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成为恶役公主》涅像完

19、第 19 章

　　爱莉尔说：“你没事吧？这种时候逆着人流走，很危险的。”

　　梵妮莎短暂回忆了下刚刚发生的事情，问道：“刚刚的角度……你也是逆流着走的吧？”

　　爱莉尔的视线有点尴尬地乱飞：“……虽然是这样没错。”

　　“算了，我们俩只是五十步笑百步。”梵妮莎露出一个笑容，“谢谢你。”

　　“嗯。”爱莉尔看了下梵妮莎从半张面具下露出的表情，有点不太放心地说，“能这么巧也是挺有缘分的，不如我们去喝一杯吧？”

　　梵妮莎：“？”

　　爱莉尔：“饮料啦，梅勒这边有很多有意思的饮品和食物。我前两天已经踩过点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为什么要把逛吃逛喝说得这么奇怪？
　　她们也不认识，凭什么就断定她会喜欢啊？
　　因为这是个平民女孩吗？看衣着并不精细，但很整洁，说话略显贸然，却并不令人讨厌，也不像是骗子。闲着也是闲着，去一下倒也无妨。

　　漫无目的的梵妮莎点了点头：“好。”

　　“太好啦，我还是第一次来梅勒，这几天都是一个人，总算有个伴儿了。”爱莉尔走到梵妮莎的前头，微微侧旋过身，看着梵妮莎说，“太感谢你了，真是帮大忙，一个人想多尝一些吃的都不容易呢。”

　　“看路……”梵妮莎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爱莉尔就要撞上路边的小石雕装饰，眼看提醒她来不及了，就伸出手拉了她一把。

　　“哎呀，得救了。”差点一个趔趄跌倒的爱莉尔在梵妮莎的支撑下站稳，“你也拉了我一把，看来今天是幸运日。”

　　梵妮莎：“小心一点，别边走路边转过身说话，很危险。”

　　爱莉尔：“噗。”

　　梵妮莎：“你笑什么？”

　　“刚刚我也说了差不多的话嘛，就觉得，原来刚刚你眼里的我是这样的。”爱莉尔轻轻地把手腕从梵妮莎手里移出来，从裙子旁边的兜里拿出一只轻薄的手套戴上，“牵着手的话，我们就谁都不会摔了吧？”

　　梵妮莎本来并不喜欢和陌生人亲昵地接触，而且所学习的社交礼仪里，也不会有人这样冒失地同人手拉手一起走。
　　但是对方戴了手套，也就不算肢体接触，实在是梅勒的人太多了，哪怕大部分人跑去灰都，也不乏愿意在梅勒享受一段时光的旅人。
　　反正，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
　　通常情况下，公主和平民的距离犹如天堑。

　　爱莉尔领着梵妮莎去了一间看起来很安静的咖啡厅。

　　“我昨天来这里的时候，就发现这应该是为法师学徒准备的咖啡厅，所以隔音效果不错，挺安静的。”她轻巧地走进一个小隔间里，“这一间又刚好可以看见街景，很不错吧。”

　　以梵妮莎见过的景致来说，当然算不了什么。
　　但这间咖啡厅确实装饰地温馨而简洁，也的确看得出来墙壁用的是隔音效果不错的好材质，爱莉尔选的地方出乎意料的不错，让她觉得慌乱的内心安定了不少。

　　“的确不错。”梵妮莎颔首道。

　　爱莉尔坐到了梵妮莎的对面，拿起菜单的册子展开铺在桌子上，文字都面朝梵妮莎的方向：“你有什么想要的吗？庆祝今天的巧遇，我请客。”

　　梵妮莎整理好裙摆，端坐着扫了几眼，就看见菜单上都是称得上奇形怪状的名称。

　　天使蜜吻、龙炎吐息、深海中的一束光……
　　这都是什么玩意？

　　“这家店的特色，好像就是只有奇奇怪怪的名称，而没有图片，能点到什么全靠猜，我觉得挺有趣的。”爱莉尔摘下手套，点着菜单上的“天使蜜吻”的字样，说：“我昨天试了试这个，你猜它是什么？”

　　梵妮莎想了想：“蜂蜜牛奶蛋糕？”

　　爱莉尔摇了摇手指：“不，是蜜汁烤翅。光明神在上，法师的伙食可真好。”

　　梵妮莎还真没听说过梅勒学院里还有这样的奇葩店。
　　修斯这种挑食的人尚且不说，里希特倒是没那么挑，但依照他沉迷于实验不可自拔的样子来看，估计也都是让人跑腿直接送上门，或者随便吃点东西对付一下。因此，梵妮莎从没听说过，梅勒学院里这些大胆的地方是什么样子。
　　但天使蜜吻这个名字，对应蜜汁烤翅的话，还挺合适的？
　　虽然很对不起被称作光明神侍者的天使。

