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有引力》七分牛三分排

11、第 11 章

　　丁一在柜台待到十点多才看到叶龚回来，说来也是不巧，叶龚刚和徐文祺出去没多久外面就开始下雪，而且越下越大。丁一不止一次推门出去看雪，这雪下得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直到现在叶龚回来了还在下。
　　“这鬼天气，还好没开车。”叶龚收了伞一边跺着脚想把靴子上的雪花跺掉一边埋怨道。
　　丁一抓抓雪球的头：“大叔觉得怎么样？”
　　叶龚抬头：“什么怎么样？”
　　“相亲啊。”
　　陈昊路过柜台听了一耳朵，打从心底里佩服丁一，简直就是个勇士。
　　“你很关心啊？”
　　叶龚的语气十分平淡，丁一觉得可能是真的没戏了，也不再多问。
　　叶龚一把抢过丁一怀里的雪球：“你个小崽子，挺会享受啊！”
　　雪球被掐住了命运的后颈，扑腾着“喵”了两声。
　　“哟，性子还挺烈。”叶龚笑笑，“你上去洗洗睡觉吧，今天夜班不用你来了。”
　　陈昊走近的时候听到了叶龚的话，心里直泛酸水，这种好事什么时候能够轮得到他。
　　“叶哥，这雪太大了，收留我一晚呗。”陈昊生怕叶龚拒绝对着丁一挤眉弄眼，“我晚上和小丁睡一窝。”
　　丁一后知后觉：“是啊，大叔，外面雪太大了，不好走路。”
　　叶龚现在没什么心思管这些，兴致缺缺地挥了挥手，陈昊眼前一亮忙对丁一使眼色，两人快速地跑上了楼。

　　叶龚看着两人跑的背影，思绪却回到了几个小时之前的那顿“鸿门宴”。
　　四个人心平气和地吃完了一顿饭，最后徐文祺夫妻俩还给他和小周留了点独处时间，他能感受到小周对他的感情，但是他完全回应不了那份感情，直接开门见山地拒绝了，不留一点余地。回来的路上，徐文祺那三寸不烂之舌叭叭了他一路，他也在想自己这么做对吗？可是不这么做，那就等于把人家好姑娘给拖下了水，毕竟自己对她没什么感觉，而且他也不想再碰感情这个东西了。
　　想到这，叶龚呼出一口浊气，至少自己没耽误人家小姑娘就行了。

　　陈昊跟着丁一进了小阁楼，他环顾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到了角落里的老式电视机上。
　　“这简直就是老古董了啊。”陈昊拍了拍老式电视机。
　　“是有些年头了。”丁一说。
　　“还接着影碟机，说不准还能看碟呢。”陈昊侧着头看后面的接线。
　　“我觉得不大可能，这都多少年了？”
　　“反正现在睡觉还早，我们试试呗，不行就算了。”陈昊提议。
　　丁一摇摇头拒绝了：“你要看的话，你自己去和大叔说，我不去。”
　　陈昊压根就没听丁一说的话，自己捣鼓着电视机和影碟机，丁一也不知道陈昊哪里来的本事，刚说完话的功夫电视机就亮了，影碟机也吐出了放碟的凹槽。
　　“居然还可以用。”陈昊有点惊讶，他本来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还真的好使。
　　“这可不关我事啊。”丁一急忙撇清关系。
　　“你说你这会儿怎么这么怂？”陈昊叹气。
　　“坏了我可没钱赔。”
　　“小丁啊，你就放心吧，坏了也赔不了几个钱的，这老古董已经不值钱了。”陈昊眯着眼，“而且既然现在还能启动，那就说明还能用，没坏，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能用，然后呢？就看这黑白条纹？”
　　“是啊，这没碟看个屁。”陈昊挠挠头，盯着电视机下方的柜子看了一会动手打开了，“有碟，在下面柜子里，还不少呢。”
　　丁一的好奇心被陈昊勾起来了，凑过去一看：“还真是，都放的整整齐齐的，得有一百个吧！”
　　“我看不止呢。”陈昊直接上手把里面的碟都给扒出来了。
　　两人坐在地方翻看着地上这一摞的碟片，陈昊有点感慨：“没想到叶哥有这么多碟啊。”
　　“是挺多的，哪个好看？”
　　“有的我也没看过，要不咱们随便摸一张？”陈昊问。
　　“行啊，你来摸还是我来摸？”
　　陈昊说：“你来你来。”
　　丁一也不推辞闭着眼随便摸了一张碟，奇怪的是碟上什么字也没写，就一个骷髅头。
　　“你手气挺好啊，这就摸了个鬼片。”陈昊拿过来看了看，“就看这个了，晚上还挺有氛围。”
　　陈昊把碟放了进去又说：“你怕吗？”
　　丁一摇摇头。
　　为了配合鬼片，陈昊关了灯，和丁一两人并排坐在电视机前面，影片一开始就有了惊悚恐怖的感觉。
　　“还真是鬼片，看样子有点年份了。”陈昊小声说。
　　丁一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说起来这算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看电影，心里还有点小激动。

　　两人看得很入神，刚开始的一段惊悚恐怖真的很令人紧张，但后面就突然有点不对劲了。
　　“原来……是个恐怖情|色|片。”陈昊看着香艳的画面吞咽了口水。
　　丁一不是没看过情|色|片，但这种还是头一次。故事讲的不错，剧情演技也都在线，时不时再穿插着一段段情|色|片段，真的让人欲罢不能。
　　“没想到叶哥好这口。”陈昊笑笑，“不过我也挺喜欢。”
　　没多久陈昊就坚持不住了：“小丁，我去上个厕所。”
　　丁一点点头，看着陈昊弯腰的样子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自己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没办法就只能硬熬着。

