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犹格·索托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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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怀诏踉跄了几步才站稳，看见面前青草茂盛开满白花的小山坡，不由得用奇怪的眼神看向莱特：“这是哪？”
清晨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温暖而舒适。
他刚刚好像通过了什么地方，可连感觉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是莱特没有回答。他只是打量着他，眼神像是要将他肢解成无数碎片一样。莫怀诏理智上感到了害怕，身体却不听大脑的使唤，无法动弹分毫。
莱特看着莫怀诏脸上愈演愈烈的恐惧，终于伸出了手，指尖落在莫怀诏的胸口：“你喜欢什么地方？”
“什么？”莫怀诏的语气有些干涩。
“你喜欢你身上的什么地方？”莱特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莫怀诏顿时明白了莱特的意思，脸色惨白，声音颤抖着为自己据理力争：“不，我喜欢我身上的所有地方，你不能夺走。”
他好像根本没明白？
“你想到哪里去了？”莱特拍了拍他的头，“我只是想在你身上留下一个标记，这样不论你在哪，我就都能找到你了。”
莫怀诏呆了呆，低下头看着脚边绿色的小草，就好像它有多好看似的：“你这跟变态有什么区别？”他小声嘟囔，完全不敢大声说话。
“我不希望你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受到伤害。”莱特十分诚挚。
他忽然意识到，他浅蓝色的眼睛很漂亮。
莫怀诏在原地磨磨蹭蹭半天，伸出了自己的左手：“你随意吧。”
从莱特背后延伸出的触手包裹住了他的左手，触感是出乎意料的干燥细腻。只过了一小会儿，触手回到了它们该在的地方，而莫怀诏的左手手背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黑色的记号，看起来像是一个∞，从边缘延伸出了细小的绒毛。它存在于那里，没有任何感觉，甚至摸起来也与旁边的肌肤没有丝毫不同。
莫怀诏用自己的右手覆盖住了左手手背。
“就这样？”他问。
“你还想怎么样？”看见莫怀诏脸上的失落与庆幸这样矛盾的情感，莱特有些疑惑。
“就这样挺好。”莫怀诏摇摇头，飞快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正在这时，莱特朝左手边看去：“你来干什么？”
“德沃普斯先生。”银发的少年从虚空之中浮现了身影，委委屈屈地拉了拉莱特的左手，“我也是您的信徒，您为什么不在我身上留下标记？”说着，他扯了扯斗篷，将他亲手刻在心脏旁边的∞记号展示给莱特看。
“我不是他的信徒。”莫怀诏有些心虚。
听了莫怀诏的话语，格斯不敢置信地看了看他，又伸手去拉莱特的左手。
莱特毫不留情地拍掉了格斯的手：“格斯。”他有些无奈地呼唤着少年的名字，“你刚刚一直在旁边看着？”
“当然，我可没有打扰你们的约会，我很体贴吧？”格斯一脸“快夸奖我”的表情。
“真乖。”莱特敷衍地拍了拍格斯的头，“你在这里和他一起等着，我进一下门。”
格斯点点头，又自然而然地坐在草地上，拍拍身边招呼莫怀诏和他一起坐下：“快来，你不想一直站着吧？”
莫怀诏心情复杂地坐在了他身边。
看着两人相处愉快，莱特心情轻松地朝山坡上走去。
门后的时间、空间、维度依旧混乱。
莱特沿着道路行走，直到他的眼前出现了淡淡的雾气。雾气聚集成了无数个散发着光芒的球体，在莱特面前落下。
“你找我有事吗？”他问。
莱特掏出了他在箱子里翻到的那个小小雕像，捧着它递到了球体的面前：“前辈，我找到了一个你的雕像，送给你。”
球体收走他手中的雕像，语气不自觉地带了些许无奈：“还有别的事吗？”
“前辈不喜欢吗？”没有得到前辈意想之中的反应的莱特有些失落，“我都没有见到过我自己的雕像。”
“如果你真的想要的话，我相信你的信徒是不会拒绝的。”球体平淡地诉说着现实，“那些低等生物为了信仰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想要的和信徒自主献祭给他的能一样吗？
莱特扭过头，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前辈要不要去见见那个跟我一起的人类？”
球体沉默了一会儿，雾气与光芒都内敛，最后成为了一名年轻人类的模样——黑发黑眸，模样俊秀。
