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还理我》莫弃染

25、第二十五章

　　祁程看到梁莹畅便皱皱眉头，但也没说什么。
　　梁莹畅瞥了祁程一眼，径自走到顾息面前，顿了一下，“你怎么还跟他在一起。”
　　顾息蹙眉，似乎是不明白梁莹畅的意思。
　　“现在你们俩的…你们俩的绯闻都传成什么样子了，你怎么还跟他一起。”
　　顾息盯着梁莹畅，没说一句话。
　　梁莹畅被盯的心虚，“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你还有没有点分寸…你们俩如果再这样…”
　　“我们俩怎么样？还有，我们俩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梁莹畅气急败坏却也的确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你真的很奇怪。为什么总是要插手我的事？我们除了是同学外，好像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关系吧。”
　　梁莹畅抿着嘴没有说话。
　　顾息仍旧盯着她，眼睛里蕴着怒气，但也只是一瞬间，之后这点情绪便消失殆尽。
　　接着，他跟祁程便从梁莹畅旁边走开了。
　　梁莹畅呆立在原地，半晌，她愣愣走到一边，靠着墙蹲下，双手捂着脸，眼泪不听话的落下来。
　　她难过，不是因为顾息的态度，也不是因为顾息的话，难过，只是为自己这么久以来的不甘。
　　是不甘。
　　从小到大，梁莹畅几乎没有尝过失败的滋味，但却一次次在顾息这里碰壁。于是，拎着这份不甘，无视一切的往前冲，她不是不知道自己想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看错了什么，可就是不愿意停下。
　　顾息其实没说什么，只是她自己冲不动了，便在那一刻，像是找到了让自己停下的借口，觉得不必再继续了。于是那份不甘，便像浪涛般涌上来。
　　胸口的郁结也随着眼泪一点点消散。