　　阁楼的门很长时间没换，有动静就会发出声音。丁一听见门的声音以为是陈昊已经解决好了，打趣他：“你怎么这么快？”
　　丁一没听到陈昊说话，以为他自己不好意思了，笑着又说：“别不好意思啊。”
　　可是还是没有陈昊的回音，丁一有点瘆得慌，回头一看，叶龚在自己身后站着，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丁一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完了。

　　叶龚在楼下坐了一会儿，店里最后的几个人也都急匆匆冒着大雪走了，眼看也没什么人会来了索性直接关了门往楼上走去，刚准备进屋看到丁一那儿没有灯光亮着就过去看看是不是两人都睡了。
　　门没锁，叶龚推开了门就看到了丁一坐的端正在那儿看电视。他也没想到两个人偷偷摸摸捣鼓起老电视机放电影，放得还是少儿不宜的影片。
　　叶龚怀里的雪球“喵”了一声从他怀里窜了出去直接跑出了阁楼。

　　丁一从猫叫声里回过神：“我……我……不是我……”本来准备狡辩的丁一想起了这碟是自己闭着眼摸出来的，突然就找不到借口了。
　　“电视机不是我开的。”丁一小声说。
　　叶龚没管雪球，盘着腿坐在了丁一身旁：“原来你俩约好了看这种片啊，我说呢。”
　　“没有，突然兴起随便找的碟。”
　　叶龚想起来自己那些碟都是好多年前的了，有的是自己买的，有的是从其他人送给他的，估计这个就是别人随手送的。
　　“我那些碟好多都是别人送的。”叶龚清了清嗓子，“这个……应该是别人送的时候夹在里面的。”

　　影片又呈现出了一段极其香艳的画面，丁一那本来都放松了又突然紧绷了起来，而且现在身边还坐着一位大叔级别的人物，尴尬到了极点。
　　丁一半眯着眼尽量不看画面，可是还有淫|靡的叫声传出来，他紧锁着眉头想着其他的事情，在头脑里想着今天做的事情，想到了和陈昊两人谈论叶龚的话。
　　大叔是不是真的不行？
　　这个疑问又再次出现在了脑海里，丁一瞥了眼旁边的叶龚立马收回眼神生怕自己被发了。但叶龚似乎没有察觉，于是丁一就稍微放大了胆子，时不时就瞥一下叶龚。
　　“陈日天呢？”
　　叶龚突然说话吓了丁一一跳。
　　“他……他去厕所了。”
　　叶龚咂舌，丁一听出了点不怀好意的意思。
　　“你怎么不去？”
　　丁一没想到叶龚说话这么直接，完全就是个老流氓的样子。
　　“要你管啊。”丁一怼了他一句。
　　“实在憋不住也跟着你昊哥去一趟厕所。”叶龚轻笑一声。
　　“我不用。”丁一恶狠狠地说。
　　虽然没有灯光，但就靠着电视机照出来的光叶龚也能看清此刻丁一的脸，没什么好脸色，活脱脱一只生气的小狗，只是不那么疯。他笑着摸了摸丁一的头，没成想刚摸了两下就被他给躲掉了。
　　得，还挺记仇。

　　两人就这么干坐着看着影片，屋子里除了影片的声音安静地可怕，丁一不知道陈昊这货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没什么心思继续看影片，往后面门的地方瞟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叶龚。他倒是看得认真，手撑在木地板上整个人微向后倾，电视机忽明忽暗的光照在叶龚的脸上，能看清他眉毛那边的疤，这么看还有点吓人，不知道的肯定以为是个社会流氓。
　　再往下，挺立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清晰锋利的下颚线。丁一心想，这些东西凑在一起看上去还不赖，只要这个人不针对他。
　　突然叶龚的喉结动了，随后丁一就听到了叶龚说的话。
　　“你老看我|干嘛？”
　　丁一装作没事人的样子，心虚地说：“谁……谁看你了，大叔你不要自恋了好吧！”
　　“是吗？”叶龚笑道，“你之前往我这瞟了八次，刚刚是第九次，是看的最长的一次。”
　　听到叶龚这话，丁一也没了狡辩的心思：“对，我瞟了。”
　　“瞟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叶龚觉得好笑。
　　丁一撇过脸装作挠头：“我就想看看你……有没有反应。”
　　“我要什么反应？”
　　“就……正常的反应啊。”
　　叶龚先是愣了一会儿才想明白丁一的话：“你为什么要看我反应？”
　　“啧。”丁一看着这话踢过来踢过去有点烦躁，“你那有没有反应？”
　　叶龚听到丁一咂舌，直接上手掐他的后颈：“臭小子，毛都没长齐就这么跟大人说话吗？我还没跟你算看这种片子的账呢！”
　　丁一有点吃痛，缩着脖子没好气地说：“我长齐了！看这种片子怎么了？又不是没看过。”
　　“你想要看我反应？”叶龚松了手问道。
　　“不想。”丁一说，“我就是看你一个人，想知道你行不行。”
　　“我还得谢谢你的操心啊。”叶龚嗤笑一声。
　　丁一没说话，叶龚直接起了身又说：“我回房间了，你自己解决解决吧，都快敬礼了。”
　　门关的声音有点大，电影也结束了。
　　不知道为什么，丁一觉得心里烦躁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