前辈这么做，就算是默许了他的提议。
果然前辈一直都很关心他。
莱特的眼里染上了几分笑意，转身朝他来时的门走去。
门外的世界仍旧一副安宁的模样。
格斯抬起头，看见莱特身后的身影，张大了嘴。接着他紧张地拉了一下自己的兜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转过头问莫怀诏：“我的形象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莫怀诏茫然地反问，“虽然我觉得你是挺好看的……”
“毕竟这可是德沃普斯先生赐予我的容貌。”格斯拉着莫怀诏站起来，又挺直了自己的脊背，“好紧张，我从来没想到过我居然会有一天同时见到两位神明。”
莫怀诏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回应格斯的第一句话还是第二句话。两句话的信息量都很大，双倍的信息量让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受到了轰炸。
莱特和他的前辈走到山坡下，格斯就朝莱特身后的人行了一个礼：“很荣幸见到你，索托斯先生。”
即使只剩下姓氏，莫怀诏也很快地反应了过来：“犹格·索托斯？”
“你认识前辈吗？”莱特好奇地盯着莫怀诏。
“他当然认识。”犹格·索托斯的声音有些淡漠，说着不属于人类的语言，“奈亚拉托提普为了给你找一个合适的礼物真是费劲了心思。”
“我说了奈亚前辈也对我很好的。”莱特小声地回答。
听着自己听不懂的语言，莫怀诏忍不住扭过头问格斯：“他们在说什么？”
格斯没有回答，往后退了几步，与他划开距离。
“他的身上有一股不同于我们的力量，你要小心。”犹格·索托斯说着，抬起手，指尖落在了莫怀诏眉心。
莫怀诏只觉得自己被看了个彻底，他的过去、他的现在、他的将来。被窥探的不适感让他下意识地想要逃跑，身体却僵在了原地。
犹格·索托斯很快就收回了手，又转过去叮嘱莱特：“虽然我不赞同你在他的身上留下标记，但他应该不会对你产生危害。你对人类产生兴趣无可厚非，但不要太过沉迷。”
“我知道。”莱特撇了撇嘴。
“你知道就好。”犹格·索托斯没太坚持这个话题，转身往山坡上走去。
眼看着他要离开，格斯朝他走近了几步：“索托斯先生，很高兴见到你，我是守卫这扇门的格斯。”他紧张而又急促地说着，生怕对方在听完他的自我介绍之前就不耐烦地离开。
“辛苦你了。”犹格·索托斯平淡地朝他点点头。
“以后我可以去拜访您吗，索托斯先生？”格斯怀抱着激动的心情，语气有些颤抖地问。
犹格·索托斯看了一眼莱特：“你不是方索的信徒吗？”
格斯被他问得哑口无言，目光瞟向无人的方向，不自觉地扯了扯自己的斗篷。
简短的交谈结束了之后，犹格·索托斯再次回到了门之中。格斯郁闷地戴上了兜帽，莱特也目送着自己前辈消失，若有所思。
只有完全听不懂他们所说的话的莫怀诏对刚才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他看了看格斯，又看了看莱特，决定去问后者：“犹格·索托斯跟你说了什么？”
“前辈对你很满意。”莱特将犹格·索托斯的话根据理解转换成了自己的语言，“现在，我们回去吧？”
“你带我过来就是为了让他看看我？”莫怀诏有些发憷地问。
莱特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嗯。”
“那我们回去吧。”莫怀诏小声嘟囔。
莱特看着他不太高兴的样子，觉得自己实在是不能理解人类。明明他已经伪装成人类快二十天了，为什么人类还是那么难以理解？
陷入沉思的莱特也没忘记抓住莫怀诏的手腕，从高维空间里直接朝圣城走去。
两人出现在圣城附近。
“要我陪你去交任务吗？”莱特友善地问。
“不用了，我导师不喜欢别人去打扰他。”莫怀诏摇摇头，“但我们可以一起回宿舍。”
“嗯……”莱特应了一声，忽然想起自己已经好几天没见卢克了，决定趁此机会去见见他，“不了，我一会儿先回家一趟。”
也许是回家这个词触动了莫怀诏心底的什么东西，他看着莱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又泄了气一般地低下头：“我也想回家。”
莱特装作没有听到莫怀诏的话，朝圣城城门的方向走了几步：“不过我可以先送你回宿舍。”
他可以送莫怀诏回家，但他不想这么做。
他希望莫怀诏能够留在他的身边。
莫怀诏也抬起头，装作自己刚刚什么都没说一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说着，他跟上了莱特的脚步。
两人一起走进了圣城。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犹格·索托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