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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兔族卯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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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依然是刍耳送来的,煮的稀烂的粥,还有一大碗药。
倪晴可现在知道了这碗药的神效,为了自己嗓子好的快一些也会乖乖把药喝完的。
但是刍耳却像是个担心孩子怕药苦就不好好喝药的老父亲,每次都是盯着她喝完。
就这么混吃等死的过了两天,床下再也没有出现过什么动静,倪晴可都快以为那个晚上听见的是自己的错觉了。
晚上的时候悄悄的趴在床下摸索,整个人都探到床下面才从一处地毯上感觉到微微的凹陷,这下面大概就是那个老鼠洞了。
倪晴可想了很多,如果原身真的是鼠族的圣女,那她不管是出于用了别人的身体就要负责的心态,还是单纯的了解这个世界的构成以及自己如今的处境。
她都必须,和这几只鼠族兽人好好聊一聊了。
倪晴可只是神经大条一些但不是蠢,刍耳的确对她很纵容,前提是她什么都不知道,安安静静的待在这个房间里,就像是一些人养鸟儿,不需要鸟儿做什么,每天漂漂亮亮的待在笼子里,等着主人心情好的时候逗弄一下就行了。
但她不是鸟儿,她有权利知道这个身体以前发生过什么情况,虽然刍耳对她比那些养鸟的还用心,还温柔。
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了半月左右,
“这是最后一次药了。”刍耳的声音如同天籁。
其实倪晴可的嗓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现在能勉强大声说一些话了,但是刍耳不放心又让她多喝了一天。
“明天就不用喝了吗?”倪晴可有些兴奋。
搁在以前,她都没有想过自己能面不改色的将一大碗药喝完,还喝了这么长时间,但是显然,人的适应能力是与时俱进的,喝着喝着就习惯了。
但在听到刍耳说不用喝了的时候,倪晴可还是险些欢呼出声来。
可是刍耳的下一句话就让她又焉了下来。
“明天喝另一副药,是治眼睛的。”
倪晴可顿时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打通关游戏,一关打通了,还有下一关等着,不过鉴于治嗓子的药疗效这么好,她有些期待那碗治眼睛的药了,不就是苦了一些嘛,小意思了。
结果次日,新换的药把倪晴可苦的眼泪差点逼出来。
倪晴可含着泪花,可怜巴巴的道:“刍耳。”
她实在喝不下去了,太苦了,为什么会这么苦,比之前的要苦一百倍有木有?
再多喝一口她能把刚才的粥吐出来。
刍耳眼神很温柔,他看着倪晴可可怜兮兮的表情,伸出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指尖在倪晴可脸上抚摸着,忍不住俯身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这才问道:“怎么了?”
苦涩的味道刺激着味蕾,唾液大量的分泌,倪晴可只好不断地吞咽口水,这时候也顾不到自己被占了便宜,皱着脸对刍耳建议道:“太苦了,不喝这个好不好,可不可以做成外敷的。”
治疗眼睛不一定非得喝药啊,弄两个像是狗皮膏药的东西贴在眼睛上也行啊。
刍耳蹙眉道:“真的很苦吗?”
手指在倪晴可光滑的下颌移动,眼神逐渐深邃。
倪晴可沉重的点头,握住在自己下巴捏来揉去的手指,认真的道:“好苦。”
刍耳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指,眯了眯眼睛,心情很好的道:“再叫一声。”
倪晴可下意识的收回手,少年,你这样很鬼畜好吗?
刍耳看着被松开的手指,好心情并没有受影响,反而笑道:“如果你再叫我一声,我就让医师过来看看,看能不能把药做成外敷的膏药。”
这几天叫你名字的次数不少啊,为什么还要叫啊。
倪晴可无语。
但是刍耳还在等着,他甚至蹲下身用手给她理了理头发,嘴角一直含着笑,看着倪晴可皱着脸苦恼的样子,心情却越来越好,再叫一声他的名字这件事,就像是某种病态的执念,不断地在心里如同疯草一般滋生。
他喜欢她有求于自己的样子,爱极了她什么都做不了,叫着自己的名字寻求帮助的样子。甚至,如果不是为了她的身体好,他甚至觉得让倪晴可一辈子都看不见也是挺好的。
反正有自己帮她不是吗?刍耳无声的笑了。
尽管心里觉得怪怪的,倪晴可还是干巴巴的叫了一声,“刍耳”
看不见刍耳是什么表情,但听声音他大概是满意了,“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叫医师过来。”
倪晴可舒了一口气,她为什么有的时候会感觉刍耳像个固执的小孩子,还是那种时常要哄的,没事给个糖奖励一下的孩子?这一定是错觉吧。
刍耳出去没多久就又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兽人。
“晴可,我带医师过来了。”
刍耳说完,倪晴可就感觉到面前站了一个兽人,一身淡淡的草药味,手也是冰冰凉凉的,掰着她的头细细的查看她的眼睛,一会儿睁眼,一会儿被翻开眼皮,一会儿又让闭上。
倪晴可被那双手来回折腾了许久,如果不是刍耳也在旁边而他的动作又很专业,倪晴可都要怀疑这个兽人是不是在占她便宜。
“好了没有?”刍耳的声音有些不善,更多的是对他在倪晴可脸上摸来摸去的不满,但也知道是在给倪晴可看眼睛,只得把火气憋住。
放在倪晴可脸上的手指移到她的耳后,指尖微动,轻轻按了按,三下,然后就离开了,冷淡的声音响起,似乎带了一丝讽刺,“晴可姑娘的眼睛长时间看不见,自然要好好查看一下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还是说,少族长是知道原因的?”
