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话 醉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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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话 醉酒
不自觉地，释血握紧了玉杯，仰望在黑夜随之一仰而尽杯中佳酿，醇厚的液体滑入胃，辛辣刺激着咽喉，更是直接冲像脑门，短暂清醒的过后是两眼的朦胧。
见状，景孟铎阴笑着挑眉，此酒可是他特地派人从煌夷运回来的千日醉，释血饮酒不足月，虽能应付一般的美酒，但这千日醉的烈性更强，后劲也更足，千日醉千日醉，怎会不醉？，依照释血先前这般猛烈的牛饮，起码在床上折腾个两天。
双眸迷蒙泛着点点傻气，释血打个了酒嗝，脸颊绯红一片，握着玉杯的手摇摇晃晃，整个人也不稳当。释血颤颤悠悠地在屋顶上站了起来，感受着微风扑面的惬意。
景孟铎继续轻酌着，难得好心的提醒，“小心踩空。”放下杯子，他双手向后撑着，整个人也微微向后倾，长腿挂在屋檐边上晃荡。
释血嗤之以鼻，小声嘀咕，“真是‘好心’。”掬着一抹傻气的笑容，释血继续在屋顶上游走，伸开双臂，她一步一步地小心走着，偶尔摇晃两下，险象环生。
景孟铎莞尔，醉酒似乎引出了释血原本最真实的性子。他一直都知道，释血最内心深处有着一种不服输的反抗精神，相信楼主也是这么认为的，因此才有了现在这一系列的计划。
月牙白的衫子边上湘绣几朵寒梅，无论是迎风摇曳的、含羞待放的、婀娜多姿的梅，朵朵自然清净，朵朵空灵淡雅，一挥袖，似乎连沉静的梅都开始摇曳，绽放。释血原地转了个圈，梅儿随之起舞。
景孟铎看着，不免想，倘若释血脸上没有那狰狞的疤痕，长大后应该也算得上是名俊雅的男子！在步寂空坚持不懈的调养下，释血脸上的疤痕已淡去不少。要完全褪去痕迹就要看步寂空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但是，身为堂堂男儿，脸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能力是手段。
而眼下的平和寂静又能维持多久呢？身在重楼，释血被保护得很好，完全不知道外面世界的动乱，殷顼已经安奈不住，不杀死敖氏最后的血脉他绝对不会甘心，尤其在楼主重伤了世阳王殷宴之后。
殷顼暗地里屯聚了大部分的兵力，开始大规模的操练。同时派出一干探子四处搜集情报，殷顼绝对不会明着与重楼起冲突，他这种人只会逐步渗入，在不知不觉中将对手蚕食，正如同殷顼当年由一介武夫慢慢问鼎玄墨平守将军一职，手握玄墨二十万大军，最后甚至将整个国家瓦解。
现在的释血还太稚嫩，少了重楼的保护他是必死无疑，虽然不明白楼主将他带回的真正目的为何，但至少能保证释血平安长大，至于往后……就得看释血自己的造化了。
释血在屋顶上来回晃荡着，是不是打个小酒嗝，口中还喃喃念道点什么，不过景孟铎也没有兴趣再听她在念道什么，难道天气如此舒爽，为何不好好放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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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绯瑾途径澄心湖之时，望见的便是这番景象，他的门主和他的小释血正在寻欢作乐，好不快活。
先不说释血，光是景孟铎就够让他诧异了，打从景孟铎接手门主一职起，他便没有瞧见过他如此适闲放松的样子，景孟铎从来都不会卸下他的伪装，时刻保持着警惕，谨慎地对待周围的一切，包括人。
他不喜欢景孟铎现在的改变，失了警惕之心的人不堪一击，随时随地会丧命。星眸含笑，绯瑾快步上前。
释血逐渐放慢了脚步，眼前的景物晃成了两个，景孟铎似乎也变成了三个，视线没有办法对焦，飘飘忽忽。她似乎真的醉了啊，泛红的脸颊露出一抹憨态可掬的笑容，释血笑呵呵地摇着脑袋。
她感觉身子里也热乎乎的，视线下移，释血望见明晃晃的澄心湖，如果在里面泡一下的话定会很舒服吧？释血想着想着，不知是真的打算如此做了，亦或是脚步不稳。
一个踉跄就往屋檐下方滑去，一旁的景孟铎立即回过神来，本欲去抓住的手，在瞥见屋檐下那红色的身影后怔了怔。
一丝不好的感觉划过脑海。
释血的身子下落地很快，耳边拂过凉风，让她觉得很舒畅，紧挨着，她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接住了，她双臂自动地攀附上那“东西”，手臂间传来冰冰凉凉的感觉，这令她更加抱紧了那“东西”。
纵身翻下屋檐的景孟铎恭敬地站在一旁，阴笑又挂在脸上，整个人显得阴阳怪气，他注视着抱着释血的绯瑾，瞧见绯瑾脸上泛着的薄薄怒意，又瞧见释血使劲往绯瑾怀里钻，景孟铎暗自捏了一把汗。
“楼主……”
绯瑾以眼神制止了景孟铎，看着拼命附在自己身上的释血，神色复杂，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释血燥热的脸庞紧贴在他的脖颈处，双臂抱住他的身子，微微打起了瞌睡。
原来这就是被人抱着的滋味。
绯瑾的身体由于打小练习寒玉功的关系，体温一直比普通人低，每当寒玉功练得更上一层的时候，他的体温也会随之降低。这时候他多么希望有人能抱着他，给他温暖。可惜，从来都没有人，从来都没有！
