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导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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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特带着莫怀诏回到寝室之后，顺手就把莫怀诏之前买的可乐递了过去。
莫怀诏用左手接过可乐，觉得自己开也不是，不开也不是。他试探着想将右手放上去，却与他意料中的一样，完全使不上劲。他偷偷看了一眼莱特，发现莱特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莱特当然没有想过莫怀诏右手没有骨头了就会扭不开瓶盖，毕竟他的本体有很多没有骨头的部位，用那些部位来开瓶盖也是轻轻松松，所以他把可乐递给莫怀诏之后就没有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比起莫怀诏，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就是去选一位导师。贤者之石计划中，每个人都会有一位导师对他们进行符合个人特色的教育。不过莱特参加贤者之石计划不是来学习的，他只是为了更好地观察人类，所以找个什么样的导师都无所谓。话是这么说，莱特还是认真地看起了导师列表。
在屏幕上浏览着导师讯息，莱特停下了滑动鼠标的手。
屏幕上的男人有着一头银色的短发以及同样银色的眼睛，正冰冷地注视着镜头，看起来比起人更像是什么无感情的机器。照片旁是他的名字以及研究方向的介绍：姓名是塔尔图·达勒，从事怪物研究。资料冰冷得没有再多一个字，似乎他觉得带学生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麻烦。
但是莱特毫不犹豫地提交了申请。
他降下投影是为了研究人类，而在此之前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人类，所以理所当然地把对方当成了研究对象。
等待着对方回复的时间很无聊，于是他又看向了莫怀诏。刚刚他递给莫怀诏的可乐被莫怀诏原封不动地放在自己的桌子上，而此刻他正在端详着自己的右手，还时不时用左手拍打自己的右手手臂。
“你不喜欢喝可乐了吗？”莱特有些疑惑，“你不是说它是什么……肥宅快乐水？你不喝它快乐一下吗？”
莫怀诏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莱特。
“我打不开。”莫怀诏咬牙切齿地说着。
“哦。”莱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将莫怀诏书桌上的可乐拿在手里，拧开瓶盖之后又递回给了莫怀诏，“你不选导师吗？”
“不是有两天时间吗？”莫怀诏反问。
贤者之石计划给了他们两天时间来选择自己未来的导师，这两天对于自由也没有限制。也就是说，如果有人想趁这两天回家看看的话，是完全可以的。
已经好几天没看到卢克了，莱特觉得自己还有点想他。
不知道他不在，卢克会不会遇到什么问题？但是卢克一直都没有向他祈祷，所以理论上来说应该没有遇到问题，但莱特就是忍不住担心。因此，莱特决定回家看看。
“虽然确实有两天，但你不打算回家看看吗？”莱特不经思考地问他。
莫怀诏愣了愣，语气忽地低落下来：“我回不去了。”
莱特没再继续追问，只是盘算着如果回去的话，要不要给卢克带点什么，毕竟他以前学到的有关人类的知识有久未归家的学子回家之时要带上一些礼物。但是贤者之石计划这里好像又没有什么特产的样子，这让莱特十分的苦恼。
“说起来，莱特，你们克里斯安家族是不是有一个可以实现人愿望的‘希望之物’？”莫怀诏忽地问。
实现人愿望的东西？显然，卢克没有那样的东西，于是莱特摇了摇头：“没有。”
“真的没有？”莫怀诏并不死心。
“你有什么愿望吗？”现在莱特看莫怀诏很顺眼，所以他顺便问了一句。
毕竟他也不是不可以帮莱特实现愿望。
“呃……”莱特的问题明显使莫怀诏有些为难，他纠结了好一会儿，又再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我想让我右手的骨头重新长出来。”
“那是你的交易。”莱特暂时还不想干涉这样一种他不了解的、比起生物更像是意识的、强大的存在。即使只是在交易的一瞬间降下了那样的力量，但已足以让他作出判断——对方与他是同等阶层的存在，面对这样的存在莱特自然会谨慎一些。
“那你知道这个交易是什么样的存在吗？”莫怀诏顿了顿，修改了自己的措辞，“我是说，我的魔力所拥有的能力，是什么样的存在？”
“我不知道。”对于他不了解的东西，莱特不会妄下结论。
不过他觉得，前辈们应该会知道吧。
