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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   蒋曳在旁边点了一支烟,看我一时半会儿聊不完的样子,又开始看他的有色金属。
      我往阳台走,“我现在在男朋友家,或者我过来找你?”
      “不用不用,我们反正要出门买东西,你发位置给我,我们等下就来。”

      挂了电话我坐回沙发,蒋曳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你朋友结婚你不高兴?”
      “高兴。”我淡淡重复他最后两个字。他可能以为这就是我的回答,没有再追问。

      我到小区门口等叶霜他俩,才站定两分钟蒋曳出现在我身旁。
      我问他:“你出来干嘛?”
      他把手搭在我肩上,“我看你状态不对,怕你待会儿找不到回家的路。”

      说着话我听到远处传来轰隆隆的马达声,这声儿我熟,是宋星辰的正宫娘娘发出来的。
      他们停在我们跟前,叶霜取下安全头盔,我看到她新烫了头发。她从包里取出请帖,“雨阳,你会来吧?”
      我皱皱鼻梁,语气故作轻松,“不知道。”
      她注意到蒋曳,“雨阳,这位是你新男友?”
      呵,新男友。
      叶霜也立即察觉到这个“新”字用得有失妥当,她尴尬地笑了声,找补了一句,“我的意思是我第一次见。”
      对,旧的倒是天天见。

      我点头,把三人的名字报了一遍,“这是蒋曳,这是叶霜,这是宋星辰。”
      “雨阳,我们现在还要赶去婚庆那里谈细节,就先走了。到时候你们一块儿来噢。”
      很快马达声轰隆隆远去,我拆开请帖看,从里到外都是叶霜最喜欢的浅紫色。
      蒋曳又问我:“你跟这叶霜吵架了?”
      “没吵架。她是我十几年的好朋友,但就是绝交了。”
      他一脸震惊,“你是小朋友吗?什么过不去的事情能击败十几年的友谊?”
      我真是没有料到有一天会站在路边跟蒋曳讲这个故事,“刚才骑车那男的,帅吗?”
      “还行吧。”
      有一说一,在普通人中,宋星辰的长相很少有人能够匹敌。我纠正蒋曳,“什么还行,分明是特别帅。”
      “勉强算吧。怎么,他人品不行?你那朋友非要嫁他你就跟她绝交?”
      我在心里为蒋曳的想象力竖起了大拇指,只是他这剧情有些跑偏了,“他人品还行,客观说跟叶霜挺配。”
      “那你这是干嘛?”
      “我现在租那房子,宋星辰以前也住那里。”
      蒋曳不做声了。
      我捧过他的脸,“你没听懂?”
      他把我的手推开,“帅个屁啊他。”

      我眼泪都快笑出来。曾经在我憧憬跟宋星辰婚礼的时候,叶霜在一旁说她定要给我当伴娘,定要抢到我的手捧花。而现在她超额完成了任务。当然了,这不能怪到她一个人头上,谁也不是无辜的,包括我。
      我抓过蒋曳的手,甩得高高的,我俩慢慢悠悠走了回去。

      蒋曳在客厅打电话说公事,我拿手机写了几个字,告诉他我上楼去看看。蒋曳的房间在二楼,三楼我从来没有上去过。
      三楼有个天台,摆着张飘满落叶的桌子。三楼唯一的房间里没有床,放着健身器材和滑雪的装备。墙边是一排白色大理石置物架,重重叠叠放着绒布封面的证书,有滑雪的,还有慈善相关的。
      没多久他开完会也走了上来,“发现什么秘密了?”
      我拿指尖敲敲那叠证书,“原来是好人呀。”
      他反问我:“我不像好人?”
      我语气夸张,“像!你救过我命的,当然是好人!”
      他被我逗笑,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了捏眉心,“现在好人饿了,能出去吃饭了吗?”
      “能!好人当然能吃饭,好人还能一生平安。”

      我们去商场吃饭,蒋曳本来已经拉着我走上直梯,但我又拽着他下来,乘着扶梯一层一层往上走。
      他觉得我莫名其妙,“你是嫌我还不够饿?”
      我吐吐舌头,“咱俩难得一起逛街,你爸不是要过生日了吗?我不得选个礼物啊。”
      蒋曳脸上的不悦迅速烟消云散,“这是同意去了?”
      我翻着眼皮,“我要是不去得被姥姥唠叨死!”
      我想起剪头发那天蒋老先生穿的毛衣,如果不出所料应该就来自于我跟前的品牌,我走进去,蒋曳在我身后吹了声口哨,我知道我猜对了。
      天气已经变暖,我买了一件薄款开衫加冷用,又选了一件衬衫。
      蒋曳盯着一件灰蓝色衬衣,我走过去摸了摸面料,“摸起来挺舒服,但你爸穿是不是不大合适?”
      他把衬衫从架子上取下来拿到身前一比划,“我穿。”
      买单的时候他自觉把那件衬衫塞到了我手上,贴着我站我身后为我捏肩捶背,我回头,“蒋先生别这样,别人会误会你是我包养的小白脸。”
      负责收银的妹妹也很适时地问了一句,“先生这么高,是模特吗?”
      我扑哧笑出来。

