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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帝王心 ...

  •   我正在临贴的时候,十三兴冲冲的推开我书房的大门,“四哥,我来了。”坐到椅子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大口的喝着,顺了口气把茶杯撂在桌子上,对我说:“四哥,我今儿听小灵子说了件有趣的事儿。”
      我放下笔,轻说:“别乱听宫里头的流言瞎话。”
      “爷的字越来约有万岁爷的味道了。”宁顺拿起我的字儿,“要不要给福晋看看?”
      “去吧。”我挥了挥手,宁顺拿着字儿退了下去。我端起茶杯抿了两口。
      见宁顺退了下去,十三笑嘻嘻的冲着我说:“不是什么流言,只是个宫女闹的笑话,是惠妃娘娘宫里头的。”
      “哦?一个宫女闹的笑话。”
      十三很有兴致的说着,我也不好扫了十三的兴致,只是默默的听了个大概,想着昨儿太子密见大臣的事儿,现在即使不动,他也会引火烧身--他太急了。目下我也不能太大动静,万一落下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名,我怕是连退路也没有了,更何况皇上最厌烦的就是这种人,不会在给我退路。年羹尧妹妹的事情我也得找个时间向皇上禀明。我揉了揉太阳穴,拢络科隆多也是件麻烦事。
      十三连口水都没有喝,张牙舞爪的比划着。我轻轻的笑了,能像十三一样也不错,我在额娘心中比不上十四,在皇上心中比不上太子,上天注定我不能像十三一样对权利没有任何奢望,可以毫无顾忌的开玩笑,可以不顾一切的追求自我,如果没有权利,我又是什么?不过是一个没有出头之日的穷主,无所事事的阿哥而已。只有权利不至于让我沦落成别人眼中的笑柄,不至于受其他人的明讥暗讽。我是记得以前十三的,是如何被人讥笑,他只能用武力在这个诺大的皇宫维护自己的自尊,如果不是我有权利,他怕会一辈子太不起头,如果不是我有权利,他也不会如此的死心塌地的跟着我吧。如果有一天我没有了权利,也会像曾经的十三吧。我要权利……甚至王位。
      “四哥?”似见我没有反应,十三轻唤。
      “我听着呢,那宫女叫什么?”
      见了我问,十三又燃起热情,托着下巴想了想,“好像叫泠若吧。”
      “十三弟这是说谁呢?这么开心,难不成看上了宫里的小宫女了。”明沛不知何时站到了门口,宁顺跟在她的身后。
      十三弟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嫂子,我跟四哥讲宫里的趣事呢,宫门该要上钥了,我可得先回去了,不然得耽误嫂子和四哥的时间了。”十三嘻笑的摆摆手,“四哥,我先走了。”
      我点点头,他风风火火的夺门而出,像是谁在后面追赶一样。明沛给我添了杯茶,递给我,我喝了两口把茶杯放在桌上,“为宫里的事儿烦心么?”
      “嗯。”我按了按太阳穴,“晚上我到你那吃饭。”
      明沛微微的笑了笑,“那我回去叫人给布置一下。”她刚迈出两步,又回身问:“爷,今儿也歇书房么?”
