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咒术]京极堂日记》鹿逐溪

5、005

　　还未到达神保町，天空肉眼可见地阴沉了下来。中禅寺夏生望着阴沉沉的天空，整张表情都不悦了起来。

　　中岛敦坐在她的身边，一脸的不知所措，生怕她的不悦是因为自己。

　　“我讨厌阴天。以电视剧的发展来看，一般天气突然变差，表示主人公即将遇到糟糕的事件。”两手拢在宽大的袖子里，中禅寺夏生叹了口气：“老实说，我有点后悔跟你出来了。”

　　药师寺凉子忍不住嘴角抽搐，“如果你是以祈祷师的身份卜算出来的话，倒还有几分可信度。电视剧这种东西都是来骗人的。”

　　中禅寺夏生可不认同，“我是唯物主义。”

　　泉田准一郎暗中吐槽，唯物主义当哪门子的祈祷师……

　　似乎看穿了泉田准一郎的心思，中禅寺夏生说：“我本来就不想继承什么神社，但中禅寺家如今就我一人，所以也只好如此了。”

　　雪子扑闪着翅膀，“轧轧”地叫着，预示着他们的目的地到了，

　　汽车停在了神保町附近，四人下了车，望着这条本该热闹非凡如今却冷清至极的街道。

　　“我果然不该出门的。所谓事有反常即为妖。”

　　泉田准一郎和中岛敦这时候比较同意中禅寺夏生的话。药师寺凉子虽然同意但可不会因此退缩。

　　“欲取他果，须掘其穴。”

　　中岛敦举手：“请问这是哪里的谚语？哦是这样的，我最近在学谚语，老板说这样出门显得比较有学识。”

　　在场的另外三人神情都有些难以言喻。药师寺凉子手指拨了拨樱色的头发，：“自然是本小姐说的。”

　　“……”

　　“喂少年，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我这是敬佩药师寺小姐的意思。”

　　中禅寺夏生冷笑一声，将伞靠在肩上。

　　雪子大摇大摆地走在街道上，偶尔轧轧叫两声。

　　大约三分钟后，四人一鹅走到了神保町的尽头。尽头处就是中禅寺夏生当初驱魔的教堂。

　　教堂的外墙已十分斑驳，表皮脱落，露出了部分的钢筋结构。这是大正时期建造的教堂，于在五年期进行了修缮工作，原本的砖结构改成了钢筋混凝土结构。

　　“不进去吗？”

　　四人在门口驻足，中岛敦看着表情严肃地三位，小声地问。

　　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停在门口不动，明明教堂已经到了不是吗？

　　没等到对方的回答，却看到了药师寺凉子掏出枪，上膛，表情严肃地望着教堂大门

　　“少年，有未知人员闯入中。既然你是中禅寺的保镖，那么就请好好保护她。”说完她一脚踢开教堂的大门和泉田准一郎一前一后先进入了其中。

　　闻言，中岛敦神色立即紧张地伸出双手将中禅寺夏生保护在身后，就连雪子也露出了凶狠的目光，仿佛闯入者一出现就会冲过去咬他们的屁股。

　　“中禅寺小姐，请一定要跟在我身后！”中岛敦见两位刑警的行为，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随后和中禅寺夏生也进入了教堂。与此同时，中禅寺夏生则是握紧了手中的黑伞。

　　进入礼拜堂，已经没了药师寺凉子和泉田准一郎的身影。

　　中禅寺夏生不禁嘟囔：骗子！说好的不会让别人伤我一根毫毛呢！

　　同时，她将黑伞移到了左手，右手紧握着伞柄。

　　黑伞，其实并不是只是黑伞。伞柄抽出来其实是一把剑。她虽然会开枪，枪术也不错，但出门又不能带着枪，不然很容易就被误认为极道组织成员，从而引发不必要的麻烦。她讨厌一切麻烦的事物。

　　所以藏在伞柄中的剑是非常合适的武器。一开始想用的是刀，但在思考过后，还是觉得用了百年的剑比较顺手。

　　大正时期的教堂是天主教堂，五年前修缮后成了新教。半年前中禅寺受邀的驱魔事件，就是两个教派之间的明争暗斗引发的一系列事件。当然于此而言，这提起来并没什么意义。如今的目的是教堂内院的颠茄调查。

　　“总而言之，先去内院。”这么说着，中禅寺夏生直接从中岛敦背后走出来，朝着右侧的门走去。

　　“等等我啊中禅寺小姐！”

　　“轧轧！”

　　中岛敦和雪子连忙跟上。

　　就在他们离开后，礼拜堂的地面上渗出了黑色的血液，并不断向外延伸，而原本是入口的大门则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中禅寺夏生到达内院的时候，看到药师寺凉子和泉田准一郎蹲在那片荒废的土地间。

　　“找到什么线索了吗。”中禅寺夏生问道。

　　听到声音的药师寺凉子直起腰来，她没有回头，而是说：“颠茄和曼陀罗已经全部被采摘完毕，折断的茎还是新鲜的，应该就在不久前。”

　　“说起来，你当时为什么会提议这里？”当时药师寺凉子并没有问这个问题。与其说是为了案子，倒不如说是为了弄清楚中禅寺夏生失踪的缘由。

　　“你不是说可能是我的书粉吗，一个月前我在这里开过签售会，就在蔷薇十字侦探社。”

　　书粉的身份，又能随意取到颠茄，中禅寺夏生就想到了这个地方。

　　药师寺凉子看着她没有说话，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时候，泉田准一郎也起身了，“参事官，找到了一枚硬币。上面或许可以提取到指纹。”硬币还很新，估计也掉落不久，很可能就是把颠茄全部采完的人的。

