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快给我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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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卢克，莱特在广阔的高维空间里追寻着熟悉的精神碎片。
不过，他的运气似乎太好了些。
他闯入了一座高高的悬崖——悬崖太高了，高得几乎要到达天空；它是如此的陡峭，一面几乎呈现90度，另一面也将近70度，单凭人力很难到达悬崖的顶端。兀鹫站在悬崖之上，仰望着天空。
空中飞舞着无数纸屑，它们如同拥有生命一般地在空中四处舞动。
恍惚间像一只只白色的鸽子。
“戚雁云？”莱特注视着兀鹫，问。
听见自己的名字，兀鹫瞥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看着海面。
一张纸屑飞到了莱特的面前：“我已不需要救赎。”
“即使你即将迎接毁灭？”莱特往前踏出一步，到达兀鹫的身边。
海面因冻结而平静，而在厚重的冰层之下，依稀可见一条条人鱼在白云间游过。巨大的鲸鱼在天空飞翔，仿佛天空也是一片水域。纸屑在空中不停歇地飞舞着，却没有风吹过。
又一张纸屑飞到莱特的面前：“生存与毁灭都只是生命必经的一环。”
“所以你准备自我毁灭？”莱特丢掉纸屑，凝视着海面。
人鱼在海面下舞蹈着，如同不知疲倦的机械。
纸屑依旧无序地飞舞着，看起来并不打算回答莱特的问题。
触手自莱特背后延伸出来，抓住了其中一片。
“我曾活着，我曾死去。
我曾亲吻天空，也曾俯身大地。
我听见千种话语，我看过万种可能性。
一切展现于我，我即是一切。”
“你是这么想的？”莱特侧过头看向兀鹫，“你还真是敢想。”
兀鹫低下头，梳理着自己身上的羽毛。
“但是这不怪你。”莱特伸出手，抚摸着兀鹫身上的羽毛。它试图躲开，莱特的手却如影随形。
它身上的羽毛并不柔软，但莱特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这当然不怪你，低维生物总是会以为自己看到的那一丁点地方就是全部。因为它们永远都看不到全部。”
兀鹫发出了恐惧的呜咽。
“我会去见你的。”莱特说着，挠了挠兀鹫颈部柔软的绒羽，“我带你去看看什么叫真实。”
空中的无数纸屑在暴风的指引下朝莱特汹涌而来，随之而来的是断续的字句，写满了对现实的控诉。
在退出精神世界的前一刻，莱特留下了一句话：“说实话，我还挺喜欢你写的小说的。”
汹涌的风暴停滞了一秒，而后字句淹没了伫立在悬崖顶端的兀鹫。
清晨的阳光很温暖。
莱特在床上翻了个身，又拖延了好一会儿才决定起床。
当他下楼之后，才发现莫怀诏已经在餐厅里坐着了，面前还放着一碗面条。
“早上好。”莱特和他打招呼。
莫怀诏放下筷子，抬头看向莱特：“早上好。”
莱特毫不客气地坐到莫怀诏身边：“昨晚睡得怎么样？”
“还行。”莫怀诏几口扒拉完碗里的面条，“今天还继续观察那些人吗？”
“不，我们去找作者。”莱特摇摇头。
莫怀诏愣了愣：“你知道作者是谁了？”
“她叫戚雁云。”莱特说着自己已知的信息，“但她现在状态应该不太好。”
“你知道她在哪了？”莫怀诏有些急切地问。
“不知道。”莱特毫无惭愧之意地说着，“所以我们接下来先找一找她在哪里。”
“好。”莫怀诏接受了莱特的安排，并安排起了白泽，“我一会儿让白泽帮忙查一查。”
“也行。”莱特点点头。
等莫怀诏吃完早饭，两人便一起坐在客厅里等待白泽的消息。
毕竟他们对戚雁云可能在哪这件事都毫无思绪，白泽甚至抗议说“只给我一个名字，找到她的可能性只有0.01%”，但还是迫于莫怀诏的压力在圣城里寻找起来。
而既然闲来无事，两人便坐着聊天。
“你对《颠倒世界》怎么看？”莫怀诏问。
“是一个很有趣的故事。”莱特回答。
“你喜欢看故事吗？”莫怀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兴致勃勃地问。
莫怀诏的语气实在是太奇怪，让莱特不由得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还行吧。”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莫怀诏看起来十分兴奋，“从前有一个人叫A，有一天他召唤出了克苏鲁。克苏鲁说要实现一个他的愿望，于是他……”
莱特打断他：“克苏鲁不会实现召唤他的人的愿望的。”
“这只是一个故事，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莫怀诏摆摆手，“于是A拿出了一张克苏鲁的娘化图，对克苏鲁大喊：‘快给我变！’”
听了莫怀诏的故事，莱特陷入了沉思。
