黑色的风衣消失了。第二天离开的时候，安娜穿着一身黄色的，时髦的，巴宝莉的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