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还理我》莫弃染

17、第十七章

　　“吃什么呢？”顾息站在商场一楼商场布局的显示屏前，翻找着饮食类的店面介绍。
　　祁程站在顾息侧后方，看着顾息的侧脸，没说一句话。
　　“你说我们…”顾息一脸兴奋的转过身来，正对上祁程专注的眼神。
　　两个人四目相对了一会儿，祁程先开口，“我们什么？”
　　顾息转回身去，“吃火锅吧。”
　　顾息的胃不好，所以原来喜欢的好多东西只能忍痛戒掉。而他其实不喜欢吃火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班里也好，组里也好，只要聚餐就喜欢吃火锅，而且意外的，火锅的量控制的好了，顾息的胃也可以不那么幸苦。
　　最近商场里开了家大渝，顾息便一直很想来吃。
　　“我想吃火锅…我们去吃火锅吧。”说着，也不等祁程回应，便径自朝电梯那边走过去了。
　　祁程一直跟在顾息后面看着他，也不说话。
　　等到店里坐下，两个人点完菜，顾息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一直玩毛巾的祁程，“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祁程抬头看他一眼，“也不算…你要小料吗，我去拿。”
　　“给我拿点葡萄干。”
　　“好。”说着便往自助料区去了。
　　祁程原先吃火锅只吃芝麻酱，后来本科的时候舍友带着吃了次蒜蓉酱，祁程便也喜欢吃起来，便调了碗蒜蓉酱，又称了碗芝麻酱，抓了一碗葡萄干回去了。
　　回去后刚坐下，刚刚点的菜就陆续上来，一会儿菜就上齐了。
　　顾息看着祁程，“还不说？”
　　祁程示意服务员帮忙把虾滑下了，等人走了之后，边往锅里夹冻豆腐边说，“真的。也不算是有什么话说…也不是没有。”祁程给顾息盛了碗菌汤，“我要说的你都知道…我觉得我没必要刻意再说一遍。”
　　“我不喝…可是我就是想让你再说一遍。”
　　祁程抬头，对上顾息坚定的目光，叹了口气，放下手上的筷子，看着顾息的眼睛，“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
　　“还有呢？”
　　“没有了。”
　　“你不打算问问我的意见？”
　　祁程低下头，皱着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问吧。问我的意见。”
　　祁程用力咬了下下唇，抬起头，异常认真的说，“顾息，我喜欢你。我…我们在一块吧。”
　　顾息死死的盯着祁程，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半晌，顾息勾起嘴角，轻轻的说，“好。”
　　祁程瞪大眼睛，第一反应觉得自己听错了。
　　顾息也能猜到他的想法，“我知道，之前我说过，我不能接受你的表白…但其实我自己也知道，很多事情…不是我一直躲着就能过去的。我喜欢你，所以没有办法在看到你为我辛苦，为我难过的时候还无动于衷。或许我可以仗着你的喜欢就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一切。可是，我也喜欢你。因为我喜欢你，我就不可能坦然的心安理得。更不可能看不到我这些心安理得之后，你有多难过。所以…这次不是你问我，而是我问你…祁程，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祁程沉默了几秒钟，“说好的我追你到你答应为止，结果最近都忙的连追你的时间都没有，我是不是赚大发了。”
　　顾息笑笑，夹起一块虾滑，“其实我觉得我这个人挺没意思的。”
　　服务员走过来收了个碟子，两个人看着服务员的动作，顾息开回翻着自己碟子里的虾滑，先闭了嘴。
　　等服务员走后，顾息把虾滑放进嘴里，“我一直就觉得我这个人，贴别没意思。无聊，纠结，想太多。”
　　“你不要这么说…”
　　“难道你不觉得？”
　　祁程低下头，不知该怎么说。
　　“我自己什么情况我最清楚。”顾息笑着摇摇头，“所以，其实我一直不太懂…你喜欢我哪儿…因为不知道，所以更慌。”顾息敛去笑意，“因为慌…所以不敢接…我怕哪天，你因为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就会逃开。”
　　“顾息…”
　　“可是我现在改主意了。”顾息看着祁程，笑得异常坚定，“我想跟你一块儿，那就一块儿…其他的事，应该等遇到了再去考虑…我不想因为那些不确定的事情，让自己后悔一辈子…如果没有跟你在一起，我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祁程看着顾息，背后明明是来往的人，周围明明是嘈杂的人声，可是祁程就是只看到顾息一个人，在满场嘈杂中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他说，“顾息，我喜欢你。”似乎并不介意周围走过的人，坐在附近的人会不会听到，“我喜欢你，喜欢到一想到你不在我身边，连呼吸都是痛的。”
　　顾息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服务员过来加汤，顾息才转头看了一眼，又夹了两个虾滑，“我还是喜欢吃虾滑。”
　　祁程笑笑，“那都给你吃。”
　　“我也没打算让给你。”
　　这顿饭吃的很慢，两个人时不时的说上一句没什么营养的话。
　　但是两个人都知道，很多事情，从这一刻起，便不一样了。

