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订婚 结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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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春节，只剩五天的时间了，顾西南也遂愿回家了。
这几天顾西南还算好受，不知道是因为之前受的疼痛太多麻木了，还是因为药物作用，他似乎看起来没那么憔悴了，眼梢也时常有了一点弧度，只是整张脸还是消瘦苍白的。
苏然父母家和顾西南家只有一墙之隔，而岳琛索性就住在了顾西南的家里，寸步不离。顾西南也不去哪里，一直窝在床上。岳琛整天和顾西南开玩笑聊天，可是没怎么看顾西南真心的笑过。
在这种时候，大概只有意志力这种东西可以支撑一个垂死之人再多活几日。
这一天，岳琛端了杯温水给他喝，却发现他一直盯着手机发呆。
岳琛笑着，“怎么，手机上有花啊，你看的这么出神。”
顾西南微微回神，有些怔愣，轻轻扬了扬唇角，“嗯，有花。”
岳琛这才看见，顾西南握着的手机屏幕上，正停在拨号的上面，这串号码，他有些熟悉……
嵇北。
他想起来了。
“既然想了，就打过去吧，说几句话也好。最近…阿北，好像找了个女朋友，准备订婚了。”岳琛喉头一哽，看着顾西南正在愣神。
顾西南觉得浑身细细密密地开始疼，盯着屏幕上的一串数字，似乎有些释然地弯着嘴角，“挺好的。”
“看来，鸡鸣寺…还是挺灵的。”
他们去了分了手。他祈的愿求的姻缘也降临在嵇北的身上。
真好。
对于许久不见的人，忽然就有些莫名其妙地想了。
他似乎松了口气，按下了拨打键，岳琛见状，低着头走了出去，只剩“嘟嘟”的等待接听的声音。
“嗡”的一声。
电话接通了，可是两头的人都没有先开口说话，最终还是那边传来了声音。
“西南。”
顾西南眼眶一下子热了，他紧紧攥着手机，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紧紧咬着干裂的苍白的嘴唇，压低了嗓间的哽咽，闷闷地应了一声。
“阿北。”
那边的嵇北忽然陷入了沉默。
这一段对话好像时隔了很久很久，像是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互相唤的一声，通过电话听筒传来的声音有些异样，可是却是真真实实的，就那么落在耳边。
“你最近，还好吗……”
顾西南慢慢地轻轻地抽了口气，还是率先开了头。
“嗯，挺好的。你呢……”嵇北的声音落在他耳里，有些闷，有些颤，“你的嗓子…似乎有些变声。如果不是你的号码，我还有点认不出来。”说完，有些低声地轻笑了两声，只是并不轻松，反而如铅沉重。
“我…要结婚了。”
顾西南道。
“嗯…祝福你。我好像….没听我爸妈说过。”
语气很淡很淡，像是天边的轻云飘过。
“没声张也没摆席，就是领了个证，让…我爸，安心点。”
嵇北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深究，“这样…嗯，挺好的…我也要订婚了…我还以为，你会放心不下我呢…这样的话，我就不用顾虑了。对了…那辆车，就当你的彩礼吧，也当…我的份子钱。现在，不都需要车和房么。你要是用钱，给我打电话就行。”
“嗯…祝你…幸福。一定要幸福，阿北……”
沉默良久，电话被挂断了。
顾西南感觉心口很疼，泪珠连着热气哗哗地往下流，吸了一大口气，嗓子生疼生疼的，一阵剧烈的咳嗽，他扑到床边，抓起垃圾桶一阵呕，吐出来的都是血水，触目惊心。
岳琛听到了他的动静，跑进来的时候被惊住了，“西南，西南…你撑一下，我打电话给苏然姐，我打120……”他慌慌张张地掏出手机，正想按号码，却被嵇北拦了下。
“没事…我缓缓…就好了……”
顾西南手上都是捂不住的嘴里的血，他抽了几张纸，擦了擦，又很平静地用酒精消了毒，然后躺在了床上，一直都很平静。
岳琛还是有些不安，眼眶发红地看着他，他心里很清楚顾西南为什么会这样，“西南，你要是难受，就哭出来吧。”
“我…？我没有难受…挺好的…他配得上那个好的结局，他应该的……”
顾西南的手掩住了脸，忽然没有预兆地，一行眼泪就滑过了脸。
“岳琛，我不想死了，我想活着…我想活着……我想…活着…谁来救救我…谁能救救我……”
岳琛听着那一声声的低泣，感觉心口堵的难受，从脚到头顶，一浪一浪地泛着酸涩和冷意。他没忍心看，将垃圾篓端出去处理了。
顾西南依旧在捂着脸哭。
他不是在哭嵇北要订婚的消息，而是哭自己福薄，给不了嵇北一个携手白头的结局。
情绪慢慢地平复下来，顾西南看着屋顶，白茫茫的一片，胸腔的气流仍像刀一样划着他的嗓子，他微微翘了翘嘴角。似乎…他也心安了。
看了眼日历——今天，距离春节，只有三天了。
是不是他死了，也算是一辈子了？三十一岁的的顾西南，终究，也还是没有辜负嵇北吧。
缓缓闭上了眼，他似乎又看到了一张长的白白净净的脸，在对着他笑，“西南——”
阿北。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订婚 结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