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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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很多事情并不会像你想的那样发展。
从高中开始。顾息便渐渐接受这句话。
顾息的生命中就有许多计划外的事情发生。
那些事有些让顾息的生活往好的地方发现，而有些则是刺入骨髓，让顾息的性格越来越偏离正常的轨道。
好在，有人愿意奋力把顾息拉回来。
祁程邀请顾息回家过年，眼神里只有坚定，好像这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听到祁程的话，顾息先是一愣，竟不知该怎么开口。
祁程看着他，笑了笑，“怎么了？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你跟我回家跟我爸妈见见…既然你不回家过年，那就干脆跟我一块儿回家过年呗。”
“去你家？不会…很不方便吗？毕竟是过年。”
“那有什么，虽说是过年，也只不过是过年而已。”
顾息咬着嘴唇，“可是…”
“你应该没有非拒绝不可的理由。”
顾息想想祁程曾经提到的他们家的态度，和自己家的反应，眉毛皱的更厉害了。
“我知道，你想先把你家里的事情解决了…可我觉得并不冲突啊，”祁程揽着顾息的肩，“解决问题，和你去我家并不冲突…好了，我知道你想去…去吧。”
顾息缓缓的点了点头，“…好。”
顾息承认，他的确很想跟祁程回家，想见见他的父母。他希望祁程的父母能够喜欢他。得不到自己父母的祝福，但至少，顾息希望听到祁程父母的祝福。
可是他也怕，他从小就不会跟家长相处，他不知道该怎么跟祁程的父母交流，该说什么，怎么跟对方亲近起来…关于这些，顾息找不到一点借鉴的地方。
他小时候跟顾耀扬与柳霞就很少交流，长大以后他出来了，跟对方的交流更少。更何况，他们之间的相处已经越来越扭曲，变得不再真像普通的父母与子女之间的关系。此外，他也不喜欢跟老师打交道…总之，跟长辈的交流经验是一片空白。所以，在决定去祁程家后，他就开始忐忑。
好在，祁程的父母并没有让他更紧张起来。
顾息答应之后，祁程便打电话回去通知了楚絮。
“可以，这就把人带回来了。”
“这话明明是你说的。”祁程站在楼梯间，靠着墙。
楚絮顿了一下，“他不回家过年…方便吗。”
祁程没有说话。
“程程？”
“这种事…你应该明白。”
“嗯？”
祁程走了两步，走到旁边的窗前，“毕竟不是每个人家的父母都像你们这样。”
楚絮沉默了一下，半晌，叹了口气。
祁程笑了笑，“不用叹气。这种结果…我们都有心理准备。”
楚絮愣了，“你当初…”
“嗯。”祁程说的坦然，“如果你跟我爸不同意，我肯定也只能这样。”
“行吧…带回来吧…我也见见。你爸那边我帮你说。”
祁程笑着，“谢谢妈妈。”
“这有什么值得谢的？”
“就是谢谢。”
谢谢你们，这么爱我。
正式放假前，柳霞还是给顾息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两边依然都没有说话。
半晌，顾息先开了口，“妈。你有什么事吗？”
“过年真的不回来？”
顾息觉得好笑，“不是你们不让我回去吗？”现在怎么反而来问我。
柳霞犹豫了一下，“小息，其实你…”
“妈。这个我们已经讨论过了。我也说了无数次。这不是毛病，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怎么能不是毛病呢。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就喜欢男人呢？小息。你就是现在太小了，才会被带偏的，等到以后…”
“妈。我觉得这件事我们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你说不通我。我也说不通你们…挺没意思的。我还是那句话，这不是毛病。我不会改了也没必要改。”
“你怎么这么犟呢。”
“我不是犟，是陈述事实。你们总说让我改。让我找个女朋友。可是我这根本不是毛病，有什么好改的？我跟女人在一起根本不会开心，你们为什么总是强迫我呢…以后跟他一起生活的是我，你们又何必插手呢。”
“你…”
“我还是那句，你们既然过去从来都没有管过我…这件事也就不要管了。”
柳霞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爸呢？”
“他不肯跟你说话，非要你低头才行。”
“好，那你帮我告诉他，我没有错，所以是不会低头的。”说完，顾息就把电话挂断了。
