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亡》失眠的睡神

19、十九章

　　第二天，我到处都找不到萨迦，昨晚他喝的大醉，被卢法斯派人送回来。仆人说他一早就出去了，似乎是朝河边方向走了。我沿着尼尔河走了很久，才在一个废弃的小码头找到了抱膝坐在河边的萨迦。

　　我在他身边的石阶上坐下，伸手拨了拨他有些凌乱的浓密黑发，“怎么样，宿醉的感觉不好受吧。”

　　他把头从双臂间抬起了，看了我一眼，有些不情愿的承认，“是不怎么舒服。”

　　“我的母亲说‘血浓于水’，讽刺的是我所有的血亲都已离我而去……虽然血管里流着不同的血，这些年来，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对你那个装模作样的叔叔从来没有什么好感，但我感谢他把你带进了我的生活。”我略停了停，“而所谓亲人，就是会为他的悲伤而悲伤，为他的快乐而快乐。所以，萨迦，答应我，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

　　“Hypnos，我……”他怔怔的望着我，欲言又止。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对我的心意，我再傻也隐约猜到了，只是无能为力。爱谁，不爱谁；为什么爱，又为什么不爱，这大约是世上最大的谜团了。“嘘……萨迦，就像我以前说过的，只要我还活着，纳劳就永远是你的家。”

　　他摇了摇头，“不，纳劳只是个地方，你才是。”

　　我愣住了，他拾起我的手，依然望着缓缓东去的河水，“不要走，陪我坐一会……一会就好……”

　　“嗯”，我轻轻的应道。

　　婚礼后，我们又在叶尼赛住了一周，便动身前往纳劳。在我不在的四个月里，河畔的小别墅已经被法斯尔布置的相当舒适，想到以后大约都不会再来住了，不由有些惋惜。法斯尔到没什么感触，对我说：“有人在的地方才是家。”语罢便望着我只是笑。我看到自己的身影落在他笑得微微眯起的灰蓝色眼睛里，一种名为幸福的感觉沉甸甸的塞满了胸臆，我不善言辞找不出合适的词形容此刻的心境，只觉得快乐到心都要炸开了。

　　法斯尔不习惯长途旅行，所以我们走的很慢，一路走走停停，游山玩水，倒也惬意。从我十八岁回到纳劳，记忆中便在没有这样轻松的时刻。萨迦对法斯尔还是照样冷淡，我有些尴尬的向法斯尔解释过，他听罢笑眯了眼，吻了吻我，说不会介意。等我们到达纳劳，已经是十月中旬。因着法斯尔的到来，连阴沉的血溪城堡都似乎多了几分暖意。

　　领地的事务已经堆成堆等着我处理了，好在春天的火刑很好的起到了教育的作用，刑罚官没有机会试验他的新发明。长老们对我放弃了前途无量的Windspear少主，而选择了Cyrus的私生子弟弟很是不满，但是摄于我的严酷手段，没人敢多话。Griffin家族原来有十三位长老，其中一位因为在我继承爵位之初对我不敬，被吊死后挂在广场。我有意保留空缺的长老席位，不让人替补，就是为了提醒这些老家伙们谁才是纳劳的主人。云雾山脉崇尚力量，所以民众对法斯尔观感并不好，但是连长老们都沉默是金了，其他人更不敢多话。在纳劳，我的权威是绝对的。有生以来第一次，我为继承了纳劳伯爵的权利而庆幸，否则的话，即使与法斯尔相遇，怕也只能是有缘无分，暗恨终身了。

　　在我下定决心要和法斯尔在一起的时候，就放弃了向王国核心地带发展势力的想法，我和Windspear家族的联盟虽然还在，但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已经名存实亡，现在掌管Windspear家的还是老伯爵，一切合作事宜勉强还可以照旧，但是等到Cyrus接管了权力，不起摩擦是不可能的。像我这样的只擅长军事边境贵族，想在权利已经饱和的王庭出人头地，没有Cyrus的精诚合作，是绝对不可能的，鉴于我们的历史，显然是不可能。所以我把目光转回了云雾山脉。云雾山脉的地势可攻可守，粮食可以自给自足，又有铁矿和武器铸造工业，维持一支精壮的军队绰绰有余，我大可以拥兵自重。王室在这一地区的势力很弱，即使王都的人不满，又能对我怎样？在云雾山脉自由自在，比在王都小心翼翼看人脸色要舒服多了。

　　安达尔伯爵对我终于下定决心在云雾山脉发展大为高兴，同纳劳往来的越发频繁。只是目前的纳劳离可以休养生息的安乐窝还差得很远，虽然安达尔的阿雷纳父子早就和我同进退，纳劳和安达尔日趋一体；重建后的卡尔卡农的领主和政权也不过是随着我的手指起舞的傀儡；但巴鲁克在云雾山脉的根基依然深厚，对于我的快速崛起并不高兴；达尔西奈的态度暧昧，但明显更偏向云雾山脉的老霸主巴鲁克，对原本地位相同的纳劳很不服气；尤恩一向游离于其他五个领地构成的云雾山脉防御体系之外，目前的态度是观望。算下来我目前大约只勉强掌握了一半云雾山脉，巴鲁克不会轻易放弃手中的权利，如果处理不好，又会变成云雾山脉领主们的混战，反而会让纳劳更加动荡，也是件烦心事。

　　转眼就快要入冬了，卢法斯邀请我参加拉斯部落的战神祭，我去年在卡尔卡农的时候已经参加过一回，但想起法斯尔还没有参加过这样的祭典，拉斯人的战神祭很是热闹，他应该会喜欢，就痛快的答应了。拉斯部落的长老们授予了我“坦帕斯的奉剑者”的头衔，据卢法斯解释，在信仰战神坦帕斯的拉斯人中那是极高的荣誉，只有最英勇的战士才可以获得，称号的获得者将会在祭典中担任重大角色，对部落的事务也会有和长老一样的发言权。我虽然善战，但都是作为指挥官，自己的战斗力实在不怎么样，拉斯的长老们这样做除了敬重我身为将领的能力，怕也是想借此加强拉斯部落和纳劳的联系，我对部落的事务介入越深，越是不能随便抽身，毕竟拉斯人目前是受我庇护，才得以生活在纳劳的，若我翻脸可以轻松让他们无家可归。其实这些长老们实在是多虑了，纳劳地广人稀，多住他们几千人也没什么关系，拉斯的战士们相当勇猛，他们的加入大大提升了纳劳军团的战斗力，拉斯人算是我得力的盟友，只要他们对我恭顺，不要肆意胡为，我是希望纳劳和拉斯人可以世世代代友好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