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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   纯儿一直在絮絮叨叨说着她小时候的事情,我知道了蒋曳比她大七岁,知道了她小时候学过芭蕾,还知道她大腿上有道疤,是初中的时候出车祸留下的。
      “雨阳姐,我出车祸住院正好是我生日那天,我许愿说让蒋曳哥哥来看我,结果过了半个小时蒋曳哥哥就来了。他那会儿已经上大学了,他就站在病房的窗前,阳光从他背后打过来,他像一个天神。”

      正午的阳光也打在我的阳台上,我看过去,突然觉得头晕目眩。我感冒头脑昏沉了一周,但绝不是现在这种感觉。我想起我睡蒋曳那天晚上,想起蒋曳在大宅的经历,我猜自己八成是被下了药。
      我掐着手心往卧室走,手机掉到了地上,可我根本不敢蹲下,我蹲下了就绝对起不来了。
      我的笔记本电脑就在床边的小桌上,我踢着手机硬撑着走到床边,我慢慢坐下去动了动鼠标,屏幕很快亮起来。
      昨天跟蓝亦夫发过邮件,后来我没有再动过电脑,现在页面还停留在那里。
      我的手指抖动到不听使唤,我最终发了一串乱码给蓝亦夫。

      我的卧室锁不了门,我低头捡手机,我真的摔了下去。我庆幸刚换的新手机有面部识别的功能,蒋曳这时候肯定还在睡觉,远水救不了近火。我打给小王,想让他把蒋御找来。
      纯儿终于也走进了卧室,她弯下腰盯着我,脚挪了挪,踩在我的手腕上。
      她把我的电话挂掉,直接关了机,“我给了你时间,你应该已经跟蒋曳哥哥告状了吧?”
      告状这两个字用得极有意思,纯儿到这种时候还维持着她小女孩的人设,仿佛她踩的不是我的手,而只是我掉到桌下的橡皮。

      “你想怎么样?”我问出这话就听到门外有人进来,不止一个人,不是我想搬来的救兵。
      他们挤进了我的卧室,我感觉呼吸越发困难。
      纯儿用手指了指我,其中一个男人便把我提起来扔到了床上。
      纯儿凑近我拍了拍我的脸,“上次你们给这个女人下药,蒋曳哥哥后来怎么对你们的?”
      “蒋爷倒是没找人打我们,说是以牙还牙,给我们也下了猛药,我们几个硬了整整一天,最后只能去医院。”
      纯儿捂着嘴笑,几乎笑弯了腰,“蒋曳哥哥真有趣。我看有些奇怪的网站会把女孩捆起来,你们会吗?”
      我的手很快被捆在身后,纯儿拎着我的衣领把我拉起来,然后重重给了我一巴掌。我听到蓝亦夫进了门,他肯定没有料到卧室会有这么多人,开了门就开始喊我。
      蓝亦夫根本不会打架,他三两下就被制服,额头上隆起一个高高的血包。

      纯儿仿佛有点失望,“又是你啊。我还以为蒋曳哥哥这么快就飞回来了呢?”
      我求她,“纯儿,要打你打我,别打他!我求你!”
      她拿起我放飘窗上的石头,就是上次蒋曳带回来的那块,“雨阳姐,上次我求你的时候你不也没答应吗?我求你教我怎么能让蒋曳哥哥喜欢我,怎么能让蒋曳哥哥不把我当妹妹,你也没有教我呀。”
      她把那块石头托着手上,上下来回抛着,“雨阳姐,是因为我太矮了吗?蒋曳哥哥好高,可我是个小短腿。”
      她从空中接住了石头,说话间就要往我胫骨上砸。蓝亦夫使出所有的力气挣脱了控制他的那个男人,他扑向我,石头砸在他背上。
      我听到一声闷响,蓝亦夫表情扭曲着倒在我身旁。
      我翻到床下跪在纯儿面前,我说不出有多后悔发了那封邮件给蓝亦夫。

      蓝亦夫被重新控制住,我笑自己的天真,以为只是纯儿一个人所以没有选择报警。
      她继续说:“雨阳姐,你真厉害,可以让蒋曳哥哥说出‘我爱你’三个字。”
      这三个字蒋曳只说过那一次,还是在床上。我全身的血液往心脏里涌,我快要吐出来。
      纯儿拿出自己的手机,“雨阳姐,你听听啊。”
      我已经开始干呕。
      “雨阳姐,你怎么了?我剪辑了,只有蒋曳哥哥的声音,没有你的。我干嘛要听你在床上的声音啊。而且是你们自己不关卧室门,我才能录这么清楚。”
      蓝亦夫大骂纯儿是疯子,他的脸上又挨了一拳。
      纯儿反复播放着她的作品,她突然灵光乍现,“雨阳姐,现在可以教教我吗,你怎么能让蒋曳哥哥这样?”

      她一把薅起我的头发,直接拖着我往蓝亦夫身上撞。她让人把蓝亦夫拉起来坐到沙发上,还解开了他的腰带。
      我的脸被扳着往蓝亦夫裆部撞过去,我已经完全使不上力。纯儿仍然紧紧拽着我的头发,此刻的我像一条被拴住的狗。
      我的鼻子我的嘴唇在蓝亦夫的拉链上碰撞摩擦,血腥味在我嘴里散开,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我不敢抬头去看蓝亦夫的脸,而我也根本抬不起头。

      “纯儿,你不就想看我受辱吗?换你带来的人,我怎么样都行,我求你不要动我的朋友!”
      蓝亦夫的嘴里被塞上了毛巾,他的愤怒化成脖子上的青筋,他的眼球已经充血。
      那两个男的当然不会拒绝这样的事情,纯儿看他们一眼,“哟,还真心动啦?”
      他们开始跟纯儿交涉,蓝亦夫趁着其中一人松了劲奋力站起来,他们扭打起来,两个人撞向电视机然后一起砸到地上。

