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奇缘之女王的谎言》柳小七

7、第七章：罗森的血迹

　　“我因为有别的案件，所以没有出庭。”安娜的声音，非常小。

　　“你知道不出庭的后果吗？”

　　“我知道，会判飞鱼公司败诉的。但是，我只是事务律师，还没有资格上庭。这个案件其实应该是罗森大律师负责的。”安娜的声音几乎小到听不见了。因为制度的原因，事务性律师没有资格上庭。所以案件都必须由大律师牵头。但是几乎所有的工作，却都是事务性律师做的。有很多案件，大律师甚至都不知道具体案情是什么。他们就像墙上贴的一张张的资格证书一样，端坐在法庭上，看着手下的事务性律师们忙里忙外，唇枪舌战。

　　安娜为自己的失职深深的愧疚。

　　“你最后一次看到罗森是什么时候？”

　　安娜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警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好像有一个多星期了吧。”

　　科斯托夫决定拯救他这个迷迷糊糊的小师妹。他放低了语速，慢慢的说道：“罗森先生，星期一也没有上庭。因此哥本哈根地方法院自动判决飞鱼公司败诉。在法官看来，飞鱼公司有很大机会胜诉，但是却无故缺席，令人怀疑，因此将此案呈报给了帝国司法公正委员会。委员会责成警察当局进行调查。所以，我们周一下午，就试图联系罗森律师，但是一直没有能联系上。

　　“第二天，我们去了他的家里。”说着，科斯托夫从皮夹子里拿出了几张照片，放在安娜面前的桌子上，“但是，我们发现他的家里没有人。我们从外面张望，看到客厅里有碎玻璃和血迹。我们强行进入了罗森的家里。我们没有发现罗森先生。但是，在客厅的地板和墙上，我们发现了大量的血迹。已经证实，是人类的血迹。”科斯托夫指着照片上地板上的一大片殷红说道。

　　“随后的调查显示，罗森先生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已经超过一个星期了。因此，我们决定将此案归入刑事案件进行调查。”沙威警官补充道。

　　“所以，安娜，请你认识到这个案件的严重性，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

　　安娜点点头。

　　沙威接着问道：“那么尊敬的女士，请您再回忆一下，您最后见到罗森是什么时候？”

　　安娜努力的回忆了一番，道：“应该是上星期一吧。我们在办公室里，一起工作了一天。”

　　“星期一吗？”

　　安娜又点了点头。

　　“那么您星期二干了什么呢？就是上周二，四月十六日，您在做什么呢？”

　　这才是安娜最头疼的地方。那一天她做了什么呢？为什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呢。

　　安娜摇摇头，决定如实的向警方报告：“我不记得那天干了什么。真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喝酒的原因，我一点儿也想不起来那天做过什么了。真的，请你们相信我。”

　　但是至少沙威警探是不相信的。“您清楚的记得星期一的事情，和星期三的事情，唯独星期二，您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

　　“好吧，我提醒您一下。周二，四月十六日，您如同往常一样的时间上班。但是，你十二点钟就离开了办公室。而且是和罗森先生一起离开的，请问你们去哪里了呢？”

　　安娜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我真的不记得。对不起。真的。”

　　沙威显然完全不相信安娜的话。而科斯托夫，也用手扶着额头，现在这种情况下，实在很难帮上她的忙。

　　“那好吧，我再帮您回忆一下。你们去了鹿园。”

　　鹿园位于哥本哈根东北十几公里远。原来是一处占地非常广大的皇家游猎场，现在已经演变成了一处著名的公园。里面不但有各种各样的山羊、麋鹿这样的小动物，还有巨大的山毛榉树和橡树林，甚至有一大片樱花。还有很多的餐馆和酒吧。一到春天，就成了哥本哈根市民们踏青游玩的最佳去处。

　　安娜的眼睛瞪的溜圆，下意识的说道：“不可能的。鹿园好远呀。我们还要上班呢，怎么能去那么远的地方呢？去干什么呢？”

　　“你的交通月票卡还在吗？”

　　安娜不知所以，点了点头，从皮包里翻出了自己的月票卡。

　　沙威看了看，满意的笑了笑，接着道：“没有丢就好。国家铁路公司的系统显示，你和罗森在在四月十六日十二点二十分，刷卡上车，十二点五十三分，在卡拉姆堡站下车。但是，你们回程都没有搭乘轻轨列车的记录。请问，你们去鹿园做了什么？什么时间，怎么回到的哥本哈根呢？”

　　沙威的话，大大的出乎安娜的意料。她再次摇头，“对不起，先生，我真的对此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我真不记得我去过鹿园。”

　　“那么，听说您和罗森先生在谈恋爱。有这回事吗？”沙威决定换个角度来问。

　　安娜的嘴里的咖啡差点儿喷了出来。这是哪儿跟哪儿呀。怎么可能呢。公司里的那些碎嘴子，看到两个人经常在一起工作，也不能就编造出这样不靠谱的流言来呀。不说罗森先生是个很方正的人，平时根本不苟言笑。而且，就像她这种，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怎可能引起罗森先生的兴趣呢？

　　“这绝对是无稽之谈。我和罗森先生只是同事的关系。我们没有任何其他方面的关系。”