　　祁程的项目结束后便没什么特别忙的事了，便也开始按部就班的做自己的研究生课题。
　　祁程的课题很好，他自己也努力，所以数据也出的很快。
　　顾息荒废了近一年，虽说是无关痛痒的一年，但散漫的习惯一旦形成，真的就没那么好改了。
　　比如，到现在，顾息还是不喜欢实验室的环境，每天待一会，就一定要去厕所呆着，用他自己的话说，“实验室人多试剂多，各种奇怪设备的声音搅的我头疼。”
　　祁程虽然有些无奈，却也没有太多苛责，只是偶尔会跟顾息说，“无论怎么样，要把业毕了。”
　　顾息也是这个想法。
　　他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自己这三年白白浪费。好歹拿个文凭，也不枉自己在各种试剂里熏一圈。
　　顾息的习惯很不好。不喜欢穿实验服，不喜欢戴口罩。刚开始没什么，最近却觉出不适来。
　　连着好几个星期脸上身上痒的要死，脸上的疙瘩一个冒了另一个接着冒。更重要的是，顾息开始起不来床了。
　　看着他每天萎靡的样子，祁程皱着眉问，“你最近在用什么。”
　　“嗯…”顾息尽力让自己的脑子动起来，“□□…最近的反应溶剂是□□。”
　　祁程似乎稍稍放下心来，“怪不得…不过你也要注意点。□□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知道。你放心。”说着便扬起一个灿烂的笑。
　　顾息跟祁程在一起时，笑容总是很多。没有原因，就是想笑。看他一脸冷漠想笑，看他满脸担心想笑，看他认真想笑，看他出丑想笑…就是想看着他笑，好像是想把过去却了的笑容统统补回来。
　　而每当顾息看着自己的窘态笑得灿烂的时候，无论自己当时的心情如何，祁程的内心也总是能阳光起来。

　　研究生的暑假似乎比寒假还要不值钱。在最后几次组会里，老师总是话里话外的露出让你留下来的意思。
　　顾息是肯定会留下来的。可他并不想在实验室里呆一个假期。
　　所以老师无意问起来的时候，顾息也只能含糊的用出去玩混过去。
　　等老师出去了，□□才凑过来问，“你假期去哪里玩啊？”
　　顾息看了他一眼，叹口气，“我也不知道啊…我倒真希望有地方可以去玩。”
　　“反正我跟高中同学约好了，要去h城跑一圈。”
　　“h城啊…”顾息若有所思。
　　一直到祁程来找他吃饭，顾息还在想出去玩的事。
　　“你想的很认真啊。”祁程微微的歪着脑袋，看着他。
　　顾息转头看他一眼，“我们暑假去x城玩两天吧。”
　　“x城？”
　　“嗯…我高考之前，莫名其妙的就想去x大…虽然我并没有为了去那里付出多少努力…不过我还是想去看看。”
　　祁程看着他，像是在思考，几秒钟以后，祁程轻轻的吐出一个“好”。
　　在去之前，顾息想起李琳琳好像在x大，便久违的打开自己的好友列表，舔着脸给人家发了消息，问了些关于x城的旅游指南。
　　过了几分钟，李琳琳发来一个文档，“这是我整理的旅游攻略，你可以看一下。如果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再问我。”
　　顾息瞬间觉得不好意思了，“真的…麻烦你了。谢谢。”
　　“客气什么，大家都是同学。可惜我当时不再，不然的话我们还可以聚一聚。”
　　顾息这时才回忆起李琳琳是哪个。
　　顾息记人很慢，也因此他忘记一个人也很慢，所以他能清晰的回忆起李琳琳的样貌，声音，以及自己对这个人的评价，一个及其活跃的女孩子。顾息讨厌这种性格，所以便跟她并没有什么接触。这样的人，却可以为了你一句话，整理出一个文档的旅游攻略。
　　顾息承认自己看人一直有问题。祁程已经不只一次这么说过。
　　不过，看错人又怎么样，只要看不错一个人，就够了。
　　这样想着，顾息便冲走进实验室来的祁程笑了笑，笑得顾息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