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有引力》七分牛三分排

3、第 3 章

　　丁一从警|察局出来后就偷摸跑了，气喘吁吁地跑到一个小巷的拐角处才停下来，喘了两口气从兜里掏出一个皮夹子，借着拐角处昏暗的灯光依稀可以看到皮夹子上面的丝丝裂纹，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折叠式的皮夹子摸着有点厚度，里面钱应该不少，丁一迫不及待打开了钱包，抽出里面那一沓红钞票，在手里颠了颠，保守估计有个两三千。
　　按照规矩应该拿了钞票就把钱包和里面的证件什么的都丢了，但丁一想起在警|察局这个人的所作所为，让他十分不舒服，于是他拿出了那人的身份证。
　　“叶……叶什么玩意？”丁一认识的字不多发着牢骚，“真是的，这什么垃圾破名。”
　　丁一在叶龚名字这儿摔了一跤，不情不愿地接着往下看，证件照上的叶龚出乎意料的还挺好看。
　　“长得倒还不错，就是都快四十了。”丁一咂舌。
　　丁一盯着证件又看了一会儿才把手上的钱塞回钱包里，连着钱包一块儿放进了兜里。
　　这是他做扒手唯一一次破例。

　　跑了一段路给身体带来的微不足道的热气被这会儿的风给吹没了，丁一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将身上这件掉了色的外套裹得更紧了，他搓了搓手，在原地跺了几步，思考着今天晚上该去哪儿睡。
　　思来想去也没个好去处，丁一只好插着兜沿街小跑着，路上几乎看不见人，也就零星几辆车会从他身旁呼啸而过。
　　丁一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的路，眼看着前边不远处有一家小旅馆，总算是上天眷顾，唯一的希望就是不要太贵。
　　“多少钱一晚？”丁一进了屋直接问坐在柜台上的人。
　　柜台上的女人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着电视里的搞笑节目，“五十一晚。”
　　丁一从兜里拿出被自己弄皱的三百，抽出其中一张稍微熨平放在柜台上，“住两晚。”
　　女人这才看向丁一，“小伙子一个人？”
　　“嗯。”
　　女人拿过桌面上的钱看了一会儿才把钥匙递了过来，“楼上204。”
　　丁一接过钥匙总算松了口气，楼梯有些陈旧，应该是很久没修过了，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204就在楼梯的拐角处，丁一开门进了屋就把房间扫视了一圈，灯光略显昏暗，墙皮也脱落了不少，他坐在床边呼出一口浊气，心里暗想能有的住就不错了。
　　刚在床上躺下就听到了隔壁传来的声响，看样子折腾地挺厉害的，丁一闭上眼睛翻了个身努力让自己不去关注，可惜隔音效果太差了，隔着的这堵墙像是纸糊的一般。
　　丁一躬起了身子，毕竟是在血气方刚的年纪，听着隔壁的声音毫无疑问起了反应。
　　“他妈的，烦死了。”丁一低声骂了一句，心烦意乱地自己手动来了一发。
　　等到结束后，隔壁也没了动静，终于消停了。丁一盯着泛黄的天花板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起身把自己手上的残留物清理了一下，擦完手便一头栽进被窝里，眯着眼在心里打了个商量，明天出去重新找个工作。

　　丁一睡觉睡得浅，凌晨五点就醒了。
　　洗漱完下了楼准备出去找工作，看见楼下老板娘还在看电视剧，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夜没睡。
　　“哟，小伙子，起得挺早呀。”
　　丁一没想到老板娘看着电视还能注意到他，“嗯。”
　　他不太想再多说话，在老板娘开口说下一句话之前溜出了小旅馆，顿时一阵阵凛冽的寒风狠狠拍打着他的面颊，丁一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丁一在商业街四处逛着，希望能运气爆棚找着工作，可惜找个包吃包住的工作几乎不可能，更何况他的□□现在还被扣在车行。
　　正当他垂头丧气的时候一不远处传来了一道怒喊声。
　　“臭小子，还敢跑！”
　　丁一抬头看到是车行的人撒腿就跑，这块商业街的地儿他不是很熟悉，只能胡乱瞎跑，后面追来的人追得很紧，根本甩不掉，看着近在眼前的商场丁一灵机一动，跟着人群扎了进去从后门跑了。
　　虽说人群能挡一小会儿，但还是无济于事，丁一从后门跑出商场就看到了对街的一家网吧，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跑了过去，猫着腰尾随一名顾客偷偷溜了进去。

　　“三十一号机。”叶龚办好上机手续头也没抬沉声说。
　　丁一听到声音有片刻的停顿，随后很快猫着腰溜到了最角落里的一个机位，钻到了桌子底下。
　　“叶哥，还是我来吧。”陈昊说，“你这样不利于生意兴隆。”
　　“我怎么了？”叶龚嘴角勾起笑，眼睛不带眨地盯着陈昊。
　　陈昊被看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没……没什么，这种事情怎么能让老板亲自出马呢，是吧？再说了，这大白天也不算忙，叶哥你去歇着吧。”
　　叶龚眉头一挑，“陈日天，长大了啊，你老板我很是欣慰。”说完就从柜台起身往自己的专属机位走去。