      “嗯,明儿得应卯,就不打扰你了。”
      明沛点点头,扶着门框默默的看了我一会,就转身离开了。
      没有情是好,万一那天我败了,还能走的无悔些。我轻笑,我现在是在赌,赌好了可以荣华富贵,赌不好,或许就不如猪狗了。谁会跟一个无权无势的废物一辈子。不成功便成仁,我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权利,权利……都是权利。我叹了口气。

      刚刚下了学,十三弟就不知哪去了,怕是听了“地图”的事儿跟十弟看那宫女去了,他心性还没稳定。
      “今儿我非得让你见识一下我泠若版的无影神爪。”竟然有人在这儿嘻闹,看来是哪个宫里得主子宠的宫女。
      我转过拐角,她们正闹的欢腾,被追赶的宫女回头见了我,福下身子,“奴婢给四阿哥请安,四阿哥吉祥。”
      我轻抿了一下嘴,那粉衣服的宫女倒先开了口,“还想骗我,你这次说四阿哥,就是说十四阿哥也休想让我放过你。”
      “那如果我让你放过她呢?”十四弟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奴婢给十四阿哥请安,十四阿哥吉祥。”头前那宫女还算机灵,另外的那个宫女转过身,怔怔的看着我和十四弟,半饷才明白过来似的福下身,“给四阿哥、十四阿哥请安,四阿哥、十四阿哥吉祥。”
      十四弟似乎对这两个丫头很有兴趣,对那个粉衣的宫女更为有兴趣。他带了威胁的意味吓唬她俩,我静静的看着,这俩丫头怕是跟十四弟结了梁子。
      “你叫什么?”我问那粉衣的宫女,不曾带在惠妃娘娘身边。
      “奴婢叫泠若。”我一怔,想起十三之前给我讲的事儿,抿嘴一笑,如若他今儿跑惠妃娘娘那看这丫环,怕是得白等了。
      十四弟似乎想落井下石,他那么威胁这个宫女定是跟老八有关系,如果是她惹过老八,就算惹了老八,老八的为人应该不会在意,那十四也没有理由如此,那么就是十四弟怕这丫头耽误老八的前程……毕竟在喜欢也只是个宫女,无法增添势力。
      我用“额娘”做了个借口救了两个宫女,如果真像我想的那样,老八真有此心,也算是我卖他一个人情,能拉拢到他就更好了,他未来定是个人才。

      晚上的家宴我着实不想参加,不过还是硬着头皮来了。大哥和太子爷办差不能参加,我去了也只是品尝酒菜罢了。
      我从马车上下来时,远远的看见了一个粉紫色的身影跟在惠妃娘娘的身后,“爷?”宁顺伸着手,见我半饷没反应,轻唤了一声。我回过神,扶着宁顺的手下了车来。想着刚刚的样子完全不像今儿早上的样子,贵气了,也更加漂亮了。
      我刚准备进门的时候想起了十三,“宁顺,你去寻寻十三阿哥,别迟到了,虽然皇上见不着,但让别宫的娘娘见了也不好。”宁顺按着我意思退了下去。我则大步朝殿子走了去。
      刚刚进门,我见到了惠妃娘娘和额娘坐到了一块,也见着惠妃娘娘身后的她--她在看我,用了那种同情似的的眼光看我。我握紧拳头,我竟被一个宫女同情么?我见了她垂了头,我也没犹豫的走了进去。
      十三弟唉声叹气的坐到我的身侧,“没见着?”我倒了杯酒自酌。
      十三弟瞪大眼睛的看着我,“四哥,你怎么知道我去看那个宫女了?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见着?”
