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录》巴巴罗萨

27、贰拾陆 是非真假

　　几天都没踏出房门的七七着实让人很奇怪。
　　白若南停在七七房门口，犹犹豫豫，最终还是把要敲门的手落下了，转身离开。
　　屋内人浑然不知，仍在纠结那日从老乞丐嘴里得到的事儿。
　　如果说那些话都是真的，她实在不理解姚谦珏，不，应该是这个姚家的幕后之人，为何要骗她？难道真如小白哥哥所说是为了形成什么三足鼎立？
　　不，她觉得不对。
　　他既然是幕后黑手，就不可能是完全想要帮助姚家的，必是要借助姚家而得到些什么对他更有用的东西。
　　从她看过的所有武侠小说中，不是没见过这种利用手段！
　　那他为何要骗她？
　　想来想去，七七都没找到她骗自己的任何理由，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老乞丐说的话都是假的！都是她凭空捏造的！
　　正胡思乱想间，屋门被人敲响。
　　又该吃饭了吗？
　　疑惑的刚要开门，就听得屋外人拍门的声音又加大几分，“七七！我考过了，我过了！”
　　拉开房门，香月立即扑上，“我过了，我过了，我乡试考过了！”
　　“啊！”七七也兴奋起来，“请客请客！”单神经的七七立刻就忘了刚刚那还纠结了她好几天的事情，跟着香月便跨出房门，一门心思只想下着找个地方好好玩一场。
　　趁着七七关门之际，突然香月背过七七对着一阴暗的角落使了个得意的颜色，然后两人打闹着出了府门。
　　直至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那隐于角落的人才走了出来，白若南黯然一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连走近她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的婚事似乎已成定局，他一直都很想回苍岩山一趟，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可以送信的董镖头，直至现在他仍不相信姚谦珏，七七这种简单的女孩子，他为何会爱上她？
　　在他眼中，只有姚家想要联合现在相对较弱的白家，和红家成三足之势这一种可能。
　　可是姚家之所以能存在在白红两大商号之中，就是因为他不和白红有任何牵连，是白红两家之间平衡的纽带，如若姚白联姻，那姚家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所以白若南一开始对自己的判断也保持着怀疑的态度，但是他突然发现姚谦飒最近和红欧的孙女红茗乐走的非常近，他这才清楚了姚家的想法。
　　想必红欧定是非常乐意让红茗乐嫁给姚家二公子的，这样一来，七七和茗乐就成了妯娌，再加上状元郎姚谦飒在朝中的地位，他姚家在玑国就完全可以和红白二家平起平坐了。红白二家谁都不得罪，这可比联白抗红要高明的多了。
　　姚谦珏对七七绝对有利用的成分，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是谁又说姚谦珏不是真的爱上七七了呢，虽然他一直说着像七七这么简简单单的女孩子不可能被姚谦珏这种高傲之人看上，可他白若南内心何尝不是一个高傲之人，不就爱上了？
　　再有两个月七七的婚期就到了，并未听说她有要出远门之类的打算，看来她很有可能还没有把苍炎山上的事情说出来，不然早张罗着要回去见父母了吧，他早就想给她提个醒，让她别说出来，即使是姚谦珏也不要说出来，可总无法迫使自己走近她。和七七相伴终身的人一直都只会是他，这一个他认定了近二十年的真理就这么在眼前被人一掌击破，灰飞湮灭。

