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宝贝]旅者的前路和归途》星河玫瑰

13、013 大家族的孩子

　　尼比市中心医院的近旁有一家远近闻名的甜品店。早晨9点，店铺刚刚开门不久，便迎来了今天的头两位客人。

　　同勇吉拉一样，凛川也是很爱吃甜食的。只是现在身处这家店却教她觉得有些紧张和不自在。兴许是因为店面装潢所透出的雅致格调令她觉得难以相容，又或者是由于此刻坐在她对面的那个人——那正是清晓的母亲。

　　同清晓说完话之后，是凛川提出想与和田夫人单独谈谈的。当然，她当时想的就只是谈谈，可没想过坐在这家尼比市最有名的甜品店里头谈。

　　“你就点这一样吗？我还以为像你这个年纪的孩子都爱吃甜的，所以才选了这家店。”

　　凛川一边点头表示足够了，一边小口地吃着眼前的抹茶蛋糕。喜欢归喜欢，但要知道有名气的店其价格与名望往往也是成正比的。虽说这一顿无需她买单，这点钱对于眼前这位夫人而言可能也算不得什么，但她也不敢太放肆了。

　　当初与清晓谈好的报酬凛川已经尽数拿到。原本和田夫妇是想以三倍的价格相赠的，但是经过一番内心纠葛，她还是拒绝了，只拿了一开始说好的那部分——尽管对此她万分不舍。

　　这么做是因为凛川接下来要提出一个有些越礼的请求，而在退让之后提出的请求被接受的概率总会大些，最终结果也确实如此。她争取到了一次与和田夫人单独交谈的机会。

　　“看来是我想当然了。我家清晓特别爱吃这家店的抹茶蛋糕，隔三差五就差人来买。”和田夫人笑着，脸上露出了两个浅浅的梨涡，接着又轻轻叹了口气，“只是这孩子从小就一直被宠着，现在管教起来也难了。”

　　要进入正题了。

　　凛川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去主动插手别人的家事，还是为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辩护。

　　诚然，她对清晓的第一印象确实不好，但兴许是因为见到她和比比鸟在绝境中保护彼此的那份情谊，在经历昨晚之后，凛川对这位大小姐已经改观不少了。再加之两人在病房中的一番肺腑长谈，最终也促使她决意要为其去争一争。

　　没错，这一次的谈话，她想要说服和田夫人。

　　“其实……我觉得清晓想当训练师，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早在医院的时候，凛川就已经在打腹稿了。她本不是那种能言善辩的人，唯有提前多做准备。她的语速偏慢，力求将自己的观点表达透彻。

　　和田先生在医院发了那么大脾气，她这个外人再凑上去肯定吃不得好果子。而和田夫人则不同了，她可以感觉到这位母亲对清晓宠爱非常，而丈夫也十分尊重她的意见。只要说动这一位，就有事成的可能。

　　“你和晓晓聊了那么久，出来之后又说要找我单独谈谈。看你那时候的眼神，我就知道你想说这个……”和田夫人并未表露出意外，她沉吟了一小会儿，“你也觉得我们这么做是错的吗？”

　　凛川摇了摇头，开口道：“你们想让清晓继承家业，她想去追逐梦想，这都没错。我只想从现实出发，清晓现在伤成这副样子，她也还是想在训练师这条道上走下去，这已经可以看出决心了。真要把她强行带回的话，她绝不会这么善罢甘休。且不说这样的离家出走很可能会发生第二次，这样做恐怕还会伤到你们之间的感情。她以后会怪你们的。”

　　和田夫人淡淡地笑了，不知为什么，凛川似乎从中看到了些许苦涩。

　　“晓晓她……应该和你说过吧，我们和田家世代都是经营饲育屋的，关东各地，每一个主要城镇都有‘朝日饲育屋’的连锁店。”

　　在和田夫人的描绘下，一幅大家族的画卷在凛川眼前缓缓铺展，她越听越感到心惊。清晓是说过她家的饲育屋生意从祖上就开始做了，可并未提到过开的竟是关东连锁，“朝日”更是在精灵培育界颇负盛名，连她这个对该行业不怎么关注的人都听说过。这样的家族是她万难接触与想象的。

