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游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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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怀诏很快走到了莱特的身边，看向了他手里的纸条，并下意识地念了起来：“夜莺需要一朵白玫瑰……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莱特若有所思地看着沙发。
“难道她需要一朵白玫瑰？”莫怀诏进行着猜测，“但我没准备白玫瑰，你说罐头能不能做替代？”
莱特陷入了思考。根据他近日的观察，人类只要是坚持投喂就会产生好感的一种生物，所以他给了莫怀诏一个肯定的答案：“我觉得可以？”
莫怀诏愣了愣，慌忙纠正莱特的错误思想：“我就随口一说，你别当真啊？”
被纠正后的莱特沉默地看着莫怀诏，把纸条往莫怀诏手里一塞，往客厅旁边的房间里走去。
他到达的是厨房——跟客厅比起来，厨房实在是要干净得多，没有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的黑色污渍，也没有腐败的食物，整洁得不可思议。墙壁边缘还留着重新粉刷的痕迹，家具风格也与客厅里截然不同。这代表什么吗？他无法理解那些属于人类的谜题，但是他能察觉到曾经有什么东西在这里存在过。
或者是，有什么东西将要存在。
房间里开始弥漫咖啡的香气，莱特转过身，看向突兀出现的带着礼帽的男人。男人的手里正在上下抛着一枚硬币，硬币升上高空又落下，回归到他的手里。察觉到莱特的目光，他露出了一个笑容：“初次见面，先生。您好像并不意外？”
“我应该对你们这种死气沉沉的东西感到意外吗？”莱特思索了片刻，觉得对方既然曾经是人，那么他或许也应该采纳他的建议？他往后退了一步，学着莫怀诏惊恐的模样，瞪大了双眼。
男人对莱特的表现倒是十分意外，不动声色地扶了一下自己的帽子：“这位先生还真是幽默。不知我是否有幸得知您的名讳？”
“你对这副姿态已经厌倦了吗？”莱特朝男人走去，“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东西。但你确定想要知道我的名字？那可能不是你们能够承受得住的。”他在男人身边停下，夺走了他手中的硬币。
男人没有在意莱特夺走他手中硬币的事，突然明白了什么，声音变了调：“我、我不想知道！”
莱特没有再理会男人，回到厨房的门口，推开门再次走进客厅。客厅已然改变了原本的模样，同样的也被重新粉刷过，陈旧的家具也换了新的。甚至客厅中央还亮着一顶电灯，虽然款式有些古老，却也照亮了整个房间。
唯一的问题是，本该在那里的人不见了。
莱特皱了皱眉，回头看向男人：“跟我一起来的那个人呢？”
“他、他应该在‘过去’吧，先生。”男人谄媚地说着。
过去？
但是这里的时空并非是混乱的，它的时间是一条线性的轴，它们也没有那样的能力来扭曲时间。就连贤者之石计划给予它的评级也仅仅是C，只是说明对于普通人来说有一定的难度，决不可能涉及时间这种东西——时间对人类来说，几乎是无解的。而且他答应了要保护莫怀诏，他不希望自己食言。
现在莱特确确实实能感受到莫怀诏也在这座房子里，却无法细化到更具体的地方。早知道会这样，他应该在莫怀诏身上留下一个标记才对——不管莫怀诏是否是他的信徒，不管莫怀诏是否同意，他都应该留下属于他自己的标记。事已至此，他后悔也没什么用。
“带我去见他。”莱特看向男人。
“真的抱歉，先生。”男人摇了摇头，“我们每一个人都不得干涉别人，这是游戏规则。而且我保证，安娜那个疯婆娘应该不会对您的小情人做什么的。”
“他不是我的小情人。”莱特冷漠地反驳他。
“您说不是就不是。”男人又露出了讨好的笑容，“不过照我说，像您这样的存在，情人以外的关系怎么可能让您这么上心？”
“就不能是朋友？”莱特用自己匮乏的人类知识对男人提出了反对意见。
“朋友？朋友就是拿来背叛的。”男人的语气流露出了一丝讽刺，“只要您不想毁灭我们，您就无法越过我们的游戏规则。所以，不如来参加我的游戏？”
莱特这才想起，最开始捡到的第二张纸条，上面的文字是说与他们玩个游戏，而他刚刚完全忽略了这件事。他是不是真的有点太关心莫怀诏了？但是关心莫怀诏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什么游戏？”莱特看向男人。
“我希望您能帮我找一个东西。”男人的表情忽地严肃起来，“在那之前，我先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叫查尔斯，曾经是一个纺织厂的厂长。”
