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深渊鬼王宠爱的日子》雀别枝

8、钟乳

　　第8章
　　“你的名字真的没有含义吗？”白念念好奇的问。
　　他微垂下眼睫，声音不轻不重。
　　“火石击陆，陨于深渊。”
　　他的嗓音暗哑下来，身边的鬼气像春日的风一般柔和。
　　“所以，是陆渊。”
　　*
　　她去找了巨眼鬼。
　　巨眼鬼躺在地上，大眼睛闭着，敷着一层白白的膜，之前哭的太厉害，眼睛似乎是睁不开了。
　　白念念担忧的摸了摸它的眼睛。
　　巨眼鬼感觉到了白念念身上的气息，原来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小蘑菇？”
　　白念念：“眼睛还疼不疼呀？”
　　“我没事。”巨眼鬼满不在乎的说：“休息一会儿就好啦。”
　　“呵呵。”一边青荇冷笑了一下，“差点就瞎了吧？”
　　他看向白念念，语气不太和善，“告诉你多少遍别乱跑，还是到处跑，我就不知道哪里的蘑菇长得腿那么长。”
　　巨眼鬼说：“青荇。”
　　又说：“蘑菇还小，你别吓唬它。”
　　青荇有点恨铁不成钢：“我要是不警告它什么厉害，这次撞到心情好的君上，幸运的保了一条小命，但深渊鬼厉，有很多东西都对君上的位置虎视眈眈，下次可不一定会撞到什么东西，还会保住小命。”
　　他看向巨眼鬼：“再说你就是为别人哭瞎了眼，别人也不一定能领你的半分情。”
　　白念念被嘲讽了，倒也没有生气，她看青荇，认真的问：“要怎么样才能治好眼睛呢？”
　　青荇嘲讽说：“除非你能找到……”
　　他语调一转，说：“你就不必操心那么多了，它的眼睛静养一下也能看见，又不是什么娇贵的东西。”
　　青荇想，这小丫头本来就不安分，又弱弱的一小只，到时候又跑得找不到影儿，被哪个鬼怪拖出去吃掉，可就麻烦了。
　　青荇不愿意告诉她，白念念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白念念托腮，坐在乱石上，身上的妖气无声无息的蔓延，随着她细弱的妖气，无数青色的藤蔓结起，扎在坚硬的土地乱石下，在地下有如野草一般疯涨开来。
　　地面传声会比较快。
　　很多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深渊之地，意外的广袤而庞大，而深渊之殿，无疑是最核心的地方，周围的孤魂野鬼们闲来无事，最爱聚在一起唧唧歪歪。
　　她听人说，巨眼鬼是一种非常罕见的鬼了，生于早早陨落的赤子之眼，生性单纯耿直，所以能一眼看破世间群像的本质。
　　却也因此一叶障目，看不见其他的事物。
　　而这样的眼睛一旦受伤，便很难治，鬼生再也睁不开眼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泄了那么多鬼气，还受了那么重的伤，恐怕很难治咯。”
　　“倒也不一定，我听说有一种植物叫鬼目草，生长在鬼气浓郁之地的一种植物……在君上来之前，这边深渊到处都是，但是，嗯，现在差不多都枯了，也没有什么用处了吧。”
　　两只鬼正在角落里窃窃私语，冷不丁的，一片阴影覆盖下来。
　　小姑娘白衣飘飘，无声无息的站在一边，鬓边一朵雪白的花儿衬得她唇红齿白。
　　“你们说的鬼目草，在哪里呀。”
　　她声音甜软，听得人心里酥酥的。
　　两只鬼呆住，过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其中一只鬼结结巴巴：“……啊，这草……这草现在……”
　　另一只鬼：“这草以前在这边到处都是啦，但是现在都枯了，不过深渊之宫里可能还保存着一点标本什么的，你要是想要，可以问君上看看。”
　　那鬼又补充说：“但是标本也没有什么用处啦，鬼目草只有在活着的时候才有治疗鬼眼的效果，而且还要一定年份最好，但那草已经枯死啦。而且……”
　　白念念低头想，自己要是直接跟陆渊要的话……
　　想到陆渊冷冰冰的样子，她又有点为难。
　　那鬼又继续说，“而且君上属火，身上的气息很重，有些植物就算做成标本，也很难在他的气息下存活太久，那鬼目草是鲜少能做成标本还能继续存在的东西，虽然君上从未明说过，但……”
　　那鬼不用再说了，白念念明白了。
　　总之，就是这些标本对君上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很难要过来。
　　白念念想了想，“那你知道哪里还有这种草吗？”
　　两只鬼面面相觑，他说：“要是知道的话，早就去寻了。”
　　白念念收了藤蔓，有些犹豫道，“……那你们知道，君上喜欢什么吗？”
　　她想，如果投其所好的话，会不会容易一点呢？
　　两只鬼异口同声：“还用说，当然是喜欢您了！”
　　白念念人傻了：“……啊？”
　　“您可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白蘑菇啊！”那鬼振振有词，“要知道，君上就是看到一朵黑不溜秋的小蘑菇，也要驻足观望许久的！”
