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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病态从众,暖气,犯病,串门过年 ...

  •   01
      我点开显现出数字的微信图标。

      程希尧:

      你说,人为什么要随大流呢?觉得多数人走过的路是最安全最正确最保险的?

      姜姜:

      大概觉得是吧。这个年代正常的人都少,但是随大流从众就是普通人构成的随大流,普通人就是老百姓,而大多数普通人都是没有智慧的,不是有句话说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嘛。因为人性是很没定力的,很容易受外界影响,人要学会抵挡诱惑的能力,有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有自己的思考,活得通透,看透一切。

      程希尧:

      完全正确。他们那路人言必称,别人都这样,别人都那样,别人缺德,你也缺德?别人都去死,你也去死?很多人都迎合大众价值观,而大众价值观往往是比较低下世俗的,自己思考别人对的去学,不对的不要学,好多人就是稀里糊涂浑浑噩噩一辈子,连基本的人生道理都不懂,这个世界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低智商的人。

      姜姜:

      其实人就是互相影响,你影响我,我影响你,被大环境影响,追随大众的言语行为做法,特别是自己不坚定没有思想的人容易被影响,可能他们当下做出来了,自己没感受,就随着别人的观念走就对,作为旁观者去看,其实是病态畸形的现象,因为在很多人眼里,大多数人就是正常,少数人就是不正常,有些时候大多数人才是不正常病态的,只有少数人才是正常的。

      程希尧:

      恩,比如学校的环境,全班同学都去了哪,买了什么,而只有自己没有,会显得自己跟环境格格不入,有些人特别容易被环境影响,去主动迎合融入,也去这样做,其实就是自己瞎攀比瞎焦虑,而内心足够强大的人,依旧按照自己的方式活着,就不去迎合,这样恰恰显示自己独特,其实这个环境才是病态的。

      姜姜:

      可能这一路走的太急了,太快了,太喧嚣浮躁了,没有时间停下来自己思考,拼命的跟着别人一块走,看着周围的人都在跑,不知道为了什么在跑,自己也慌了,也跟着跑,怕被落下,追着所谓的潮流,大众的行为,别人的观念走,反而觉得不跟随的是脱离时代不正常的人。你知道某些乡村连嫁人都随大流,一窝蜂,别人都找的人,自己也抢着要嫁,没人找的人,自己也不嫁,真不知该说什么。其实是不知不觉中被大环境不停的洗脑,买房买车就是成功的标配,就是正常人的生活形式,而且是狭隘的唯一的,不这样活着不正常,在自己看来,我也理解不了现在大多数国人的这种所谓的生活,所谓的生活方式,就像朴树说的那样,我不认同不理解这个国家很多人的这种生活。

      程希尧:

      我也理解不了。你说结婚要有房这件事,是谁先开始提倡的?

      姜姜:

      我妈是六零后,跟公婆住在一块的,自己三口独立搬出来住的,她们那阵各种情况都有,没有说非要按照哪种生活方式活着。我小时候真的是一大家子三代人住在一起,而且相互依附有安全感,觉得挺好的。好像是从七零后开始买房搬出去住,不过那时候的房价还好,正开始上涨的时候,结婚时并没有当做特别重要一定要有的条件,印象中是从八零后独生子女开始的,好像是赶上了最大幅度的涨幅吧,但是现在已经形成了这种病态的既定的家庭结构和生活方式,好像不这样都被认为不正常,我真的理解不了……古代不都是一大家子住在一起么,现代社会被西方影响的都得分开住,现在的人大概还没觉察到孤独吧,以后会越来越察觉到的,其实所谓的搬出去住就意味着和亲人离散,也没几个人珍惜,也没有那种体会吧,现在人的自我意识都太强太独,容不下别人,独居这种家庭结构有很多的弊病,父母在不远游,又有几个做到了,过去被认为正常的事,一大家子住在一起,今天被认为不正常,人家香港人三代人挤在一起,有地方住就不错了,您这个结婚就得随大流搬出去住,这还不满足呢,恨不得一个人一个房子,显示自己多么独立女性,很多人的观念就跟芯片植入了似的,这社会什么观念,自己约定俗成的也这样,不会想这样好不好,对不对,你跟那样的人说,还有别的传统的生活方式,是古人几千年总结下来的智慧,更轻松更好,就是想不开,挣脱不了这个念头,一辈子都被束缚在这个念头里,被一个念头所累,跟紧箍咒一样。

      程希尧:

      恩,看到那些人的行为和想法,我也有这种体会,一辈子都跳不出紧箍咒的人。

      其实我觉得不只是被房子车子洗脑,很多观念也是被现代社会的主流洗了脑,就像你上次说过的,所有人都要工作的观念,因为给你设置了每个人都要有退休金的制度,表面上有保障,其实让每个人更受罪更累,反而更没安全感没保障,给你这样的洗脑,更多的为经济服务吧,像仓鼠跑滚轮一样停不下来,再说不可能有那么多的就业岗位,古代是一部分人上学上班。你说的过去的家庭结构和婚姻制度比今天的好,我后来仔细想想,确实是那样,过去的制度结构更有安全感,还有今天的要分开住和离婚的观念,是大多数普通人的主流灌输给你的这个观念潮流,就像一个钻戒的广告,脑子里就形成了不可动摇的结婚必须要买钻戒的观念,想没想过过去的人都怎么活着的?而大多普通人都是最没有智慧的,自己去衡量跟过去古代比是好是坏,就跟着别人的观念走,不仅如此,还被认为是不可动摇的,而主流的大多数蠢人与古人的智慧差了十万八千里。

      姜姜:

      还盲目学西方,人家子女搬出去住,以小家庭为主,不以大家族住在一起为主那样做,是地广人稀讨生活容易,是有完善的福利政策在兜着,对生死也看的比较开,你这样做是把老祖宗传下来好的家庭结构和安全感给丢了,人家私生活开放,是没有彩礼嫁妆车房开道,跟人家学,导致自身就互相不满,性解放自由是堕落混乱的开端,制度越来越进行不下去,彻底瓦解了,现代人自己把老祖宗总结的精华和好的制度毁了一项又一项,弄得现在这也不好那也不好,乱七八糟,没有一项好的完善的制度,所以我并不觉得现代社会就多好,甚至更坏。在争夺个人金钱的社会里,亲人反目成仇,不再联系,不再像过去一样亲人能相互依附,遇到什么困难也只能依靠自己了,不会有任何的安全感,但是以大家族住在一起为主,亲人之间互相依附,大家族帮个人降解了很多压力,有困难一起帮,更有安全感,但是现代社会的家庭结构、婚姻、工作,没有一项让我有安全感的。其实现在的国人挺病态的,我觉得是全世界最病态的人吧,遇事容易心态浮躁,容易恐慌,容易随大流,太过急功近利,太爱着急,没有了自己。

      程希尧: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他们就那样,没遇过事,对什么事都大惊小怪,要是事事生气,能被这个世界气死,他们要是遇上古代那种战乱时期,人口消减一大半得疯,过去公开问斩,首级公开挂在闹市更得疯,要不说过去人见过世面心理素质强呢,现在的人在温室里待久了,一点小事都受不了,惜命的要命,人家国外有些国家抢劫枪击死人都觉得很正常,在恶劣的环境里待惯了,什么大事都是小事一桩了。

      姜姜:

      因为咱们是这种家长制国家,不希望你看到残酷负面的那面,时间久了,人就像温室里的花朵,遇到一点小事就受不了了,明明是极少数事件,却放大多少倍,明明是十几亿分之几,却以为是大多数事件,天天拿小概率事件的事揪着不放,心理素质就差呗,一种病态,现在的人正常得少。

      外国人遇事都挺平和的,该不平和的事才不平和,国人是该平和时不平和,不该平和时,怂得要死,鸦雀无声不敢说话,不敢争取,没有那种明知结果,也要去做的勇气,都怕踩红线。全世界政府都歧视单身的人,鼓励生育,一方面因为国家发展,另一方面因为越是结婚有孩子的人,越不可能说实话,有了孩子就有了把柄人质,不可能言论自由,越不可能木秀于林,因为要顾及一家老小的未来和生活,不生孩子不结婚的人,越一无所有的人才无所顾忌,才能说实话心里话,因为没什么可失去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类似这个专家那个专家,是为自己的仕途安身立命讨生活,不是为老百姓说话的,是为国家说话的,否则得下岗,专家的孩子未来连带也没了,言不由衷。

      国人跟印度人两种极端,印度人有的就睡在大街上,等着餐馆施舍,等着下辈子投个好胎,心态平和,有时安贫乐道是一种幸福,无知是一种幸福,印度人觉得死人是正常,不死人是不正常,国人就受不了大惊小怪的,国人跟挣命似的,遇事哭天抢地,心态极其不平和,容易心理不平衡,虚荣心攀比心极强,活得特别世俗表面化,活着要给别人看,给别人炫耀,不是给自己活着,人人都想做人上人,人人都想争那个皇位,宁可亲人之间互相残杀,也得挣命去争去抢,明明是独生子女,要死要活要买房,非此不可,不那么活着觉得人生就完了,给人感觉欲望最大,一点也不伪装,赤裸裸的争抢红了眼,好多人没想明白,挣钱是为了家人活的体面,过上好日子,不要因为钱失去更重要的东西。再说,国人不是买不起房,是非要在沿海城市买,非要在一线买,十几亿人口就这几个城市,招的开这些人么?每天的生活就是争抢斗,非要往最金钱的地方凑,只要人多的地方什么都贵,人少的地方各方面都便宜,有几千几万块的房子,便宜吧,又嫌这嫌那,沿海贵又抱怨,其实就是又贱又受虐狂。独生子女的一整个社会要死要活哭着喊着要买房,我真理解不了,你要是说家里没房住,这算是刚需,我能理解得买房,结婚不是刚需,可以住家里啊,家里不是住不开,有房有车,洗脑了似的,被社会主流洗了脑,病态的人病态的社会。就像国人特别在意死后,有没有人给收尸这件事,年龄越大越在意,所以国人看见别国国民肆意妄为的好多行为接受不了,人家国家的人觉得不死人才不正常,一个人孤独死,尸体臭了才被人知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国人就特别接受不了,特别大惊小怪特别恐惧,就感慨啊,还是得有钱啊,还是得结婚生子啊,所以国人一辈子都想不开放不下,为了生存扭曲人性失去人性,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一代代这样生孩子下去,其实人呀,最后都是一场空,活着才是受罪,死了才解脱,人不是应该随心所欲的活着,做自己想做的事,开心健康和家人在一起才有意义么,人生短暂,何必过的如此辛苦。