莱特本还想再说些什么，桌面的通讯软件显示有一个名为塔尔图的人发来的通讯请求。既然他选择对方做导师，莱特当然要表现出足够的尊敬——这是他伪装成人类来观察人类的必备步骤。于是莱特当即接受了这个通讯请求，他的面前便投影出了一位银发银眸的青年，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七八岁，模样倒是完全可以用精致两个字来形容。
“你是莱特·克里斯安？”他看向了莱特。
“是的。”莱特正襟危坐，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要选我当导师？”塔尔图言简意赅地问。
“因为我对怪物研究很感兴趣。”莱特的谎话张口就来。
比起怪物研究，他其实对人类研究更感兴趣。但是显然这话不能跟面前的青年说。
“好。”塔尔图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莱特，“既然你是克里斯安家的人，应该没什么问题。那么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导师了，我的实验室在饲养区的217，你明天……不，后天来找我。如果你没有问题了的话，我就挂断了。”
“好的，老师。”莱特乖巧地、笑着向塔尔图打招呼。
但他才刚学习到没多久、自认对人类很有效的笑容完全被塔尔图无视了。他不带一丝留恋地挂断了通讯，让莱特感觉到了人情冰冷。但就是这样，莱特对对方的兴趣更浓了。
目睹了莱特飞快地找到导师，莫怀诏才想起有这么一档子事存在。他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觉得就此纠结下去也无济于事。治愈的办法或许会有，但那是未来的事了。
“那么，我先回家了。”莱特没有在意莫怀诏的纠结，跟他简单地道了别，走出寝室门之后便直接踏入了在更高维度连接空间与空间的罅隙。
莱特坐在客厅里，百无聊赖地吃着彩虹泡泡——在回家之前，他顺手去捡了两个当作零食。他一边吃着对于人类来说可以算是剧毒的零食，一边等卢克回来。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盘给卢克准备的零食。洁白的瓷盘上堆着曲奇与蛋糕，但探究它们到底从哪来未免显得有些太过无趣。
卢克回到家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少年坐在沙发上，啃着色彩鲜艳到让人觉得头晕目眩的彩虹泡泡，对着他招了招手：“父亲。”曾经那些非人的、别扭的气质已从他身上剥落，以人的气息作为替代，却又与这副皮囊里曾经的存在截然不同。
“你怎么回来了？”卢克说着，在莱特身旁不远处坐下。
“我不可以回来吗？”莱特反问，将瓷盘推到卢克的面前。
这副光景像极了他们初见的时候。在那场他误入、抑或是他故意的梦境里，他也曾经将装满甜点的盘子推到他面前。
“我没有意见。”卢克摇了摇头。
莱特伸出手揉了揉卢克的头发，直到卢克茫然地看向他，他才收回手：“你认识塔尔图吗？塔尔图·达勒。”
卢克思考片刻，才给了莱特答案：“我不是很了解，但听说他是一位很优秀的怪物研究学者。贤者之石计划里用的食尸鬼就是他养殖的。”
莱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知道了，我报了他当我的导师。对了，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没有。”卢克有些疑惑莱特为什么要这么问，但他还是给了莱特否定的回答。
“没有就好。”莱特拿了块曲奇，“如果有个叫奈亚拉托提普的人接近你，记得告诉我。”虽然这位前辈对他很好，但万一对方想在背后撬他的信徒呢？莫怀诏的存在切切实实地告诉了他这位前辈也在这个宇宙之中，莱特当然得把这个可能性从一开始就掐灭。
同样属于上位者的名字被莱特漫不经心地提起，知晓这件事本身让卢克的大脑陷入了一瞬间的混沌。知识带来的污染很快被莱特清除，莱特顺手塞了一块曲奇到卢克嘴里：“那我先去睡觉了，后天我再回去。祝你好梦，父亲。”说完，他站起来，慢悠悠地朝自己房间走去。
“等等，莱特。”卢克忽地站了起来，“你不是他，所以，不要再叫我父亲了。”
莱特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看向卢克，对他笑了笑：“好的，卢克，祝你好梦。”
他从善如流地改了口，让卢克松了口气，却又觉得有些怅然若失。但是那个少年——他的儿子，已经确确实实地消失了，他必须要接受这个事实。
注视着莱特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卢克回到沙发上，闭上了眼睛：“白泽，查询塔尔图·达勒。”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导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