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总在爱情里死不悔改》依普

37、第 37 章

　　转眼蒋曳生日又到了，依然是在老宅子吃饭，依然是请了厨师过来，但我忙里忙外忙了一天，累到晚上一沾床就睡着了。

　　半夜小王打电话说蒋御情况突然恶化，蒋曳赶紧穿衣服出门，他出去了又退回来拿钱包，顺便告诉我走廊的烟雾报警器掉到了地上。
　　我嗯一声。我重感冒，本来是想跟他一块儿去医院，但他看我确实难受，让我先休息，有什么情况随时告诉我。

　　我不知又睡了多久，院子外的狗吠声把我吵醒，我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蒋曳才走了一个小时。
　　总有流浪狗和家养的狗喜欢在我们的小花园里玩，但半夜是从来不会过来对着门叫的。我坐起来，这才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透过窗棂我看到了外面的火光，我打湿了浴巾披在身上，但院子前后的门从外面被锁死了。
　　我注意到厨房的门也被锁了起来，厨房里放着餐厅忘了带走的煤气罐和煤气灶。我不想死，但我也不想这老宅子被炸毁。我尽量隔厨房远一些，我打了119，然后拨通纯儿的电话。

　　她倒是直言不讳，“雨阳姐，你这么快就醒啦？”
　　“消防队很快就来了，只要煤气罐不炸，我应该死不了。你应该就在附近吧，厨房的钥匙在哪里？”
　　“雨阳姐，我怕火。”
　　我突发奇想，“许纯，你蒋曳哥哥还在屋里。”
　　“蒋曳哥哥已经出去好久了，我跟小王说大姐病危，他不可能不去。”
　　“他晚上喝了酒，怎么开车？刚才走的是小王，你蒋曳哥哥呛了烟，我撞不开门，不能把他带出去。”
　　“你骗我！”
　　“那你等着瞧。”

　　两分钟吧，纯儿就出现在了大门口。她开了大门，冲进来，我趁机往外跑。她一口一个蒋曳哥哥叫着，但看到她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无论如何，我不应该把她骗来。我试图把她往外拉，可她大力甩开了我，她跑到了桂花树下，还没来得及跑进卧室，我听到一声巨响。同时，我被一股热浪冲倒到门外。
　　头上的天空被映得猩红，我努力爬起来，看到消防车已经从丁字路口转弯进来。
　　我的记忆暂停，最后一句话是我告诉消防队员，我说里面还有人，可能伤得很重。

　　我醒来的时候天还昏暗着，蓝亦夫坐在病床旁边。
　　我清清喉咙，“这是早上还是傍晚？”
　　他吸着鼻子，“你总算醒了，现在七点半，你看，《新闻联播》刚完。”
　　我用力把头抬起来，“蒋曳呢？”
　　“他，他有事。”蓝亦夫马上补了一句，“你说多不巧，他前脚刚走，你这后脚就醒了。”
　　我笑笑，这话半年前我信，“纯儿怎么样了？”
　　“做了十个小时的手术，重伤，但性命没有危险了。”

　　蓝亦夫通知护士我醒了，但许夫人比医生还先到。她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你害她一次还不够，如果你一定要一条命，把我这条老命拿去！我的纯儿啊，命怎么这么苦啊！”
　　蓝亦夫帮我把许夫人轰了出去，医生看了我的情况，除了腿脚上的烧伤，其他的问题并不大。
　　我睡了太久，睡到头晕眼花，我让蓝亦夫把我的病床摇起来，但我还没坐好已经吐了出来。

　　蓝亦夫帮我擦干净，“这疯子为什么大半夜往老宅子跑？”
　　我老实回答，“我叫她来的。”
　　“你叫的她？”
　　“火是她放的，但人确实是我骗进老宅子的。”
　　“秦雨阳，你这……”
　　“我知道她放了火不会走远，厨房有煤气罐，我只是想让她去把锁打开，别引起爆炸把老宅子全毁了。谁知道呢？她刚走进去就炸了。我拉过她的，可她以为蒋曳在里面，硬要进去。”
　　蓝亦夫摇摇头，“纵火者变受害者，这下有理也说不清了。”
　　“没关系。蓝总，我跟你口头辞职。”
　　蓝亦夫转着弯挽留我，“也不用先辞职，我看蒋曳那边的情况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正好我手头的项目都已经完结，你也回来了，工作也交接好了。至于蒋曳，我不在乎他跟不跟我走，我不在乎。”

