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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二十九章第六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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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逸儿。。。。真的。。真的好爱好爱您。。。。”
本王的脑袋里,这会儿长江黄河一块决了大堤,三江平原发了大水,唰唰将脑里那点不多的脑浆子打成了泡沫。
本王一慌神,赶紧直腰后撤。
高统哪肯善罢甘休,他双臂圈着我的脖子,身子顺势靠上来。
本王素知自己本性风流,不敢抬手推他,怕自己一时把持不住,来个山崩地裂天雷地火,那时不管高统真心还是假意,本王和他真戏假戏一起做了,恐怕咱这后半辈子就别想安宁了。我一时又挣他不开。他倾身靠得近了,与本王眉眼相对,一双流波凤眼摄魂夺魄,一阵异香扑鼻,本王神魂颠倒脚下发软,往后一跤跌在地上,砸着了后脑勺,痛得我眼冒金星。高统的身子正好压在本王的胸口上。
“王爷躲什么?逸儿又不是老虎,难道还能把您吃了?”一声轻笑,高统伸过手来揉本王碰疼了的脑袋瓜子:“可把王爷摔疼了?”
本王浑身紧绷得像根木头棒子,既不能躲也不敢拦。他这会儿跟我贴得可太近了!我与他眼对眼鼻对鼻,脚缠着脚,他一只手伸到本王脑后轻轻按揉,一只手修长劲节,正压在本王的胸口上。他衣间馨香盈鼻,呼吸吐纳盈盈脉脉,丝丝缕缕飘拂在我的脸上,钻进我的心里,逗弄得本王腔子里的那副小心肝嘣嘣乱跳得到了个。
“高。。高,高侯,你,你且起身。。。本王。。。尚,尚好。。。。”
高统压在本王的胸口上,擦着本王的身体动了动。本王暗吸口气把自己再绷紧些。
高统似乎不着急从本王怀里起身,而是略略收回视线,一手懒洋洋地在本王胸前抓了一握头发,放在修长的指尖随意卷曲把玩:“逸儿的问题王爷还未回答呢,怎能就此轻易放过王爷?!”
本王咕咚一声吞了口唾沫,抖抖瑟瑟地说道:“这,这样,怎怎好说话?”
高统眉角一挑,又靠近几分,秋波泠泠的凤目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王爷只须回答信还是不信,逸儿不要听那些个虚的。”
本王腔子里的小心肝嘣嘣乱跳,他这一而再再而三的靠近再靠近,再多一点,咱俩就真从头到脚贴一块了。咱真不是王八他爷爷,开不起这样的玩笑,会忍不住的。
本王摇摇头,苦笑道:“高侯,你今日这是怎么了,非得这么整本王?咱不是早说过了吗,你是咱的发小,你说什么本王就信什么。”
高统直起身子离开本王的胸口坐起。
本王呼出一口气,摸摸稍凉的胸口也坐了起来。果然,对付魔怔了的人,你得顺着他的意思说话。
高统清清泠泠的注视着我,突然展臂将我抱住。本王愣,暗道:怎么又来了。
高统将我紧紧抱住,头搁在我肩上,贴着我的脸颊:“你说的话。。。。我就当你真信了。。。”
他今日这等情状,本王见了十分的不忍,但他又不像身体不适的模样。本王抬手轻拍他的后背:“高侯,你要是不舒服,本王叫老余头给你看看;你要是遇着什么事难办,说出来,本王给你参详参详。你如此。。。。这般。。。。哎,虽说我俩同为男子。。。但,你和本王这样。。。那样。。。虽说,本王的名声到无所谓,就怕坏了你的名声。。。。”
高统突然一把将我推开,眼神又冷又利,他勾了勾嘴角冷哼两声:“王爷,臣的名声搁您这儿就没怎么好过。臣都不怕,您怕什么?就算咱俩不来事,别人也不会把臣往好了想。别人怎么看,臣这么多年了也不在乎了,今日本想把这佞幸的名声坐实了,可没想到。。。堂堂的八贤王殿下畏首畏尾,如此的无胆!”
高统悚然起立,拂袖而去,临行前不忘恨声道:“别说皇上,就是臣也恨不能甩您两耳刮子!”
这小菜花蛇,刁钻古怪,咱这叫畏首畏尾吗?咱这是谦虚谨慎!
皇上,本王是不敢骂的,难道这小菜花蛇我还不能骂吗?
