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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变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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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我这样不断重复告诉自己。
但今早我起来还是经过一番挣扎才出门口,跨进校门的一刻我更下意识垂下头,加快脚步走向文学院的教学大楼。
小偷作案之后害怕遇上警察的心情我完全能够体会,虽然觉得这个比喻有点不伦不类,但某程度而言又很贴切。
应该没人会认得出我的!
我害怕又会有一群人突然围着我,杀我一个措手不及。哦!我现在想起来还会打寒噤,真是XYZ!害我那晚立即作了个恶梦,被一群面目狰狞的人按在地上,不断拍照。
“七月!”
这一声叫唤吓得我的心狠狠一跳,几乎跳了出来。抬头一看,立即松了口气。
湘云冲过来扯着我走到一角,然后从背包中拿出那本号外,指着封面上那个女主角问:“这是妳吗?”
“我说不是,妳相信吗?”全世界已经知道了。
“太过份了,原来是妳!有艳遇也不告诉我们!”湘云嘟着嘴在叫嚷抱怨。
“拜托!这不叫艳遇!”我更正。
“这不是艳遇叫什么!跟会长亲吻,又跟副会长拥抱。”她跌脚搥胸,紧紧地抱着那本号外在哀号:“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太不公平了!”
“对,为什么不是妳?给妳好了!别来烦我!”我没好气。
“妳敢这样大剌剌的走出去?不怕被人生吞活剥吗?”湘云斜睨着我。
我狠狠地白了她一眼。
湘云笑得很邪恶,“得到甜头,总要付出代价的。”
我什么时候得过甜头来着!“妳用不着吓我,我不怕的。”我不怕?见鬼了!我怕得要死!
“是吗?真的不怕?”她挑起细眉,眼珠滚了一圈,满肚子不怀好意的模样。
我顾左右而言他。“要上课了。”继续这话题实在不安全。
我们走在走廊,湘云在我耳边轻轻说:“要不要知道自己有多受欢迎?”
我惊觉地望着她,全身戒备,只见她笑得像无邪的天使。
我退了一步,她立即两手抓着我,眼内邪恶的光茫直刺我的神经。
“各位!”湘云唯恐天下不乱的大喊:“大家想知道号外的女主角在那儿吗?”这时候她松开我的手。
我一惊,来不及按着她乱嚷的嘴巴,以我平生罕有的敏捷立即转身就跑。
“女主角就在那儿,穿灰衣在跑的那个!”
史湘云!妳给我记着!
我不敢回头看,但听到身后的追逐的奔跑声不绝于耳,还那里敢停下来,提着一口气拼命跑。
我决定要把史湘云这混蛋生吞活剥以消我心头之恨──大前题是我可以活着逃得出去!
救命!
这样兵追贼下去吃亏的一定是我,于是我在一个大转弯之后随手拉开一道门躲了进去,关上门之后不忘祈祷他们别找到我。
神啊!要让我逃出生天!
无端端成了过街老鼠似的,真是不知所谓!
如果以后上学都会发生这种事,那我会认真考虑转校,毕竟我不是明星,对不时被围着有无限的恐惧。
“妳进来干什么!”
定睛一看,暗暗叹声倒霉,怎么又遇上他?
“我只是进来躲一躲而已,一会儿就走的了。”我委婉地跟他说,借人家的地方,姿态总不能摆得太高。
“出去!妳会碍着我!”他看也不看我一眼。
我忍着气,“我只是在这儿留一会儿,不出声也不会碍着你的。”现在走出去,岂不是自投罗网?那我宁可在这儿跟他对峙。
“我说会就会!”他抬头,浓眉一扬,目露凶光,口气不善。
拜托那些迷恋他的女生过来看清楚这个人的真面目是多么的讨厌!不过,我忍!
“还不出去!”他又怒喝。
“你当我不存在不行吗?给我躲一下会死吗?”我忍不住回瞪他。这个人实在麻烦。
“妳这么大声怎样当妳不存在!”
“你不跟我吵的话我怎么会出声!”我不是那种骂不还口的女生,莫怪有时候他们会说我悍。不过依据唐雅所言,《说文解字》曰:“悍,勇也。”这个解释我倒可接受。
这时候,有人叩门。
我的心惊跳,像看恐怖片时突然听到叩门声一样。
赵希圣走过来,斜睨着我,平静地问:“妳不是要躲吗?”
我如梦初醒,立即跑到一个角落躲起来。
赵希圣打开门,那群想一涌而入的人看见是他,倒是不敢进犯。
“学长,请问有没有一个女生走进来?”
“没有。”他答得一点也不犹疑。
倒是那群人有点犹疑,有人嚅嗫开口:“学长,但刚才我看见有人走进来。”
“是吗?我说没有你们不相信吗?那你们要不要进来看个清楚?”他冷哼,真的把门再拉开一点,吓得我把头缩回去。
有人不怕死的说:“总不会平空消失吧!”
“好笑!你们要找的那个闲杂人等是谁我怎么知道,你们以为我有那个空跟你们闹吗?下次你们不见了芝麻绿豆要不要也找我?”他一手撑门,沉声问。
“不是不是,那我们不打扰学长你了。”
赵希圣不客气地把门甩上。
“还不出来?”
