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白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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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早，莫怀诏就去领了两个联络装置回来。但在回到寝室之后，他没有立刻出发，反而找出一个螺丝刀拆起了联络装置。
“你在干什么？”莱特好奇地看着他。
莫怀诏打开装置的白色外壳，取出了里面的芯片以及小小的摄像装置，看了半天。
“你在看什么？”莱特依旧好奇地凝视着他手里的装置。
两个人都坐在自己的床上，面对着面。只是他们俩的目光都落在装置上。
“你知道白泽是谁吗？”莫怀诏突然抬起头。
“我听说白泽是个人工智能。”莱特回忆着在一个月前卢克对他说的话，“卢克说它是用来监视网络的。”
“监视网络？联络？”莫怀诏觉得这两个词八竿子打不着边，并且有点超出他的常识，“等等，如果它是人工智能，以我知道的人类的技术，根本不可能做到联络……”说着说着，他的声音低了下来。这已经是2158年了，说不定人类的技术有了突飞猛进的增长。
莱特随意地泄露着卢克告诉他的情报：“他有自我意识，虽然根据卢克的说法，只是一个偶然。”
“嗯。”莫怀诏应了声，兴致不高地将联络装置重新组装起来。
总觉得莫怀诏看起来不是很高兴，莱特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莫怀诏摇摇头：“没事。我就是在想以前我学的东西现在好像都没用了。”他低下了头，“我现在就是有点……茫然。”
莱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莫怀诏，他甚至无法理解莫怀诏的心情。于是他拿过属于自己的联络装置，敲了敲：“白泽？”
过了好一会儿，联络装置的灯亮了起来，里面响起了一个属于年轻男性的声音：“你好，我是白泽，这次来辅助你们完成A-04-057号任务。”
莫怀诏猛地抬起了头：“你通过图灵测试了吗？”
图灵测试，通俗来说就是人能否分辨对面是人还是机器的一个测试。
白泽不假思索地回答他：“你觉得我不是人类吗？”
莫怀诏无法反驳：“好吧，还真的不能。”
白泽等了好一会儿，确定两人都没有废话要说之后，说起了正事：“如果你们要执行任务的话，我建议你们现在就开始行动。”
“我先研究一下活动规律。”莫怀诏摆了摆手。
“一个好的参与者应该做好事前准备，而不是在事件开始之后才临时抱佛脚。”白泽说完，联络装置上的灯闪了闪，陷入了黑暗。
莫怀诏看见灯光熄灭之后，又再次拆起了他刚刚组装到一半的联络装置。他心不在焉地拆着，突然思考起了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个宇宙的那个人也叫图灵？
莫怀诏把他和莱特的联络装置都拆了又装，又仔细看了一遍附录里提供的活动规律，才对在寝室里盖着被子睡得正香的莱特说：“走吧。”
莱特闭着眼睛，精准地说着梦话：“我在做梦。”
他梦见了一只鸟——也许是一个人，但这不重要。它主动闯入了他的梦境，不论是对于什么生物来说，都是相当罕见的。通常来说，只有那些精神非常不稳定、而又天生灵感较高的生物才有可能接触到他的梦境。
但这只鸟直接闯了进来，这实在是相当罕见。
只可惜这只鸟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精神陷入了极度的疯狂，从身体里散出了无数的精神碎片，每一片都嘶吼着“救救我”。鸟周身的一道道飓风割裂了草地上茂密的青草，空气里弥漫着青草的味道，就连伫立的大树都被砍倒了不少。草地上散布的猫都早就不见了身影，只剩下莱特和鸟对峙着。
说是对峙也不太准确，莱特不过是在看着它而已。
“莱特！”莫怀诏不满地推了一下他。
莱特睁开了眼睛，看向床旁边飞快地收回了手的莫怀诏，颇有些无奈：“我们走吧。”
说不定那只鸟以后还会再闯入他的梦境？
“我们先去晶石路上的复古杂货店，资料上说许多梦游的人在刚开始梦游的时候都会到达这个地方。”莫怀诏说着，将一个联络装置塞给莱特，“这是你的，我改装过了，随时可以把里面的信号切断。你的我已经把信号关上了。我不希望我们被监视。”
“我知道了。”莱特揉了揉眼睛，“那我们走吧。”他觉得自己还有一点困，完全可以再睡一觉。
莫怀诏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看着莱特的背影，又咽下了想要说的话语。
两人跟着导航到达了杂货店。
天边还留着一丝光亮，熙攘的人群也看不出任何异常。联络装置上的指示灯亮了起来：“你们的选择不错。”