　　“生在这样的家族，自由和梦想有时候是需要靠后放的。打心底说，我也不舍得她过这种被安排的人生。但是身为和田家的继承人，家族事业是我的孩子生来就必须承担的责任。”

　　和田夫人话锋一转，语气中透出力度与不容置疑：“我明白强行阻止可能导致的后果，哪怕她怨，时间也可以抚平这一切。但如果放任她走上训练师这条路，如果她再也不想回头了呢？那样的后果恐怕更加难以令人接受。你能明白吗？”

　　之前在和田夫人脸上所见的慈母笑容似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大家名媛脸上常挂着的那种微笑。

　　是之前看错了吗？

　　凛川紧紧地锁着眉头，对家庭背景的错误预估令她陷入了谈判的劣势，好在这也并非无从下手。一番沉默过后，凛川调整好了策略——也许对这样的家族而言，“利”会是更好的切入点。

　　“如果走这条路能够给家族带来荣光呢？这您也要阻止吗？”

　　“愿闻其详。”和田夫人优雅地轻啜面前的茶水，看向对面的女孩，面带浅笑。

　　“我指的是明年的石英大会。如果清晓真能在训练师这条道上闯出名堂，在那种量级的大会上获得名次，这不仅对和田家的名望大有助益，还可以让饲育屋的名气和热度提升一大截。”

　　和田夫人轻笑一声：“一年……孩子，你知道历届石英大会的优胜者们，他们为了取胜花了多少年吗？”

　　“我知道。第一届石英联盟的冠军大木幸成是在他33岁那年夺冠的，而最年轻的冠军是上一届的优胜者御龙渡，当年应该只有16岁。他们都是经过多年磨砺的训练师。

　　我知道您一定认为依清晓现在的水平，想在明年取得优胜是天方夜谭。但是她有决心，有世代都是培育家的家族作为后盾，最重要的是，还有和精灵之间的羁绊。只要您给她一个机会，她一定会成长得很快的。”

　　凛川当然知道清晓现在的对战水准距离联盟优胜还差十万八千里，但是为了说服对方，适当的夸大其词也是有必要的。

　　只见和田夫人双手交叉，表情若有所思。凛川心中暗喜，抓住这一点继续说了下去。

　　“要是清晓没能拿到名次，那就证明她确实不适合走这条路。机会已经给过了，那时再让她听从家族安排，我相信她肯定无话可说。”

　　“只要一年时间，让她去试一试！”说到这里，凛川目光灼灼，心中的不安感一扫而空，“一年后，不论哪种结果对您来说都有利无害，而清晓未来也绝不会再为这件事情耿耿于怀，你们彼此之间更不会生出嫌隙。”

　　“您觉得呢？”

　　晓之以理，诱之以利，动之以情，所有能想到的说辞凛川都用上了。经过漫长的商谈之后，和田夫人终于松了口。她表示会同先生一起再好好地商量这件事。

　　不论清晓最终能不能顺利踏上旅行，凛川都已经尽力了，这件事情总算告一段落。

　　只是最终打动夫人的究竟是利多一点、还是爱多一点呢？

　　带着这一疑问，彻夜未眠又做了一番脑力运动的她在精灵中心的客房内倒头便睡到了下午。一觉醒来，太阳已经快落山了。

　　早饭没能好好吃，又过了午餐时间，此刻凛川的肚子饿得直叫唤。

　　在与和田夫人分别的时候，对方打包了那家店内所有的招牌甜品，并全都赠予了她。对此凛川十分惊讶，她觉得自己应该没有露出对甜食的喜好才对。后来才得知是自己在吃完蛋糕后用勺子把餐盘刮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最后一丁点儿残渣都没余下来。和田夫人显然留意到了这一点。

　　不得不说，有的东西贵就是有它贵的道理。抹茶千层不腻微苦，黑醋栗马卡龙外脆内柔、精致小巧……在与勇吉拉一起美美地用完这一餐后，凛川只觉得内心的阴霾一扫而空，顿时心情大好。