没有得到回应的莫怀诏很失望：“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
“你在暗示我也变？”莱特若有所思。
莫怀诏连忙摇头：“没有！”
莱特摸了摸下巴：“如果你希望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只能是在梦里。”
莫怀诏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莱特的表情：“真的？”
说实话，他真的很好奇莱特变成女孩子会是什么样子——不过这好奇也仅仅是一时的好奇，他还是更希望与身为男性的莱特相处。倘若是在梦里，大概就能既满足他的好奇心，又不对他的日常生活造成影响吧。
莱特点了点头，搭住莫怀诏的手腕，强行将他拉入了梦境。
不论何时，这里都是一片安宁的样子。
莫怀诏看着柔软的草地以及在草地休憩的猫，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草地上，表情有些复杂：“这是你的梦境？”远处的宫殿散发着奇异的、难以描述的光芒。那并非是在人类的认知中所能理解的颜色，但却被他切实地理解了。
“嗯。”莱特应了一声。
梦境中的他穿着白袍，脸被白光所笼罩。
来到梦境中的莫怀诏有些紧张，放弃思考地寻找话题：“你喜欢猫吗？”
“它们很可爱，也很有趣。”莱特朝树下的白色桌椅走去，桌子上不知何时已经堆满了甜点，“别紧张，来这坐吧。”
莫怀诏紧张地点点头，脚步僵硬地坐到了座位上。
莱特从桌子上拿起一块饼干放到他的嘴边。
莫怀诏张开嘴，咬住饼干。而饼干到嘴之后他才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低着头食不知味地咀嚼着，甚至不敢抬头看莱特。
等他终于咽下了自己嘴里的饼干，才发现对面坐着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变了——那是一名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少女，白袍在她身上显得有些宽大，一头金发，浅蓝色的眼睛明晃晃地映出她眼中的世界。
莫怀诏紧张咽了口口水：“莱特？”
逗莫怀诏果然很有趣。
莱特心情愉悦地想着，露出了一个微笑：“满意了吗？”
“快变回去！”莫怀诏语气惊恐。
他真傻，真的。他明明知道好奇心是人类毁灭的根源，他却还是这么做了。
莱特看见莫怀诏眼里的慌乱，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不好看吗？”
“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快变回去！”莫怀诏惊恐地扭过了头。
虽然他承认面前的少女很可爱，但事实实在是太惊悚了，让他整个人都放弃了思考。
莱特有些遗憾，但他还是选择尊重莫怀诏的意愿。“好吧。”他说着，光芒回到他的身上，他变成了莱特的模样。
莫怀诏松了口气：“这才正常嘛。”
莱特没再说些什么，只是又往他嘴边递了一块饼干。莫怀诏下意识地一口咬下，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扭过了头。
他的脸有些红，大概是气的吧。
莱特不确定地想，决定不逗莫怀诏了：“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莫怀诏深吸了两口气，才仔细地打量起这里来。除了草地、猫、树与宫殿以外，还流淌着一条小溪，里面满是五颜六色的小鱼与七彩的石头。
这里简直像童话之中才会出现的地方。
远方的宫殿依稀像是一个莫比乌斯环，但把宫殿与莫比乌斯环做比较好像也不太靠谱。
看见莫怀诏在思考，莱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他正在看宫殿：“从某种角度上来说，那个才是本体。”他出声打断了莫怀诏的思考。
“那你？”莫怀诏扭过头看向他。
“我只是一个投影。”莱特语气平淡。
莫怀诏看了看宫殿，又看了看莱特，似有所悟。
“你们为什么在睡觉？”白泽的语气依旧平淡，莱特却从里面听出了一丝不满。
他觉得白泽应该是拥有情绪的，只是迫于声音一直都很平淡才没有表现出来。
“反正在等你也没事做。”莫怀诏理直气壮，“你发现什么了？”
“我找到了几个地点，它们都有异常的情况发生，但我没有找到戚雁云。”白泽平静地说着他的发现，“我可以把坐标发给你们，然后你们去一个个地方地查看。不过我不知道有没有遗漏。”
“嗯……”莫怀诏点了点头，“没关系，如果正确的答案在它们之中的话，我可以选出来。”
白泽没有回答，只是亮着指示灯凝视着他。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快给我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