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颜笑开》肉元子

11、世事多变

　　“你可听清她们说了些什么？”若欢快速地站起身，疾步走至窗口向门外观察了一番才又折回来。
　　“当时风大，观海殿周围到处都是花阿树阿的，风一吹哗哗哗的吵得厉害，女婢只能隐约听见她们说了什么月信，什么皇上的，具体的女婢就不知道了……”子衿努力地思索着，最后却还是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若欢退至一旁，挥手示意自己退下。子衿向若欢和芷兰拜了个万福，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大殿。若欢轻轻靠在桌边，以手撑额，进入了沉思。良久，若欢轻叹出声：“芷兰，我懂了。”
　　“姐姐是弄明白整件事情的经过了吗？”
　　“芷兰，以后你在宫中要小心林美人，她也算是个人物了。”若欢起身拉着芷兰坐下，慢慢说道：“若我猜的不错，她们是想以退为进。所谓枪打出头鸟，林美人不愿做这个出头鸟，于是就拉你下水当了个垫背的。”
　　“那她们不怕日后我压在她们头上么？”
　　“哼，她们怕什么？新人受宠，自有人会帮她们出气。如今上头那么多人盯着你，你还怕没人出手来对付你？等到那时不过两种结果，要么你一蹶不振，要么你与人家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她们正好坐收渔翁之利。不过是一夜恩宠，在这皇宫之中，想要制造点机会还不简单？她们这步棋，算是稳操胜算的。”
　　“那姐姐，我该如何应对？”
　　“你？什么都不必做，皇上召你你便只管去，不召你你就多去皇后娘娘那儿走动走动，帝后多年情深意切，你若是把住了皇后那棵大树，只要日后行事小心些害怕她们不成？”若欢柔声安慰芷兰道。
　　“嗯，芷兰记住了！姐姐，明日芷兰送你出宫可好？”回答芷兰的是若欢沉重的点头。
　　当晚，芷兰再次被召侍寝，这在宫里无疑又是掀起了轩然*，宫中的嫔妃们也开始忧心忡忡，一个个对着芷兰虎视眈眈。但是这一切，若欢以为都再也与无关她，她以为只要芷兰安好，在这宫里便什么好牵挂的了。然而事情总是那么巧，总会一次一次地出乎你的意料。
　　“尹姑娘可是住在这屋？”清早，若欢门外便传来了魏公公尖细却不失礼数的嗓音。
　　魏公公寻我何事？若欢在心里暗自揣度，一边毫不含糊地将门打开，问道：“不知公公有事相寻，若欢有失远迎实在抱歉！”
　　魏公公斜着眼睛看了若欢一眼，却不应答，只是甩了甩手中的太极马尾拂尘，轻咳了一声，道：“尹姑娘，今日酉时承乾宫，皇后娘娘有请。”若欢尚在怔忡中时，魏公公就无声无息地悄然走了。若欢恍恍惚惚地走进屋内坐下，思索着皇后娘娘找自己究竟所为何事，久久不得其解。
　　当日申时过半魏公公便来接了若欢前往承乾宫，一路上无论若欢怎的询问魏公公都不肯透露半句。若欢也只能暗叹不愧是在宫内生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精的让人牙根发酸。
　　“这位想必就是若欢姑娘了吧？”若欢突然被一道清脆的声音惊醒，她猛地抬头，发现魏公公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眼前的是一位水灵的美妙女子，青色的宫女服，质地比若欢寻常见得宫女衣料好了许多，一看便知此人绝非普通宫女。
　　果然，女子自我介绍说：“姑娘好，女婢叫凝萱，打小就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着，娘娘已在殿内候着了，请姑娘随奴婢进来吧。”
　　“凝萱姐姐客气了！还请姐姐带路了。”若欢客气地行了一个礼，凝萱并不阻拦只是对若欢嫣然一笑，淡淡地接受了若欢的行礼。
　　“娘娘，若欢姑娘来了。”进了室内，只见正位上的皇后身着黑线修边的金黄袍子，胸前是一只振翅欲飞的橙色凤凰，凤凰周边百鸟齐飞，袍子的裙摆下是蔚蓝的海水呈波浪形汹涌澎湃。
　　“若欢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若欢向着上头的皇后娘娘盈盈拜下，低头的时候尚能觉察来自上方火热的视线久久不离去。
　　“唔——你就是尹将军的幺女颜若欢？”皇后娘娘亲呡一口手边茶盏状似不经意的一问。
　　“回娘娘，奴婢正是。”若欢依旧维持着半蹲的姿势不敢逾越半分。
　　“嗯。起身吧。”皇后娘娘看着若欢的一举一动，挑不出半分不敬不周之处暗自点头予以嘉奖，“本宫记得选秀当*因身体抱恙而未能参加选秀大典，可有此事？”
　　“回娘娘，奴婢驽钝不能调养好身子，还望娘娘降罪！”若欢嘴里如此说着，心里却在琢磨皇后娘娘何以此事谈论此事？
　　“这些日子后宫事务繁忙，本宫虽是有心却也抽不出空去探望探望你，你可怨恨？”
　　“皇后娘娘言重了！是奴婢不好害娘娘惦记了！”
　　“本宫见你也是个美人胚子，若是封了阶，不出时日必定宠冠后宫，本宫问你也愿留在这宫中与本宫一道服侍陛下？”皇后轻轻将茶盏放下，神色严肃地看着若欢。
　　若欢闻言脑中顿时掀起了狂风暴雨，踯躅着不知如何作答，但是皇后问话岂容拖延？若欢一屈膝，实实在在地跪在了大红毯子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后，以额贴地，颤声道：“多谢皇后娘娘抬爱，若欢惶恐！奴婢蒲柳之姿怎配与皇后娘娘一同服侍皇上，况且陛下英勇神武怎会贪恋一时美色。若欢资质驽钝，唯恐伺候不好反倒惹怒了陛下皇后，还望娘娘三思！”
　　上座的皇后娘娘噗哧一笑道：“本宫不过与你说笑罢了，你既已错过了选秀又怎有留在宫中之理？本宫不过跟你开个玩笑倒是把你吓了！是本宫的不是！”皇后娘娘微笑着起身走至若欢低伏的身子前亲手将若欢扶了起来。
　　若欢暗地里偷偷松了一口气，暗想：这个玩笑可真真是一点都不好笑——可是若欢还未想完放下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
　　“不过本宫见你是个聪明人，以后就留在本宫身边伺候本宫吧！”皇后娘娘眉角上挑，目光灼灼地看着若欢说，这是陈述句而非疑问句。
　　“若欢遵命！”您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您老发话了我还有拒绝的余地么？皇后娘娘是下了决心要将自己留下的，若欢自知人微言轻便也不再挣扎。
　　若欢被皇后娘娘收在身边的事情芷兰是当天晚上知道的，芷兰看着若欢只能叹一声悔不当初，若欢也只有回一句：早知如此还不如应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