“谢谢夸奖。”莫怀诏不冷不淡地回答他。
“你好像不喜欢我？”白泽的语气带上了一丝疑惑。
“没有。”莫怀诏摇头否认。
白泽倒也没怎么在意：“根据活动规律来看，应该还有1小时13分钟27秒之后才会有人来到这里。我建议你们先去吃晚饭。”
莫怀诏思考了一会儿，觉得白泽的这个提议非常实用。但他四周看了一圈，才看见莱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进了杂货店。
莱特正兴致盎然地逛着杂货店。有时候他是真心实意地觉得人类创造的东西很好玩，比如说他面前这个只要转动发条就会发出音乐，并且有小火车在上面转圈跑的东西。再比如说他左手边那个据说拍了照片就能立刻生成相片的东西，还有离他不远处可以悬浮在空中的羽毛笔。这一切都千奇百怪，十分有趣。
“你在干什么？”身后传来了莫怀诏无奈的声音。
“我在观察这里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莱特理直气壮地说着，让出了位置，“你看这个很好玩。”毕竟他最开始确确实实是想着来调查才走进杂货店的。
莫怀诏看着那个八音盒，突然想起了自己在诡异小屋里的经历，扭过了头：“没兴趣。”
莱特不知道莫怀诏为什么看起来很不高兴，但他还是放弃了自己的娱乐，走到他的身边：“怎么了？”
“我们去吃晚饭。”莫怀诏丢下这句话，朝杂货店外走去。
白泽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关于晚饭，我建议你们去吃快餐，既可以补充大量热量，又能较快地完成进食，回到这里进行工作。”
莫怀诏本想反驳，但他觉得白泽的提议真的很有道理，于是他沉默了。
而且他也真的很想喝肥宅快乐水。
吃完晚饭，莱特和莫怀诏再次回到了杂货店。
天色已经黑了。
联络装置上的灯又亮了起来：“大概还有17分钟21秒之后才会有人到来，我建议……”
他的建议没有说完，就被莫怀诏打断了：“我不需要你的建议。”
白泽应了一声，指示灯熄灭了。
莫怀诏松了一口气：“他好吵。”
“你似乎不喜欢他？”莱特颇有些好奇。
“谁让他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明明只是一个AI。”莫怀诏小声地说，像是怕被白泽听到一样。
“你对AI很熟悉？”莱特看着莫怀诏，突然觉得他根本就不了解他。
他是奈亚前辈送给他的礼物，除此之外呢？
他的身上潜藏着他们以外的力量，但事实上莱特根本没有具体去了解过那力量究竟是什么。他不在乎，他也可以不在乎，却在此时此刻生出某种异样的、类似于愧疚的情绪。
这似乎是人类才有的情绪，让莱特觉得很陌生。
“我以前学的计算机。”注视着人群，莫怀诏的声音很轻，拿着联络装置的手按下了什么，“我觉得我能够做些什么，就什么都尝试了一下，包括AI和硬件。”
莫怀诏平淡地说着与自己有关的事，声音轻得像来自另外一个世界：“我也写过AI，其实它根本不是什么智能，它只是一大堆数字，连情感分类都做不好。就算白泽拥有自我意识，它也是一堆意义不明的数字，为什么能对我们指手画脚？但我不得不承认一点，机器几乎不会出错。”
莱特得出了简单的结论：“所以你确实不喜欢他。”
“谁知道有没有什么人在他的背后监视着我们？我相信机器不会出错，但我不相信机器的后面没有人躲着。”莫怀诏看向不远处走来的、步伐僵硬的几个人，“他们来了。”
一个人从杂货店里走了出来，对前来的几个人招了招手。如果不是他们都闭着眼睛的话，这一幕倒也稀松平常。
来人走到从杂货店出来的人的面前，依次沉默地从他的手里拿走了一包包液体，又僵硬地朝四面八方走去。
根据莱特分析，那液体似乎是什么蕴含生命能量的东西——例如说血，也可能是某种植物的汁液。
“我们跟着他吧。”莫怀诏随手指了指其中一名秃顶的中年男人，那人有些发福，长得也有些邋遢。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优点的话，那就是普通。
莱特点点头，没有异议。
巨大的屏幕前，一名穿着白袍的男子正懒散地坐着，白袍上绣着金色的星图。
“白泽，那两个人怎么样了？”他问，声音同样懒懒散散。
“他们断掉了电源。”屏幕上浮现了一名青年男性，一头黑色长发披散着，穿着一件黑袍，黑袍上用金线绣着头上长角、背生双翼的羊的图纹，拥有着一双同样金色的眸子。
“哦？这个莫怀诏还真是会给我惊喜。”男子微笑着说，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那就麻烦你从监控好好记录下他们的行踪了。”
“我会尽力的。”白泽认真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白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