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还理我》莫弃染

18、第十八章

　　原本顾息想坐火车过去，还能看看路上的风景。可是从w城到x城的火车太久了，最后两个人还是买了飞机票。中间还转了趟机。
　　到的时候有点阴，外面的天灰蒙蒙的，两个人马不停蹄的又搭出租车上了岛。
　　出租车司机格外热情，看着两个男孩子身上还未消退的少年气，问，“来旅游的？还是学生？”
　　顾息不想多说什么，祁程便接道，“嗯。旅游…早想来看看，就来了。”
　　“你们还上学吧。”
　　“嗯。研究生。”
　　“哟，那学习好啊…是我们x大的吗？”
　　“不是…没考上。”祁程说的坦然，脸上也挂着坦荡荡的笑。
　　“…那也很厉害…”司机可能觉得再聊这个话题有些尴尬，便转移话题说了些关于x城的事，也推荐了些东西。
　　顾息看向车窗外，看着一栋栋的楼房跑过去，听着司机师傅车载音响里播放的野狼DISCO，心也渐渐静下来。
　　其实顾息曾无数次的想，如果当初高考前那段期间，自己能再努力些，现在的自己会怎么样？
　　他转过头看向身旁的祁程，笑了笑。也许，不会比现在更好吧。
　　司机把车停在x大门口，两个人便下了车。
　　祁程早早就订了住的地方，离x大很近，也方便两个人去x大看。
　　一开始祁程想订大床，但顾息觉得太不方便，最后还是订了标准间。
　　进去的第一眼，顾息的反应就是，真小。
　　“你克服一下，”祁程看着顾息皱成包子的脸，“旅游城市，加学校附近，只能这样了。”
　　顾息把包子褶渐渐摸平，“没事，也就住几天…只是觉得有点闷。”
　　“总比你的厕所好点。”
　　顾息觉得自己受到了嘲讽。
　　“想先去哪里？”祁程并没有把行李箱里的东西都拿出来，只是从角落里翻出了洗漱用品。
　　“先休息吧。我明天想先去x大看看。”
　　“弥补自己的遗憾？”
　　顾息皱着眉想了会儿，“不遗憾。其实按我的成绩，如果到了x大，一定没有在j大过得滋润。”
　　“你倒是挺想的开。”
　　“其实也不是想的开。”顾息脱下鞋和袜子，坐在床上晃着脚。“是因为我从来没有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所以从来没有过真正的遗憾。”
　　顾息低头看着自己晃动的脚尖，祁程就那么蹲在行李箱前，转头静静的看着他。
　　顾息没有得到顾息的回应，转过头看他，正对着祁程的目光，先是一愣，随后笑着说，“怎么了？”
　　“没什么…”祁程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合上行李箱的时候才说，“我发现我虽然跟你当了这么久的同学，却一点也不了解你。”
　　顾息也看着他，笑着，“怎么，后悔了？”
　　祁程站起身，走到顾息面前，抬起右手抚上顾息的脸颊，“不后悔。”
　　顾息踩着祁程的鞋面站起来，抱上祁程的腰，凑到他的耳边说，“后悔也来不及了。”
　　祁程深吸了口气，扬起嘴角，扶着顾息的腰把他放在床上。标间的床都是单人床，很窄，祁程只能用力把顾息斜着放过去，才不至于躺出去，“你说你，非要订标间。”
　　“我只是觉得…”
　　话还没说完，顾息的嘴便被祁程堵上。
　　两个人都不再是情窦初开的少年年纪，都知道应该怎样吻才能表达自己的情感。
　　顾息也不急着抢夺主动权，只是顺着祁程的意思回应着。
　　其实顾息一直就是这样的人。不是没有主见，只是希望有个人可以在乎自己，各种方面。
　　这个吻很激烈，激烈得顾息都怕它停不下来。可终究还是停了下来。
　　祁程知道，顾息还没有准备好。
　　从顾息执意要订标准间，祁程就知道，顾息还没有准备好。他也知道，如果自己主动，顾息一定不会拒绝，可祁程并不想这样。
　　顾息讨厌别人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却又因为性格的问题不懂得拒绝，这是祁程一早就知道的。也是因为这样，顾息每走一步都会很慎重，因为每做一个决定，顾息就必然会承担以后产生的一切后果。
　　可就像祁程想的那样，顾息愿意承担后果，不代表他真的已经做好准备承担后果。
　　祁程不愿意自己跟顾息身边其他那些人一样，对顾息予取予求。
　　他希望顾息在自己身边是自由的。
　　尽管如此，两个人晚上还是睡在了一张床上。
　　祁程低头看着顾息禁闭的双眼，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柔和起来。