　　叶龚拉开座椅刚坐了下去，腿就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他很是疑惑，这桌子下面是有什么东西吗？
　　弯腰一看，看到了扒了自己钱包的小扒手。
　　“哟，这么巧！是你啊！”叶龚笑着说。

　　丁一拧着眉，心想今天这好日子可真是踩着狗屎运日了狗了，怎么就偏偏钻进了这家伙的桌子下面。

　　“大哥，我看到那小子跑这来了。”
　　“找找。”
　　“几位是要包厢还是？”陈昊打断了几个人的谈话。
　　“我们找个人就出去。”
　　“这……这不大好吧，而且你这人也太多了，挺影响我们做生意的。”陈昊皱着眉，皮笑肉不笑。
　　“那这样，我们就进去一个人，你看怎么着？”

　　门口柜台的热闹叶龚和丁一都一个字没落下地听到了耳朵里。
　　叶龚勾起唇角，笑着看窝在桌子底下的人。
　　丁一心里挺慌的，生怕眼前的人喊一句“人在这”，那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手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住了坐着的人的裤脚。

　　“怎么了？”叶龚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叶哥，他们说要进去找人。”陈昊应了一声。
　　叶龚起身朝柜台走去，丁一的手瞬间停在了半空，空落落的。
　　“我是这老板，你们找谁？”叶龚胳膊撑在柜台上看着站在最前面的人说 ，“我这大白天来的也没几个人，都在这下面坐着，我看看，大概十来个人，他叫什么？你在这喊一声不就完了。”
　　“您贵姓？”为首的人问。
　　“我姓叶。”叶龚说。
　　“叶老板，我们要找的那个人打了人跑了，你看方不方便……”
　　“打了人啊？你看坐着的人哪个是他？如果没有，我看你们还是早点报警，警|察局我还挺熟的，要不要帮忙？”
　　为首的人有点不耐烦地皱起了眉，看了眼身后的人，只见那人摇了摇头。
　　“大概是我兄弟看花了眼，打扰了。”说着就全走出去了。

　　“叶哥，这什么情况？是不是……？”陈昊突然兴奋了起来，叶龚的传奇事迹他可是听了好几遍了。
　　“收起你那不切实际的幻想，认真工作。”叶龚用手打了一下陈昊的脑门。
　　“这哪算幻想……”陈昊低着头嘟囔着。

　　丁一眼看人走了，就从桌子底下出来了，站直了环顾了一圈整个网咖的一层，挺大的一个地儿坐着寥寥无几的人，扫过柜台那边站着的叶龚就走了过去。
　　叶龚开了罐可乐一边喝一边看着丁一朝自己这边走来。
　　陈昊抬起头就看到了站在柜台前的丁一 ：“你好，有在本店登记过吗？没有还请出示身份证。”
　　丁一看了一眼陈昊随后看向叶龚，“那个……刚……谢了，大叔。”
　　叶龚刚喝完一口可乐，被这声“大叔”搞呛着了，咳嗽了好几声才说：“你……你叫我什么？”
　　“大叔啊。”丁一一脸的义正言辞。
　　陈昊插了句嘴：“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呢，叫哥。”
　　“哥？”丁一没忍住笑出了声，“都快四十了，好意思吗？”
　　叶龚没想到这小孩儿看着挺乖巧的，嘴巴倒是十分毒辣，清了清嗓子：“得，大叔就大叔吧，你是不是该把我的东西还我了？”
　　“什么东西？”丁一脸不红心不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别装傻，我的钱包。”叶龚摊开手挑了挑眉。
　　“我说大叔，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不要瞎碰瓷。”丁一说。
　　“陈日天，关门放狗。”
　　叶龚突然喊了一声，陈昊吓了一跳忙关好门，“叶哥，咱们店没有狗。”
　　叶龚没有理睬陈昊，仍然盯着丁一，“说说吧，那些人找你什么事情？”
　　丁一皱眉，“和你没关系。”
　　“过河拆桥可不好啊，小朋友。”
　　“就……就他们说的那样。”丁一无奈道。
　　“打人了？严重吗？”
　　“……我没注意。”
　　“那就是挺严重咯。”叶龚捕捉到了丁一眼神地闪躲笑着说。
　　“怎么你们双方都不报警呢？难不成有什么不得了的内幕？”叶龚又问。
　　丁一趁着叶龚问话的间隙瞄了眼大门，陈昊就在门口杵着，他快速往门口冲了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门跑出了网咖。
　　“得，又给这小子溜了。”叶龚笑着看丁一跑着的背影笑笑。
　　“叶哥，要追吗？”陈昊小声问。
　　“人都跑远了，追个屁。”叶龚说着点了根烟，“我看之前来的那波人有点眼熟，你记得是哪儿的吗？”
　　陈昊细细想了一下，“领头的有点像是口塘路那边车行的人，我们有次去露营回来去那边洗过车的。”
　　“行了，你忙你的，我出去一趟。”
　　陈昊的脑子被叶龚搞得有点懵，等回过神的时候叶龚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