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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盛世婚姻上 ...

  •   薛璃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跑出去了,再回到状元楼时已是吃早饭的时候。她手中提着木制食盒,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就见薛素清伏在案边埋着头,不知在做什么。

      “主子,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你在做什么?为何不去休息养身子?”薛璃将食盒放在桌上,一面整着面前的东西,一面嘴也不停地急急道。她从食盒中端出一小盅热汤,还冒着浓浓的热气。薛璃眨巴眨巴眼,轻轻端起汤走到薛素清身边,“来来,这可是我找了好久的肥嫩的老母鸡。”

      薛素清轻挑起嘴角,抬起头来,无奈道:“我又不是十月怀胎。”

      哪知薛璃瞥见薛素清面前的东西,又啊地一声,脸色煞白,一把抓住薛素清的手,“你又怎么了??”只见薛素清面前的书案上一方大笔洗,里面装满了血水。

      薛素清被她一声吼叫震得耳朵疼,皱了皱眉,抬起手,将手中的东西在薛璃眼前晃了晃,“你大惊小怪个什么劲?耳朵都被你吼聋了。我在洗这个罢了。”她抿了抿唇,面露几丝苦恼,道:“这东西,你知道这东西上的红绳是怎么栓上的吗?”

      “恩?”薛璃一愣,眯起眼接过薛素清手中的那块被洗得干干净净、还沾满好多小水珠的白石头,只觉十分熟悉,又记不起在哪见过,“这是石头?”

      薛素清好笑又好气,“这当然是块石头。”

      薛璃将石头嘭地一声摔在桌上,狠狠敲了敲薛素清的脑袋,“主子,你疯了?不,我看是傻了。大清早这么卖力洗个破石头?把汤给我喝了!!!”

      薛素清斜了薛璃一眼,轻声说了句“没大没小的臭丫头。”便依言拿起汤匙默默喝起汤来,好看的双眉却不由地紧皱起来。

      “喂!薛蘅!咱们又见面了。”身后传来一脆利的女声,薛素清转过头去,就见兰陵郡主眯着眼,弯着腰,笑笑地看着自己,靠得如此之近,兰陵秀发上那些毛茸茸、雪白的小绒球有几个轻轻抚过她的脸,弄得脸上一阵阵细细的瘙痒感。

      “你是公主。”薛素清轻轻一笑,不着痕迹地后退几步。

      “你很聪明。”兰陵郡主挑了挑眉,纤细的手指绕过垂在肩上的发丝,不停地将手中的乌发缠成小圈,“比本宫想象中的聪明多了。。本宫想找你叙叙旧。”兰陵郡主微勾起嘴角,下巴朝不远处的大榕树努了努,便果断地侧身离去。

      薛素清将手中的黑袋略微开起一条细缝,一道利锐耀眼的银光顿时闪现在眼前,她微颦起眉,将袋子束好。抬起头轻轻扫了兰陵郡主一眼,轻声道:“公主,你这是做甚。”

      兰陵郡主没好气横了薛素清一眼,伸出手,将还在薛素清手中的小黑袋推进她怀里,“你这么聪明,自然明白本宫的意思。反正这东西现在已在你手中了,你就是拿去卖钱,本宫也无从过问。”

      薛素清暗暗发笑,表面却平静至极,她面露苦恼不安,道:“恕薛蘅难以从命。这欺瞒。。。”

      兰陵郡主皱了皱眉,急忙厉声打断道:“你闭嘴!”她一双明眸在月光下益发有神秀丽,狠狠地瞪了薛素清一眼,冷声道:“本宫并未妄想这事能瞒过众眼,只是。。。”她眯起眼,神经兮兮地看着薛素清,平静道:“你放心好了。父皇不能怎么样,还有永怡替你出头,你这书呆子吃不了苦头的。”

      薛素清捏了捏手中的汤匙,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澄黄泛着香气的鸡汤,“为何我要这么做?”

      “主子?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薛璃眨巴眨巴眼,疑惑地看着薛素清,“你发什么呆啊,汤都凉了。是不是中邪了?这几天怎么老这么傻乎乎呆呼呼的?”

      薛素清苦苦一笑,双眸满是无奈。自己也纳闷,真是中邪了,竟为了块来历不明的破石头,在林子里瞎窜了大半天,还搭上一条腿。她闭了闭眼,紧了紧拳,抬起眼皮严肃地看着薛璃,不急不慢道:“璃儿,当真愿意同我一起进宫?”

      薛璃眨眨眼,有些不解,撅起嘴来,“主子你好婆妈,当然愿意了。”

      “进宫后凡事都当小心,不可再这么鲁莽急躁,更不能像在家中对待我一般对待宫中的人。”薛素清定了定神,若有所思地盯着薛璃,暗暗下定决心,既然要带着眼前这人,以后无论什么祸什么罪,都不能连累她。她微微叹气,轻声道:“璃儿,你是我此生最为重要之人。”

      “还最重要的人呢!主子。你有事瞒着璃儿吧!”薛璃撅了撅嘴,同样平静地盯着薛素清

      薛素清微微一怔,抿嘴一笑,心口不一道:“我不是个好人。但独独对你。。。”她顿了会,笑道:“绝不会瞒你任何事。”

      薛璃嘟了嘟嘴,似有不悦,“要是没有主子,璃儿现在指不定在梁国当艺伎歌女,你怎会不好?”璃儿弯下腰,轻轻亲了亲薛素清的脸颊,温热的唇掠过她微有些冰凉的肌肤,“不要难过。在璃儿心中,主子是最好的人。”