      程希尧:

      哎,是啊,他们就那样,反正他们就觉得只要能随大流能从众的事情,他们就要去做,这个现代世界是坏人比好人多,俗人比出世俗的人多,随波逐流的人比有原则有底线的人多,大部分人都是随波逐流,这个社会什么样,他们就什么样,不去想,就跟个提线木偶一样,面无表情麻木的随大流跟着做动作,很少有人能停下来思考,清醒过来,只是太多人醒不过来了。

      其实他们就觉得资源不平衡,盲目一味地往城市扎堆涌进来,往最好资源的城市涌,自己瞎攀比,攀比都要最好的,弄得自己很累,实际没实力没人脉也只能干看着,也享受不了那些,以为只要能在一线城市就能享受了似的。

      姜姜:

      资源不平衡可以通过网络解决,学生可以在家上网课,工作可以网络办公,医疗可以移动式飞行式的医院,而不是固定的坐落在某个城市,可以通过创业来解决很多问题,而不是一味地往城市涌,不去争取租房权益,去买房,不去争取国家和工作的保障,去把婚姻当交易和亲人争家产,把自己变得越来越现实,就会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从来不会正面反对争取,就这种德行。可以想办法创造,把城市先进的东西复制到乡村小城市,隐居几代人在乡村过的比城市人幸福,草原放羊也不需要工作,自由得多,有土地可以种地,开个民宿也可以生活,没必要去大城市夺食,没活明白,乡村去城市就是阶级跨越就幸福吗?其实越是落后的地方,可发展的机会越多,照搬复制大城市的东西就可以了,你在小城市小地方是个精英,你在大城市就是个普通人了,宁可在大城市当穷人,也不愿意在小地方当富人,受虐狂的本质。真的,人不要往城市扎根,城市真的很不好,城市是完全的金钱社会,没钱活不下去。

      程希尧:

      嗯,是啊。

      姜姜:

      我是不能理解好多人往城市扎根的,这有什么好的?而且还死不离开,每天看人山人海人挤人急躁争抢好?还要公共节假日,人口爆炸的跟着人挤人的旅游,这还是旅游么?旅游是为了开心享受,看着漫山遍野的人,您还能开心么?你被挤的面目表情都狰狞厌烦烦躁吧,而且年年如此,年年活受罪,年年要去。

      程希尧:

      现在的中国人就是受虐狂,活的太累,哪天活着好受了,他们自己都别扭。

      姜姜:

      就跟我妈认识的一个烙饼大哥,我妈一问他还回老家吗?说不回去了,不回去,现在老了又没有养老金,出去工作给老板打扫卫生,他自己跟我妈说,现在的老板用人太狠,想起过去的资本家挺好的,姥爷经历过,跟我们说过,说过去的资本家挺好的,跟现在比强万倍,其实也是供需关系的问题,城市人口多,劳动人口自然不值钱,相当于等公交车,公交车相当于城市,司机相当于老板,车站的很多人都被一辆外表先进光鲜亮丽的公交车吸引了,拼命的往这辆车上涌,本来人少的时候,司机态度挺好的,但是就因为源源不断的往一辆车上涌,人挤人争抢斗打架,造成空间狭小,呼吸困难,司机的态度越来越差,其实后面还有一辆车,只不过设施落后,但空间宽敞,只有一个乘客,司机得反问你去哪,空间和待遇能一样吗?拼命往一辆车上涌的人太缺德太害人了,害得普通人的生活越来越窒息,就是因为很多人自己非要受虐狂似的往一辆车扎堆造成的,都往最不缺人的城市奔,人就不被当做人看,他也死不离开,他老婆串珠子卖,进点米面给人家送货上门,挺不容易的,其实他把城市的房子租出去找个乡村住,可以够基本的生活了。我真不理解很多人,挣命活受罪的活着,也死不离开,过去还有个魂归故里,这是排斥家乡么?

      程希尧:

      大多数人,人家怎样活着,他就怎样呗,死要面子活受罪,谁累谁知道。现在的年代不是过去了,金钱时代,一切都畸形扭曲了,不过现在的人为了生存,人性都扭曲了,有钱了,会粘上你,找你要钱,人人都知道你有钱,哪都待不下去,有钱更回不去,你不了解很多事,不过找个乡村住,生活成本低的地方住,倒是不错。

      姜姜:

      我们这好多外地人,其实在城市活着特别费劲特别累,往这受罪来干什么,人追求的不是美好幸福的生活么,如果太痛苦太累活受罪是为了什么呢,其实可以选择别的方式活着的,其实挺不理解他们的,生活是为了什么呢,如果这个决定让你活着不幸福不开心,那干什么呢,人这辈子说不好哪天就离开人世了,活的开心且是自己想要的生活才重要,别管别人说什么,我倒是挺希望他们多移民,减轻国内人口压力,尽量别移民地少人多的地方,人太挤遭人排斥,找地广人稀的地方移民。

      程希尧:

      有移民这种想法的人和他们这些人,可能不是同一种人,他们这些人是很固执的想留在国内,然后在城市有房子。

      姜姜:

      你说的倒是真的,想移民的大多是那种想享受生活的人,不是这类人。还有那帮千方百计造假的人,我看人家怎么就能那么勤劳呢,不嫌累,看着人家那么活着就眼晕就累,我这种不想干活的懒人,一点也不像这个国家的人,在这个国家没法活,其实乡村的懒汉,倒觉得是活明白了,干嘛干活呀,那么累,起码自己活得轻松快乐,国人就不会惬意的享受生活,为了个皇位至于亲人之间自相残杀么?成天争名夺利的累不累,您都是皇子了,不愁吃喝,当个闲散的皇子吃喝玩乐,做点自己喜欢的事,研究研究爱好,组织些亲朋好友一起游山玩水,过云游四方的神仙生活,在路上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的,一辈子过着肆意妄为的快意人生,隐居和同道知己们聚在一块做个竹林七贤,享受生活不好么?远离这些是是非非的纷争,干嘛要当个皇帝为了权利那么累,操劳国事干什么?王朝覆灭还要担着骂名。就不懂为什么那么活着,活得那么累,想过为什么几千年来留下“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种话吗?因为国人的欲望欲壑难填,全世界最大,所以历史上能不是世界第一么?我爸的同事年轻时为了争第一而努力工作傻干,现在落得一身病,甚至我爸有个老同事是植物人,这行是重工业,甚至有些人早早就走了,这就是结果,为什么要努力工作?为什么国人要活得那么累,第一只是虚名罢了,发达国家、世界第一有什么用?人家世界第一的普通老百姓都活得不幸福,自己活得幸不幸福才是真的,还没看透呢,国人都以为自己自命不凡,人中龙凤,想做人上人,接受不了自己和孩子是普通人这个现实,实际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神童人中龙凤啊?怎么就出生在您家里呢?就算出生在您家里,有句话叫,十分能耐使七分,留下三分给儿孙,十分能耐都用尽,后辈儿孙不如人。有一代更比一代强的么?好多人以为一代一代的人努力创造好的条件可以不断往上爬,那是不可能的,可能过几代人出一个人物,老天爷都得平衡,就好像会玩牌的人永远抓不到好牌,不会玩牌的人运气爆棚,都得活着。跟身边人全方位攀比,所以国人活着最累,是因为你太勤劳了,勤劳就累啊,勤劳是诅咒,“懒”都被国人歧视,不都是您自己的这种想法造成的么?国人几千年来都没活明白,外国人在这点上是大智慧,都不努力,大家都摆烂,西方有些国家当个学霸,会被同学排斥,因为你无形中拔高了生活难度和要求,骂那个努力的人,因为他抢跑,让平均的生活难度要求提得更高了,国人耍小聪明,自以为聪明窃喜,喜欢抢跑,偷着努力,其实是没有大智慧,人人互相比着勤劳努力,人人就活成了生不如死的奴隶,外国给的工资少都没人干,生孩子给补助都不生,您这个低工资都有人干,不给补助还生呢,人人勤劳努力,再加上爱多生孩子,人就越来越不值钱,国人永远不明白摆烂不努力,其实是大智慧,聪明才智全没用在正道上,就会钻空子耍小聪明抢跑,以为自己特别聪明,其实长远来看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欲望小,容易满足,才容易幸福。

      程希尧:

      他作贱,他骄傲啊,移民了的那些人也是,别管移民到哪,永远就抱着这一套,也不懂为什么做买卖开店要全年无休,没有自己的生活,没休息日子累不累呀,上学还是让孩子学这个学那个,上学时比分数,工作了比赚钱,活着就是为了跟亲戚同学秀优越感攀比,就是不跟别人比人品,弄得孩子大人都累都痛苦,不受虐狂不行,活得轻松点不行么?东亚人表面智商高聪明,其实是小聪明没有大智慧,华人这种想法,抱着自己的这一套,别管移民到哪,活着都最累,不懂勤劳最累,不懂摆烂其实是大智慧……问放羊娃你活着干嘛?放羊娃说娶媳妇生孩子,无限循环,出生上学工作买房结婚生子,不断买房买房,对房子有种病态,无限循环,没别的事,年轻时拿命换钱,老了拿钱换命,国人永远学不会悠哉惬意的享受生活,稀里糊涂的活着,大多数愚蠢的人到死都没活明白,确实是几千年都没活明白。