　　在查看了比比鸟的状况之后，一人一精灵便在精灵中心内闲逛起来。这座精灵中心比常磐市的要大一些，人流量也多上不少。

　　逛着逛着，凛川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人群来往间，每隔一段时间总会有几人在大厅东面的墙边驻足，有的脚步虽不停也要瞄上两眼，有的则会面壁站上一小会儿。在好奇心的驱动下，她也走了过去。

　　凑近一看，原来那面墙是一个宣传栏，上面贴着许多活动海报。凛川踮起脚看着，很快便被其中的一张吸引去了目光。

　　“‘欢迎挑战者，尼比市道馆训练家小刚接受你的挑战……’哦吼。”

　　看到这一句，凛川与勇吉拉相视一笑。她拿了一张近旁的道馆赛宣传单，仔细地看了起来。

　　“‘凡通过两轮预赛的挑战者可以向道馆馆主发起挑战。下一次道馆的开放时间是……四天后的12点，连续开放三天。’你的伤……”

　　『没问题的！』勇吉拉立刻接道，『都是皮外伤，那时候估计都好了。你看下面的规则。』

　　她轻飘飘地揭过了这一话题。

　　『‘挑战者需携带两只神奇宝贝，且各场比赛之间，道馆不提供体力恢复服务。’这倒是有点麻烦。”

　　『看来得多备点伤药。只是，我只有你这一个精灵啊……』

　　『要不扩充下队伍吧？看这宣传单，小刚应该是岩石系的专家，你抓个水系的对付他。』

　　凛川点点头。正说着，她的目光又被宣传栏上单独划分出的一块区域吸引了过去。那上面贴的都是些私人悬赏的单子，内容大多为精灵丢失后的遗失启事，也有一些寻求可靠训练师帮忙解决难题的单子。她将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一类悬赏上。

　　“‘调皮捣蛋的电气鼠，能够收服它的人将至赠厚礼’。嗯……这精灵打岩石系道馆完全没用啊。”

　　“还有这个，‘老宅被超音蝠和大嘴蝠占领，诚邀有实力的训练师帮忙解决，事成有重谢。’这个毒和飞行系的打起来也不太行。

　　看了一圈，凛川对几个难度较低的委托还挺有兴趣，可当务之急是即将到来的道馆赛。她原本想着能在完成悬赏任务的同时抓到合适的精灵，却没有看到一单与水系神奇宝贝相关的单子。无奈之下，她只得将赚外快的事暂且放到一边，带着她的钓竿钓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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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冬时节其实是不适合夜钓的。”

　　在毫无收获的第一晚过后，凛川是这样对自己说的。

　　“又溜了，水系精灵太狡猾了。”

　　“买个大点的饵吧，这饵一点吸引力都没。”

　　“这地方不适合作钓点。”

　　“我&#@％。”

　　在河边吹了三天冷风后，凛川仍是两手空空。她已经用尽了各种办法，换饵、换位置、换时间，但显然最需要换的是她的钓鱼技术。这还真不是一两天就能练成的，而她又是个对此相当苦手的人。

　　她甚至用上了勇吉拉的超能力，想要借此将精灵直接从河里拉上来。但水下到底不是超能力精灵的主场，那些水系精灵往往在精神力锁定他们之前就灵活地游走了。唯一成功的案例就只有一条呆呆笨笨的鲤鱼王，除了水溅跃外其他什么都不会。

　　凛川报名时选择的挑战日期是道馆开放的第二日，也就是明天。眼见时间迫在眉睫，第二只精灵却始终没有着落，她的心情浮躁，更加钓不到鱼了。

　　又在河边坐了一个早上，凛川终于放弃了抓一只水系精灵的想法，转而开始在野外转悠。在第二天比赛到来之前，她必须抓到一只精灵。

　　这时，她想起之前在精灵中心内见到的悬赏委托，便拿出图鉴，将当时拍摄的详细信息调取出来。

　　事实上，给予凛川的选择空间并不多，在一张张翻阅过后，她纠结着做出了决定。

　　“要不抓只大嘴蝠吧……应该比电气鼠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