　　护士送了药给我，我吃了很快又睡着了。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天上还挂着月亮，而蒋曳站在窗前，仿佛就站在月亮下面。
　　“大晚上的你不睡觉？”我问他。
　　他听到我的声音迅速转身面对我，两步就走到床前，“痛吗？”
　　我咧咧嘴，“不痛。”
　　“姥姥问我你怎么不接电话，我没跟她说你受伤的事。”
　　我点头，“嗯，别让她担心，她身体也没有从前好了。”
　　他看着我，“纯儿的手机里，最后一个电话是你打给她的。”
　　“是我叫的她。“
　　蒋曳不解，“你为什么？”
　　“火是她放的，她还把我锁在老宅子里。我不想被烧死，也不想我辛辛苦苦设计出来的房子被炸掉，就骗她说你还在屋里，她马上就来了。”
　　“那为什么你在屋外，她却还在屋里？”
　　我抬起手，把掌心放在蒋曳的脸上，“蒋曳，你知不知道，谁都可以拿这话来问我，就是你不行。”
　　他慌张地解释，“你回答了我，就不会再有其他人来问你。”
　　我在他脸上轻轻拍了一下，“因为她爱你啊。我骗她说你在里面，她就往里冲了。”
　　蒋曳从床边站了起来，我的手啪一声落到了床沿上，疼得我龇牙。

　　火烧了也好，省了我不少打包行李的工夫。我拎包入住蓝亦夫家，度过了一段虚无的快乐时光。
　　我到了机场才拨通蒋曳的电话，“我先回北方了。”
　　他沉默了一阵，说：“好，你先回去。”
　　烧伤的疤太难看，我二十四小时穿着袜子，最终还是被我妈发现了。
　　我妈泣不成声，我抱着她，“好了好了。”
　　她心疼我，同时对蒋曳不满，“发生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们说，你都这样了还让你一个人回来。我说怎么就一个行李箱，怎么这次连你最喜欢的那件风衣都没有带回来！”

　　我让我妈去找一张她的银行卡过来，她虽然不明白我的意图，但还是照做了。
　　她很快收到短信，惊讶到拿手去捂住嘴巴，“你这是干什么？”震惊之余她又开始为我骄傲，“我女儿厉害，竟然存了这么多钱。”
　　“允许你小小挪用，但这钱我准备开公司的，要找写字楼还要装修购置办公设备，还得聘请员工，都是钱啊！”
　　我妈奇怪，“还找写字楼？蒋曳不是已经买好了吗？”
　　我干笑一声，“对哦，我忘了。”
　　“这么大笔钱你不如去银行买个短期理财，你放我这里有什么用，活期利息又低。”
　　“因为我准备出去玩一段时间，可能会稍微有点久，这段时间如果家里需要用钱什么的，直接取来用就行。”
　　我妈赶紧追问：“你要去哪里？”
　　我抱住她的胳膊，“比咱们这儿更北边更冷的地方。”
　　“到底要去多久？”
　　“看到了我想看到的就回来。”
　　我妈保持警惕，“那要是一直看不到就不回来了？”
　　“我卡里就剩了那么些钱，你也知道我从小就不是勤俭持家的孩子，钱花不了多久，花光了我自然就回来了。”

　　我的签证办好，去冰岛的机票也已经订好，蒋曳不知道，他突然告诉我要过来看我。我以为我会在第一时间就出口拒绝他，但我退了自己的机票，满心盼着他的到来。我想他了，真的想他了。
　　我按照他发给我的航班时间去机场等他，但航班落地两个小时，他却还没有出现。小王告诉我蒋曳本来已经过了安检，但突发紧急事件又折回去了。我说没关系，他既然忙到连亲自告诉我一声的时间都没有，那定然是比核爆炸还要紧急的事情了。
　　退了的机票重新买回来，但已经没有了经济舱，我不想再呆着胡思乱想，商务舱就商务舱，咬咬牙也就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