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之金陵史》东沉

13、第 13 章

　　如今马上就要到最后关头了，王熙凤的肚子也越来越大，走动着也不方便，便只卧在床上歇着。
　　外间传来声响，随后便见平儿掀帘进来。上前两步到王熙凤跟前，平儿压低了声音道：“姑娘，我刚从那户人家回来，那农妇昨儿晚间生下了一个女孩儿。”
　　王熙凤闻言点头道：“是个姐儿倒也好。你晚些时候再出去一趟，带着安排好的大夫和稳婆一道，去把那孩子接到他们住的地方，不能出了差错。”
　　史竟有心去见一见王熙凤，但这几日王熙凤身边一直有人陪着照看，无奈之下，史竟只能在这一日夜里翻墙进去，因着夜深，王熙凤早早睡下了，史竟不想去扰了她，便只在墙边隔着窗户模模糊糊的看了会儿。
　　因着会试考场距荣国府倒不太远，史竟便提出这次就不在外边住了，这样好歹能方便些知道凤姐姐的情况。
　　贾母等人自然是依她，住在家里，照顾着也更方便。
　　二月初八这一天，史竟刚用过早饭，便见半夏高兴着进来道：“爷，我刚听二奶奶院里传来动静，说是二奶奶要生了。”
　　史竟翻书的手一顿，强自镇定，淡淡的应了声后，就转身去了书房。
　　半夏看她神色淡淡，有些疑惑，便问一旁的南星道：“爷怎么不高兴啊，她和二奶奶的关系不是最要好了吗？”
　　南星瞟了她一眼，无奈道：“明儿个就要参加会试了，爷当然是太紧张了，她心里定也是为二奶奶高兴的。”
　　半夏闻言，明白过来的点了点头。
　　在书桌前坐下，史竟盯着面前的文章，一个字儿也看不下去。担忧的又站起身，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不时地站在窗前张望着，却什么也看不到。
　　一个上午过去了，史竟一篇文章都没看下去。直到午间南星来敲门让她出去用饭，史竟这才深吸一口气踱步出去。
　　在桌前坐下，看了一眼在为自己布菜的南星，史竟转而问向站在一旁的半夏道：“凤姐姐，可生了没有？”
　　二人都被她这一问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半夏笑道：“生了，二奶奶诞下了一位姐儿，母女平安。”
　　史竟闻言，心里这才松了口气，彻底放松下来。面上却仍是只淡淡点了点头。
　　到了夜间，史竟仍是翻墙又进了王熙凤的院子，本以为只在窗外看一眼就走，却见王熙凤屋子里仍亮着光。
　　疑惑的上前，刚到台阶上，就见平儿笑着迎了出来。
　　见了史竟，半点儿也不惊讶，笑道：“四爷，我们姑娘料定您今晚回来，正在里面等着您呢。”
　　史竟对她点头示意，随即便进了屋。
　　到了里间，便见王熙凤正靠在床头坐着，面色有些苍白。
　　搬了凳子坐在床边，史竟握住了王熙凤的手。一时说不出话来，只低头看着两人握住一起的手。
　　王熙凤瞧她不说话，便笑道：“既然都大着胆子来了，又怎的不说话呢？”
　　史竟只是摇了摇头，低声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凤姐姐为了我，吃了不少苦。”
　　王熙凤见她情绪低沉，抬起身子将她搂在了怀里。一手仍任由她握着，另一只手轻抚着她的头，轻声道：“你这又是说的什么胡话，这事儿怎么就是吃苦了？你不要多想这些，要想想我们的以后，明白吗？”
　　闻言，史竟在她怀里点了点头，认真道：“我晓得的。姐姐放心，明日我会尽全力的。”
　　捧着史竟的脸颊，将她的头抬起，王熙凤定定地看着她，笑着道：“你明白我的意思便好。但也不能逞强，若是身子受不住了，便回来，不一定只有为官一条路的。”
　　史竟看着她，点了点头。
　　王熙凤瞧着她眼睛里的光，犹豫了一下，伸手遮住了她的眼眸，将身子前倾，凑近了，轻轻在史竟的唇上点了一下。
　　双唇轻触，王熙凤早已羞红了脸，随即便分开了。松了手，移开目光，不去看史竟，低声道：“你明日还要早起，便快些回去吧。”
　　史竟从那柔软的触感回过神来，抬眼便见王熙凤刚才还苍白的面上，此刻已是布满了红晕。
　　轻笑出声，便站起身，道：“那姐姐也早点睡吧。我这便回去了。”
　　说着，就转身踱步往外走去。