      我笑了一下,抬眼--想给十三弟指指那个宫女,她竟然不见了。我轻描淡写的把下学的事儿给十三说了一下,十三捶着桌子,“难怪我和十哥在惠妃娘娘宫门口等了大半天却没见人,还以为是没出来呢。”
      “来十三弟,四哥,我今儿非得把你俩放倒才行。”十弟搂住十三弟的肩膀,一副要拼酒的势头。“皇上还没有处理完政事,怕是得过会子来。”宁顺在我耳侧轻轻的说,我点点头。忽然那个宫女的眼神浮现在我的眼前,想来就让我觉得心烦,不禁多喝了两杯。
      “爷,您少喝点,福晋该担心了。”宁顺轻轻的提醒。我也觉得有些晕了,闭上眼睛、睁开眼睛都是那该死的眼神儿。
      “一会皇上来了,问起就说我出去醒醒酒。”我嘱咐了一句,扶着桌子站起想往外走。
      “四哥,去哪呀?”正和老八谈笑的十四弟忽然侧过头问我。
      “醒醒酒。”我低声道,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出了门,初夏夜晚冰冷的风打在脸上让我清醒了去多,随意的找了个光照不到的地方坐了下来。这儿没有里面的吵闹和明亮,只是一片寂静和黑暗,我甚至想沉浸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闭上眼睛,又是那个宫女同情的眼神,我是值得同情,亲情上我一无所有,除了权利,我什么都没有,或许她明白我。想到这儿我轻笑了一声,明白又能如何?她无法带给我权利和势力,我爱新觉罗·胤禛不会为一个女人耽误一生。
      正在思索假山处有一阵声响,是刺客?还是哪位放荡的阿哥?像是寻找猎物一样迅速找到声源,黑暗中只有一个人的轮廓--应该是个宫女,我那一瞬间竟然希望是她。
      “奴婢是郭络罗·泠若,惠妃娘娘宫里的。”转到有光的一侧,我看清楚了那人的脸--是她,她的眼中有一层雾气--她在哭?我松开了手,是我刚才下手的力气太大了么?
      “你不伺候你主子,你在这里做什么?”理性遏制不住心中莫名的喜悦,这喜悦反而让理性的我更为烦躁。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奴婢只……”不等她说完,我就捂住她的嘴,拥住她躲到假山后面,她在我怀里不住的挣扎,身体轻微的颤抖--是在怕我做出什么不轨的事么?我笑了一下,要是别的宫女应该还会庆幸可以被皇子宠幸。她跟别的宫女似有一丝不一样。
      “谁?”直到太监问话,她才明白所以似的不乱动了,安静的伏在我的胸口像只乖巧的猫,只是身体不住的颤抖--她在害怕。
      “我。”是额娘的身边的太监满福,皇上来了么?
      “四爷啊,奴才可找着您了,十四阿哥差奴才找您呢,奴才转悠了一大圈也没见着您的影子。”
      我打发了那个奴才,闻脚步远去,放开了她,她瘫倒在地上--真的是害怕了。
      想起刚才的眼神,心中又是一阵烦躁--竟然想驻留一会,我克制了自己,三言两语的对话匆匆结束。
      回到殿里,见着了皇上,询问了一下我上次办差事的问题,有询问了我们的学习情况,嘻笑的说了十弟几句,也夸奖了十四弟的字迹。又说要去避暑,现在也没有什么差事,让我们一道随了去。我不经意间看向惠妃娘娘那儿--她还没回来,而另外一个宫女也不在惠妃娘娘身后。
      “十四有心上人了?拿着条帕子看的那么专注。”皇上突然发问,我才发现他手上拿了条帕子。
      “回皇上的话,快道额娘的生辰了,十四想着给额娘送条帕子呢,正巧儿有个宫女绣的花样十四挺喜欢的,想着让这宫女帮着绣呢。”十四嘻笑着似真非真的回答。
      “上次杭州贡的帕子还有没?”皇上侧头闻李德全。
      “还有两条。”
      “赐德妃、惠妃各一条,十四,朕这次帮你送了礼物,你得想法换个礼物了。”皇上笑着喝了口酒。
      惠妃和额娘起身谢恩。
      我只是喝着酒,隐约觉得有一股子香味,淡淡的清香和她身上的香味一样。我抬头一看--她回来了。她正看着老八和十四,她果然对老八有心么?我低下头继续喝酒,酒味有些酸涩。身侧传来十三弟和老十的大笑声。

