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有引力》七分牛三分排

7、第 7 章

　　丁一最后还是挑了一款有自己码数的鞋，叶龚看着那双鞋的码数感叹道：“看你人不大，这脚都快赶上我了。”
　　“叶哥，丁一就比你矮半头不到，说不准过一段时间就超过你了。”杨雪对比了下眼前两个人的身高。
　　“这种事情可说不准，现在他已经不是长个子的年纪了。”叶龚贱兮兮地笑着说。
　　“五五开，赌不赌？”杨雪怎么会放过这个可以狠宰叶龚的机会呢。
　　“赌！”叶龚立马说，“你说赌什么？”
　　“我也不太贪心，一顿江南宴，怎么样？”杨雪笑笑。
　　“好家伙，一下子宰这么狠，小心翻船啊！”
　　丁一拎着新买的衣服站在两人之间，对于这个极其无聊的赌约他心里是十分抗拒的，可也没有办法。
　　“丁一，给你姐姐我点面子，再长高点。”杨雪语重心长地说。
　　“那……我尽力。”丁一假笑。

　　本来杨雪和叶龚约好了一起吃顿晚饭，可惜杨雪被她男朋友的夺命连环call给搞得实在是没有办法，无奈之下只能改成下次再约。

　　“我还挺有先见之明的，一回来雪就下大了。”叶龚回到网咖拍拍身上的雪花，“陈日天，赶紧把外面的圣诞树搬进屋。”
　　叶龚喊完话也不见陈昊，估摸着不是去送餐就是上厕所了。
　　“我去吧，就门外那一盆？”丁一放下手里的袋子。
　　“嗯……”

　　丁一把圣诞树搬进屋里陈昊也从楼上下来了，“叶哥，回来啦。”
　　“我的宝贝圣诞树可差点就要淹没在大雪里了啊。”
　　“叶哥，这可不怪我，那个八号包厢的人简直就是个事儿逼，明明点的是红烧牛肉，结果却说自己点的是老坛酸菜，给他看了订单又说自己手滑，我看他才像老坛酸菜！他全家都是！”陈昊吐槽道。
　　“行了行了，知道你委屈了，以后有伴了，可以一起委屈。”叶龚说完看向丁一，“赶紧跟你的前辈好好取取经。”

　　“我来教你怎么登记，你看仔细了啊。”陈昊说着就开始了操作，“先点这个，再点这个，等人录完指纹，再点这个……”
　　丁一在陈昊的身后看得很仔细，每一步都记在心里。
　　“现在是充值的步骤，你别和刚刚的登记搞混了……”
　　丁一上手很快，操作都挺简单的，陈昊指导了他两次就放他单独操作，自己随便找了个机位逍遥快活去了。

　　“看你一直这么端着坐着一动也不动的，我有点良心不安，于心不忍。”陈昊看不下去了，“你随便找点其他的事情做，有人来了再把手上的事停下来专心工作，这会儿最多也就有人点餐，会有声音提醒你的。而且这个点他们大多数都是直接叫外卖，你可以完全放松做自己的事。”
　　“做什么？”
　　丁一一句话就把陈昊给问住了，“打游戏啊！你不玩游戏的吗？”
　　丁一摇摇头。
　　“牛啊！”陈昊竖起了大拇指，“那你可以随便在网上找点电视剧啊电影什么的看看。”
　　丁一点点头，“有……纸和笔吗？”
　　“有……在抽屉里，你自己拿。”陈昊心系游戏看了看自己机位的电脑屏幕，“哎哎哎，我游戏开始了，不说了，你慢慢忙。”

　　丁一打开抽屉找到了纸和笔，突然脚下一阵骚动，他俯下身看到了雪球正在扒拉着他的裤腿，大概是自己不小心踢到它了。丁一弯腰把雪球抱了起来放在了柜台上，雪球倒是很给面子，“喵”了一声就一直坐着看着他，丁一拿起笔在纸上画着雪球的模样，画完后还放在坐着的雪球旁边对比着看。
　　“还挺像的。”
　　雪球歪了下头，“喵。”
　　丁一想摸摸雪球的头顶，这下雪球倒是不给面子了，直接跳下了柜台继续窝在柜台下角落里的坐垫上，那坐垫估计是陈昊放的。
　　门上挂着的铃铛响了，丁一回过神给客人办理着上机的程序，等人走了把自己刚刚画的雪球那幅画折了折放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里。

　　不知不觉夜幕已经降临，来网咖的人也多了起来，丁一有条不紊地操作着，趁着没人来的空隙陈昊和丁一换了班。
　　“咱俩轮着来，你都坐一下午了。”陈昊说。
　　丁一到也没觉得有什么，坐在屋子里很暖和，也比之前做的一些工作简单，一点也不吃力。
　　说起来还得感谢那个姓叶的，只是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小陈，你们老板今天怎么点了三份饭？是不是点错了？”来送外卖的大哥说。
　　“没有，没错，今天来新人了。”陈昊给外卖大哥介绍丁一，“他叫丁一。”
　　丁一收回思绪，对着外卖大哥点了点头。
　　“这下子你不就轻松多了。”
　　“是啊，嘿嘿嘿……”
　　外卖大哥走了之后，陈昊先拿出一盒饭递给丁一，“丁一，你先给叶哥把饭送过去，他就在那个四十一号机位，那是叶哥的专属机位。”
　　丁一点点头，他知道那个位置，之前他就躲在那个位置之下，果然是孽缘！