      七日后乃两位公主大喜之日,婚宴由礼部尚书长公主楚斯韵亲自筹备主持,盛京皇宫内处处洋溢着浓郁的喜气,官宦贵族休朝一日以同庆。本时值入冬,前几日天气又十分不好,乌云密布,阴暗潮湿,时不时雷电大作。可到了成亲这天,许久不见的红日却高高悬挂于碧天之上,阳光和煦依人,怎看都是个吉兆,景帝见状更是喜上眉梢,特下诏免赋税一年,普天同庆。其对永怡公主的喜爱,可见一斑。

      盛京许多百姓更是张灯结彩,好似自己的女儿嫁人一般。说来也奇,永怡公主本是个不常露面之人,常常待于寝宫昭阳,足不出户,不要说是百姓了,就连在朝为官的大臣也难以见上永怡公主一面。可就是这样一个公主,却美色冠绝于天下,连大渝的皇子都不远千里慕名而来,更令人费解的是,大楚百姓大都甚至可以说绝没见过公主,可一个个却都对她极为仰慕崇敬,死心塌地地支持着这个公主。

      令盛京百姓足以狂欢的事当属兰陵公主嫁人一事。兰陵公主在盛京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闻者神伤见者黯然,其刁蛮胡闹到了令人闻风丧胆之地步,可谓是驰名于千里。景帝也不知是怎么被这小公主耍弄的,竟承诺兰陵公主一个月中可有七日出宫,这可是未尝有过的待遇。不过这纸承诺不仅令景帝头疼万分,更是把盛京的百姓折腾了个半死,在盛京,你若不知道景帝是谁甚至都不足为奇。可你要是不知道兰陵公主是谁,别人指不定看傻子一般看着你。

      是日,盛京每家每户好似过元旦一般,热闹非凡,有的人甚至放起了烟火炮竹。所有人都兴奋至极,不禁喜极而泣,大以为兰陵公主这下不得不安分了,就算她闹腾!也自然有九驸马管着她,怎么样也不会再来和他们这些平民小老百姓作对了。

      正想着,宽阔的大道上突然传来一阵阵震耳欲聋,却极富节奏的敲锣打鼓声。只见一支仪仗队缓缓慢步于大道之上,周围两列英武严肃的士兵,皆身穿鲜红锦缎。百姓们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自然猜到这是怎么一回事。大道两旁顿时围了满满一群人,人头攒动如一群黑压压的蚂蚁。其壮观程度可比四长公主楚斯桐凯旋而归的情景。

      随仪仗队而后来的是一骑着高大白马的锦绣红衣男子,白皙清俊的脸庞不知是因为人多还是什么,微微泛着红晕,柔韧的青丝用白玉束冠高高束起。他嘴角边虽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可头却微微仰起,一双漂亮凌厉的眼眸并未看向周围的百姓,身上总有种令人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容亲近的气息。

      那人正是秦安颜了。秦安颜在心中已经把那什么该死的兰陵公主千刀万剐了千万遍。表面上却要佯装喜悦,还要一脸若有若无透着贵气又无比高雅的淡笑。她回想起今早兰陵公主笑眯眯地拉着景帝,非要游遍盛京,让所有大楚的子民都看看自己的驸马,那副嘴脸,真是不得不令人来气!秦安颜咬了咬牙,直起背。又微微一挑嘴角,危险地眯起眼,所有人宠着你兰陵公主,可不代表我秦安颜也任由你耍弄!

      随之而来的是一顶极为奢华的浅红轿子,银白的幕帘,宝蓝色的窗子,轿上刻有飞舞的凤凰,镶金的木轿在阳光下格外突兀明丽。但最为夺人眼球的,还要属那凤凰喙中叼着的珠子,通体晶莹亮泽,散发着刺目的银光,好似衔着天上烈日般,不就是渝国皇子送的无价之宝夜明珠了!

      听到旁边的百姓正议论纷纷,皆在讨论那颗夜明珠,秦安颜不禁又黑了脸,这是怎样一个刁蛮胡闹之人,才能做到如此地步,索性那渝国皇子早已心灰意冷回国去了,要是没那么早回去,指不定得气死在这盛京。

      兰陵郡主坐在凤驾当中,并没有盛京百姓想象中的兴奋欣喜。轿子如此之大,即使坐上十来个人,也不会觉得挤。她深深吸了口气,将轿中至金狮香炉中散发的幽幽淡香吸进鼻中。

      外面的喜气热闹并未打动眼前的人。兰陵郡主脸上浮现出同以往不同的忧虑伤感,要是这表情让别人见了,肯定以为她中邪了。她身子倚靠着冰冷的轿子,缓缓抬起手,半垂着眼皮,盯着手中的东西,一滴清泪至眼眶中静静流下,滑过她精致的下巴,流进鲜红的衣襟内。

      只见她手中一块明黄色的玉蝉,同薛素清在弘文书院时握着的一模一样。是当年先皇赐予前太子的两个小郡主的玉蝉。玉蝉散发着淡黄亮光,一时间将黑暗的轿子照的通亮,点点黄光洒在兰陵郡主绝美的面容上。

      兰陵郡主抬起眼皮,握着玉蝉的素手轻轻抚摸着坐下的软垫,幽幽喃喃道:“母妃,这可是当年你嫁人时的轿子?”两行清泪簌簌而下,只听得轿子里久久回荡着兰陵郡主幽怨悲凉的声音:“你们真的还活着吗?为何你们久久不愿来见我?瑶儿如此胡闹,嬛姐姐,你竟也不来替母妃教训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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