　　“你总算没有丢袁姐姐的脸！”
　　两人来到常来的茶楼，要上一壶新茶，热切的闲聊起来。
　　“我姐姐这次可没帮我一点，都是自学的哦！”香月不禁得意起来，“不过，跟姐姐比起来，我还是差好多。”
　　“我虽然过了乡试，但没有进头十。想当初，我姐姐的乡试结果可是头一名！而且那时候我姐姐除了读书外还要照顾我，她读书的时间都是硬挤出来的！如果不是为了照顾我，如果我姐姐能有像姚侍郎和你们白家那样的背景，不用为了生计而奔波，可以一心读书，那么状元肯定是我姐姐的！绝对不会只是个探花！”
　　“嗯？”七七吃惊，想来她还真没问过香月家里的情况，只知道她家里经常有些亲戚来串门，她还以为她们家也是个名门望族之类。“你们家不是挺多人吗？没人帮帮你们？”
　　“人？”香月明白七七说的那些人是哪些，“那都是我姐姐当官后才冒出来的亲人！自从我爹娘死后，一直都是我和我姐姐相依为命，那些人恨不得我们早死，还帮我们？不仅不帮，还张罗着要把我家那一亩半分地给要了去，我和我姐就靠那块地生活了！”
　　“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那后来呢？”七七的火已经被激的老高。
　　“后来幸亏遇到。”香月忽然止嘴，脸色微微一变，继而说道，“提这些干什么，想想就憋火，这些个亲戚，也就我姐还给他们个好脸色，你说他们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竟然还好意思走进我家大门！”
　　七七的侠女情结又一次被激发出来，完全没注意到香月脸色的变化，只义愤填膺的喊道：“走，走！去你家去！我非得把他们打的再也站不起来！”
　　“算啦算啦！”香月了解，真要是把七七给激怒起来，她绝对什么都干的出来，“不管他们，就当是养了几条看门狗！你不知道，他们有时候还挺有用的，上次有个小官员不满我姐姐一个女流做到三品位上，以拜访为名到我家里找事儿，硬是被那些个亲戚给骂跑了！”
　　“啊？还有这事儿？谁这么大胆？让小白哥哥免了他！”香月这招果然有效，七七的神经立刻被改了方向。
　　“户部侍郎也不能动用私权啊！”香月一笑，只要掌握了七七的脾气，和她聊天永远都不会觉得累。“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我的童年也不要再说了。”
　　“恩，香月，我还是刚知道原来你过去这么苦。”七七撇嘴道。
　　“每个人都不一样，你以为都像你一样有人疼有人爱的？其实，我刚刚说的也不对，如果我姐姐真有像姚侍郎和你们白家的背景，不一定又会被卷入到什么样的事情来，像你们白家，天天要提防着红家，像姚家，则要天天想着怎么在玑国站稳脚步。”
　　香月一句话突然让七七想到她前几天一直在纠结的事情来，“你了解姚家的背景？”
　　“了解？”香月被问的莫名其妙，“我再了解也没你这个未来的姚家主母了解吧？”香月揶揄道。
　　“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姚家是开镖局的，而且是玑国最大的镖局，别的就真的不知道了。”七七说道。
　　“真的假的？”香月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可看七七的表情，应该不像是再说谎，“我知道基本也就是全玑国人都知道，但相比之下，似乎还真比你多知道点。”
　　“那你给我说说！”七七凑到前，暗叹自己怎么没早想来问问。
　　“姚家过去就是一柴农，无意中曾救过一个有皇室血脉的人，不过当时谁都没当回大事，因为是个男人，过去咱们玑国男人是根本没有任何地位的，所以想着给点谢礼也就完了。可是没想到衡国一场大战，导致我们玑国女人的也跟着地位大减，那个被姚家救过的男人竟然被推上了皇位，也就从那时候开始，姚家兴旺起来，但是直到现在还是只能在白红二家的夹缝中生存，所以姚家是一心想要巩固起来他们在玑国的地位。”
　　原来真的是这样！七七心口一阵一阵的纠痛，原来小白哥哥说的都是真的。
　　可是，如若这样，那个老乞丐的话怎么就显的这么不合理？
　　香月看着七七的脸色不停变换，却一直不改阴郁的神色，试探的问了句：“七七，怎么了？”
　　“你说，他会不会是利用我才要跟我成亲的？”七七眼神灼灼的望着香月。
　　香月终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利用？哈哈，亏你想的出来！你可知道姚家和白家联姻后，姚家和红家的生意会损失多少？我看姚大公子要和你成亲才是一笔真正的稳赔不赚的生意！”
　　“你说什么？”七七一时难以相信，“赔？”
　　“行啦，你就别瞎想了！我敢给你打保票，你的姚大公子一定是爱上了你才要跟你成亲的！”香月拍拍七七的肩，“你就安心做你的新娘子吧！”
　　七七仍然难以置信，小白哥哥骗她？怎么会呢？她永远都难以相信白若南会欺骗她，就像永远都不相信白若南会不管她一样，可如今，白若南真的不管她了，也真的骗她了……
　　假的，原来都是假的，七七跟着也笑了，管他白若南管她老乞丐，她只知道她现在的确很想嫁给姚谦珏，而姚谦珏也很想娶她就对了！这些天笨蛋和饭桶每天都会给他们二人送信，但算来竟然也已经有好多天没有见到他了，他们本算着再过三天就要上苍炎山拜访七七的父母，算着明天他就要从弗州回来了。
　　明天就能见到他了，没了前几日的焦虑，七七已急不可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