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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五十七章 出发啦 ...

  •   狼族地牢,
      几个狼族兽人看着牢里死去的戌冶,其中一人眉头大皱,“死了?”
      牢内的犬族兽人皆怒目而视,从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嘶吼声,无奈身上重伤未愈,更有铁圈锁着脖颈,铁链横穿琵琶骨,即使有着滔天的恨意,也与困兽之斗无异。
      “天热了,再放下去就要发臭了,赶紧扔出去吧,”另有一个狼族兽人如此说,取出钥匙开了锁走进来,将地上的尸体如拎了块破布般拎了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要带他去哪儿?”一连几日滴水未进,让这四个犬族兽人神情萎顿,可一见到伙伴要被带走,皆慌了神,慌忙喝道。
      “去哪儿?”许是这个问题有什么惹人发笑的地方,拎着尸体的狼族兽人笑了。
      站在牢门口的狼族兽人也笑了,笑得肆意张狂,话里带着明显的恶意。
      “当然是拿去扔了,免得发臭了,熏到我们。”
      戌冶为了给犬族传递消息选择牺牲自己,可若是被他们随意将身体处理,那岂不是白白做了牺牲。
      犬族兽人纷纷怒喝,心中的恐慌却如疯草般滋生,“你们不讲道义,兽人死去尸首要回归本族,你们凭什么……”
      “凭什么?”狼族兽人哈哈大笑,伸手指着之前开口的犬族兽人,骂道:“戌岭,你白长了三十岁的年纪,该说你真不愧是只狗,脖子上非得有个绳子拴着才会觉得安心,就算到死也只是一个被规矩套牢的蠢货,万万年,整整万万年,由你们十二生肖定下的这些破规矩,也该改写了。”他说着,又是一声嗤笑,吐出一口唾沫,“你们不会以为还能活着回去吧,我今日便将话撂在这儿,不要说活着,就是死了,也回不去。”
      就是死了,也回不去!
      四个犬族兽人纷纷呆若木鸡,震惊的失了言语,绝望铺天盖地袭来,将一切希望断绝于此。
      “犬族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死不足惜,不管你们扔到哪里,犬族兽人都能找到,然后与你们的族长对质,你们就等着其余各族的谴责吧。”
      那狼族兽人冷笑道:“这到无需你操心,东潭深着呢,里面的鱼最喜欢吃肉吸髓,足以让这东西彻彻底底的消失,脏不到潭面上。”
      说完,还抬手晃了晃手上的‘这东西’——一条尾尖带着白色斑点的金毛大犬。
      那条垂下的尾巴在半空轻晃,像是从墙上撕落的一节爬山虎,掉在空里摇来摇去,风往哪边吹就往那边去,没了自己的主意。
      戌岭的面庞血色尽失,如冬日的雪,冷而寒冽,兽齿露出口唇,双拳紧握,眼瞳瞬间漆黑一片,他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用了他仅剩的全部力气。
      犬族天赋——强攻!
      然而,就在戌岭即将起身的那瞬,穿过琵琶骨的铁链骤然收紧,链条上迸发出数道细如牛毛的金色光芒,直直扎进戌岭体内,在血肉中横行霸道,深入脏腑,最后爆散开来。
      戌岭的双眸顿时黯淡下来,一脸痛苦的栽倒在地,鲜血大口大口的吐出,染红了身下的地面,最终在抽搐中昏迷了过去。
      剩下三个犬族兽人大声呼喊他的名字,有一个甚至痛哭出声,却也再无人敢使用天赋。
      这条穿过琵琶骨的铁链就是金沙所炼制,专克十二生肖的天赋。这便是他们发现的秘密,戌冶宁死也要带出去的秘密。
      拎着戌冶的虎族兽人一脸冷漠的望着地上生死不知的戌岭,就像是看了一场结局索然无味的闹剧。
      牢门再次落锁,地牢里除却绝望的嚎啕,再无其他。
      他们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十二生肖以后的命运所哭泣。
      炎川大陆,真的要变天了,乌云压顶,已经在开始酝酿暴雨,而在乌云之下,却很少有人抬头仰望天际,窥得风云变幻。
      三人躺倒在地,掩面而泣。
      就在这悲痛欲绝的时刻,一道极细小的声线自耳畔响起。
      “你们怎么哭了?呀,戌岭怎么了?”