      姜姜:

      除了烙饼大哥,还认识一位乡村来的门口的奶奶,没退休金只好在城市收废品过活,活受罪也不回老家,儿子在城市,现在的政策,为什么农村户口可以在城市买房落户,城市人就不能在乡村买房?我都想住乡村去,离开城市。她自己都跟我妈说,有些人瞧不起她,城市也就是个外表光鲜,其实冷酷无情的,城市有什么好的,因为高压力高竞争快节奏的金钱社会,又因为源源不断的人往城市涌,人口太多,互相排斥反感,造就城市人比较冷酷无情狠绝。有些人跑了几天城市来,就对乡村传统的一切嗤之以鼻,就跟有些人出国一样,对国内嗤之以鼻,以城市和国外的事为正确,言谈话语间充满了优越感,来了城市,对乡村传统的文化为耻,乡村其实有一部分传统保留的挺好的,说什么乡村是人情社会,话语间极度厌弃,有时候人情社会,比只讲究规定,不讲感情冷酷无情的好,凡事都有两面性。还有都说物离乡贵,人离乡贱,人去了外地,本地人对你这个外地人排斥不欢迎是正常,人应该摆正自己的心态,你不能占了人家本地人的地盘,鸠占鹊巢后,反骂人家排外吧?那你干嘛在人家本地人的地盘上死赖着不走?现在的人基本的人生道理都不懂。

      程希尧:

      下贱,贱死,这是忘本。

      姜姜:

      我是不能理解很多人的生活,干嘛要往一个地方奔,而且往大城市奔,那么受苦受累干嘛,几千年中庸之道,凡事都有个度,别极端化,可能我不是这路人,看着他们活着就累,自己是那种别人都这样,我就那样的人,别人都往一个地方定居,我就往别的地方定居的人,干嘛跟别人一样,理解不了他们有些执念放不下,他们是最不该放下的,全扔了不珍惜,该放下的,死不放下。要是我,如果结婚有地方住就行,也不用去外面租房住,住家里不好么?互相还有个照应呢,有安全感,反正也不生孩子,我不要求你有房有这个那个,你也别要求我生孩子,互相都放下,住哪不好啊,住父母家多好,干嘛受苦受累当房奴啊,给房地产做贡献,别人数钱,给大多数人下了套,偏要往套子里钻,自己痛苦,而且我也觉得没必要买房,再说房子不值那个价钱,反正自己没有国人的那种执念,搬出去住,您是西方人啊,那是过去的西方人,现在的西方人也不是过去印象中的西方人了,结了婚也净是跟父母住的,也净是啃老的。

      程希尧:

      他们就那德行,跟受虐狂似的,带上紧箍咒的大多数人,病态不正常,人没活明白,小时候怎么过来的?净是一家三代住在一块的,现在结婚就得搬出去住,要不独居老人越来越多,要不现在的人越来越孤独呢,这样反倒是人越活越没劲。

      姜姜:

      是啊,对了,我给你发条新闻讲现在的社会孩子教育问题,各种学区房,入学难,兴趣班,课业繁重,你看看底下评论,人家有些人看到现代社会的现状,改变不了,无力改变,现在的孩子没法像过去那个时代一样,能够无忧无虑的长大,孩子活着也很累很痛苦,学生与家长的关系越来越畸形,大环境残酷并不好,金钱欲望交易的社会,这个世界你过去以为的道理,很多都崩塌了,你都难以适应,这个社会就很扭曲险恶,你怎么去教育孩子,这个现代世界也容不下太美好的人,人家有的人说不结婚生子了,底下立马国人评论嘲讽起来了。

      程希尧:

      俗人就是坏啊,又贱又坏。

      姜姜:

      是啊,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满嘴世俗者,便是世俗人。说人家什么没孩子孤独死,说什么加油一定要一个人一辈子,还有问人家性生活怎么解决的,国人现在心术不正,成天就操心下半身这些龌龊事,还大言不惭的说出来,国人毫不在意形象。

      程希尧:

      哎,现在的中国人就不学好啊,他们是以俗为荣,以耻为荣,还毫不避讳的说出来,趋炎附势随大流,现在国内环境被国人自己造成的很不好,对现在的中国人没有一点好感,很讨厌现在的某些国人。

      姜姜:

      说什么快乐教育是荼毒底层,一整个社会都争,才是病态的社会吧,人好受点就不行,都得这么活受罪受虐狂的活着才对,为什么要活得那么累,人应该怎么活着?为什么人就不能活得轻松快乐点,活着拼死拼活为了下一代?教育不好,养出个白眼狼来,这一辈子呀,受累都是错误,为什么国人那么在乎阶级跨越?不可能人人都是皇上吧,总有底层,除非社会主义时期差距小,相对平等,各种讽刺人家想开了,活得潇洒轻松的人,全世界最病态欲望最大的人,人家隐居和出家的人就不想争,想争的就争,不想争就不争,整个社会都争才是病态吧。

      程希尧:

      是啊,正确。国人几千年争皇位的思想渗到骨头里了,除了争就是争,就不能和平相处。

      姜姜:

      他们可能瞧不起底层吧,做底层工作就歧视看不起人家,怎么活着,做哪个阶层的工作都挺好的,他们可能对底层就万人踩,对高层就万人捧,两张嘴脸两个态度,该解决的是底层人生存困难和世俗眼光中瞧不起别人学历职业阶级问题吧,而不是整个社会都挣命的各种去撕咬争抢斗吧。

      程希尧:

      他们就是病态的思维,这种人成了主流就是病态的社会,狗眼看人低,瞧不起底层的人,瞧不起安逸的人,觉得自己很了起,实际上什么也不是。现在这么浮躁的社会都现实,都没安全感,也都随便,责任这种都被抛诸脑后,没有以前的气节,大家都向利益靠近,以前那种择偶优点,现在都不敢信了,人人都争得头破血流,很多东西都错了,清醒的人要么被同化,要么被扼杀,我们还是独善其身吧,当代教育当代社会出了问题,社会比较畸形,根已经坏了。

      姜姜:

      唉,我真理解不了国人,所有人都想当人上人,所有人都想争皇位,宁可亲人之间互相残杀,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为了求生存,自己都扭曲人性,失去尊严了,还接着生孩子,不买房不生孩子会死,一代代都这样下去,挣命受虐狂似的,权钱利益是都拥有了,但你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还有意义么?高晓松有句话说对了,印度人平和,印度人就在餐馆等施舍,没房睡大马路,等下辈子投个好胎,国人跟挣命似的,亲情爱情友情所有感情都不重要,只有权钱利益最重要,当然现在是金钱社会,现代社会只有知识教育,没有道德教育,现代社会也不是什么好社会,极度弱肉强食且金钱欲望的社会,所以国人特别容易心理不平衡,特别容易发生报复社会的社会新闻,虚荣心攀比心极强,自己选择错误,不反省自己,反而盼着别人各种不好,看着别人过的好就来气,心理各种扭曲,想给人家搞破坏。成天活在喧嚣浮躁的环境下,我其实很喜欢那种生活悠哉节奏慢的小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近,没有那么紧张,互相之间很温暖有人情味,而不是那种世界第一,要去争抢斗攀比,永远要争第一的冷酷无情适者生存优胜劣汰没有温度的国度中。

      程希尧:

      是啊。只不过有些人活着不是为了自己活着,是为了炫耀给别人看的活着,一切的努力是为了衣锦还乡,而不是锦衣夜行,其实是互相攀比,给别人看活受罪,活得最累最痛苦。

      姜姜:

      养孩子都攀比,别人都报兴趣班,自己焦虑也得这样,要用最好的最贵的,其实完全没必要,你只管砸钱的养孩子,不教育品德,没教养没道德,孩子不一定对父母孝顺感恩,道德品质都不重要,往上爬最重要,人人想做人上人,不是活给自己的,是活给别人看。不仅是孩子,还有拿国内跟国外,各个方面去攀比,累不累。

      说什么国人的传统是买房住,不是租房,是,传统是在自己的房子里住,但是,是一大家子住在自己的房子里,不是分散着住。人走的太远走的太快,被时代推着走,都忘记了生活的初衷,生活的初衷是跟亲人在一起,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和和睦睦的,搬出去是分离啊,这个越来越孤独的社会,越来越多的人不知道为了什么而活着,不知道人生的意义,我小时候一大家子住在平房,有家里的各种朋友同事来串门,甚至就稀松平常的吃住家里,说说笑笑,夏天的时候邻居悠哉的在河边吹着风,一块围在一桌下棋打牌聊天,很慢节奏的生活,现在这种住在楼房里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只有三口之家每天忙的焦头烂额,每天工作单位学校和家之间的两点一线,没有邻居的说笑,朋友各自忙自己的生活,没时间见面,子女再结婚非要搬出去再分离,这种生活这样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国人想没想过,这么样活着是为什么呢?但小时候朋友同事都可以住家里来家里吃饭,不会像今天的人那么独,你别住我这,我别住你那,哪怕至亲之间都这样,人与人之间的界限越来越重。我妈认识一个跟她同龄的姐姐,言谈话语间有点抱怨,说自己就一个人了,哪天自己死了也没人知道,也没人管她,成日里也就一个人去旅旅游,我妈特纳闷她这个岁数怎么就一个人了?后来问了才知道,老公早不在了,闺女也结婚生子了,婆婆给看孩子,就自己一个人独居了,各住各家,谁也别住亲人那,你说现在这种即便有子女,这么样的活着有什么意思呢?什么天伦之乐全没了,亲人朋友很多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哪怕父母至亲,这么活着还能体会到生活的一点意义和乐趣么?这样的日子也只是活着了,年复一年像机器一样的活着,小时候的那种日子,会去想人生的意义么?会去想人为什么活着么?人不就是为了这些活着么?我妈那天遇见一个住平房时的老邻居都说现在的人活着没劲,都怀念过去住平房的日子,有邻居有朋友有同学有家人有烟火气,聚在一块热热闹闹的,现在活着没劲,孩子也不跟你一块住,退了休也就是混吃等死的日子了。其实城市化的楼房把所有家人给隔开了,让人更没有安全感,可以任意移居家人离得越来越远,城市化隔开了所有,将一切无意义化了,走的太远太快,忘记了为什么而出发,回头看看过去,审视审视现在的人,早已是物是人非……

