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令》湘芒

18、第 18 章

　　“丞相，你如何看天祺此次出使？我们又是否应该答应出兵？”

　　派人将舒子叙送去行馆休息，旭爻留韩曦照与季玖埅于偏殿议事。

　　“虽说天祺所说合情合理，不说我们与天祺有盟约在先，就说这时得情势，我们天元想要图谋更大的疆域，出兵司天也是最好的选择。”韩曦照仔细分析道。

　　旭爻满意的点了点头，韩曦照这话也是正中他意，笑道：“那丞相也觉得应该出兵？”

　　“是。只是臣一直有一件担忧的事。”韩曦照虽然认为可以出兵，但还是有些犹豫。

　　“何事？”

　　“北疆澹台郁。”韩曦照低头，定定的看着剑穗开口道：“北疆此时的领兵者是曹异衎，那澹台郁呢？王上可曾想过？天元天祺两国这么大的动作，难免北疆想要分一杯羹，若是我们与北疆对上，又要如何办？”

　　旭爻皱眉，澹台郁可真是个不得不考虑的问题。在五国国主中，唯有他是真刀真枪在沙场上走过的，因此也见识过司天齐言的厉害，更清楚应天澹台郁的手段。

　　一直不出声的季玖埅出言道，“丞相怕是忘了那澹台郁身受重伤，此时必定在北境王庭疗伤，所以北境才派出了曹异衎。就算北境想来司天分一杯羹，左右是在司天打，打不过我们就撤军，对我天元也没什么大碍。”

　　“玖埅言之有理。”旭爻本来还有一点儿担心，见他如此说，是完完全全的放了心，见韩曦照还是脸色不大好看，难免有些不满起来。

　　“丞相还有什么问题吗？”

　　季玖埅与旭爻两人眼眶微红，已经是存了出征必胜之心，韩曦照心中便更加担忧。

　　打仗有自信是好事，但是司天和北境都不是好惹的，一旦战事拖延，恐怕旭爻与季玖埅的胜之心遇上阻碍，便会影响两人的判断。

　　韩曦照思虑再三，上前道，“臣建议此次征伐司天，派季将军去便可，王上留在王城坐镇。”

　　旭爻猛然起身，拂袖大怒，喝道，“本王留在王城？本王认为本王亲自去更能鼓舞士气，让我天元的兵士更快攻下司天。”

　　“王上！此次之战，危机重重，司天好歹也是中原五国之一，若真论其国力，犹在天元天祺之上，虽然此次两国联手出军，司天一时之间可能慌乱不敌，但难保出了什么意外。您是天元之主，怎能身处险境！”韩曦照跪在地上，脸上满是坚决、不容反对之色。

　　季玖埅虽然心中知晓旭爻想要亲临战场的心，也自觉有能力护住旭爻，但听韩曦照之言，也上前道:“王上，丞相说的有理，还请王上在王城坐镇，司天之事有臣在，一定将司天城池拱手奉上吾王。”

　　旭爻本在韩曦照之语后，还不以为然，听到季玖埅也劝他，只得闷声道，“罢了。连玖埅都这么说了，本王就留在王城了。”

　　“王上英明。”韩曦照俯身一拜，起身又问季玖埅，“季将军认为我们天元出兵多少合适？”

　　季玖埅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朗声道，“臣以为三十万足矣。”

　　“三十万，我国还能有一些军力布防在天梁与渭水边。如今司天南部兵力加起来不过二十万，司天大多将兵力安排在与北境、天祺交界处，三十万以将军之能，曦照以为可。”韩曦照同意。

　　旭爻挥袖负手，大笑道：“那好，明日本王就回了那舒子叙，我天元愿派三十万大军与天祺共同攻打司天。”

　　“是。”

　　旭爻心中激昂战意顿时窜起，吩咐道，“丞相就先回去吧，起草好诏书。本王与玖埅商量下攻打司天的具体行军路线。”

　　韩曦照心知自己对兵法一途无何造诣，也就随其意退下。

　　韩曦照走后，旭爻走至季玖埅身边，拍了拍季玖埅肩膀，“玖埅。”

　　“王上。”季玖埅知道留下他，旭爻必有其他用意，恭声问道，“王上可是有何要吩咐？”

　　“玖埅觉得若是对上齐言，你与他，胜负如何？”旭爻好战，但对于战事也不是全然无知，正是因为他懂兵法，所以才更想要在沙场上一展所长。对于名将，旭爻更是存了几分爱惜之情。

　　季玖埅深吸了一口气，如实答道，“王上，我们与齐言是交过手的，此人被称杀星降世，天下第一武将，也不是空穴来风，是有真本领的。且看他过去经历，能从全族被屠活下来，最终又位极上将军，甚至司天王也奈他不得，这样的人，玖埅与之相比，还是差了许多。”

　　旭爻也知他不是胡言，拍拍他肩膀笑道，“第一武将？在本王心里，玖埅才是第一武将啊。”

　　“王上，臣愧不敢当，唯有为吾王肝脑涂地效死勿去！此次出征，就算臣战死在司天，也一定会让司天成为您的属国！”

　　季玖埅对旭爻自是忠心一片，旭爻扶住他想要跪下的动作。

　　“玖埅，本王不过是夸你两句，不要动不动就下跪谢恩，也不要说些不吉利的话。你的心意，本王一直都明白。还是你以为，本王与天祺的闫纨一样多疑？”旭爻笑问道。

　　季玖埅恭声道：“自然不是，王上比起闫纨，不知比他高明了多少。闫纨向来敏感多疑，对舒子叙都不能全然放心，这样多疑的人，是坐不稳王位的。”

　　旭爻笑了笑，倒没有全然同意季玖埅的话，“玖埅，这天下间，不知有多少人惦记着本王的王位。身为君王，事事疑心是必然的。闫纨那是太过多心，处处防备，反倒误事。我听说那出征溧水关的南宫仪是难得的人才，文武双全，闫纨却能因着前朝的旧事给了个虚位，实在是愚蠢啊。”

　　“那王上会疑心于丞相吗？”季玖埅沉默了片刻，大着胆子问道。

　　君王事事疑心，又是否会疑心于他？

　　“本王虽然不喜丞相，但本王知道丞相不会背叛天元就够了。本王唯一相信的，只有玖埅，也只有玖埅永远不会背叛本王。”

　　旭爻在这事上看得很明白，所以也愿意给季玖埅全然的信任。

　　“王上，韩丞相与末将有什么区别吗？丞相不会背叛天元，不就是不会背叛您吗？”季玖埅不解，旭爻明显是话里有话。

　　旭爻眼色有些灰败，淡淡道，“韩曦照不会背叛天元，却不介意天元的君王换个人来做。”

　　季玖埅心中大惊，脱口道：“这怎么可能？若是如此，天元必定大乱。”

　　旭爻冷哼，眼中丝丝缕缕的杀意浮现，“这也是韩曦照为什么不拉本王下马的原因了，韩家世代效忠的是天元，为的是天元百姓，而不是天元王室。”

　　季玖埅垂眸，闭口不敢再提及韩曦照。

　　旭爻也是自觉说得多了，摆摆手道，“不提这事，齐言既然真的如此厉害，那就要趁他病，要他命了。”

　　旭爻按住季玖埅臂膀。

　　“王上，您的意思是？”

　　“派些刺客去齐言那儿，务必要让齐言不能活着上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