当他因体内的功力而冻得唇瓣发紫，整个人蜷缩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理会他，因为这就是身为楼主所必须付出的代价。而那个生了他的女人，也从来不会抱他，只在一边冷眼旁观。对于那时候的他而言，即使是得到微不足道的冷眼，他也觉得甘心。
所以他不断地练功不断地成长，最后他得到什么了呢？没有，什么都没有！
绯瑾忽而收紧了抱住释血的手，将她抱得更紧，越发贴近自己，这就是所谓的怀抱吗？可惜，只有在她神志不清的时候才会抱着他，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会喜欢他，没有一个愿意抱着他。
墨黑的眸子闪过不知名的痛楚，昙花一现。
绯瑾抱着释血很久才有了举动，他慢慢地松开了五指，放下了手臂。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了！他已经够坚强，足以担当任何事情，他不需要怀抱了，尤其是这种非自愿的怀抱！
毫无防备的释血当即摔落在地，疼痛令她迅速睁开眼，茫然地望着周围的一切。捂着火辣辣一片的屁股，释血摇晃着起身，迷迷糊糊中，她瞧见了火红一片的衫子。
还有那双比夜更沉寂，比狼眸更犀利的瞳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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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的黑寂笼罩着她，黑漆漆的一片压在她胸口之上，忽而感觉喘不过气来，太深沉，太凝重，释血不由得捂住心口，她的头很晕，但更难受的是心。
释血怔怔地望着绯瑾，她记忆里绯瑾似乎任何时候都会眉目含笑，用笑掩去一切的情绪，华丽的面具下谁都无法知晓绯瑾真正在想什么，可为何那眼儿不再笑了呢？
夹杂着太多情绪的眼眸反而看不见最原始的思绪，释血眨了眨眼，迷惑地伸出了手，当微颤的手抚上光洁的脸颊时，绯瑾愣了下。
她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干什么，只是望着这样的绯瑾她觉得好难受，这种感觉令她暂时忘记了纹身之恨，眼下的她只想看见绯瑾重展笑颜，也许最真实的她实际上真的恨不起绯瑾，或许在得知绯瑾救了她之时，一切都早已注定。
四目相对，默然无语。
绯瑾面无表情地缓慢抬起了手臂，附上了释血的手，其后拍落。
疼痛唤回了她的意识，瞧见泛红的手背时，释血明白自己终究是自取其辱了，垂首看着地面，释血挺了挺腰身，撩起长衫下摆，单膝着地，恭迎道，“参见楼主。”
绯瑾睨着半跪的释血，只冷冷地吐出了四个字，“以下犯上。”
然而内心却一阵翻腾，他从来都没有如此失神过，当释血碰触到他的刹那，他居然就这么愣在了原处，如果此时有人试图取他性命，他极有可能会见血。
绯瑾不喜欢有人打乱他的计划思绪，在他的观念里整个世界应该是围绕着他而转，凡事都该受他的影响，而不是他反被人影响。
在听见绯瑾的话语时，释血的身子微微一颤。以下犯上，在重楼中的下场便是被抓去填谷。重楼的后山腰下有一深不见底的谷，名唤断还谷。谷下亡魂不计其数，皆是犯了错而被绯瑾扔下去的。
在所有被抓去填谷的人里，也只有步寂空一人得以脱险，其余之人皆已成白骨一堆。释血不认为自己有步寂空的能耐可以从断还谷中爬上来。
“楼主、息怒，释血并非有意、冒犯。”蹙眉低语，释血极力保持着清醒，无奈千日醉已逐步渗入她的体内，即便再想保持镇定，释血说出的话仍旧有点打嗝。
绯瑾不语，火红的衫子在风中扬起，在黑夜的陪衬下有着血一般的暗沉。眉宇高高扬起，红艳的唇瓣紧闭，捉摸不定的表情令人更生不安。他放柔了声音，轻声问道，“怕吗？”
释血没有作答，因为她想不出一个能令绯瑾满意的答案，怕吗？怎么不怕？断还谷是所有人的噩梦，可若真如此回答，绯瑾必然会怒。
“楼主……”景孟铎上前，单膝下跪于释血身旁，神色歉然，“是属下没有将释血教好。”
“怎么，你想求情？”绯瑾好笑，景孟铎这个人从来都不会为了他人而牺牲自己的利益。
“不，属下……”景孟铎真的有些担忧，他察觉到眼前的绯瑾隐含着一股肃杀之气。
“够了！”绯瑾扬声打断，他可不想看一幕师徒情深的剧目。绯瑾清风淡雨道，“既然你们感情如此深厚，那便一同去寒潭带上一晚。”
景孟铎明显一震，没有反驳接受了处罚。
绯瑾所修炼的寒玉功必须仰仗寒潭的寒气才能使功力更为精进。寒潭外围，有着千年寒冰所筑成的冰墙，将整个寒潭完全围绕，冰墙之上仅有一扇仅可从外部开启的冰门，一入其中，冰门即关。除非外面有人接应，否则就算穷其一生的功力都无法破门而出。
这还是其次，据闻寒潭之中蓄养着冰兽，此奇珍异兽厌恶有人侵占他的领地，对入寒潭之人定会发起攻击。当然景孟铎也曾猜想，冰兽只是人们的遐想，因为只有绯瑾一人活着从寒潭里出来，而她又什么都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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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话 醉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