      程希尧:

      是啊,这社会没活明白,稀里糊涂一辈子的人太多了,更准确的说人就是为了亲人活着,像我这样没有亲人的人,我都不知道为了谁活着,找不到人生的意义。而且现在这个社会能说心里话的人少之又少,很难得能遇到个人吐露心声的,孤独的时候,和你常聊些心里话,大概是我现在暂时活着的全部意义了。你觉得人生的意义是什么?除了亲人朋友爱人这些。

      姜姜:

      等到有些人自己有能力有实力了,可以去帮助别人,完善很多体系,建立民间团体,招收志愿者,去帮助别人的急难事,去募款开安养院,老而无依者免费养老送终,开施药局免费看病取药,开养济院,贫而无依者有免费吃住救济,开漏泽园,死而无殓者则负责处理后事,去关注残疾群体弱势群体老人去帮他们需求的做事,完善养老体系,当然只帮值得的人,而不是所有不好的人都帮,去支教去做志愿者社工,这些都是人生有意义的事。

      程希尧:

      是,这些公益确实是有意义的事。不过,现在我都好迷茫,不知道如何让自己看到未来,我也没有未来……

      姜姜:

      你觉得现在有多少人有未来的?就是几十年如一日重复工作的日子,都是浑浑噩噩,庸庸碌碌,碌碌无为的一辈子,还不如人家隐居小村落的日子有意思呢,至少有自己空余的时间,或者找个山清水秀风景好的地方开个有特色的小店,享受生活了。

      程希尧:

      是啊,现代世界的这种生活,这样活着跟机器似的。

      姜姜:

      现代社会的人本来就是机器啊,资本把人当做机器,不能让人停下来,要把利益最大化,学习和工作的机器,循环往复,没什么意思。

      程希尧:

      你说为什么现代人对人生意义的思考那么重呢?全部都因为楼房主动和被动的将所有人分离了这一个原因吗?

      姜姜:

      多种原因吧,现代社会不是过去的那种社会了,是不能互相依附没有安全感的社会,现代社会高竞争高压力,我爸妈都说现在的大人孩子都累,他们小时候真是无忧无虑,上学上班都很轻松,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就过来了,比较社会主义,不像现在极具残酷淘汰性,只要活着就是痛苦。过去事物的叫法言语都文雅古典诗情画意,过去坑蒙拐骗不叫坑蒙拐骗,叫打秋风,赠送旅行者的财礼不叫钱,叫程仪,□□犯不叫□□犯,叫采花贼,现在的叫法言语俗不可耐,如今的国人以俗为荣,给人一种赤裸裸最直接最世俗的特点,失去了原有的内敛含蓄,过去还有很多不一般的人,有很多现在已经完全消失的高贵的道德品质,很穷但很有志气,有时候让人瞧不起的不是穷,而且拼命巴结有钱有势的人,博同情,没有尊严的祈求跪拜,现代人就是世界大同,穿着同样的现代服饰,住同样的楼房,普通人甚至更低下的道德水平,上学工作的机器,一眼望得到底,现在是金钱欲望的时代,纯真年代已经没有了,也不是过去的大家族了,人越来越独,主动不愿意和家人住在一起,不住在一起,家人还越来越少,越来越孤独的社会,又是个完全的金钱欲望世界,金钱社会会产生很多悲哀,很多事都是交易了,科技越发达,感情会越来越淡,又是个需要表演的世界,没什么真挚的感情了,越学越坏,做个好人是过去最低的道德标准,却成了现代最高的标准,现代社会也不是好社会,也没有太好的人。

      程希尧:

      你说过去的人那么好还得受罪,现在的人为什么有吃有喝,还这么坏?

      姜姜:

      现代人的根太烂了,越是历史悠久的国家根越烂,历史太长远了,历史上什么事都有,各方面因素都有吧,过去私塾告诉你做人道理,教育你向善向好,大家族有家规家风祖训,现在就只是知识教育,什么知恩图报气节骨气都没有,你说你对这样的现代社会有一丁点留恋吗?只是为了亲人活着而已。网络媒体电视是双刃剑,更加迅速冲击性极大的了解到世界各地的阴暗面,各国人互相越学越坏,还有生存越艰难,人的道德会不断下降,过去有各种诛九族凌迟酷刑,今天做再没人性的事也死不了,过去十恶不赦的罪,今天是轻罪,只是判刑,你看现在全世界的监狱,各种设施齐全,让人毫无顾忌,所以现代社会的人多坏多没人性,我都不觉得惊讶,提出人权概念的人,是把人本身想象的过于美好了。

      程希尧:

      我看佛教方面的书说,轮回中是一世不如一世,就说人这辈子比不上上辈子,下辈子没有这辈子好。

      姜姜:

      也对,社会环境越来越差,越来越恶劣严峻畸形,可不比不上过去,上辈子的人大部分是靠谱的人,小部分是不靠谱的人,这辈子大部分人不靠谱,小部分人靠谱,普遍来说,过去的人用最少的钱嫁娶最好的人,这辈子用最多的钱嫁娶最烂的人,上辈子找个靠谱的人结婚很容易,这辈子找个靠谱的人是难上加难,上辈子找个工作就一辈子了,这辈子找不到一辈子的工作,上辈子还有生死之交,患难真情,这辈子都是利益交易,长辈那代人的优点,底下人又继承了多少呢,优点没几个,缺点一大堆,这个世界就是一代不如一代。

      程希尧:

      是啊,一代又一代,江河没变,可这世界的人变了。

      姜姜:

      现代社会的人生活没几个幸福的,不止婚姻,各有各的痛苦吧,没什么幸福感,不过现代这种社会,我是不喜欢,更多的是喜欢适合过去的那种社会,别看现代社会生活条件好,物质丰富,其实生在这个时代都挺悲哀的,现代社会现代世界也不是什么好社会好世界,没有太好的人,越繁衍人越差,人也明白了,也就不生了。

      程希尧:

      嗯,是啊。

      姜姜:

      现在是最孤独的时代吧,总体来说,不怀念这个时代,也越来越受不了这个社会,生在现代社会没几个幸福的。

      程希尧:

      环境咱们也改变不了。

      姜姜:

      不想适应,只想逃离,总体来说,并不喜欢现代社会这个糟烂的世界。

      程希尧:

      我也是这样。

      ========
      02

      凛冬已至。

      我躺在被窝里,仍觉后背唧唧索索的,打了个冷颤。冬日的寒气,一点没有在暖气中没有消散。

      我爸见此,回身拿起行军床上自己的外套,披在我后背上。

      我爸心很细,把我照顾的无微不至。和邻居女孩去打耳洞,每次擦眼药膏。还有小时候修剪指甲,那全是我爸的杰作。就连每次来例假的日期,我爸都能大致记得,会提前熬好中药以备不实之虚。

      我爸站在暖气片边,把手放在上面烤手试温度,抑制不住愤慨的语气,“他妈的,烧暖气的,真不是东西!以前暖气很热,这两年温度越来越低。”

      我妈接话,“恩,来电话催交暖气费,倒是勤快。”

      “暖气还不如去年呢,室内温度估计勉强十八度,身上穿着睡衣还觉着冷。”

      我妈站在电视机前,伸手够下家具槽里的温度计,仔细瞅,“20度。”说完气不打一处来,“那年北京开会,咱这城市挨着北京,这帮狗腿子们,当年烧的是一个比一个旺!你是不知道一个人能有多可恨!后来就不行了,前年去年给供热站打电话来人,也是不了了之。这帮烧暖气的,自己就是老百姓,还坑害老百姓,供热标准是越来越低!还不如不交暖气费,自己开空调暖风,买个电器或者地采暖供暖呢!你找他,咱就这样说,都没有人找它去,就咱一个人找去,人家又得说咱,大伙都行,那意思就你们家暖气不行,还自己有理了!小区里这老头老太太直在抱怨暖气不热。是真有脸敛暖气费,钱落进他们口袋里就掏不出来了!中国人是不管不行啊!”

      我堵心地滑手机,照着手机念了起来,“我网上咨询了下,说是供热的标准温度为18℃,若觉得温度不达标准的情况下,可向供热部门申请测温,若低于标准温度达24小时,可以申请退费,建议您与供热站进行协商。十八度是最低标准,温度低了投诉。”

      我妈动怒,“协商投诉根本就不管用!”

      “起诉啊!”我拿起桌上手边的缴费单,照着单子念起来,“中嘉花园供热站,地址是红桥区中嘉路10号。”

      “值当的嘛!”