      三人僵住身体,偏头朝被稻草层层掩盖的角落望去。
      那里静静的蹲坐着三只老鼠,绿豆大的眼珠子在昏暗的地牢里黑的发亮,额心皆有一道鲜红的水滴状族纹。
      三只老鼠的后背都背着一个枣大的布包,其中一只人立而起,拱了拱细弱的小爪子,“鼠族子更,奉族长令,与犬族族长所托来救诸位。”
      算不上柳暗花明,却让他们喜不自胜。

      神殿外,倪晴可终于要离开揽月城,迈向她了解炎川大陆的第一站了。
      她要和寅昂一同坐兔族的车,兔族给自家族长准备的马车又宽大又舒适,坐上三个人绰绰有余。
      临走之际,亥雪撅着嘴巴依依不舍的抱了她许久,最后还是倪晴可许诺她一定带特产回来,这才点着头松开了手。
      申霖要搭未叻的顺风车,也跟着起了个大早,还邀请倪晴可下次去猴族,说是能吃到很多揽月城没有的果子,都是好果子。
      倪晴可告诉他,好果子这个词在她的家乡是约战用的。
      申霖直接撸起袖子要捏她的脸,“你家乡怎么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说法。”
      倪晴可心中暗笑,在他靠近的时候突然发出一声高分呗的尖叫,然后趁申霖下意识去捂耳朵之际钻进了车里,撩开车帘对着他大笑,“哈哈哈,捏不着~捏不着~。”
      “你等着,”申霖被她气笑了,抬腿就准备上车收拾她。
      倪晴可这才慌了,眼见着申霖就要上来了,吓得在车厢里乱窜,最后直接扑在车窗上向外伸手,“寅昂救命啊,快拉我出去。”
      这几人里只有寅昂力气最大,她只能向寅昂求助。
      这副慌不择路的狼狈模样生生逗笑了众人,申霖故意放慢了上车的速度,挑眉看着,嘴角也不禁扬起了一丝弧度。
      寅昂抱臂站在一边,充分的诠释了什么叫袖手旁观,还送她一句话,“晴丫头,自己惹的事自己解决。”
      倪晴可道:“我解决不了!”
      寅昂继续袖手旁观,看天看地不看她。倪晴可磨牙。
      倒是亥雪跑到窗前垫起脚尖抓着她的手臂往外拉,“晴可姐姐,我拉你出来。”说着,还真努力的往外扯。
      她身量小,倪晴可本就是半个身体探出车外,被她这样猛地一拉险些头朝下栽出去。
      卯跳跳正要抬脚却被未叻挡住去路,讶然道:“你……”
      “你在做什么?”未叻目光清淡,先行打断他的话。
      “她快掉下来了,我……”
      “她不会掉下来,就算掉下来也会有人接着,而你,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未叻再次开口,他皱着眉头,注视着这个相识多年的好友,道:“跳跳,你一贯冷静,以前都是如此,希望这次也一样。”
      “……”卯跳跳面色不变,镇静的回视。
      “怕冷之人,比之其他人更加向往温暖,却也最易被灼伤。”未叻语调和缓,却是意有所指。
      “……”卯跳跳垂下的手在袖中轻颤,视线落于脚尖,一阵无言。
      “你要知道,她是圣女,身份高贵,高不可攀,贵不可言。”未叻的声音很轻,轻的只有卯跳跳能听见,轻的就连卯跳跳都要以为是幻听了。
      卯跳跳抬头,温润的眼眉正对着未叻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双眸,含笑道:“……我知道。”
      未叻道:“若你知道……”他忽然住了口,目光沉沉,望进卯跳跳波澜不惊的眼底深处,微微咬牙,叹息一声道:“随你。”
      语落,让开了路。
      他让开来,卯跳跳却没有动,只是将视线移了过去,就在那里,倪晴可扒着窗边,正急声道:“不,不是这样拉的,停,停下,要掉下去啦。”
      情形看似危险,可就如未叻所说,倪晴可不会掉下来,寅昂站的不远不近,却时时关注着倪晴可与亥雪两人,申霖就在车前,论起敏锐,五十二令里,猴族兽人可为前列。
      只有他是关心则乱,偏偏不自知。
      倪晴可喊了一句后,亥雪果真停手,倪晴可缩回车里,还未来得及喘气,余光一瞥,就看见申霖已经靠在车厢边恭候多时了。
      领教过申霖手劲的倪晴可坚决不要再被捏脸,眼珠转了转,正要气沉丹田,却见他伸出干燥修长的手指开始整理自己翻折的衣袖,食指与中指夹着袖口,随即手指猛然下移,袖口瞬间被抚平,这才慢条斯理的抬眼看她,眼里带着狡黠笑意,说出的话却像是在威胁:“再叫一声就把你挂到树上去。”
      根本就是威胁!
      倪晴可顿时将嘴巴闭的死紧,偏头做无辜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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