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岭木一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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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问你，你怎么在这？”莫殊不甚在意地起身快走几步跟在了沈知倾身后。
“怎么？我不记得进花园有条件限制。”沈知倾加快步伐，继续沿着花园的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走着。
“不是，我记得你以前可不会来花园，整天呆在教室里，像是个地缚灵。”莫殊嗤笑了一声，“而且，你可不会用这种神色对我。”
沈知倾顿时停下脚步转身看他。莫殊惯性地往前跟了几步，又生生止住，但还是控制不住地撞了一下。沈知倾的鼻子被他的胸肌狠狠撞了一下，疼痛一股酸意从鼻腔泳入，逐渐扩散，连带着眼角溢出生理性泪水。
莫殊霎时有些手足无措，从裤子口袋里扒拉了半天都只能找出一张皱皱巴巴团在一起的纸巾，有些犹豫地递了过去，“那个，抱歉啊。”
沈知倾瞥了一眼这团纸，眼神中的嫌弃谁都看得出来。“你觉得我会怎么对你？”
莫殊把纸巾又团吧团吧塞进了口袋，然后挠了挠头，“你以前都会很假地笑笑，然后温柔地问好，至少不像现在这样冷淡。”
沈知倾用指尖拭了拭眼角，一片湿润的触感。她抬头直视着莫殊的双眼，是不同于桀骜外形的清澈直白。
“因为这个。”
莫殊看着面前的少女红着眼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瓶。他接了过来，晃了晃，没有声音，是空的，随即注意到了瓶身的各项说明。
“这是你的？你失眠吗？”
“这是我的。前段时间我因为失眠开了药，药物疗效很好，起效时间短，很满足我的需求。白天醒来学习效率也很高。
但是艾司唑仑片的副作用很多，还有一定成瘾性，所以没过多久，我就根据医嘱逐渐减少药量，到十天前，已经完全停药，总治疗时长两个月。疗程结束时，药瓶里还有近乎一半的药量。”
“你的意思是，有人偷了你的药？”莫殊也严肃起来。
“没这么简单。”沈知倾揉了揉眉心，十分疲惫的样子，“艾司唑仑单日的最大剂量不能超过四毫克，我买的药是100片每盒，假设剩余药量正好为一半，也就是五十片，药物规格是1mg/片，在十天内要服用所有的药，就意味着每天的剂量大于四毫克。”
莫殊虽然是文科，但也能理清这简单的逻辑。“可是，你怎么知道这些药物都被服用了？或许有人只是偷走了剩下的药物，但并没有服用呢？”
“因为，”沈知倾往旁边的长椅上瘫坐下来，似乎刚刚的活动已经花费了不少力气，“我最近出现了明显的症状。最初我以为是感冒了，但逐渐的，头晕头疼嗜睡，一样接着一样，有时还会昏迷。这些都是过度神经抑制的表现。”
“所以，”莫殊也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你认为是有人在给你下药？”
莫殊很快想通了各个环节之间的联系，“后天就是考试了，有人想让你发挥失常？”
沈知倾皱眉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她微微阖上双眼，感受着斑驳的光影覆盖在皮肤上，她意识到自己的思维逐渐变慢，语速也不由得放慢了，“艾司唑仑之所以不能长期服用，除了会成瘾，还会损伤神经细胞，抑制呼吸。轻则出现意识障碍，重则致命。”
莫殊倒吸了一口气，“你觉得有人要杀你？”他满脸不可置信。
沈知倾倒是十分淡定，丝毫没有要被杀害的紧张，“你不信我也正常。我一开始也不能接受。”
“不，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莫殊想到刚刚被打得半死的那个人，是啊，在这个学校没什么是不会发生的。“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沈知倾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因为我相信你不是凶手。而且我需要帮手。”
莫殊转头看向旁边低头阖眼的少女，光斑落在她脸颊，他们间的距离让他甚至能清楚看到她脸上细小的绒毛，他注意到她的眼角被拭红了一块，没擦净的泪水折射着光影，显得楚楚可怜。
她轻轻蹙眉，抬头凝望着他，眼中略带着看不真切的期盼。
他在这目光中淡定地开口反问，“你为什么相信我？”
“因为我觉得你看起来人很好——”沈知倾昂着头，唇角掠过一抹轻慢笑意。“你以为我会这么说？我只是觉得你没有必要和动机。”
“毕竟，你已经得到了校长手里的保送名额。不需要再把我当作威胁了，不是吗？”
少女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嘴角缓缓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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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倾看着莫殊的背影远离后，又重新坐回了刚刚的长椅上，眯着眼睛打算打个盹儿。
但是她的大脑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嗞……嗞嗞】
【连接成功】
沈知倾有些意外地直起身子，在大脑里呼唤，“贾维斯？”
【好久不见，墨。】
“好久不见，我的朋友。我还以为你会过段时间才回来。”
【我也希望，那样至少说明这件事有查清楚的可能性。】
“你的意思是，事情的进展很不顺利？”
【很糟糕，没有任何线索。这个副本的所有npc都有背景资料记录在案，但唯独校长，除了他姓吴，没有其他信息。】
“哦？那就很有意思了。”
【还需要我再查吗？】
“不用了，这个副本没那么难，让一个无法查找到有效信息的神秘校长当boss，那是让玩家团灭的本，游戏不会这么安排。既然和通关无关，就不急着查他了。”
【墨，我有一些问题。】
“乐意为你解答。”
【你为什么想要找到沈知倾的死因？】
“作为我使用她身体的交换。这是个不错的交易，她也同意了。”
【那你为什么选中这个人？】
“不不不，严格来说，我没得选。按理说，这个副本内npc大多都是死者，我可以随意选择。但我进入后却只找到了一具可以附身的尸体。也就是她。”
“并且，我意外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早先我看的经验帖中提到这个副本的背景是冬天，但是我现在却在夏天。”墨翎举起手臂试图抓住穿过枝桠落在她掌心的那束光。
【看样子，你和玩家身处不同时空。】
“不，贾维斯，事实上，应该是一个空间的不同时间。”
“我原先以为，每个副本的开始就是npc们轮回的起点。但当我成为一个npc后才发现，或许在玩家们进入副本之前，npc们已经经历了一些事。玩家和npc们‘醒来’的时间，是不一样的。”
【这听起来很有意思。说回这个沈知倾，她被下药长达十天，为什么一直没有发现？】
“那是我用来骗莫殊的话。”墨翎并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真实的情况应该是一次性服药过量导致的死亡。”
“一般来说，艾司唑仑的致死量是正常量的十到二十倍。不过存在个体差异，有人吃十片就会死，有人吃几百片还能被抢救活，更有甚者只会昏睡数日，记忆减退，而不会伤及性命。”
“所以一次性服用五十片完全有可能害死她。”
【那凶手的目的真的是杀死她吗？】
“事实上，并不能排除有人对这个药的认知不足，导致本只想毁了她的学习生涯，却无意中杀害了她。这一点还挺重要，了解动机才更方便找出真凶。”
【你的分析很有趣。我已经等不及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了。】
“我很荣幸，贾维斯，我也很期待接下来的故事……”
墨翎抬头看向了远处的教学楼，六楼走廊尽头的最后一个教室。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
刚刚在那个窗口，站着一个人影。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岭木一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