      “心里火直往上窜,别期望对方能良心发现,你就算忍受了,他们也不会良心发现的停下,只有巴掌打在脸上,人才会收敛,对他这种人隐忍,就是纵容,他会更加肆无忌惮,人都是欺善怕恶的,越是对你弯腰道歉的人,人越是不依不饶,那种穷凶极恶的人,越不敢惹。国人有时让人觉着又可怜又可恨,永远在等着别人良心发现,人如若都能反思自己的话,这世界就不存在那么多恶了……国人好像特别不懂得维护自身权益,令我惊讶的是每次一有哪个产品有害啊质量差啊什么的,第一时间竟没人去起诉?大家网络征集起来联合起诉。他们都太了解国人的性格了,别人的肆无忌惮,是因为你的不闹不争,你看你自己就先妥协了认了,你越是这样,他们这帮人越肆无忌惮。古话说,邪不压正,前提是你这个‘正’要强硬的去维护自身权益,不然那个‘邪’就会变成常态化的恶劣风气了。只会逃避的不买不用,而不是竭尽全力阻止,不让这种现象存在。从一点小事开始改变自己,争取自己的权益,平时吃的用的哪个品牌的东西质量差掺假,立时去法院起诉。”

      =====
      03

      是夜。

      我躺在床上。

      不知为何突然胸中憋屈得难受起来,难受得我面目狰狞,抑郁症好似发作了,头脑骤然紊乱,不住的痛苦□□,情绪失控发作,控制不住的后脑直往墙上撞。

      一旁的爸妈被吓了一跳。

      我边撞边不自觉地眼泪滚落,哭了出来,不会儿撞累了,抽出手边的纸巾,轻轻摁在眼下的垂泪,纸巾立刻浸湿了眼泪。

      我妈站在床边,审视着我:“我给你熬点药去。”

      “我去吧!”抢过话,我爸奔向厨房。

      不会儿,我爸把熬好的汤药端到我电脑桌上,晾了会,我爸手指碰了下杯壁,留有余温,“行了啊,能喝了,闺女。”

      我端起杯的手抖动得厉害,一扬脖灌下肚。

      喝下中药后,情绪稍稍稳定了些,已经能忍受了,看来是药物起了作用。

      我妈审视我,“药吃没了,我明天下午去医院拿药。”

      我眯着眼,摸到桌角的手机,给程希尧发去了微信。

      11—06—19:25

      姜姜:

      能陪我聊聊天吗?我快撑不住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难受,无时无刻不在难受。我经常觉得可能过不去了,现在情绪很不好。其他人是怎么好的?仿佛自己永远不会有好的一天了,再也不会开心了,痛苦的想死,生不如死……

      程希尧:

      赶紧吃药,吃药就管用!

      姜姜:

      药没了,吃久了,感觉不那么管用了。

      程希尧:

      我有药,等我给你送去。

      姜姜:

      不用,谢谢了。

      对了,你停过药吗?

      程希尧:

      停过一次,扛不住又吃了。

      姜姜:

      我快扛不住了……

      程希尧:

      不能停药,要不然就失控了。

      姜姜:

      我今年都过不去了。过年时停的药,抑郁症停药后很严重,我现在感觉快撑不下去了,活着在倒计时的感觉。

      程希尧:

      严重时要吃药啊!抑郁症治疗是长期过程,不可以停药。

      姜姜:

      以为自己好了,又陷入谷底。好像全部积压在胸口,如何纾解也驱散不出,心里堵的难受,快要憋死的窒息感。

      刚用脑袋撞墙,把我爸妈吓着了,现在正常点了。我快熬不下去了,发病的时候,什么都做不了,真想一头撞死。好难熬,心里难受得想哭。摆脱不了药物依赖了,我每天都觉得活不下去,想结束一切,太难受了,只能躺着哭。

      程希尧:

      哎,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好久都哭不出了。

      姜姜:

      哭不出来,心里更难受。好想躲到无人纷扰的地方,放肆的大喊大哭一场。

      说着说着,我闭眼昏昏沉沉蜷缩成一团,睡过去了。半梦半醒间,感觉到我爸惯常悄悄地替我往上抻被子,给我掖好被角。

      再醒来时,父母都已睡下,屋内一片静谧,实在不想睁开眼,颓然地眉头皱着,摸起桌边的手机,已是凌晨两点半,看到有条微信进来,我点开。

      23:11

      程希尧:

      你试着打开家门,看看地上有什么。

      我眯着眼,下床穿上拖鞋,慢悠悠地打开家门,剁了下脚,感应灯倏得亮起来,眯缝着眼低头审视,是几盒药摆放在地上。

      我心中一股暖意涌上来,蹲下拾起药盒,关门踱步回到床上,拿着药盒,哭了。

      ======
      04

      岁晏,临近春节,转眼又一年岁序更新。

      14:28

      我爸的手机响了,接起来,“喂……来吧……家里有人。”

      我爸撂下手机。

      我妈坐在电脑桌旁的旋转椅上,滑手机,突抬头问,“谁呀?”

      “齐峰从老家来了,马上到。”

      每年临近过年,老家都会来亲戚看望,走动走动。

      这通电话好似投入我心里一块巨大的石头,堵在我的胸口,紧张也是,慌张也是。一想到一会儿要面对所谓的亲戚,心里多起很多负担。

      我妈对着我催促起来,“丫头,赶紧起,一会儿来人了。”

      我慢吞吞地掀开被子,倚靠在床头。

      我妈把我被子叠好。

      14:35

      果然,敲门声如约而至。

      我爸给开了门,互相道了声,过年好。

      亲戚抱着两大箱东西,把东西放到屋里地上,喘息着双手扑去尘土,退身坐在了行军床上。

      “来就来吧,买什么东西。”我爸客气客气。

      我妈盯着我,“丫头,叫人。”

      “老伯。”我语调低沉。

      我爸倒了杯茶,递到亲戚手上。亲戚端着杯子,用浑厚的声音问,“怎么样?家里都挺好的吗?”

      “都挺好的。舅爷身体怎么样?”我爸问。

      ……

      按照套路,顿觉马上就要询问到我的个人情况了,我带上手机,溜下床去洗手间。在洗手间看手机,蹲了很久,出来乃至洗手的动作频率也降到最缓慢,边玩手机边洗手,磨蹭很久,尽量回避掉见人和交谈的机会。

      等我回屋来,亲戚正要起身,似是该走了。

      道了别,我爸给亲戚送出了门。

      没过多久,堂哥也来了,把礼品搁在桌上,退身坐在了行军床差不多的位置上。

      我爸:“家里挺好的?”

      堂哥:“嗨,本来今年打算结婚的,我妈这又病了,妇科癌症,诊断连晚期都不是,都没期了。”

      我爸:“你怎么没说呢?现在怎么样?”

      我倚着床,一脸讶异的抬起头审视着。

      堂哥:“怕去看了,她多想,化疗头发全剃了,花了不少钱,托人找的大夫,我又去的五台山许愿,宁可自己折寿十年,希望她能活着,我也不知道是许愿的缘故,还是找的大夫的缘故,现在恢复的不错,真就没事了,人家要拿她的案例写论文,回来等过完年去还愿。”

      我爸:“没事就好。”

      堂哥:“今年本来准备结婚的,是彻底没影了。因为家里这些事,我着急得现在右眼都看不见了。”

      我爸:“去查了么?大夫怎么说?”

      堂哥:“查来查去,治来治去,就这意思了,右眼看东西,都模糊的。”

      我爸:“你糖尿病不注意,引起的,又爱着急,多看书历史里都写着呢,你就不着急了。”

      堂哥:“我右眼不行了,女朋友还真没散。今年也不知道怎么了,事全赶上了。”

      我爸:“不许再着急了啊。”

      ……

      堂哥坐了会,说了会话,便走了。

      翌日。

      正是爸妈忙着清扫的时候,我爸先是将衣柜把手的衣服取下,抖落衣上的尘埃,把外套收入衣柜中。

      我妈正拿抹布拂去梳妆台上落满的一层浮尘,转身盯着我爸很是不悦,“出来抖,别在屋里抖,都是土!”

      我躺在被窝里,打开手机音乐APP,寻觅了下九十年代的歌单,点开播放键循环播放,把声音调大,熟悉的曲子充斥着整个房间,我不自觉地沉浸于回忆的旋律中,我爸也跟着随声哼唱起来。

      “妈,你拾掇拾掇你那些九十年代的衣服吧,不要的赶紧扔了。”

      “什么九十年代的,我那些衣服还挺好的呢。”我妈站在衣柜前,转过头对我说。

      “你有个套装还不是九十年代的?”

      我妈拉开衣柜门,伴随着老式衣柜“吱呀”的声响,从衣柜里拾出衣服放在床上。

      我爸为我站脚助威,“到时候得更新换代,过时的不喜欢的旧衣服该淘汰淘汰,省得占地方。”

      “哪个该扔?丫头,帮我参谋参谋!”我妈瞅着这半床的衣服,无从下手,询问我的意见。

      我不慌不忙地坐起身帮着拾掇,从一摞衣服堆里,随机抻出来一件,将衣服铺展开来,看看款式,扔在一边。

      我妈将最后剩下的一排衣架上的衣服挨个拆下来,回身搁在床上,顺带瞟了眼我扔的衣服堆,扒拉拾回来几件,“别扔啊,这衣服还挺好的呢!”

      “这都是九十年代的套装,还留着呢……”

      “这个套装买的时候挺贵的,没穿过几次。”我妈将套装套上衣架,重新挂在衣柜中。

      我劝解不了,只作无奈慨叹状。

      其他重新规整叠好,有条不紊地挨件陈放在衣柜中。看着我妈拾掇,我也兴起,开始穿鞋下地去翻书柜抽屉衣柜,把自己那些不要的东西通通取出来,将所有不要的衣物书籍堆在门口玄关的鞋架上,拍掉掌中灰。

      收拾好衣服,我爸妈合力将灶台抬进屋里来打扫,好生忙活一番,才将灶台一一归回原位。

      出了阳台门,我妈没停下又搬了梯子到阳台,架梯子登上去,探着身子去擦玻璃。

      伸手抓起扫帚,将垃圾扫到簸箕,顺手将扫帚斜斜立在洗手池的一侧墙边。我妈握着墩布,拖到我床边,“丫头,把拖鞋穿起来。”

      没等我反应过来,我爸用食指和中指把拖鞋勾起来。

      15:36

      我妈到点出门买菜。我忽想起什么,下床蹲在我妈衣柜下的柜门前,打开柜门,扎进衣柜里,把我的衣服一摞摞抱出来摊在床上。

      听到我爸说了句,“不要的不喜欢的衣服挑挑,偷着扔了,别让你妈看见。让她一看见又开始说这说那的,她自己那些过时的八九十年代的东西,跟宝贝似的不扔,弄得家里满满当当的。”

      赶在我妈回来之前,一一将衣服整理好,收入衣柜中,我呆呆直视床上摞着的旧衣服,“爸,这不要的衣服都扔哪?”