　　顾息料到顾耀扬和柳霞不会让这件事轻易过去。
　　只是没想到，他们竟会为了这件事跑到学校来。
　　当顾息在院办看到他们两个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近乎要窒息。
　　作为一个研二的学生，自己的父母第一次来学校找自己的辅导员，是因为这种原因。
　　辅导员一脸无奈，先把顾息拉到一边，小声跟他说，“对于你的事…我了解了一些…我其实…没有歧视的意思，当然，也没有别的意思…你父母找来…其实也能理解，毕竟他们那一辈的人可能很少有能理解这种事的…我的意思是你们先好好谈谈…旁边会议室没人，你们先去聊一聊…我已经帮你说了些话，估计你父母也听进去着。你们好好聊…有事再叫我。”
　　“…好。”
　　三个人转身进了旁边的会议室。
　　刚开始，几个人都没开口说话。会议室里先是安静了一阵子。
　　还是顾耀扬先开的口，“那个人没来啊？我以为你会把他带过来。”
　　“我跟他不是一个实验室的…我没跟他说。”
　　“…哦…我跟你妈的意思，你也明白…你就是一时想不开。两个男人有什么好的…你…”
　　“我以为我们辅导员跟你们聊的挺好。”
　　顾耀扬沉默了一会儿，“他跟你也差不了几岁，就是个孩子。能懂什么…你们这些孩子就是从小被家里人惯坏了。什么都不懂，就依着自己性子乱来。你们这就是不对的。”
　　“你一口一个不对的。那爸，我问你。怎么就不对了。哪里不对了。”
　　“两个男的还有哪里对的！我就是平时太放任你乱来。小时候就跟男生不清不楚的，长大了还这样！”
　　“爸！我再说一遍，之前那件事跟我没关系。我跟那个人也没关系。你不要再说我们不清不楚这种话。”
　　“什么没关系，没关系那你现在是在干嘛，昂？两个男生大庭广众搂搂抱抱算什么？你知道我周围的朋友都怎么说你的吗？你心里还有没有数？”
　　“我又没去他们眼前现，我碍着他们什么了？我谈个恋爱关他们什么事。”
　　“你还说！你这是该做的事吗？是，你到岁数了，谈恋爱我不管…我还支持你。可你…你看你干的是什么事！”
　　“我干什么了，我杀人了还是放火了？我做什么违法的事了吗？”
　　“你！”
　　“哎呀，”见两个人越吵越烈，柳霞禁不住插嘴，“这有什么吵的。小息你就认个错…”
　　“我又没错，我为什么要认错。”顾息别开眼不看两个人。
　　“这…”
　　“你看看他，你看看这个臭小子，”顾耀扬食指指着顾息，“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我坏了哪个法，破了哪个天？是你们一直揪着我不放。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至于你们这样吗？还跑到学校来。”顾息顿了一下，“我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上了十年学。没想到你们第一次来学校看我是为了这种事。”
　　“你！”
　　“我还是那句。你们既然一开始不想管我，干脆就不管到底。我想喜欢谁，想跟谁在一起，是我自己的事，你们不要管…也管不着。”顾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些。
　　“你你你…”顾耀扬气的手都抖起来。“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人。什么东西！”
　　“嗯，是。我不是东西。行了吧。还想听什么，我一口气全说给你听。”
　　“你！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白眼狼？我怎么你了，你就这么说我？你自己接受不了，凭什么我就要顺着你的意思来？日子是我自己的。说句不好听的。等你们不在了，到后头陪我的就一个他。我凭什么为了让你们高兴，把我后半辈子全毁了？再说，我跟谁在一起，跟你们有多大关系？你们不是早早就准备好，等我毕业就让我自己过自己的吗。现在又来插手我的事。有意思？”
　　“你！”
　　“你看这一会儿你说了几个你了。我从来不想跟你吵，不想跟你们吵，觉得没必要。你们自己看，这么些年。你们给我找了多少麻烦？我说什么了？我就想跟我喜欢的人在一起，怎么就入不了你们的眼了？”
　　“我看他不顺。”
　　“你不顺，不看他不就完了。他是跟我过。不是你们。”
　　“你怎么就知道他不会变？到时候你怎么办？”
　　顾息沉默了几分钟，低着头，“我信他。”
　　“你心里也虚。”
　　“不，”顾息抬起头，眼睛里都是坚定，“我信他。”
　　“你简直无可救药！”
　　“无可救药也是我愿意的。”
　　“你！反正，我跟你妈，我们是不会同意的。”
　　“你们不同意，也阻止不了我们。”
　　“你还是不肯松口？”
　　顾息盯着他，没说话。
　　“好，那我…”
　　“我一直想问。你们为什么要到学校来？这件事我们自己不能解决吗？”
　　顾耀扬犹豫了一下，“总归老师更好说话。也更靠谱些。”
　　“你懂的还真多。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两个一起到学校来，还谁都不说，让我一点脸都没有了。”
　　“你本来就不要脸了，这种脸皮有什么好要的？”
　　顾息自嘲一笑，“我是真不知道，我到底该怎么面对你们。你们到底是要面子，还是不要面子。”
　　顾耀扬没有说话。
　　倒是柳霞看看两个人，“小息啊。真的。只要你低个头，跟那个人断了…”
　　“不可能。我们不可能断的，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好。”顾耀扬一拍桌子，“你既然这么喜欢在外面，那便在外面待着吧。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说。”
　　顾息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两个人，半晌又恢复往日的神情，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他顿了顿，“好。”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的出了会议室的门。
　　留下两个大人面面相觑。

　　顾息回到实验室的时候，祁程正在他的位置坐着。
　　刚刚回来前跟祁程聊天，让他在休息室等这着自己。这会儿祁程应该等了挺久。
　　“回来了？”祁程见他进来，便堆着笑脸，“干什么去了，这么久？”
　　“…我那对倒霉爸妈来了。”
　　祁程皱眉，“他们来干什么？”
　　“能干什么？看看我这个人，顺道问问你。”
　　祁程斜他一眼，“我知道肯定不是。”
　　“嗯，”顾息顺便找个了地方坐下。“不过也没什么可说的，无非就这几样。”
　　“催你跟我分开？”
　　顾息揉揉眉头，“嗯”
　　祁程不说话了。
　　半晌，顾息才说，“你爸妈的事，你不用担心。”
　　“我没担心他们。我是在担心你。”
　　顾息笑笑，没有说话。
　　“想吃什么？”看现在情况不对，祁程赶忙转移话题。
　　“我？随便吧。没什么想吃的。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好。”

　　顾息跟顾耀扬的较量还是没结束。听顾耀扬的意思，如果顾息不认错，他便不用回家过年了。
　　顾息也是嗤笑一声。却也认了这件事。
　　反正他也没多想回去。
　　之后顾耀扬便不再跟他打电话了。倒是柳霞仍然是三不五时的打电话过来跟他聊一聊。
　　只是聊不了几句便又开始往顾息和祁程两个人的关系上靠，十之八九是让两个人分开，顾息也不想跟她多计较。
　　毕竟说什么，他们也不想听。
　　所以还是他们说他们的，顾息该干嘛干嘛。
　　只是双方都不肯让步，顾息甚至做好准备今年过年留校。
　　祁程看着他，丝毫没有犹豫，“过年跟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