　　五円硬币放在了证物袋中，泉田准一郎问：“中禅寺小姐，请问大概有哪些人知道这所教堂内有种植颠茄和曼陀罗？”

　　“唔……这我就不清楚了，据我所知，半年前驱魔完毕后，教堂就关闭了。不过，内院因为离礼拜堂有些距离，所以除了教堂内部的人，几乎没有人知道。毕竟是私人种植，我想牧师不大会让人知道这件事。”

　　“这么说来，除了教职人员，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当然也不排除有人无意中发现这件事。”

　　其实说来说去，依然没有证据证明百物语杀人事件中的颠茄提取物来自于这块土地上的颠茄。由于部分连根拔除，所以缺少了dna比对的条件。

　　当然，药师寺凉子并不感到失望，毕竟更重要的还是百物语杀人事件和小说《青行灯之夜》之间的联系。说是中禅寺夏生的书粉倒也不尽然，或许幕后黑手是就是她的黑粉，为的就是把警方的注意力移到她身上。

　　“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可继续调查的了，我们走吧。”药师寺凉子从荒地中出来，没了颠茄和曼陀罗，这就是一片荒地。

　　“对了，少年呢？”药师寺凉子没有看到中禅寺夏生身后的中岛敦，以及那只大白鹅。而中禅寺夏生此时也想起了他们，她面色凝重，“他们出事了。”

　　从礼拜堂到内院并不远，中禅寺夏生并不觉得一人一鹅会走丢，唯一的解释是他们出事了。但是，为什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中禅寺夏生话一出，药师寺凉子和泉田准一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这是早该想到的事，原本热闹的神保町今日却冷清至极，冷清也就罢了，但也不至于连一个人都没有。

　　“暂时别分开。”

　　中禅寺夏生拔/出了伞柄，神情淡漠地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药师寺凉子见她的动作，挑高了眉头，随后与中禅寺夏生背对背。这一时刻，她忽然想起了高中时期两人的约定。

　　在某一天，她们两个人，一个要征服日本警界，一个要征服日本□□。

　　虽然她也知道这不过是中禅寺夏生敷衍她的话而已，但她当真了。只要是中禅寺夏生说的话，哪怕是胡言乱语，她也会当真的。

　　“我的目标很快就会实现，你呢？”

　　“什么？”中禅寺夏生皱眉，她显然已经忘了随口而出的约定。这是理所当然的吧，毕竟对她来说已经一百多年了。

　　忽然间，剧烈的震动由下而上传来。

　　“是地震吗？”

　　“笨蛋部下，是有东西钻出来了！快离开！”即时穿着高跟鞋也能健步如飞的药师寺凉子拉住中禅寺夏生的手，想要拉她一起逃开，与此同时中禅寺夏生正好反握住她伸过来的手掌，于是两人步履轻盈地离开了原地。

　　“参事官！中禅寺小姐！你们没事吧！”被从地下钻出来的东西糊了一脸灰尘的大声喊道。

　　“我们没事，但很快也有事了。”药师寺凉子回道，她的表情非常不好看，中禅寺夏生也是如此。

　　“我从没见过这么丑陋的东西。即便是当初在巧州国遇到的穷奇也没有这么恶心。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药师寺凉子毕竟位于警视厅高层，加之又是亚洲最大保全公司JACES的千金，某些不能为外人道也的事物还是稍微有些了解的。

　　比如说咒灵。

　　去年平安夜的新宿可是闹出了不小的阵仗。她其实并没有见过咒灵，但凭想想就能猜到不是什么美好的东西。如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能见到了，但……她觉得还是见不到比较好，实在是会掉san值。

　　“唯物主义者，你的世界观即将此刻崩塌。”

　　中禅寺夏生唇角轻轻勾起，“你在说什么啊，我的世界观可是在我穿越的时候就已经崩塌并且重塑了。”

　　“但这依然改变不了我是唯物主义的事实！”

　　三人面对着突然出现的咒灵，脸上并没有惊慌失措的表情。倒不是说他们有完胜的把握，而是既然惊慌失措没有用，那么何不全力以赴呢？

　　“那么就由驱魔娘娘和女王陛下来将你祓除吧！”

　　药师寺凉子如此说道。不过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从虚空之中钻出一只白虎和一只大白鹅，落在了咒灵的头上，如果可以称之为头部的话。

　　三人的表情当时就：“……”
　　大白鹅见到中禅寺夏生想到激动，随后又目光凌厉的只会白虎。

　　“玩游戏……玩游戏……”咒灵无意识地发出这种声音，然后四处攻击，尤其在看到中禅寺夏生时，迸发出了肉眼可见的光芒。

　　“请给我好看的故事……请给我好看的故事……请给我好看的故事……”

　　中禅寺夏生浑身发毛。

　　药师寺凉子举手就是一枪，咒灵的脑袋虽然被打出了一个窟窿，但并没有影响到咒灵。她脸色极差地“切”了一声。随后白虎和咒灵打了起来。

　　与此同时，对中禅寺夏生来说有些熟悉的声音出现了。

　　“中禅寺夏生，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从侧门走出来的高挑的年轻人，有着一头金沙色的头发，他戴着圆片墨镜，穿着笔挺的灰色西装看起来是个上班族。

　　“七海建人？”

　　药师寺凉子挑眉：“认识？”

　　中禅寺夏生：“前男友。”神情自若，丝毫不见尴尬。

　　七海建人扶了扶眼镜，语气冷漠：“从你口中听到前男友我该感到荣幸吗？当初毫不留情地分手，不，或许本就是你有预谋的交往，让我正确地意识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恋爱是狗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