　　两个人的第一站是逛校园，这是早就定好的。
　　倒不是顾息对x大有多深的执念，只是觉得来了，就应该看一看。
　　x城的天要比想想的更亮。
　　早上出门后，就觉得处处都是阳光，就连云朵的边角也看得清清楚楚。
　　顾息一直没什么方向感，所以虽说有地图在手，却依然走的云里雾里，只是看着眼前过去的一个个建筑，看着身边跟自己抱着同样想法的人。
　　这个季节的枇杷熟了，所以校园里到处都是从树上落下来的枇杷。顾息看着地上一个个被踩烂的果子，才真的有了南方的感觉。
　　从一个南方，到另一个南方的南方。
　　感受着头顶上烈日带来的灼热，顾息开始有些庆幸，“幸好没到这里。”
　　“嗯？”
　　“我觉得，我一定适应不了x城的天气。太热了。又闷又热。”
　　“其实w城也一样。”
　　“嗯。w城的夏天一样难熬。可总得给自己找点安慰。”
　　祁程笑了笑，不知该说他乐观还是什么。
　　两个人走了一会儿就走累了，加上太阳晒的厉害，便想找个地方买水喝。
　　可这么走了一圈儿，也没找到可以买水的地方。又问了几个人，才在宿舍区这里找到一家超市。
　　进去以后，才感受到旅游城市对自己的不友好。看着货架上比自己印象中价格高的多的价签，顾息心里叹了口气，还是买了自己想喝的饮料。
　　两个人都没吃早饭，又走了那么久，都饿的厉害，便想找地方吃饭。
　　找了一圈，便决定在旁边寺里吃素斋。
　　顺便买些寺里的椰子饼邮到家里去。
　　祁程决定下的很快。每种买一盒，邮到家里就算完了。
　　顾息邮的时候却犹豫了。
　　不是买东西犹豫。而是邮东西犹豫。
　　顾耀扬一直都不太在家里，可顾息并不十分清楚他的地址。
　　而如果只邮到家里，顾息知道柳霞不会专门给顾耀扬留东西。
　　顾息一直觉得，顾耀扬和柳霞真的很不会过日子。两个人拧巴来拧巴去，生生的把日子过成了浆糊。
　　最后顾息还是只邮回了家里。也只跟柳霞发了一条消息没有再提。

　　本来两个人想去爬山，但实在走的太累，便改主意去旁边的一个渔村逛。
　　这个渔村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旅游景点，在x大后边，一端通向海边。两个人便沿着海边公路走。
　　其实顾息觉得自己应该很不喜欢海边。觉得海水应该很腥。
　　可真到了海边，顾息却觉得，海边也真的很好。
　　因为他们所在的地方，算是一座岛，往远处看过去，可以看到x城本城隐没在云雾中，搭着亮的晃眼的阳光，吹着不带腥臭味的海风，让人觉得一切都很好。
　　天上云很多，天也很蓝。海面上驶过的轮船，像小朋友玩的玩具。海边的人都带着荷叶帽，踩着凉鞋，感受着沙粒穿过脚底的感觉。
　　顾息低头看看自己脸上的白色帆布鞋，默默地转身。
　　一路走到底，从海边公路走天桥过去，就是渔村的入口。意料之中的店铺林立，意料之外的，是地面多了人工修葺的痕迹。
　　不过，一路走过去，除了带着海边城市标志的海制品外，有些店铺卖的似乎是每个城市都有的饰品跟食品。
　　“这个跟s城的一样。w城里好像也有。”
　　“嗯。”
　　“这也是我出门不愿意买纪念品的原因。有时候你觉得是纪念品。实际上没准你家楼下就有。可是我妈就喜欢买。”
　　“这我知道…大人都这样。拦不住。”
　　“是啊，出门前答应的再好。到时候该买还是买。没有用。”说着，顾息便不想再说下去。
　　其实顾息从来没跟柳霞跟顾耀扬出去过，他们每次旅游，都会选顾息在学校的时候，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其实顾息也想出去。不过他们不提。顾息也不会提。
　　其实顾息只是希望自己能被惦记着。现在挺好的，有人惦记着。够了。
　　这样走了一圈，两个人也吃了一圈。因为两个人对海鲜都没什么想法，所以就只吃了些其他乱七八糟的，都是些到处都有的东西。两个人吃的还挺开心。
　　顾息笑着说，“你看我们吃的这些东西…不如直接在学校门口吃。”
　　“感觉不一样。”
　　顾息笑着看着祁程，没有说话。
　　祁程也看过去，笑着说，“你看什么？”
　　“看你。”
　　“我又有什么好看的。”
　　顾息转过身，往前走了两步，又转过身，用口型说:你怎么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