      比小王和蒋御先赶到的是警察。住我家对面的邻居先是看到陌生人进我家,然后又听到乒呤乓啷的动静,就选择了报警。
      警察撞开了门,帮我解开绳子,然后叫了救护车把我和蓝亦夫送去了医院。
      蓝亦夫躺在救护车里,我披着毯子坐在他对面。
      我俩四目相对,沧桑而悲壮。
      “对不起。”我跟他说。
      他没好气,“都跟你说了别招惹疯子。”
      “是,蓝总说得对。”我想笑一下,但嘴角一牵扯就是钻心的疼。
      手机屏幕上又跳动起“蒋曳”两个字,蓝亦夫提醒我,“还不接啊?”
      “接起来也不知道说什么。蓝亦夫,风雨是他带给我的,而我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我知道这不怪他,但我心里还是失望了。”

      蒋曳立即改了机票回国,但衔接的航班不是天天有,他转了两次机,终于在二十个小时之后出现在我面前。
      在我的恳求下,我跟蓝亦夫住同一间病房,蒋曳进来的时候我正在给蓝亦夫喂饭。
      蓝亦夫冲着门口歪了歪嘴角,然后对我使了个眼色,“饱了。”
      我继续往他嘴里塞,“吃完,剩饭要长麻子。”
      他按住病床的升降按钮,他的脸离我越来越远。

      我本来是背对门坐着,当我放下碗回过头去面对蒋曳的时候他红了眼睛,我知道我现在是什么鬼样子。
      他抱住我,大手覆在我背上,然后轻轻拍了拍。
      很快蒋御也来了,她问我能不能和解。
      “不能。”我,蓝亦夫,还有蒋曳同时回答了她。
      她有点急,“小曳,纯儿毕竟也是我们的家人。”
      “是,大姐你也是我的家人,从今天起,你俩我都不认了,行吗?”
      蒋御气得音量都放大,“你至于吗?”
      蒋曳站起来,居高临下,“非法拘禁,故意伤害,许纯从小跟在你屁股后头真是没学到好。”
      “你这话什么意思?”
      “蒋总,这些年来你怎么一步一步把我彻底赶出公司的你心里有数。你明知我只当许纯是妹妹你却还跟她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让她进蒋家。你优秀你自己的就好,我已经退一万步做小伏低了你还不满意。你一直认为是我的出生耽误了你,可你冷静下来想一想,你因为我真的失去什么了吗?”
      蒋御把手抱在胸前,“我失去成为一名钢琴家的机会,我也失去了爱情。爸妈把所有好的都留给你,我想要的只能拼尽全力去争取,我每收获一次就要取舍一次,这什么好处都让你占了你凭什么还要有自己满意的爱情?”
      “钢琴是你自己说不学的,姐夫跟你求婚你却亲自赶走他。现在你有蒋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了,我只要了一个院子。你还要我怎么做才肯满意?”
      我摁了呼叫铃,护士很快过来,我请她帮忙赶客。我跟蓝亦夫两个受害者实在没有心情听这些家长里短的八卦。

      小王在傍晚的时候也过来了,他示意蒋曳出病房。他说了什么我没听清,但蒋曳反应巨大,我猜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警察很快也联系了我跟蓝亦夫,说纯儿家属申请对其进行精神鉴定,而且基于纯儿不稳定的精神状态,她的家属已经办理了取保候审。
      我气得从床上跳下来,我想起在美国遇到的枪击案,我已经可以预见最后的结局。
      蒋曳让我冷静,我直接把床头铁柜上的果盘往他身上摔,“是你们告诉我她好了她没事了,好,我试着相信和接受。现在她伤害到我和我重要的朋友了,又要告诉我她没好,有精神方面的问题,她不具备完全民事行为能力?这世界还真是掌握在你们上流社会手上,我不玩了,玩不起,行吗?”
      “就算纯儿因为精神原因逃脱了,其他人也会受到相应的法律制裁。”
      我知道蒋曳的初衷是想要安慰我,但他这话适得其反,我拿手擦了擦他被我弄脏的衣服,“你可以滚回你的上流社会了吗?”
      蓝亦夫躺在床上看我发疯,等到蒋曳终于被我赶走,他深重地叹了一口气,“你跟他较真,最后伤的是你们两个。”
      我忍着泪,“那你呢?你是被我拖下水的,我不较真,你岂不是白受罪?”

      “秦雨阳。”他又叫我的中文全名,“我被打的时候我只想了一件事,就是我要活着。我想建的房子我一定要在有生之年建出来。若是别人不给我机会,我就自己创造机会。”
      “我没你那么心胸宽广,这口恶气你就不打算出?”
      “要怎么出?”他反问我,“要不我等你在牛角尖里呆一阵,等你把自己也折磨成神经病了,你帮我去捅那疯子一刀?到时候被警察抓了我也带你去做精神鉴定,保你平安无事。”
      我苦笑,“你这个提议倒是不错。”

      他又问我:“你就这么把蒋曳赶走了?”
      “是,看着闹心。”我过去拉他的手,“蓝总,不如咱俩过吧。你做建筑设计我做室内设计,你拉生意我帮着喝酒,你做饭我洗碗,我看我们就是天作之合。”
      他差点吐我一口唾沫,“我的爱情问题属于社会问题,是不好解决,但我总不能让你断了后路啊。再者说了,你刚才憧憬的美好生活不就是现在我们过着的吗?”
      我丧气,“是吗?你给我做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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