      我睁开眼。昨儿酒喝的多了,头隐隐作痛。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我拥着她入睡。忽然想起昨儿她的眼神和伏在我怀里发抖的样子。我摇摇头。
      “爷,今儿不用应卯也要早起么?”明沛竟然躺在我的身侧,昨儿酒确实喝多了,不知道后面怎么来到她房中的。明沛搂着我的腰,伏在我胸口。
      我发现地上一片狼藉。
      她静静的靠在我胸口,竟和她有几分相似。我搂过明沛,吻了下去。那一刻,我顺应内心的把她当作了她。我想要她。

      我坐在书房了,揉着太阳穴,“我昨儿是怎么到附近房里的?”我问宁顺。
      宁顺站在我身侧,“昨儿去之前,福晋说您要是喝的太多了酒让我扶您过去,福晋那有醒酒的药,怕您今儿头疼,您见着福晋就搂住了福晋,说……”
      我瞥过眼,见宁顺有些战战兢兢的,“说了什么?”我抿住嘴,应该不会……
      “说……”宁顺欲言又止,最后胆怯的看了我一眼,“您对着福晋说‘我要你’,然后奴才就退出来了。昨儿齐主子还问过了您,我回话说的是您歇在福晋那儿了。”
      我没有说话。
      “爷,昨儿回来的时候您交待办的两件事,上午奴才去问过了。”
      我一惊,我昨天回来吩咐过什么?我全然不记得了。“说。”
      “明尚额驸是派人在边疆寻人,但是没打听到确切的名字,只是知道是承欢岳乐亲王膝下的外孙女--郭络罗家的格格,说是到了边疆就失踪了,朝上把事给压了下来,没让人传出去,只是加了很多人暗查,暗查了两年也没有消息,说是先前得了脑疾,好像是傻了,但都是传言,不能确认,”他低头说着,“还有惠妃娘娘的宫女,顺喜是奴才的堂弟,靠得住,说十四阿哥去了,还跟那个宫女吵了一架。”
      “吵了一架?”我眯起眼睛,难道是我估计错了,老八对她没有感觉?是十四对她有意思?或者只是跟十四结了梁子。
      “是,十四进去了那姑娘得房间,让去之前还让安贵在外面守着,顺喜躲到了姑娘得内室才听见了。”我听他细细得讲了经过。
      “去,让顺喜把上次太医给福晋的那两瓶子药给她送去,别让别人知道。”
      “奴才明白。”宁顺退了下去,

      “奴婢明白,可奴婢自认为是‘己莫为’,又何来什么‘要想人不知’?”“你不是四阿哥的弟弟么?他又什么事情,德妃娘娘也不会高兴吧,更何况奴婢确实没有和四阿哥幽会,传出些莫须有的事情,你不觉得对不起自己么?”“你药是因为那天我在你们院子院子外面嘻闹,没有给你请安的话,奴婢知错了,奴婢给十四阿哥道歉。药是你看我不顺眼的话,你冲我一个人来,左一句‘四哥’右一句‘四哥’,用莫须有的话来威胁我一个宫女,是不是有失您十四阿哥的身份,更可这一切跟四阿哥没有关系。”
      我抿着茶,她竟然是个这样的女子。除了眉宇间那一分相似,她竟然跟明沛没有再多一分的相似,她竟然敢跟阿哥吵架,换作明沛只会顺从吧。
      我甚至可以想象出她是如何说出这番话的和说这番话时的样子。我按着太阳穴。她可以说“奴婢”说的那么骄傲,这个她和我初次见到她的时候完全派若两人。她真的不似其他女子。在这个诺大的皇宫之中,她没有任何权利,唯一能倚杖的或许只是惠妃娘娘的宠爱,但是即便在多的恩宠也不会为她挡下这么大的过失,即便如此,她也要维护自己的尊严,维护自己的骄傲,而且她还维护了我。
      不自觉的嘴角扯出一丝久违的微笑。我忽然想去探究她到底是怎样的女子,如果没有利益的冲突我或许可以尝试去爱一个人。也或许她就是岳乐亲王的外孙女,那么这样,会更好吧,毕竟岳乐亲王的势力现在全在明尚额驸这儿,明尚额驸既然如此执意要找也必然很疼爱她。如果有了明尚额驸的势力和年家的势力,那么掘倒太子更加指日可待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帝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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