我走到他跟前。虽然不太喜欢他的语气,但还是说:“谢谢你。”
他上下打量我,视线最后停在我脸上,我微微偏过脸。
“哦,凌七月。”
我想表现得若无其事,但听到连不认识的人都可以随口说出我的名字,实在有股说不出的尴尬与吃惊。
“学长,你认错人了!”我以无比坚定的语气否认。
“今期号外女主角,凌七月,不是妳吗?”他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的。
我的脸立即热辣辣地烧红了,讷讷的没有再说什么,不得不承认凌七月这三个字已经闹得街知巷闻。
就在这时候,门把被旋动,大门将要被推开,我还来不及反应,已经被赵希圣一把推到他身后。
对方还未开口,赵希圣早一步劈头就骂:
“你知道什么叫礼貌没有?不会敲门才进来吗?要不要再回去幼儿园再学一遍!”
不知道是不是赵希圣这招先发制人吓着了对方还是他的语气太凶,总之那学弟被他这么一吼,竟然吓得老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小心翼翼地躲在赵希圣身后,想笑,又不敢笑出来。如果刚才推门的是教授的话那怎么办?
“学长,你、你身后有人……”
“你瞎了吗?不是人难道是鬼?”
我把身子尽量藏起来,免得被看到了又被加油添醋一番,到时候黄河水也洗不干净。
“还有什么事?”
我想这刻他的眉毛一定是很用力的皱着。
“没事没事,不、不打扰学长了。”
我想这人的脾气不好也该是街知巷闻的,不然怎么他们遇上他都有点像耗子碰上猫似的。
“谢谢。”没想到他会这样做,但我还是再说了声。
他从裤袋中掏出几张钞票塞到我手中。
我呆了呆,说了句谢谢就给我钱?不会吧!
“妳呆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去帮我买早餐。”
什么?买早餐?我怎么变了佣人?
“为什么?”
“我帮过妳不是吗?”语气是那么理所当然!
“我还有课要上。”不是我不想帮他,但为什么他这么理直气壮?
“第几节?”
“第三节。”
他看了看手表,“第三节已经过了半小时,妳还要上?”
我颓然地转身。
“妳去哪儿?”
“帮你买早餐。”
由于他没有说要吃什么,所以我买了大众化的牛奶和面包。
“你的早餐。”我把东西放在他眼前。
他皱了皱眉,把那瓶牛奶推开,“给妳。”他拿出面包。
“你不喝牛奶?”
“不喝。”
真挑食。这不能怪我,他可没有告诉我他不喝牛奶。
“有没有水?”
我从背包中拿出自己的水想递给他,想了想又收了回来,“但我喝过。”
“那又怎样。”他白了我一眼,接过我的水昂头喝了几口。
喝我的水,会不会就听我的话?我有点好奇这个说法的真确性有多少,不过我要他听我的话干什么?我喝着那瓶牛奶,偷偷的想。
“妳跟依人熟吗?”
“谁?”我没听清楚。
“妳系上的同学,楚依人。”他皱了皱眉。
我偷偷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会提起,我还以为是秘密不可以让人知。
“为什么妳笑成这个模样!”他怒瞪着我。
“女朋友吗?”我大胆地问。
“什么?”他拧着眉。
看见他的模样,知道他可能害躁或者不欲人知,连忙道:“学长不想说的话就算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抓起背包,立即溜之大吉。
“凌七月,妳给我回来!”
他人高腿长,一跨步就抓住我后领衣服。
“啊!”我轻呼,被他扯了回去。
细微的落地声令我一愣,随即抓着领口立即蹲下。
我的天!
“妳干什么!”他走过来。
“你别过来!”我连忙叫。一手指着他脚边。
那原本栖息在我衬衣的第二颗钮扣,现在正孤零零地躺在他脚边……可怜的我……
他在干什么,为什么无声无息的?他是不是该说声对不起!
我抬头,一件风衣朝我丢来,罩住我的头。
这是给我穿的吗?
“还不穿上!”
我低头再看了看,其实掉了一颗扣子也不怎么了,反正又没什么看头,我怕别人看了还会冷笑嫌没什么可看。最重要的是,我衬衣内还有穿背心!
“不用了,还你。”我站起来把风衣丢回给他。对刚才自己大惊小怪的举动感到白痴。
“穿上!”他的视线定在我的脸上。
我皱了皱眉。我不要大热天穿长袖衣服!
“妳的钮扣掉了。”
“那又怎样?”
“穿上!”
“不用了,谢谢。”这个人实在莫名其妙!还是先走好了!
他走上来把门按住,一手把风衣丢到我身上。
拜托!这个人在干什么!
“学长!你有看到什么吗?没有!根本什么也看不到!我要回去了,请让开!”我耐着性子跟他说,把风衣再丢回他身上。
他突然走上来,抓住我的衣领用力一扯。
啪啪啪几声,我的衣钮被他扯下。
我呆了呆,反射性地尖叫,忙不迭拉拢衣襟。就算没什么可看,请原谅我没有这么开放与大方。
“赵希圣!你是变态!”我气红了眼,抓紧了衣襟用力踢了他一脚,然后抢过他的风衣。
变态!变态!变态!
我气得全身发抖,背着他粗鲁地穿上风衣,用力拉上拉链,充分显示出我的怒气。
我很少闹情绪与发脾气的,一直觉得自己脾气好,原来只不过是以前没什么能激起我的怒火而已!
“对不起。”
我咬着牙才不致于让一腔脏话倾泻而出,感觉到眼眶热热的,怒气由心头一直烧上来。
他脸上泛着尴尬的躁红,再说了一声:“对不起。”
我没有看他一眼,绕过他开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