      没几天蒋曳又出国了,去了津巴布韦。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跟这四个字产生联系,在过去的这么些年,这个国家对我来说就是地图上的一个名词,我不关心,看到了也视若无睹。但蒋曳这会子去了那里,他跟我说他先在埃塞俄比亚转机,在机场等了八个小时之后才坐上了去津巴布韦的飞机。埃塞俄比亚,这又来一个我从来都不关心的名词。

      由于清明前后姥姥复查等事宜,我的工作有了些许堆积。这正好趁着蒋曳出差没人打扰,我开足马力拼命干,每天十点之后才离开公司。
      这座城市总爱夜里下雨,以前都是下些绵绵小雨,最近却一到十点就狂风骤起,等吹够了雨也哗啦啦下起来。
      蒋曳远在津巴布韦还收到了暴雨推送,他说三楼天台的推拉门好像没关,要是我还没下班就顺便去关了,然后也别瞎跑了就住别墅那边。
      我赶在暴雨落下之前赶到了他的别墅,推拉门关着,所有门窗都关得好好的。只是我找不到我的拖鞋了。
      我大概是小房子住久了,一个人站在这没有烟火气的大三层里毫无安全感可言。我习惯墙壁拥抱衣柜,衣柜贴着床边,而我就埋在松软的被子里的感觉,就像是被家里的每一个物件拥抱,我相信他们在夜里会保护我。
      而蒋曳的房子太空,沙发和茶几隔着一米,茶几和电视隔着一米,这个沙发和那个沙发隔着三米。我不认为它们会保护我,我甚至觉得它们夜里会内讧会站起来打架。
      不知从哪里吹进来的风灌进我的裤管,寒从脚下起,我瑟缩着选择回到我的那几十个平米。我还是奇怪,我的拖鞋到底跑哪里去了。

      餐厅开始订购桌椅板凳了,砍预算的时候大手一挥不留情面,但选起桌椅来国产的又入不了法眼。好在Terry手上有另一个咖啡馆的案子,两单采购并做一单,光是运费就省了几万。
      餐厅要赶在六月重新营业,我害怕有任何返工的地方,一有空就去现场看看。陆琛跟我也是一样的想法,我只要去现场,五次有三次能遇上他。
      “怎么样?”我问他。
      “挺好。施工规范,也都按照计划的进度在进行着。”
      我得意,“我这儿可是调的王牌团队过来。”
      他突然搔了搔头,“你这恋爱是谈上了,表舅母火力一转对准我了,待会儿又给我安排了个相亲饭。”
      我心有戚戚然,抬手拍拍他的肩,“加油。”

      蒋曳在他爸生日前一天才回国,给他爸带回了块石雕,给我也带了块。
      我加完班还开着车去机场接他,我请他把小王那份工资发给我。但当我看到他拖着行李箱从机场出来心里的气顿时消到了没影,他低头我抬头,嘴唇轻轻碰了一下,我闻到他身上长途飞行带来的疲惫和油腻味道。
      我们回别墅,我的拖鞋又出现在了进门的脚垫上。
      我后背发冷,抓住蒋曳的手问:“除了你我,谁还在电子锁里录了指纹?”
      蒋曳弯腰换鞋,回头看了我一眼,“就你我,怎么了?”
      “我上次来的时候拖鞋不放在这里啊。”
      “噢。”他突然想起什么,“大宅的黄阿姨会定期过来打扫卫生,黄阿姨看我从小长大的,她有门锁的感应卡。”
      我总算松一口气,但心里也奇怪,关窗户那天我把客厅翻遍都没找到拖鞋,可现在拖鞋又忽然出现,总不能是错当垃圾带走又再还回来吧。
      我还是觉得心里发毛,找了个借口,“我没带明天穿的衣服,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住。”
      他退到门口堵住我的路,“秦雨阳,我们十天没见我才刚飞回来。”
      我坚持,“那你收拾收拾跟我回去。”
      他皱眉,“我不睡你那铺床。”
      我瞬间明白他也有他的介意,我瞪他一眼,“你睡酒店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在你之前那铺床上睡过谁又做过什么事?”
      “反正我不去睡!”
      我突然想逗逗他,坏笑一声,“怎么?年纪大了有心理压力,怕自己不行?”
      他听到这里重新把鞋子穿上,拉着我出门。但不过是进门说几句话的功夫,大雨又下下来。我俩只能退进屋,他去洗澡,我把他的大箱子整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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