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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出门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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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卯飞施针的时候,刍耳蹲在倪晴可腿边看着一根根银针扎进她的头顶,浑身都紧绷起来,似乎比她还紧张。
“没事的刍耳,不疼。”
结果还是她这个被针扎的安慰看别人扎针的。
刍耳皱眉,握着倪晴可的双手将脸贴上去不说话。
“医师是兔族的吗?”倪晴可顶着一头银针问。
她最喜欢的两种动物就是猫和兔子,也不知道兔族的兽人变成人会是什么样子,只是听着这个兽人清冷的声音,便觉得一点也不像她想象中兔子那种软绵绵的感觉。
不过她又想通了,这个世界兽人的性格也是各有不同的,不能只看种族才对。
卯飞没有回答,倪晴可有些疑惑的侧了侧头,明明这个兽人就是站在她面前,也绝对听见了,却是不发一言。
倒是刍耳体贴的回道:“晴可,卯飞是我从兔族请来为你看病的医师。”
这句话算是确定了卯飞的身份,但是倪晴可自然不会是想听这个,她早就知道这个医师是兔族的,刚才只是借口搭话而已,但是这位兔族兽人并不接话倒是让她始料未及。
“我以前见过吗?”倪晴可冲刍耳的方向露了一个笑脸,又故作自然的同这位兔族兽人说话。
既然他说什么原身和兔族的‘往日情意’,至少应该是有所熟悉的人,如果能打听到一点有关于原身的事情就好了。
这一次这位叫卯飞的医师开口了,却是答非所问,“奴半个时辰后来取针。”
倪晴可愕然,她应该庆幸她看不见,她认为的温柔体贴的刍耳是怎样恶劣的笑着,在手上把玩一块青玉般莹润的玉牌。
脆弱的不堪一击,偏偏是一族的重宝。
刍耳用行动在告诉卯飞这样一句话,怎么选呢?青玉令?还是你所谓的往日情意?
只要多说一句,这颗块青玉令,就会当场碎裂。
而卯飞转身离去后眼底又是怎样的恨与愤怒,倪晴可亦是不知。
“晴可,我给你讲猫族的故事好不好?”刍耳笑着收回令牌,将头重新枕在倪晴可的膝上,孩子气的说。
倪晴可心中的疑窦越来越大,只觉得自己被刍耳刻意的关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不告诉她任何事情。
就连自己问的问题,也都回答的半真半假的样子。
她道:“好。”
真假由她来判断,总比什么也不知道好。
刍耳就开始给她将一些猫族的趣事,只是他大概没有讲故事的天分,讲出来的故事平淡乏味,只是语气温柔,极为耐心,讲到一半还会问她有没有想问的,然后再接着讲。
这样的日子过了半月有余,倪晴可的眼睛模模糊糊的看的更多了一些,看近处的已经没有问题了,但是看远处的话却只能隐约看到这一片白的,那一片蓝的,就像是一坨又一坨落在纸上的涂鸦,并不是特别清楚。
纵是如此,倪晴可已经很开心了,甚至会要求刍耳给自己准备一些对眼睛有好处的菜,但这毕竟和近视不同,她所说的胡萝卜之类的其实没有太大作用,只是有个心理安慰。
刍耳自然乐的她对自己有所要求,除了在吃饭的时候会觉得那些红萝卜有些碍眼之外,倒是也没有说什么。
窗户外平台上的细网编织的大罩子已经被拆掉了,既然倪晴可什么也不记得,他不介意给她一个新的印象。
这天,倪晴可望着窗外的风景,心情大好,她的眼睛越来越好了,就连远处的花园都能看到了。
“刍耳,我想出去,我想去花园看看花。”她指着窗外的一处花园,此时正值春夏交替的时节,许多花儿都绽放在枝头,只是站在窗口望过去也都觉得赏心悦目。
倪晴可提议去花园自然也是有自己的打算,她隐约察觉的到原身的处境,没敢对刍耳说自己想看你家大本营长什么样,干脆退而求其次,提议去花园,这样的话刍耳应该会答应的,至于其他事再徐徐图之。
一步一步慢慢来,先出一次房门再说。
“可以吗?”撒娇示弱一般的语气,倪晴可回头看向身后的黑袍少年,第一次看清楚刍耳的样子的时候,她也很吃惊,少年是极为俊朗的长相,看上去不到二十的年纪,本来这个年纪的人应当还会有一些年轻气盛,而刍耳却沉稳非常,甚至有的时候倪晴可能察觉到那份沉稳下宛如磐石一般的坚决,他又常常是一身黑衣,将本就白皙的肤色衬的更是如雪的白,便越发会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若不是刍耳对她的态度与之前看不见的时候一般无二,她都要觉得自己认错了人。
也就是这样的一个少年总是会用一双沉静如墨的眸子望着她,就是这般十二万分纵容与迁就的模样,让倪晴可没有刚来的那份不安,反而逐渐露出本性来。
倪晴可的要求,刍耳一般都会答应,而且这几日她越发活泼更是让刍耳心里跟着欢喜,见她只是想去花园,便同意了。
既然是去花园,就要换一身衣服了,刍耳让络络进来帮倪晴可换好衣服后,自己拿着木梳,很熟练的给她扎了个马尾,用了红色的绳子,绳尾有坠着两个铃铛。
倪晴可只要一摇头就能听到铃铛乱响,跟她平时用来叫络络的大铃铛不同,是很细碎清越的声音。
出于少女心,她是挺喜欢铃铛的,以前家里的宠物猫,她都喜欢给它们带上铃铛,这样就能知道它们都在哪里。
但是把铃铛戴到自己头上就让她有些无法接受了。
而且是一只猫给她戴,画风明显不对啊。
“刍耳?不戴这个好不好?”倪晴可伸手把发绳捏住,将铃铛举起来:“会响。”
刍耳轻声一笑,将放置在发绳上的手收回,道:“你现在摇一摇,看会不会响。”
说来也怪,刍耳手一收回,无论是倪晴可怎么摇,铃铛也不响了。
“这是怎么回事?”倪晴可惊讶极了,都想将发绳拆下来查看,她还没见过这么神奇的事情,这个铃铛还认主吗?