      “搁爸床头,别管了,回来爸给你扔。”我爸将衣服塞到行军床的床头,用被子压住。

      一直忙到很晚,才打扫完。

      =====

      初一,午时。

      自从爷爷奶奶都走后,奶奶家的平房拆迁。这时日,每年不曾变更的要去大爷家拜年,大爷家就成了每次聚会的据点。

      全家人都收拾妥当,临出门前,我拔下床边的充电器,把手机握在手里。

      我妈从桌上的手机支架上,拿起手机,埋头点了点,“还有两站公交车就到了!赶紧走!”

      音落不久,我和我妈动身出家门,我爸把门关好锁上,三口手里各自提着东西,急急忙忙地下楼。

      从家里出来,一家子刚站在便道牙子站台上,我妈望向左侧,正好赶上远处的公交车驶来,这日子这高峰时段,大家都忙着过年走亲戚。虚着眼,观望确认了自远而近开来的公交,上了车,车厢内站满了人,我摩肩接踵从人堆里挤着往里走,父母跟在身后。

      我在后门下车的位置,一手抓着栏杆,随人头晃动,一手提着袋子,挤在人潮之中。

      过年,脑中一想到要见亲戚,我就下意识地愁眉不展起,心中像压了块巨大的石头,走亲戚简直是在受酷刑一样。心里嘀咕起来,怕一会儿有可能会被亲戚说教一番,被问各种问题。一想起这些,便不由得唉声叹了口气。

      下了车,我们一家三口手里提着东西,奔赴在去大爷家的路上,我妈半路上嘱咐我,“一会儿,进门叫人啊!说过年好!”

      我反感的皱起眉头。唉,我妈总是误以为我不叫人,是因为不懂礼貌,其实我是因为内向而叫不出口。

      等我们到时,叔叔全家早已到齐。

      大爷支起桌子,喊着,“同志们,开饭啦!”

      叔叔、老婶、堂妹、大爷、大娘、堂哥、堂哥的女朋友、我爸、我妈还有我一屋子人一一落座,看着满桌丰盛的菜,大家挤在一桌,气氛热烈,一起举杯相碰。

      我象征性地抿了口果汁放下。

      “给我们小小姐夹个虾。”大爷将煮虾夹到堂妹的碗里。

      “给我们大小姐夹块肉。”大爷择了块肉放到我碗里。

      耳边听着饭桌上家里人谈话讨论的话题,是我不感兴趣的,像个旁观者一样,我坐在贴墙的角落里,埋头吃饭,一边看手机默默无言。

      14:37

      餐后,一屋子人凑在外屋支起桌子,打起麻将来。

      一片寂静下,我则和我妈在里屋,挨坐在一起,我妈眼神专注地看电视,我则身子倚在被窝垛上,翘着腿,默不作声,低头玩手机,以此来消磨时间,耳朵里特意塞上耳机,假装在听音乐,但其实耳机里什么声音都没有。

      大娘从外屋走了过来,打破了这一番平静,随意的坐在桌旁的凳子上。

      我假装投入的低头玩手机,装作没注意到大娘的存在,心里默想着别跟我说话,别注意到我,千万别向我问这问那,为什么不接着去打麻将,但愿能不引人注意的挨到最后。

      正想着,余光感觉到大娘的眼神不自觉地迁移至我身上,“晶晶,又找工作了吗?”

      唉,心里霎时沉到底,还是注意到我了,又问到我最不想回答的问题。

      我低头玩手机不语,耳机塞在耳中,装作听不到。

      我妈替我回答,“没找着合适的。”

      大娘劝我,“赶紧找个工作。”

      此刻,我脸色刷地黑了,异常压抑窒息。

      大娘又询问,“多大了?”

      “二十六了。”

      大娘忧心忡忡,“不行的话,找个好人家,赶紧嫁了吧!”

      我闻言,脸色一变,内心翻滚,顷刻间垮塌下来,被刺痛地一把拉回残酷的现实中。这句话好像一把刀子一样,刺穿了心口,刹那间鲜血直流,痛觉如此清晰。

      我忍住羞辱,面若死灰地不吱声,鼻子一酸,被说哭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拼命睁大眼向上瞟,强忍着克制住眼泪,迅速背过身去。我掩饰的伸手把额头的刘海遮下来,在喉咙里咽泪,泪还是抑制不住地跌落下来,偷偷低泣,为了不让人看到自己在哭,假装揉眼睛,以此掩盖住偷偷用手抹去眼泪的动作。

      不久,我妈从我身旁起身去了洗手间,我在心里呼喊我妈别走,别只留下我和大娘在凝固尴尬的气氛中。

      大娘从桌上的果盘里,抓了把瓜子,嗑了起来。

      时间像停滞了似的,我妈去个洗手间怎么还不回来!我简直如坐针毡,大气不敢喘,实在想回家的厉害。

      幸而我全程滑手机,戴着耳机,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很久后,大娘才抬起身去外屋。

      我才终于舒了口气。

      18:29

      一大家子围坐在一桌,由于中饭和晚饭时间间隔不长,大家普遍没什么食欲,连夹菜都不紧不慢。

      我板着张脸,神色不悦地坐着,还未从刚才的话语中缓过来,盛了小半碗米饭,想着草草吃点,赶紧逃离饭桌去外屋,独自待会。

      我正抓紧往碗里夹肉,端起碗往嘴里塞。

      不满十岁的堂妹,突然无言地举起杯子要跟大爷碰杯,大爷速即拿起身前的杯身,碰了个响,随后小妹把饮料灌下肚。

      倏然间得到了众人的夸赞。

      我感到不祥,埋头苦吃,尽可能不引人注意。

      果然,大娘随口用不屑的语气说了句,“晶晶,你也改改内向的性格,跟小妹学着点!”

      我没抬头,但能感觉到大娘向我投来的是鄙夷不屑担忧的目光。这语气和这言辞让我觉得像我这种内向的人不该活着。刻薄的话在只字片语中总能感觉到扎心的痛感。谁都可以对自己的生活指手画脚,这样的话,生活中遇到的人已经从他们口中听过无数遍了,这个社会没有内向人,就彻底满意了,是吗?

      而后恢复如常。

      我心中一腔幽恨暗暗滋生,无言地阴沉着脸。本就不好的心情,这下更是跌落到底。我端起不到半碗的白饭,狂掖进嘴里,吃着吃着,竟发觉自己含着泪,喉咙里也咽泪,隐忍着不发。

      晚饭过后,叔叔还有工作,晚上要去值班,一家三口先走一步。我们待到晚上八点多才回家。

      我们一家子出了单元门,融进夜色之中。

      “行,别送了,别出来了,外面挺冷。”我爸一步两回头与大爷大娘道别。

      “晶晶,没事上大娘大爷家来啊!别总在家待着!”大娘朝我喊话。

      我没吭声,只面目僵硬地回望跟他们摆手。

      我爸帮我答,“诶,行,赶紧回吧!”

      这一走,感觉周边倏忽间静了下来。

      话别后,我妈像往常一样,为了省公交费,顺便锻炼身体,还是决意沿着马路,徒步走路回家,从大娘家到家里有四到五站左右,回家的路很漫长。

      我们拐出小区,伴着夜路前行。清冷空旷的马路,走在冷风之中,有丝丝凉意。

      回去的一路上,我脑中反复回响大娘的话,无法控制脑中的消极思维。我黯然神伤地沉着脸,内心翻江倒海赌气似的快步走在最前面,憋屈得眼眶微微湿润,泪跌落如线,湿了脸。

      路上行人很少,不断有过往疾驰而过的私家车,及空荡的公交车驶过,路旁两侧林立的居民楼,一栋栋的璀璨灯火像豆腐块般亮着。

      我湿润的脸颊早已被微风吹干,走着走着,忽觉前方亮了起来,乍一眼望去,整条街的马路中间喜庆的花坛和两边树上挂满千盏萤灯,装点得绚烂。

      不久我爸跟了上来,与我并肩走在一起,我回头望一下落在后面的我妈。

      走到楼下,楼道里黑灯瞎火,我爸使劲跺脚,楼道感应灯自动亮起,上楼开锁进家门。

      折腾了一天,卧室掩着门,我爸被关在门外,等着我和我妈换完衣服,我进家门换上拖鞋,换好衣服,躺在床上,钻进被窝里,我情绪极具低落,把头埋进被窝里,家似我的保护壳一样,不想走出房门,躺在床上有手机玩,不用面对现实,不用应付别人刺耳的问题,但那些话好似言犹在耳畔,不能烟消云散,一遍遍在我心中不间断地盘旋回响着大娘的话。

      我直勾勾的看着我妈,声音极具低沉,“妈,你们是不是都喜欢那种很会来事很会逢迎八面玲珑的人?”

      我妈坐在床边换完睡裤,开开门,“我的舅老爷,他的女婿就是那种进门不会说话只会干活的人,很不受我舅老爷待见。人别太八面玲珑了,不然觉着假,也别太老实巴交的,太不会说话了,人还是要平衡吧,我喜欢中间的这种,让人觉得舒服。”

      我爸听着我妈的言语,进了屋,“娘俩说什么呢?”

      “嗨,闺女问,是不是现在都喜欢那种能说会道八面玲珑的人?我说我舅老爷就喜欢那种八面玲珑的会说话的,他女婿是那种老实只会干活的人,所以不太受待见。”

      我情绪低落的搭了句,“女人都喜欢会说的,甜言蜜语夸自己……”

      我爸接了句,“你想那种八面玲珑的人能靠得住吗?实话多难听呀!幸亏找的是这种老实干活的,你这舅老爷真给闺女选个能说会道的八面玲珑的,还不早早出轨离了?!”