　　“那个，大叔，你的饭。”丁一把饭放在叶龚的手边。
　　“哟，今天外卖来的还挺快。”叶龚停下了手上的活动，“我也不知道你吃什么，就点了和陈日天一样的。”
　　“我……都可以，谢谢你收留我。”
　　“我这可不是收留，等你的事情办妥了，咱俩是要签合同的，正经的劳务关系。”叶龚撑着下巴斜视着丁一，“你还有其他别的事吗，没事就去吃饭吧。”
　　“大叔……你叫什么名字？”丁一终于问出了口，叶后面那个字长得十分丑，如果可以，他坚决不想知道那个字叫什么。
　　“你没看我身份证吗？”叶龚想逗逗他。
　　“看了，就认识叶，后面……不认识。”
　　“你都叫我大叔了，那个字叫什么也不重要吧。”
　　丁一瞧着叶龚是不打算告诉他了，现在当事人非常后悔问这个脑子被驴踢了的问题。
　　叶龚没有等到丁一的追问，眼睁睁看着丁一站了一会儿就回柜台吃饭去了。
　　“这小屁孩脾气倒挺大，啧，大叔就大叔吧。”叶龚伸了个懒腰。

　　丁一从陈昊那里得知夜班是轮着来的，刚好他和叶龚两人轮完了，今天直接就是他这个新人上场了。
　　“你能熬夜吗？”陈昊问。
　　“还行。”
　　“那就成，以前好几个不能熬夜的上了几天班就撂挑子不干了。我们叶哥只是怜香惜玉，对咱们这大老爷们一点儿也不在乎，我还记得雪姐在的时候，叶哥轮上半夜，凌晨四点雪姐顶上，可惜啊，这么好的福利轮不到咱们俩。”陈昊越说越感伤，就差飙两行泪了。
　　“那不就等于是他自己上的夜班吗？”丁一说。
　　“谁说不是呢，可惜咱们是男儿身，好好上夜班，我就先撤了。”陈昊说完就一溜烟跑了。

　　丁一看着陈昊的背影消失在外面茫茫大雪之中才收回目光。上夜班，这个词对于他来说是挺新鲜的，或许这就是新生之后的新体验。
　　可能是因为新生活的新鲜感引发的兴奋，丁一完全没有睡意，凌晨两点跟打了鸡血似的。可惜身边没个伴陪着他消磨时光，雪球早就被叶龚抓到楼上了，好在陈昊走之前给他找了个电视剧好打发时间。

　　“你先去睡吧。”
　　丁一转过了身，完全不知道叶龚是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
　　“哟，看仙剑奇侠传呢。”叶龚注意到了丁一在看的电视剧。
　　“昊哥帮我找的，我才看了几集，还……挺有意思的。”
　　叶龚以为他和自己一样无聊的时候重温下老剧，没想到居然是第一次看，想到他的一些情况也就不足为奇了，“都快两点半了，去睡吧，下半夜我来。”
　　丁一有点吃惊，他明明记得陈昊说过这位叶老板只会怜香惜玉，不会心疼大老爷们的啊。
　　“没事，这不是工作嘛。”丁一没多想直接婉拒了，“再说了，我这电视剧还没看完呢。”
　　“我睡了一觉刚醒。”叶龚打了个哈欠坐在丁一的旁边也看起了仙剑，“陪你看会儿吧。”
　　他前不久刚把仙剑看完一遍，里面的情节还记忆犹新，看着看着就有点走神，这一走神就瞥到了丁一口袋里即将要掉的纸条，在它掉落的前一秒叶龚眼疾手快抓住了，结果不小心用力过猛给弄皱了，没办法只能打开用手掌来压平。打开一看，原来丁一在上面画了只猫，叶龚琢磨着应该是雪球，画得有几分相似，猫旁边还有两个写得歪歪扭扭的字，看到叶字和龙字头他下意识觉得是自己的名字，可看着又觉得不大对劲。
　　丁一把“龚”字写错了，写成“䶮”了。
　　叶龚忍俊不禁，丁一感受到了叶龚在他旁边的动静偏过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画的雪球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叶龚的手里，丁一很生气地从叶龚手里抢了回来。
　　“这是个意外，你的纸要掉，我抓了一把结果给抓皱了……”
　　丁一把皱巴巴的纸平铺在桌面上用手掌心稍微压平了些。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讲……你把我名字写错了。”叶龚小心翼翼地说，生怕不小心触怒了旁边的“大爷”。
　　丁一的手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