莱特没有说话，只是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在我刚来到这栋房子的时候，一不小心把我祖母传给我的幸运硬币给弄丢了。所以，我希望您能帮我找到它。”查尔斯绅士地说道。
莱特听完他说的，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你管这叫游戏？”
“解谜游戏。”查尔斯坦然地回答，“我给了您谜题，而您需要给我答案。”
“游戏需要奖励。”莱特兴致缺缺，准备转身离开。
“请您还别急着离开。”查尔斯露出了一个笑容，“我会将我花园里最漂亮的那朵白玫瑰送给您。”
莱特进入厨房之后就再也没有声音，莫怀诏站在原地，惴惴不安地捏着手里的纸条。而直到纸条被揉皱，他才试探着朝厨房走去，边走边问：“莱特，你生气了吗？”
没有人回应。
自己把一个外神惹生气了怎么办？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免去一死？在线等，挺急的。
莫怀诏磨磨蹭蹭地走到厨房门口，用手电筒朝里面照去。漆黑的厨房显然没有人来过的痕迹，厨房中间的木桌上盛放着一大碗早已腐烂的食物，看得莫怀诏眉头直皱。这时，手心里的纸条传来些许热度，这代表交易被接受了。
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这种时候、这种东西会满足他刚刚提出的交易？
莫怀诏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强硬地拽入了一段记忆的碎片。
天空是湛蓝的，零星地点缀着几朵白云。“他”正走在泥泞的乡间小路上，身体笼罩在简陋宽大的斗篷中，怀里抱着一本厚重的书。“他”低着头走得很快，单从视觉来看分辨不出记忆主人的性别，但莫怀诏却能感受到记忆主人的惶恐与匆忙。路旁盛放着油菜花，身后传来指指点点的声音，说“他”就是魔女的传人——既然是魔女，那记忆的主人十有八九便是女性吧。她没有理会，只是暗自加快了脚步。
就这样，低头走路的她撞上了迎面走来的男性。莫怀诏看不清来人的脸，只能确定他的身上在发光——毫不夸张的、真的在发光。兴许是记忆经过修饰的缘故，总之那个时候，在记忆的主人眼里，这个男人闪闪发光。
“你没事吧？”男人绅士地向她询问。
“我、我没事……”她怯生生地回答，头更低了些，抱着书匆匆地跑开了。
而后画面一转，她坐在房间里，边看书边做着笔记。书上的字是模糊的，笔记也是模糊的。她没有穿斗篷，从身形来看，莫怀诏猜测她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书桌上放着几个小瓶子，里面盛放着颜色各异的液体，还有一个稍大一些的瓶子泡着一只老鼠的尸体。
少女做完了笔记，走到楼下的厨房里，拿起一大块肉之后又离开了厨房。肉因为多日的存放而生了蛆，但她完全没有在意的意思，只是拿着肉走到楼梯后面的空间里。单手打开了一道通往地下的门之后，她将肉丢了进去。
记忆到此结束了。
莫怀诏站在厨房的门口，茫然地看着漆黑的厨房。可他立刻又想起了那块长着蛆的肉，蹲下去干呕了起来。
明明记忆的主人应该是个女孩子才对，为什么会对长着蛆的肉一点都不在乎？而且为什么她把肉丢到了地下，是在饲养什么东西吗？他交易的明明是这栋房子相关的信息，为什么会让他看见一个女孩子的记忆？
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胃，莫怀诏忍着恶心强迫自己开始思考。
难道那名少女是房子曾经的主人？
这段记忆是用那张写着“夜莺需要一朵白玫瑰”的纸条交换而来的，理论上应该也与这张纸条有关系。之前他看到的沙发上的女人就是房子曾经的主人吗？他能理解夜莺，也能理解白玫瑰，甚至知道夜莺用自己的鲜血染红了白玫瑰，但如果那张纸条的意思真的是她需要一朵白玫瑰的话，他不相信她会成为自我牺牲的夜莺。再怎么说，能在自己书桌上放老鼠尸体的女孩子都不会这么普通吧？
可是前一段的记忆又那么明亮，甚至连那个男人的身上都发着光。
难道这么狠的女孩子还是栽在了男人身上？
莫怀诏摇摇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决定不再继续八卦这栋房子的主人的过去，而是去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比如，去找一找哪里有一朵白玫瑰。再比如，去找一找莱特到底到哪里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游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