      听完,我便不再言语,脑中大娘的话,在心中始终抑制不住而又徘徊不去。

      =====

      初四,爸妈去拜访老家的亲戚,留我一人在家。

      清晨一早醒来,觉得口干,饮下一杯水,突觉肚子空空,开始咕噜乱叫。

      我眼底哀怨地起身溜下床,去厨房打开橱柜,拿出碗筷来,从旁边桌上电饭煲里拿铲子盛好米饭。回屋加了几块米粉肉,回到看着灶台边,瞧着我爸提前给我架好的蒸锅,掀开盖子,锅内已倒好水,把碗放入蒸篦子上,开火热饭。

      回屋,刚坐在床边,手机屏幕上方乍然出现一条框,我看着慌张了下,是程希尧发来的:过年过得怎么样?

      我回:不怎么样。

      程希尧:怎么了?是不是去亲戚家不太愉快?

      我:是,竟然被你猜中了。

      程希尧:你的生活没有任何社交,能在过年时期不愉快的,也就是见亲戚了,他们对你说什么伤人的话了?那这样,我一会儿还在河堤边等你,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

      不会儿,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撂下手机,抬腿到厨房,见锅盖上的热气袅袅升起,便关火揭开盖,锅里的热气一瞬升腾而上,我一凑近,弥漫直扑到脸上。

      把蒸锅放到地上,把炒菜锅换上灶台,锅里有残油,随即将菜倒进去,烟雾随着滋的一声冒起,不断翻炒,等到差不多热了,关火将黄瓜炒蟹棒盛入碟中。

      久久后,一边的蒸汽散去,放到已拉好的桌上。抬手将电脑桌上的手机,拿过来,指纹解锁后,手机放着那首陈百强的《一生何求》,看着视频里已逝去的面庞,因程希尧说的话,想起昨天的事,抑制不住的号啕大哭……

      午后。

      春节刚过,空荡冷清的街角,我和他面容各异,并坐在河堤上漫谈。

      我懊丧着脸,神情怅然。闷在心里,很长时间不说话。

      程希尧侧脸看了眼我,洞察到我的情绪,便主动追问,“究竟怎么了?”

      我声音极具低落,满面沉郁,“你现在还能见亲戚吗?”

      “早就不见了!也没什么亲戚……”

      “我一见亲戚就怕被问这问那。过年去串亲戚,想起亲戚说的话还是很难受,那些话像是映落在我心里一样。我现在特别脆弱,哪怕别人的一句话,都会瞬间眼泛泪光,哭出来。”

      程希尧侧过脸来,眼神严肃的看着我,“亲戚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了?”

      我忽然哽咽,声音颤颤巍巍,“她病刚好,就问我找没找工作,忧心忡忡地说我应该找个人赶紧嫁了,还说让我改改内向的性格,让我成为那种会来事又八面玲珑外向的人,像我这样内向难以融入社会的人,是不是生在这个年代应该去死啊……”

      “我早就不见他们了,一笑置之。”

      “可我做不到别人对自己的伤害一笑置之,总也忘不掉。”

      “亲戚不知道你得病了吗?”

      “除却爸妈,没人知道我得病了。抑郁症就是这样,除了爸妈至亲,别人无法忍受。人们只同情表面上看得见的身体疾病,对心理疾病一无所知,也视而不见,没有自己的话和行为会给人带来伤害的概念。我说我有抑郁症,不能正常生活工作,曾经网上有个网友说我这是给自己的逃避找了一个无比合理的借口,有意无意的言语刺痛,习惯了被言语所伤。”

      “无知不可怕,怕的是无知还要发表意见,认为自己说得对。这种冷言冷语,我以前就是因为听得太多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们永远不懂得脱口而出不经意的一句话,会对别人的内心造成多大的影响和伤害,可能他们这路人看着别人痛苦,心里特别高兴吧。一看就是没在社会上有经历的人,逞一时口舌之快,口无遮拦的各种得罪人,跟有些从小受罪在恶劣环境中成长的是不一样的,在社会上摸爬滚打,非常懂得察言观色,情商很高。亲戚和这个社会本来就喜欢外向会来事又八面玲珑的孩子,人都喜欢听好听的恭维自己的话,所谓的情商高也就是懂得审时度势的看眼色会说话罢了,谁爱听不好听的真话实话,老祖宗都说,顺情说好话,耿直万人嫌,他们内心是很嫌弃家里内向的孩子,不爱搭理,觉得以后不会有什么前途作为的,亲戚这种奇葩物种,本来就势利至极,憎人富贵嫌人贫,你落魄时,他们言语嘲讽你奚落你,你风光时,亲戚就恭维你贴在你身边找你借钱,永不知足地找你要这要那,贫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记住,这是你自己的生活,你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愿意什么样子就什么样子,他们管得着嘛!对他们无视就好!”程希尧似是感同身受。

      我满面愁思,解释道,“我妈刚进单位的时候,老同事给我妈这种刚进单位的新人传授了句话说,实话实说必定耐撸,胡说八道忠诚可靠。这个世界本来就是顺情说好话,耿直万人嫌,人性如此。不过话说起来,我妈这边的俩舅舅是属于六亲不认只认钱这种,但我爸这边的亲戚不是这样,家庭氛围比较重感情重亲情,跟社会上比起来强太多,没有那种世俗市侩现实的亲戚,永远不可能发生社会上的某些事。只不过大娘这种……以前年轻时自私爱攀比,爱拔尖抢上,现在老了,一共姐仨,大姐早就病故,身边的亲人越来越少,喜欢热闹了,岁数大了开始惜人了,还算好了……我就是极其反感家庭聚会的饭桌上,长辈非要在众人面前教训小辈,当众出丑,好像不教训小辈,就显示不出自己作为长辈的威严似的。”

      程希尧脸转过来看我,“有些人习惯了说话不过脑子,用自以为是的观念去否定别人,有些人无知,无知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明明不懂,还要拿自己的无知去评判伤害别人,给别人的内心带来伤害,总是要等到人死了,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你何必去在意,那些无知浅薄的人的话呢,更没必要在意他们的眼光和看法,勉强自己和他们一样,去得到他们的认可,那不是和他们一样无知浅薄了吗?无知的人毕竟是大多数。他们自己作为长辈,出了社会,什么也不是,回到家也只能用辈分欺压家里内向的小辈,把他们自己在社会上受到的屈辱,发泄到没有攻击性的内向小辈身上,对着狠狠的批评教育一番,在最低落时,对着使劲踩几脚,以此显示一下自己作为长辈的存在感,这样心理上才能得到些平衡,他们真应该庆幸,没有生在古代,这欺压的小辈若是古代的年轻皇帝,早就把这种倚老卖老,为老不尊,自以为是的亲戚给砍头了。现实生活中这种越爱发表意见的,恰恰都是智商最低的人,无知浅薄的人永远在网上在现实中上蹿下跳叫的最大声,清醒的人才不评论呢,只会在心里默默嘲笑这些无知肤浅智力低下的蠢货们。”

      我转念仔细在脑中思索了下他说的话,寥寥数语却点醒了我,瞬间感觉舒了口气,心里没那么难受了。

      程希尧闭口不言,缓了好久,才又说道,“再说,嫁娶哪是那么简单的事。”

      “可能50后60后眼里都这样吧,他们那年代的人觉得婚姻很容易,那时候经济条件差距不是很大,找一个对象而已,觉得谁都可以,都是那种表面的婚姻,根本两个人就不是一路人,思想差异太大,硬凑在一起罢了,就感觉有些人活的格外粗糙吧,觉得爸妈这辈人活的很表面。我活着的几率都不大,结婚的几率更渺茫,把自己的经历和少数人的观念,向对方诉说,没人能承受这么沉重的自己,我这种人结婚是坑人吧。”

      “我们都太沉重了,除了我们自己,谁都背负不起。即使暂时背负的了,时间久了,也会累了烦了放弃了,所以注定自己走完这一生。我经常想我自己都这样了,怎么可能再去坑害另外一个人。他们说得有多轻松,嫁娶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大家都在挥鞭赶马地拼命赶上并迎合这个时代,自己却是这个时代的局外人,更做不到磨掉自己性格上的棱角去适应这个社会,变成圆滑世故谄媚八面玲珑的人,并把如此当做世人眼中所谓的成熟,打心底里厌恶。做不来奴颜婢睐,内向才是我自己……我记得我上小学时经常被人夸说,这孩子真听话,不多说话,在家里总是被动地听我妈的指挥,家里摆设都要按照她的意愿摆放,没有自己的主见,有时连平时的衣着都没法自己做主,而现在社会夸的是这孩子真会说话,时间改变了很多东西吧。从小到大一直被说内向腼腆,对于外向人来说信手拈来的交际,对我来说是种极重的负担且煎熬。我连自己都养不活,内向自闭到已经活不下去了,没有能力,出了社会很不顺遂,再拥有内向的个性真的处处是羁绊……我很羡慕内向人中,那些找到自己喜欢且擅长的事并把它当做职业,且不用与人打交道,甚至照面的自由职业者,内向的人最要紧的还是要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一定要有一项技能专长,无论喜欢与否,至少觉得自己还是个有用的人,能在这个社会上生存,只可惜我明白得太晚了。”

      程希尧安慰,“内向者的父母们一定要早早了解子女的性格,为内向的子女选择好道路,选择做很多技术性需要耐心的工作,类似于匠人手工艺文化乐器创作作家等行业,平时很多说不出口的话,都写进书里了,还有些作为传统文化的非遗需要传承,可以潜心做个手艺人,不用与人交流,反而有些行业是内向者的性格原因,能够更踏实,做得更好更擅长,内向人工作精细,静得下心,外向人粗糙,内向人喜静,喜欢且享受独处,有更多的时间精力来充实自己,拥有更丰富的内心世界,善于思考,耐得住寂寞,总是以旁观者的心态,清醒理性客观的看待审视周遭发生的一切人和事,会看的更真切一些,很多心里话藏在心里,一旦说出来往往有见地且经典,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内向者不喜与人表面的交流,只喜更深层次的交流。所以内向者察觉到对方和自己不是一路人,就不会与其有过多的交集。”