　　王熙凤听见她的脚步声，松了口气，便悄悄转过了头去瞧她。
　　往外走了几步，史竟顿住了步子，调转身子快步到了王熙凤面前。
　　史竟见她惊讶的看着自己，低低一笑，随即便弯下身子，趁她还未反应过来，在她唇上也印上一吻。
　　凑到王熙凤耳旁，低声道：“姐姐占了我的便宜，我也得讨回来。”
　　随即便转身，面上带笑，信步往外走去。
　　留下王熙凤靠在床边，轻轻摸着自己的唇，笑出了声，低声道：“小崽子，明明看着很乖的……”
　　许是因为考试前的那一晚，这一次，史竟在考场上适应的越发好了，写文章时也才思如泉涌。
　　一直到九天过去，全部考完这一天，南星和半夏一早在考场外等着史竟，原本以为还会像上次一样，却没想到，史竟是面上带笑走出来的，精神瞧着也没上次那么虚弱。
　　二人扶着她上了马车，南星笑着看向史竟道：“奴婢原本以为爷还会像上次一样呢，所以都早早做好准备了，没想到爷这次出来精神竟然这么足。”
　　史竟靠在垫子上闭目养神，笑道：“许是有了上次的经验吧，这次倒也没那么难受了。”
　　半夏也笑：“这是好事，原本今日我们出门时便听老太太早就去请了大夫在咱们院里候着，这回倒好，老太太也不用那么担心了。”
　　史竟闻言，也笑着点了点头。
　　到了贾府，史竟刚出马车，就瞧见橘白在一旁候着，想到上次是让他背回去的，不由得失笑。
　　下了马车，半夏转身对橘白笑道：“行了，这回爷没事，精神好着呢。”
　　史竟点点头，往前走了两步，顿住脚，转身道：“去给老祖宗报个平安，就说我回院里收拾收拾换身衣服后，就去给她老人家请安。”
　　橘白应了，便跟在史竟身后往府里走去。
　　此后贾政又派人请了史竟过去，看了她的文章策论。在此不提。
　　到了二月底，这一日，史竟照常去陪贾母用晚饭，却见贾母神色悲戚。
　　问了身旁人才知道，原是贾母的女儿，已嫁出去的敏表姐因病故去。
　　一屋子人免不得悲伤，陪着安慰贾母。
　　一番劝解下来，贾母终是渐渐平静下来，思及自己那去了的女儿，便道：“我那敏儿如今早早亡去，可怜家中仍有一外孙女年幼，她这般小，便早早地丧母，怕也是悲痛难忍，他爹恐不能照顾好她。”
　　擦了擦面上的泪，继续道：“将这孩子接过来吧，也好和她这些姐姐妹妹一处玩，开解开解。”
　　一行人便都应是。
　　四月初，史竟顺利夺得榜首，接下来便是殿试一关了。
　　这一晚，贾母将史竟拉到跟前，看着她如今长身玉立的模样，仿若想起十多年前抱着她时的画面，哽咽道：“竟儿，如今一路走来，你可曾怨过你父亲，怨过我？”
　　史竟知她心意，轻轻摇了摇头，随即后退一步，掀起衣袍，直直跪在了贾母面前。
　　抬起头认真道：“竟儿从未怨过父亲，更从未怨过老祖宗。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此生也绝不会后悔。”
　　贾母听了这话，眼泪便径直流了下来，弯下身子将史竟搂在怀里：“好孩子，你从小便懂事，怎能让我不心疼你。”
　　顿了顿，方道：“以后咱们几家的荣耀，便靠你来顶起了。日后到了官场，更是要万事小心。”
　　史竟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四月中旬，到了殿试的日子，史竟一早便随其他学子入了宫。贾母王熙凤几人也是用了饭便坐在一处闲聊几句，等着史竟回来。
　　到了晌午，便听人进来报：“说是林姑娘已下了船，正派人往这边领呢。”
　　贾母这才面上多了些笑意，和几人谈论着幼时贾敏的趣事。
　　晚间，史竟一路骑马回到了荣国府，门口的小厮忙上前去牵着缰绳。
　　这厢林黛玉已是同众人一道用了饭，正坐着陪贾母王熙凤等人说着话，经过刚才宝玉摔玉佩那一闹，心中仍是有些惊慌。
　　见外间天色渐渐晚了，却不见贾母几人准备歇息，心中不由有些疑惑。
　　正想着，却见外间有丫鬟跑进来，笑着道：“四爷到了。”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甜不甜，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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