“你。。你你,你这别里古怪的小蛇精,你简直简直。。。就是个,个小妖怪!本王老实巴交的一个老好人,招你惹你了?合着,合着就这么欺负本王?!不就是。。。就是欠你张狐狸皮么?咱告诉你,高,高统,本。。。本王这就叫人上山搜去,管他黑白红黑,见着狐狸就抓,统统送到你安乐侯府上,随。。随。。你他娘的性,爱剥皮的剥皮,爱抽筋的抽筋,少来讨本王的嫌!”
本王恼得一脚踢翻桌椅。立刻有人上来收拾。
本王看也不看,大声呵斥道:“唐小糖,你怎么还在?你把本王妻儿丢了,还不麻溜的给咱找去!”
“王爷。。。。”那人幽怨地唤了一声。本王一惊,赶紧转身,笑道:“唉,奉雅呀,原来是你,我还以为是唐小糖呢。怎么,你,你自个儿回来了?”
奉雅幽怨地叹了口气,如泣如怨地开口道:“皇上叫奴才回来伺候王爷。原来王爷这么快就习惯了唐公公在身边伺候,那奴才这就去禀明皇上,让唐公公和奴才换了。”
“别,别!”本王赶紧拦了奉雅:“雅儿,是本王叫错了,本王认错,可别再把那唐小糖换过来折腾本王了!”
奉雅娇嗔地搁开本王抓在他袖子上的手:“怎不见得奉雅也是受皇上旨意回来折腾王爷的?”
奉雅走开两步,一扬衣袖,学了桢儿的口气道:“朕的这个皇叔,心野得很,又最爱招蜂引蝶,可招惹了旁人他自己又没自觉,朕如今将你派回他身边,你给朕好好看着他。也只有你这等温柔心细,体贴入微的才圈得住他的人他的心。王爷,您可知奴才怎回的皇上?”
奉雅说完,一双眼灵活的在我脸上看了看,见我无什反应,于是他放下左边衣袖,扬起右边衣袖,一手捏了袖角,做个半遮面状,露出一只眼睛瞅我:“奴才道,泪滴门前江水满,眼穿天际孤帆断。只在郎心归不归,不在郎行远不远。”
京腔京调,字正腔圆。
本王袖手哼了一声。
奉雅又唱道:“写得鱼笺无限,其如花锁春晖。目断巫山云雨,空教残梦依依。”
本王仍无反应。
奉雅再唱:“柳色披衫金缕凤,纤手轻捻红豆弄。翠娥双敛正含情,桃花洞,瑶台梦,一片春愁谁与共?”
本王斜他一眼,依旧持重。
“洞口春红飞蔌蔌,仙子含愁眉黛绿。贤(注:原文为阮)郎何事不归来,嫩烧金,慵篆玉,流水桃花空断续。”
本王把眉头横起,甩袖,重重地哼了一声:“奉雅,你怎别的不学,尽弄些淫词艳曲,你也不怕污了本王的耳?!”
奉雅叹了口气,双袖一推,无限怨道:“王爷,您可冤枉死奴才了!这不都是您小时候当宝贝似的藏在身上,枕头下,被褥里的诗集么?哪,那首《江城子》什么初夜含娇入洞房的,还是奴才从您贴身肚兜里翻出来的呢!”
本王被他说得脸上挂不住:“你成天就和皇上鼓捣些这些东西,正事都不干了?”
奉雅又叹了口气,无限怨愤仿佛又加重了几分:“王爷,所以皇上说你是花岗岩雕的脑袋,榆木疙瘩做的心肝,外加一副陶土捏的脾气。奴才是心疼皇上!”
本王讷讷:“你,你是本王的小厮不是?这才几天呢,心就向着别人了。。。。他,他怎么了,让你如此心疼?!”
奉雅冷冷斜了我一眼:“咱皇上无正事的时候就写香笺,做小词,写得好了,偷偷笑,写得伤心了,独自泪流。写成了又叹气,说那人不想要,于是烧了。王爷,你是不是要问皇上说的那人是谁啊?!”
本王来回走了两步,想了想桢儿前日之种种,又想了想高统今日之种种,站定,把手袖到身后,道:“近日之事在宫中传得沸沸扬扬,即使你不在本王身边也必有所耳闻。今日之事,你在门外也听得一清二楚,有什么就说吧。你是本王的小厮,何时也跟自己的主子曲里拐弯起来了?”
奉雅放下衣袖:“王爷,您,皇上,高三公子,奴才不需说,您心里一向有轻重。有一人王爷要仔细斟酌。”
本王问:“何人?”
奉雅将双袖笼在袖中,低声道:“奴才有次在御书房偷听到包文正包大人对王爷的一句评语。包大人说王爷好读书,学弈,习武,习兵,喜家戏,点茶,饮酒,延接儒生,谈论有成人器。及长,风度端严,外若宽和,而城府深密,人莫测其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