      “谢谢安慰我这个废人。”我丧着脸。

      “心里想说什么就说出来,发泄出来,不用控制自己是否失态,想骂脏话就骂出来!这样心里舒服些。”

      我低头顿了顿,似是受到程希尧的鼓动,又眼神锐利地抬起头来,把心里藏着的话,大胆说出来,“有时我真希望那些随口一说让人改变性格的人,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也请他们经历一遍内向人过往经历过的苦痛,性格是经历造就的,人生的经历是一环套一环,路是将错就错的,心理形成的东西,再也无法改变,人是会变,内心受到些伤害,会变得面目全非,如果有一天我变了,那也不是真实的我,只是我的保护壳而已,那种表面伪装的坚强,更让人心疼吧。好像在这些人的眼中,没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改变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性格甚至性取向也是随随便便可以改变的。除非过往的经历抹掉,不然性格是无法改变的,即使改变了,我也不觉得是改变,而是为了生存,在大环境下不得不曲意逢迎的去迎合社会,给自己戴上了面具,只会让自己心里更累。这个速食的社会,没人在意你为什么变成这样的性格,只是需要你成为那样的一类人。古代提倡内敛埋头苦干刚直不阿的人,油嘴滑舌的人是最嗤之以鼻的,而现在提倡外向圆滑,内向被看作是缺陷,老实实在都成了负面词汇,真觉得莫大的讽刺……我像一个古代穿越到现代社会的人,不能适应这个现代社会的一切,我骨子里是个古人,却偏偏生在格格不入的现代社会,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喧嚣的时代。在古代封建社会,深闺中弱不禁风的小姐穿着古代服饰,有着沉静内向封建温柔体贴的性格是美德,不用与外界接触交流,不用抛头露面,不用强迫自己去适应接触社会,可以理所应当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莫名的喜欢那种封建传统保守的年代,做个古代的传统女性,尤其我这样封建内向的人,不适合现代社会,嫁人做个贤妻良母就好了,不用工作,甚至会被夸奖贤良淑德,至少很适合我,不工作也不会被家人婆家嫌弃,大家都认为是理所应当。”

      “有一点不好,对女性禁锢太深,需要裹脚,还有搞不好需要做妾。”

      “裹脚跟那些古代刑法比起来不值一提吧,现代社会表面明着一夫一妻,其实照样有小三各种出轨却不抓不管,照样假模假式扫黄,照样存在,妓院也没有以前的那种文化特色,往低级色情发展,至少古代有妓院有妾是名正言顺的,一切都是公开的,其实现代社会隐藏着更虚伪更假,你以为现在的人就多平等多有尊严,为了钱,不要脸的人更多,自由恋爱以后,结婚就是为了爱么,甚至更不如,什么万恶的旧社会,什么吃人,今天的医疗大夫和私企老板就不吃人么?其实过去的资本家比现代社会的资本家好一万倍,现在社会的资本家更狠更坏更黑,榨干用完即扔,比资本主义更资本主义,连活路都不给人留,做的更绝,当然古代有一些不好的那一面应该摒弃。禁锢不开放,其实内敛封建挺好的,禁锢其实也是一种保护,保护女性不用像个男人一样,去社会上闯荡谋生,各司其职,管好家里的事就好了,封建、一辈子、过去的制度保护家庭主妇的权益,是互相的一种安全感。其实所谓的自由平等,妇女解放,就是你不管我,我也不管你,各自都没有保障,没有安全感,这就是现代社会提倡个人权利个人自由主义,表面宣传自由平等,实际更虚伪,什么平等,人本来就分高低贵贱,这个世界没有平等,权贵与平民平等么?发达国家与落后国家平等么?哪有什么平等?其实是都没有保障没有安全感的社会,我宁可不平等不自由,起码生活有保障有安全感。”

      “挺好的古代,现代连爱情也是快餐式金钱式交易畸形化。”

      “过去的真情很多,还能谈爱,现在都是利益结合,感觉都是假的演出来的,但是过去有些人真的有金玉一样的品质,而且那样的人很多,你会觉得和那样的人生存在同一时代很幸运,甚至可以嫁娶给那样的人,而且那时候的婚姻是一辈子的,你会觉得和那样的人结婚是几辈子修来的幸运。不仅爱情快餐,婚姻长久的都少,过去古代还讲究忠贞不移,从一而终,少年夫妻老来伴呢,现代社会就算了,什么都变化太快。有时候觉得封闭封建挺好的,封建社会至少适合我这种人,离婚率高是现代人的自我意识都太强太独,以自我感受为首要中心,把自己看得太金贵,把别人看得太轻贱,缺乏互相包容容忍,我是希望结婚了,就不离婚的那种。”

      “谁不是呢。”

      “现在人不是啊,动不动就离婚,现在的婚姻长久的少,结婚了就要过一辈子,可能我是过去的想法,从一而终,希望能够长长久久一辈子。”

      “我也这样想,跟过去现在没关系,这是一个人的感情观。”

      “话说回来,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这个社会,尤其中老年人,对生活中人性的恶习以为常,极度容忍,视而不见,偏偏又对内向的人,对别人的性格生活指手画脚,那么大的恶意。人家是什么性格,选择什么方式生活,那是人家个人的自由,对社会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那些坏事干尽,没有道德底线的人,为什么不去指责?却对别人的个人生活那么在意。人应该对道德底线的束缚更多,要求更高,对生活方式和性格更多元,国人完全是反的,还理所当然对别人的生活品头论足,说三道四,我真的不能理解。”

      “因为贪官污吏有权势,做坏事的恶人是没有道德底线的,什么事都做的出来,都惹不起,唯有内向的人最好欺负,谁都能踩一脚,柿子挑软的捏,他们这路人就是看人下菜碟,看见个聋哑精神不正常的女人,就趁人之危去□□人家,看见老人没有亲戚朋友来看,养老院的人就另一个态度,看见老人腿脚不好眼神不好就骗人,都是他们这路人,就会欺软怕硬,根烂到骨头里。”

      我抑制不住地,“可能我给人一种弱小脆弱内向的感觉,这社会大概是个人就能对内向的人踩一脚,一副忧心忡忡且痛心疾首的模样劝人改改内向的性格,就像是苦口婆心的劝失足女从良,有这番口舌,您真应该去劝劝那些造假的恶人、缺斤短两的小贩、压榨员工血汗的老板、没有医德的大夫,道德败坏的人回头是岸,发挥发挥余热……平时把别人的内心全都打击伤害完了,转头疑惑地问人家你怎么这么内向?这么不开朗呢?废话,变成这样,你这种人就是罪魁祸首!”

      “你如果真对他们说了这番话,见到这样的你,他们就惊诧得彻底安生了,从此再也不敢说了。恰恰是这种关系最近的亲戚朋友,伤人最深,那种不相干的人,骂回去,翻脸也就翻脸了,无所谓,就是因为碍于亲戚这种关系,偏偏经常要出现在你的生活中,吃准了你不敢翻脸,怕以后翻脸了不好相处,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的。”

      “是啊。那天我在网上看到这样的一段话:因为资源是有限的,生在人少发达的国家不用争,生下来就有,人与人之间作为竞争者的关系也不至于那么激烈紧张畸形,心态比较平和,生活节奏慢,人一多就是互相厌烦排挤着急紧迫冷漠,人口密度越大,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越畸形,互相之间踩踏狠绝,人就不被当做人看,人的道德品质越坏,生存环境越严峻恶劣,人少到一定地步,会互相珍视彼此的存在,但在人口众多的国家,终其一生争到最后可能都得不到地广人稀的国家生下来就有的东西,常常习惯了什么都要去争什么都要去抢,喊得最大声,最会表现自己的,甚至最不讲究规则,半路上抢夺别人奋斗果实的,很虚假且会来事的人,在这个恶劣的生存环境中都会混的很好,现代社会是竞争社会,不争的人在现代社会没法活,这个时代连媒体都得争取占领高地,谁叫声最大,影响力最大,谁就是真理正确。善良是柔软软弱的一种体现,而恶坏是侵略性的,在残酷的社会环境中生存,善良会节节败退,如同内向与外向一样,这世界本来就是自私的坏人占优势,而不善于表演的安分守己的老实人最易受排挤受欺负,只能淹没在无人察觉的角落里,一个内向且性格被动不争的人,面对这个现代世界是注定吃亏的……”

      “所以我们都不适合出生在这个时代……”

      我扯动嘴角苦笑,“是啊。其实他们说的并没有错,事实就是如此,只是我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现在这个社会乃至世界,社会的生存法则不适合内向的人,一个内向的性格,却偏偏生在这个最需要表演的时代,得像小丑一样虚假的表演自己,不仅是人,连动物都得表演才受欢迎,总觉得让内向的自己生在这个年代,上辈子定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自己一点也不喜欢也不适合这个信息爆炸、互通有无、全球化、世界大同、激烈竞争、越来越孤独、没有安全感的时代。这个世界始终是弱肉强食的丛林,只不过被包装成了文明的外壳,所以有时候真的希望自己变成那种厉害得让人害怕的人,神鬼也怕恶的,就不会再遭受这样的对待了。”

      “人生已足够艰难困苦,别再去强求改变自己的性格,否则你就不是最本真的你自己了,或许做自己喜欢的事时,性格就微微不一样了,重要的是找到属于自己的路。自己够强大的话,就不会去在意任何人的说法和大环境,人应该是独一无二的,为什么要和别人一样,为什么要花那么大的力气去让自己变成一个大多数人呢,可能有些人就不允许弱势群体活着,他们这种人自己人品极差,是个劣质垃圾人,成天去评判别人,对别人指指点点,现在这种人太多了,不要为这种垃圾人口的眼光改变自己,我希望你别活在别人的评价里,别被别人的言语所影响。类同内向的诸多标签,虽然不受欢迎,但足够特别,至少在我眼中是,我希望你永远是最独特的你自己,而不是一个已加工好了的身上已磨平棱角的一个俗套的大众化产物,我会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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