伴着电话里传开的“嘟嘟嘟”的声音，柳霞和顾耀扬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转眼实验室就放假了。因为顾息比祁程多一个周的假，顾息便在寝室等了他一个周。
之后，两个人便一起回了祁程家。
是祁程的父母来接他们的。
“听祁程说你要来过年，我们就开始每天数着日子等你们回来了。”楚絮坐在副驾驶，转过身子跟坐在后座的两个人说话。
“妈，你这话可太假了。”祁程扬着嘴角，说完便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祁镇霄。见祁镇霄一脸认真的开着车，便没再看他。
“怎么就假了？说让小息来家里的是不是我。我盼着他来不是明摆着的吗。”
祁程笑笑，没再接话。
顾息不知该说什么，有些心虚，也有些尴尬。
虽说祁程说过他们家人对我们两个人的事的态度，但终归不算是坦然接受，顾息心里总还是有些拐跑别人家儿子的罪恶感。
“小息不用紧张…祁程喜欢你，我们当然就会喜欢你，以后，你也是我们家的孩子…祁程要是欺负你，你就跟阿姨说，阿姨帮你揍他。”
顾息的脸瞬间热起来，但还是强自镇定的说了句，“谢谢阿姨。”
“妈，”祁程看一眼顾息，“你说话注意点…别把人吓着。”
“怎么？我还能把人吓着？别是你把人吓着了赖我。”楚絮瞥了祁程一眼。
几个人又在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便回了祁程家。
一路上祁镇霄都没说话。
等到了祁程家，楚絮先是将顾息带到客房，交代了几句便出去了。
留下祁程和顾息两人。
祁程笑笑，“怎么样？”
顾息打开箱子准备收拾，听到祁程的话，顿了一下，随后边收拾边说，“你妈的态度…挺让我惊讶的。”
祁程走到他身边，“说实话，我也挺惊讶的。我知道我妈现在…没那么排斥了，但我没想到她对你接受度这么高…”
“不过，你爸该挺不喜欢我的。”
“不，”祁程走过去，环住顾息，“他没有不喜欢你。只是一时并不知道怎么跟你热络。说实话，他们俩的态度都挺让我惊讶的…”说着，用下巴在顾息颈间蹭了蹭，“比上次他们跟我说的…好了不是一点点。”
“祁程…”顾息转过身，捧着祁程的脸，“谢谢你。真的。”
祁程侧过脸想要咬顾息的指头，“谢我什么？”
“很多都想谢…只是我现在一时想不起来了。”
“那就慢慢想。我不急。”
顾息笑了笑，没有说话。
谢什么呢？顾息回忆这一年，其实并没有发生太多的事，却又好像发生了很多事。
还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两个人应该才“和好”没多久。
关于两个人的关系，其实双方心里都有数…其实真的要说谁先动的心，根本说不真切。
先把话说出来的是祁程。可是顾息一早没有感觉吗？
那个从第一次“偶遇”开始就让两个人的关系无视一年多距离的人是自己，甚至连坐决定的主动权都在自己这里。但顾息还是妥协了。
即使最先因为逃避而疏远自己的是祁程，可是在自己最难过的时光里陪伴自己的也是祁程。
而祁程给自己最多的便是迁就。
也就是那一份迁就，让顾息一点点放下自己那一点点可有可无的矜持。
从一年前的小心翼翼，到现在心意相通，顾息知道，祁程所做的比自己多的多的多。
“我觉得，我这一年做了好多事。”顾息坐在床上，双手撑在后面，仰头看着天花板。
“比如？”
“嗯…比如，把你领回来。去s城，去x城…跟好多人吵架…我从来没想过我那么能吵架。”
祁程沉默了一下，坐在顾息旁边，“你那不是在吵架，是在跟他们讲道理。”
顾息笑了笑，看着祁程，“还记得去年我们打电话。”
“嗯？”
“你说，等我回来，你有话说，”顾息顿了顿，“你当时想说什么？”
祁程笑了笑，“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那为什么后来没说？”
祁程耸耸肩。
顾息不依不饶，“快说。”
“因为你说…恶心。”
顾息皱眉。
“因为你的好兄弟喜欢你，你觉得恶心。”
顾息奋力去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说了这样的话。
祁程笑笑，“想不起来就算了。也不是多重要的事。最重要的事。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两个在一起了。而且，以后会一直一直在一起。”祁程俯下身，在顾息的嘴角碰了一下。
顾息笑了笑，没说话。
“顾息。我喜欢你。过去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也许现在说这种话你觉得太早。但是我希望你相信我…以后，我也会努力证明给你看。”
顾息依旧扬着嘴角，“你不用刻意证明给我看…我都看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