　　“对的对的，谁都知道君上最喜欢蘑菇了！更何况您还是难得一见的白蘑菇！”
　　白念念：“……”这，这样的吗？
　　可是她都和陆渊坦白，她不是蘑菇了呀。
　　*
　　白念念摸了摸巨眼鬼的眼睛，声音软软的，“还疼吗？”
　　巨眼鬼摇了摇脑袋，“早不疼了。”
　　又说：“不过不用担心，找水的事情我已经托人做了，一定不会饿到你的。”
　　白念念：“……”
　　白念念说：“我不是来讨吃的啦……”
　　不一会儿，就见青荇黑着脸，提着一桶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飘过来，咣当放到白念念旁边。
　　浓郁的灵气瞬间蔓延开来，引得众鬼蠢蠢欲动，青荇横了一眼过去，戾气横生，瞬间将骚动不止的厉鬼们吓退了。
　　青荇看白念念，语气不耐，“蠢蘑菇，吃饭了。”
　　其实给蘑菇浇水是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情，平时巨眼鬼就是把灵水或者血什么的往白念念脚边浇一下就好了，白念念生来天生地养，只要有充沛的灵气就能吸收干净。
　　再说在巨眼鬼眼里，白念念无论干什么，都是一株小蘑菇，顶多是个到处乱跑有点不乖的小蘑菇。
　　但是青荇大概是觉得往人小姑娘脚边泼水太粗暴了，皱着眉头盯着白念念看了一会儿，磨磨蹭蹭的拿出了个碗来：“……”
　　白念念看那一桶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白念念下意识：“浇一下就好啦……”
　　用碗好麻烦，而且这个，看起来不知道是什么，真的可以吃吗？
　　“不要废话。”青荇有点凶的说，好像很不耐的样子，“这是千年钟乳。”
　　却把小姑娘摁到了石头上，随手给她削了个石头桌子，把碗在她面前放好，还有精致的玉筷和小勺子。
　　他说：“既然是人类，就有点人类小姑娘的样子。”
　　白念念看青荇。
　　青衣鬼眉眼单薄，总是一副尖酸相，然而举止却奇异的彬彬有礼，浑身都有股大家公子的做派。
　　白念念眨眼看看他，拿起了勺子，装出认真吃饭的样子，钟乳是白色的浓稠液体，也许是取自青石，有点泛着淡淡的青色。
　　小姑娘眼瞳大而黑，一身白衣束着细腰，显得乖乖的，青荇觉得差不多了，转身去看巨眼鬼的情况。
　　白念念在青荇转身的时候，一脚把桶踢翻了，一刹那，灌注着浓郁灵气的一桶液体哗啦一下泼了一地，然后被白念念丛生地面上的妖气根蔓吞得干干净净。
　　然后迅速把桶扶正。
　　青荇听见声音转头的时候，只看见还在乖巧一口一口用勺子喝钟乳，见青荇看过来，乖巧的舔了舔唇边的液体，眨眨眼睛，“我喝完啦。”
　　青荇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桶：“……”
　　一根青色的小藤蔓在他的视线下瑟瑟的缩回了往桶里试探的小脑袋，然后努力若无其事的缩回了白念念的裙底。
　　青荇冷飕飕的看了她一眼，“再偷喝，就砍断你的小尾巴。”
　　白念念缩了缩脖子。
　　“青荇，你不要那么凶。”
　　巨眼鬼问白念念：“你还要去君上那里吗？”
　　看着巨眼鬼，白念念心软下来：“不去啦。”
　　她小心的摸了摸它紧闭的眼睛：“你要快点好起来。”
　　她要想想，怎么能去陆渊那里换到鬼目草才行呀。
　　*
　　人类世界的时间，已算的上是深夜。
　　陆渊回到了深渊之殿，没有感受到那股气息。
　　他身上的气息微微沉郁下来。
　　跟在他身边的蓝墨察言观色：“……君上？”
　　男人戴着狰狞鬼面，微风吹起他雪白的长发，他看向庭院，干净的庭院里，几丛鬼努力假装自己是朵花儿，迎风招展。
　　无端辣眼。
　　蓝墨就感觉君上身边的气息似乎更压抑了。
　　蓝墨一时间居然没摸明白君上为什么突然就不高兴了，他试探的问：“君上可是因为那几丛……嗯，太丑？”
　　陆渊：“移掉。”
　　蓝墨：“……”
　　啊果然是因为鬼花太丑了吗？！他就说吗那些假的怎么可能比的上真的……
　　等等，真的？！
　　难道是……
　　蓝墨的脚步一顿，回过头，小心的问：“我听说……嗯，念念小姐好像在巨眼鬼那边。”
　　一直无动于衷的男人微微抬起了眼皮，狰狞的鬼面下，一双猩红眼瞳看过来，无端令人发怵。
　　蓝墨却感觉周围的气息似乎缓和了一些。
　　他心中一动，道：“正好禁忌之地那边有些异动，君上要不要顺便去看看？”
　　“……”
　　男人沉默了很久，过了一会儿，才不紧不慢的“嗯”了一声。
　　其实禁忌之地哪里有什么异动，这么多年过去了，基本上冒头的烈鬼要么臣服，要么被君上一把火烧成了灰。
　　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作者有话说

　　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