刍耳道:“不好听吗?我很喜欢。”
倪晴可正要说我不喜欢就被刍耳的下一句给堵回去了,他说:“这是晴可你选的,难道不想戴吗?”
倪晴可:“……”她好想问问原装货她到底是出于什么样心理要这个的。
“我们走吧,”刍耳道。
倪晴可以为他会推轮椅过来,没想到刍耳直接伸手将她抱起:“走吧,我抱你出去,外头日光正盛,你的眼睛还没好,我们就坐在阴凉处看花园好不好?”
倪晴可近距离观察到少年精致的下颌,脸微微红了,点了点头。
出门时刍耳给她身上披了一件黑色的斗篷,又伸手将斗篷的兜帽给她戴到头上,帽沿垂下来把眼睛都遮住了,
倪晴可估计她就只露了一个鼻子和下巴。
刍耳抱着她好像一点都不费劲,一步一步走的很稳,还和她说话,倪晴可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喜悦,尤其是在她乖乖的躺在他胸口,他说什么自己都应一声的时候。
倪晴可有些愧疚,占了别人的身体,却承受着他人对这具身体原来主人的好意,而在听到刍耳缓缓说让人给她制作了衣服,一会儿去花园吃饭怎么样,要不要喝果汁之类的事情,她就更加愧疚。
这样事无巨细的照顾一个人,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她的喜好,相比是极为深爱之人吧。
她这样占着别人的身体,而不告诉刍耳真相,这样真的好吗?
可是若是说了,她又要怎么办呢?原身也回不来了啊。
刍耳还会这么对她好吗?
不会了吧,
倪晴可从帽沿下看着不断变换的地砖花纹,陷入了沉思,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喜欢刍耳了,她怕被刍耳讨厌,更害怕被当怪物对待,她突然觉得自己胆小懦弱,还自私。
“刍耳……”她喃喃道,兜帽将她的眼睛遮挡,她看不到刍耳的表情,却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
“嗯?”刍耳停下脚步,轻声应她。
“我……”就在她想问问刍耳对她是怎样的感觉时,一阵大笑声远远传了过来。
“少族长,终于把未来少夫人带出来给我们瞧瞧了啊,我原以为你要藏一辈子呢?”
倪晴可有些紧张,纯粹是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下,而且又听到他说的什么未来少夫人,只觉的自己是个偷盗者,占了属于别人的身份位置。
见她突然紧张,刍耳在她后背拍了拍,然后抬头冷声道“你吓到她了。”
那兽人走了过来,倪晴可从兜帽下只能看到一双黑色的靴子。
“不会吧,我咋记得这小美人当年自己坐错了位置还瞪我来着,现在能被我吓住,哈哈哈,不可能,敢拔我们老虎毛的就她一个……”
倪晴可不由得抓住了刍耳的手臂,心里惊讶,老虎,另一个种族吗?
猫和老虎,果然是一家哦。
“寅冽!”刍耳突然打断他的话。
“哦哦,往日之事不提,少族长别生气。”
倪晴可想着这原身认识的人还挺多,不是说是鼠族的圣女吗?怎么现在随便碰上一个虎族的兽人都和她有交情?
她听了一半,刍耳就不让这个虎族族长说下去了,心里暗暗着急,这可是她获取情报的重要时侯,别吊人胃口啊。
“族长是要找我爷爷吗?你走错方向了。”刍耳将倪晴可在怀里紧了紧。
“本来是的,路上却见到你抱着小美人出来,就专程过来看她一眼。”那个虎族族长说。
倪晴可感觉到兜帽动了一下,同时刍耳往后退了一步,声音有些冷冽:“她是我未来的妻子,族长自重。”
倪晴可这才明白是这位虎族族长想伸手扯她的帽子被刍耳避开了,但是帽沿被蹭起来了一点,让她看到了这位虎族族长红色的裤子。
倪晴可心道这个族长的品味挺独特啊,大红大黑的。
寅冽倒是哈哈笑了一声,对倪晴可道:“小美人,还记得我吗?”
倪晴可假装自己没听见,得,又是一个知道这个身体过去的,我的妈啊,
万一都像这样,走到哪儿都有人问自己记不记得他(她),她还怎么活。
“她不会记得你,我的妻子不会去记不相干人的名字。”
刍耳噎人的功夫一流,倪晴可不禁笑了出来。
刍耳说完就抱着她抬脚从寅冽身边走过。
倪晴可被刍耳抱在怀里,侧过头小心的揭开帽沿一点,去看后面。
那个叫寅冽的虎族族长神情莫测的看着刍耳离开,看见倪晴可的小动作后笑眯眯的对她摆了摆手,吓的倪晴可立刻放下了帽沿。
妈耶,老虎会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