　　沙威紧盯着安娜，足足看了有五分钟，接着道：“尊敬的女士，我走访了许多的人，包括贵公司的，也有罗森原来律师事务所的同事，甚至包括罗森先生的太太。所有的结果都指向一个结论，那就是您，是最后一个见过罗森先生的人。现在，罗森先生失踪已经超过了一个星期，而且他的家里有损坏和大量的血迹。有很大的可能，这是一项严重的刑事犯罪。而您，目前是最大的嫌疑人。所以，我们提醒你，不要对有关当局提供任何不实，或者不完整的信息。我敢保证，我们一定会查明真相，让凶手落入法网的。”

　　正在这个时候，沙威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丝迟疑。把手机递给了科斯托夫看。是法医发过来的，罗森家里墙壁和地上的血迹有了坚定结果：来自一名男子。血型和罗森留在医院里的档案吻合。但是，血液的时间却和原来想象的不太一样。血液是在大约周五或者周六洒在上面的。

　　沙威拿回手机，拨打回鉴证科，问道：“你们确定时间没有搞错？”

　　“不会非常精确，但是血液还是比较新鲜的，误差应该不会超过一天。”

　　沙威陷入了沉思，又接着问：“那么有没有其他的血迹发现？”

　　“没有，我们在客厅的地上，和厨房的墙壁上发现了血迹。在厕所的水池上有零星的发现。客厅的血迹成喷射状，高度怀疑是被害人动脉被割断。所以，这应该是一起命案。但是，血迹虽然很多，但是都出自一个人。没有其他人的血迹。”

　　“指纹有发现吗？”

　　“没有，完全没有。一颗指纹也没有发现。连罗森自己的都没有发现。”

　　沙威收起了手机，继续询问安娜。“那么女士，请问您上周五和周六做了些什么？”

　　“我上周五去了半岛法务公司，去咨询一些资料。对了，我还去找过罗森太太。”

　　“那么晚上呢？”

　　“晚上我和艾莎在一起。一直在她的家里。”安娜的声音又不由自主的变小了。

　　“艾莎是谁？”

　　“艾莎是我的一个客户。”

　　“你整晚都在她家里？象你们这样年轻的女律师，现在经常要在客户家过夜吗？呵呵，现在律师的工作可真是辛苦呀。”沙威不无讽刺的说道。

　　安娜无话可说，低了头。

　　警察离开了事务所。安娜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从会议室里出来，所有的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她，但没有人甚至愿意和她搭一句话。安娜觉得空气压抑的不行。她觉得身心疲惫，只想赶快回家。

　　沙威和科斯托夫则躲在楼下吸烟。

　　“我还是觉得安娜的嫌疑很大。”沙威一边吸烟，一边和科斯托夫分析案情。“其实，刑事案件大多数没有那么的复杂。一般都是紧密社会关系人所做的。动机吗？不外乎为钱，为情。罗森很有钱，他在哥本哈根至少就有三处房产。他的妻子正在准备和他离婚。但是，似乎并不容易。因为他是律师，在法律界朋友很多。我们查了他的银行账户，他好像正在转移财产。所以，他的妻子也是重要的嫌疑人。

　　“第二，就是为了情。据他妻子说，罗森在事务所有一个情人。这个情人应该就是安娜。据老布克说，罗森把几个稳赚钱的案子转到了他们事务所，但是条件就是必须要让安娜和他一起工作。这就很有些意思了。”

　　科斯托夫多多少少还是对安娜有一些了解的。她应该不是这种人。但是，沙威警官对此不以为然。他又点了一只烟，摇摇头道：“女孩子们，比三月的天气还要善变。而且一旦进入社会，真的不能和在大学时相比了。这是一个物质的世界，到处都是诱惑。尤其是象安娜这样的女孩。孤儿出身，靠着政府的救济上的大学。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很容易就迷失了自己。一点点的诱惑，就有可能让他们深陷其中，难以自拔。当然了，这目前都只是我们的推测。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努力的查证。

　　“另外，我本来以为案发时间是上周二，四月十六日。因为安娜对那一天讳莫如深，而大家最后见到罗森又是周二。所以，自然安娜有最大的嫌疑。但是没想到案发时间居然是周六。看来，这比我们原来想到还要复杂。这三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安娜到底在隐瞒些什么呢？有一个年老的情人，的确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是现在这个社会，这也没有什么特别了不起的。她这种拙略的隐藏，只会让人觉得她更加的可疑。她到底在试图掩盖什么呢？

　　“现在，我们的侦查可以兵分两路，一路是罗森的妻子。另一路，就是安娜。我们要完整详细的调查她在四月十六日后的每一天。”

　　科斯托夫还是不太相信安娜会是这个案子的主要嫌疑人。他对沙威说：“据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安娜在四月十六日以后的几天里，过的都很平静。以安娜这个年龄和阅历来讲，如果经历了这么重大的刑事案件，很难想象她还会象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而且，她还主动去找过罗森太太。这都不太合乎常理。”

　　沙威拍了拍科斯托夫的肩膀，笑了笑，道：“年轻人，一切都不要轻易下结论。千万不要被你固有的印象所左右。这很容易犯下致命的错误的。我知道你认识嫌疑人。但是，你很可能只是看到了她的一方面，而且很可能是她希望你看到的那一面。你还记得约克伍德的小彼得吗。只是一个十二岁，瞎了一只眼的少年。却能犯下那样骇人听闻的罪行。所以，相信证据，而不是你的直觉。”

　　“可是，罗森的尸体还没有找到呢。”

　　”别着急。年轻人，尸体很快就会找到的。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的。他必定是被什么人藏在了一个地方。找到了凶手，也就自然找到了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