倪晴可暗自震惊,刚才那是这什么意思?
曾经有菩提祖师打了孙猴子三下让它半夜三更去房里传授仙术,成就了未来的齐天大圣。
那她这三下是个什么意思?
还没等他想明白,就察觉到随着这个陌生兽人的一句话,整个房间的气氛都变得紧张起来,倪晴可一脸茫然的抬头,发生了什么?
刍耳抬眼,眼神近乎凶厉,獠牙微露,警告的看了眼面前的青衣少年:“你看好了吗?”。
青衣少年则淡然的回视,轻嗤一声:“少族长放心,就算不为晴可姑娘往日对兔族的情义,只为了不步前族长后尘,奴也会为姑娘看好眼睛的。”
倪晴可眨了眨眼,这话信息量也好大,兔族,这个兽人是兔族的?原身还和兔族有交集?还有不步前族长后尘是什么意思?
兔族的前族长怎么了?
“你在找死,”刍耳似乎很愤怒,像是在责怪他说多余的话,周身的气势亦是节节攀升,仿佛下一刻就要将青衣少年撕碎在原地。
“奴已经是将死之人,早死也无妨。”冷淡的声音,对刍耳的威胁不屑一顾。
倪晴可被两人的谈话内容吓了一跳,暗自思索了一番,一想到这个兔族兽人可能还是这个身体的老相识什么的,就没办法作势不理,急忙伸手去够刍耳的衣服:“刍耳,”
刍耳回头,气势如冰雪消融,声音也柔和下来,握住她的手问道:“怎么了?”
而与之相反的是他锋锐的眉眼,冷冷的瞥了一眼兔族的卯飞,嘴唇张了张,说出最后一次无声的警告。
卯飞眯眼,面上是毫不掩饰的嘲讽,眼底亦是刻骨的恨意,却又因为受制于人,而面前的女子又是师父当年唯一在意之人,只得按捺下内心的悲痛,不得不沉默下来。
只有什么也看不见,也不懂原身过去的倪晴可为了缓解气氛,笨拙的找了一个理由:“我饿了。”
没错,又饿了,因为今天没喝那么一海碗的药,那一碗粥早就消化完了。
她也实在找不出什么不动声色分散刍耳注意力的理由了。
刍耳没有丝毫怀疑,甚至柔声问她:“想吃什么?”
倪晴可想了想,说:“饭菜。”
她真的喝够粥了,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馒头,就没有说。
刍耳回头看了卯飞一眼,纵然是两族之间血海深仇,但是对于倪晴可,两人却也能顾忌一二。
“晴可姑娘嗓子已经大好,是可以吃饭菜的。”卯飞道。
刍耳这才开口:“好,我一会儿就让厨房去做,马上就能吃到了。”
倪晴可急忙道:“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用喝药了,那药太苦了。”
卯飞接口道:“姑娘的眼盲是外伤导致,颅内留有淤血,若是嫌药苦,就只能每日进行针灸,再搭配活血的药膳,药膳是不苦的,这样也能起到作用。”
刍耳道:“每日针灸?”
倪晴可一愣,外伤导致?原主这么惨吗?究竟是受到了什么外伤竟然能直接失明了。
“是”卯飞道。
倪晴可从小到大还没有做过针灸呢,猛然间知道要针灸,想象到自己满头针的样子就有些发憷,但终究还是不想喝药的心理占了上风,原因无他,那药是真的苦,苦到难以接受,生不如死的那种。
“没有其他办法?”刍耳立刻皱眉道,如非必要,他根本不想让卯飞靠近倪晴可,不想让倪晴可知道任何曾经的事情,这样他们两人就能重新开始,如果卯飞每日来针灸,而自己因为事物繁忙不能在一旁看着,难保卯飞不会说出什么话来。
他倒是不介意让这只兔子永远也说不了话,但是这样的话,一旦晴可想起什么,他们之间的距离又会再次加大,他不想这样。
青衣少年似乎被这个问题气笑了,语气愈发冷淡:“如此,少族长另请高明。”
倪晴可能察觉到刍耳似乎不太想让这个兔子族的过来,而从两人的几句交谈中,她也大概猜到猫族和兔族可能不太友好。
她对这个世界知之甚少,也不敢贸然询问,听到这是唯二的办法了,连忙道:“我想快点看清楚,刍耳,我不怕疼,就让这位医师给我针灸吧”
纵然是极度不愿,但是为了倪晴可的眼睛能快点好起来,刍耳还是答应了,大不了将事务往后推延,对他而言,倪晴可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