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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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就觉得，许是脑子多时不用，都让猪油诟住了，要不就是一不小心喝了某人的洗脚水，怎么就这么容易信了高统呢？
先不说有没有朱姓女子，也不说老太后有没有脱了腕上的镯子赐人这么一说，单说，如果这个高某人嘴里的朱家表妹是个不尴尬的，本王这个谁都不惹都能一身骚的，那真是自个儿挖坑自个儿埋，□□里滚黄泥——不是屎（死）也是屎了。
本王现如今骑虎难下，说出去的话就如同这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了，今天死活得指一个带紫金镯的回去。
好在本王那一句“暮色迷离，灯昏影暗，晚来风急”，反正就是看得云里雾里，朦朦胧胧，未见庐山真面目，尚有些许回旋余地。
本王又想：若不幸，本王指的就是个不尴尬的，我也不怕。
这就好比一句俗话：虱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本王是闻名天下的大齐贤王，我那世人皆知的乖戾性子，誉满天下也谤满天下。本王虽怕麻烦，但，倒还不怕与那不尴尬的女子来些个什么不尴尬的事。不就是将来给人在风月册上华丽地添上一笔么？只要不弄出人命，本王的良心就没有过不去的。
于是，小算盘一打，本王肚子里的底气又足了一些，只道，兵来将挡，水来土屯。
本王正想和太后手拉手出门看各家各户送来的美人，小内侍突然来报：“余太医奉旨诊脉。”
太后纳闷：“哀家未宣太医，他来看谁的脉？”
桢儿接过话茬：“哦，朕宣的。来时路上儿皇见皇叔面色不好，担心他身体，所以宣了余得水来给皇叔看看。”
太后一听，本王面色差，身体不好，赶紧儿握了本王的手，一双鱼尾纹颇丰富的细长凤眼，细细在本王面上溜了一圈：“极哥儿，你哪里不好？”
说着，又在我肩和臂膀上捏了捏，关切地道：“数九寒天，你怎么穿得这么单薄？是不是冻着了？”
可能是从母亲那儿得的遗传，本王身形和体质都像鲜卑人，从小就不畏寒，越冷得人直跳的天，本王倒宁愿穿少点。也正因为如此，小时候，桢儿最愿意拢个手炉在袖子里，畏在我怀里取暖，打瞌睡。本王也十分喜欢在雪夜里拥了裹得棉东东肥庸庸的他，坐在灯下看书。那样和乐融融的日子真是让人回味。
本王道：“臣让太后皇上操心了！臣没有哪儿不好，臣弟向来不怕冷，穿这么多足够了。来时，臣走快了点还有些冒汗呢！嫂嫂不信可以问皇上。”
太后看向桢儿。
桢儿道：“啊，对，也许是暮色迷离，也许是灯昏影暗，也许是衣香云鬓醉人，也许是晚来风急吹遮了眼，总之，反正儿皇那时没看清楚，不知皇叔是紧张，兴奋，还是身体不适，只觉皇叔额泛水光，面色有异，所以宣了太医。”
桢儿笑意朗朗地看着我，一口亮闪闪的小白牙晃得本王眼花：“朕现在想来也是自己太多事了，皇叔若是身体不好，怕冷，定不会把袍子给别人。”
本王见他多心，赶紧肉麻了一把：“哪里，哪里，若是为了皇上，别说臣脱一件袍子，就是叫臣脱到冻死，臣也脱得心甘情愿，无怨无悔，死而无憾。”
这种话，无论谁看了都不会觉得高明，但用来哄女人特别有用，特别见效。此外，这种话还能用来哄孩子。
女人有时候就像孩子，你得哄她：你是最好的，唯一的，值得所有的。
桢儿不是女人，但他今天特别像小孩。凭心而论，本王并不想哄他，只是不想他老膈应本王，所以拿这话来安抚他。
想一想，也真有些被逼得无奈的样子。
太后道：“你向来身体康健，也没听说过有什么三病两痛的，不过，既然太医都请来了，还是看看，也好让我这老婆子放心。”
即使太后不说，这太医是皇上请来的，本王还是要从的。
太后叫高统跟着。本王道一声诺，躬身后退，出了花厅，随内侍转身入厢房。
白须皓首的老太医，余得水站在厢房中间，见本王进来，举手为供，缓缓揖到地，接着缓缓跪下叩拜如仪。余得水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小时候最喜欢叫他老于头。若无旁人，我定不会让他行礼，只是，此地是慈宁宫而非本王的南清宫，况且一旁还有太后指派的高统盯着，所以他跪本王也只好受着。
本王淡淡声叫了起，坐到主位上。一旁立刻有内侍拿了诊脉的软枕放在桌上，那内侍又来请本王的手，本王道不用，自己卷了袖子将手腕靠在软枕上。
余得水朝本王做了个揖，在一旁的锦凳上坐下，抬袖缓缓伸出三指按在我的脉上，接着双眼一闭，如老僧入定。本王一见这架势就知道，老余头摸的这脉没有小半个时辰是下不来的。
本王想，出了厢房门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对付那帮女人，倒不如趁此机会喘口气，所以也乐得老余头的脉摸得越慢越好。
高统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了喝茶。
本王想，你既然捅了个朱家表妹给我，应该对本王多少有点交待吧。于是，本王咳了咳。
高统斯斯然放下茶碗，挥退厢房内左右的内侍，端了另一杯茶捧到我面前。
我接了放下道：“高侯与本王坐了喝茶？”
无甚其他人的时候，本王称高统为高侯，大庭广众之下还是叫他安乐侯或高将军。
高统道：“王爷倒是不避嫌，在太医面前喝茶聊天。。。。”
本王道：“老余头摸脉，没个山崩地裂是不会醒的。何况，老余头不是什么外人。”
高统低头琢磨了一会儿道：“王爷跟臣这个外人说余太医不是王爷的外人，那么王爷是不是也没当臣是外人。”
本王笑道：“高侯这话说得绕口。你是本王的发小，你说什么本王就信什么，什么时候当过你是外人？”
高统的嘴角又洋溢出那种似笑非笑，皮笑肉不笑的假笑：“王爷这会儿不当臣是高家人了？”
本王道：“随便说两句闲话还要在乎你姓高还是姓低？高侯，你这疑神疑鬼的性子实在恼人！”
高统道眼神微便，笑了笑道：“非臣多心，实是贤王对臣的态度臣难以琢磨，怕一个不谨慎没伺候好王爷，所以平白多了许多问。”
高统的手中转动着茶杯，道：“除了喝茶，王爷就没有其他事情要问臣？”
本王十年来第一次如此认真的打量他。
除却他姓高外，如果再抛却他那精成鬼的性子，论人品相貌武功，在本王眼里他还是很可爱的。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