　　“那我试试看这个。”梵妮莎也来了兴致，点了一样饮品。

　　名叫酒池肉林的快感。
　　如果不是考虑到押盲盒的心态，梵妮莎是断然不会点这种低俗的名字的饮料的。
　　虽然名称里有酒，但分类是在饮料，而非酒类里，所以梵妮莎倒是不担心喝多了的问题。

　　爱莉尔选了另一样：“我要这个，背道而驰的甜蜜爱情，看起来好有趣。”

　　她们点的饮品很快上了桌。
　　二人看着对方的饮料，各自尝试着喝了一小口之后，面面相觑，沉默了一两秒，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爱莉尔欢笑着说：“酒池肉林的快感，原来是蓝莓果肉苏打水啊！杯子圆圆的就像是一个小池子，蓝莓飘在透明的苏打水上，底下沉着果浆，只要一搅动，就会让葡萄酒一样的深红色晕染整杯柠檬苏打水。”

　　“你不也一样。”梵妮莎不服输地说，“背道而驰的甜蜜爱情，就是热的焦糖玛奇朵而已，因为它比正宗的咖啡甜太多，上面又点缀了蜂蜜和爱心的拉花。”

　　爱莉尔捧起杯子又喝了一口：“可是真的很暖和很甜嘛，对于黑咖啡来说，它的确是背道而驰，又给人带来爱情般的甜蜜和温暖，我喜欢这个。”

　　梵妮莎那杯已经在喝之前就被她搅拌合适了，透过冰雾看去，透明的玻璃杯里，的确是深红色的葡萄酒一样的液体，而刚刚那一口，冰块和柠檬苏打水本来就是天作之合，给她带来了非常清爽的口感。

　　“是很让人眼前一亮。”梵妮莎情不自禁地抿唇笑着说。

　　爱莉尔在喝咖啡的间隙，用余光瞥见梵妮莎终于放松下来的表情，也弯着眼笑起来。

　　等到二人都默默喝了一会儿饮料，爱莉尔才开口道：“你是为什么突然要逆行啊？”

　　眼见梵妮莎露出迟疑的表情，本来也没想问出什么的爱莉尔一笔带过这个问题，道：“反正，肯定没有我这么奇怪的。”

　　“你是为了什么？”梵妮莎松了口气，顺着话茬问。
　　看起来爱莉尔是个很乐观活泼的女孩子，应该也是满怀着对灰都的憧憬而来的，她那么喜欢新奇有趣的东西，怎么会半道决定放弃去灰都呢？

　　“实不相瞒，我本来是在杜林的法师学院学习，冬天的时候考了梅勒学院，还没出结果，就想着来这里看一看，就算考不上，也是来过梅勒的人了。”爱莉尔说，“哪一个法师学徒，没有幻想过灰都的样子呢？”

　　梵妮莎倒是不奇怪她报考梅勒学院的事。
　　和修斯、里希特这样从小接受魔法教育的贵族不一样，平民在很多时候都没法太早接触到魔法，毕竟魔法的基础是语言，而大部分普通人一辈子可能连字都认不全。
　　因此修斯他们可以在十二岁是就进入梅勒学院，而爱莉尔这样的普通学生，只能现在一些较大的城市里的法师学院里进行最基本的教育，再等到十五六岁时报考梅勒。
　　不过，即使是那些一般的学院，也是有严格的文化课和先天魔力量的要求的，因为地方学院里每年能考上梅勒的人也没有几个，光是能得到导师的推荐信来报考，就已经能说明爱莉尔是当地法师学徒里最优秀的一批人之一。
　　而且经济条件应该也不是特别差，和完全免费的教堂学会不同，培养法师从一开始就非常烧钱，哪怕地方学院会给成绩优异的学生一定的补助，也还是要付出一笔不小的资金才能支撑学生读完三年的课业。

　　梵妮莎问：“那你为什么放弃？”

　　爱莉尔说：“嗯……因为我还是觉得，人不能对自己这么没志气。我一定可以考上梅勒的，到了梅勒我也会努力学习，被灰都里的导师认可，获得进入灰都的资格。”

　　“到时候，我会以一个法师的名义进入灰都，而不是一个来去匆匆的游客。”

　　“万一你考不上呢？即使明年你再来灰都，也很难有现在这样的憧憬心态了吧？”梵妮莎泼了一瓢冷水。

　　爱莉尔冥思苦想了一番，道：“至少那时我是个完完全全的游客了。我在考完之后就不留一丝遗憾了，现在不进入灰都，是因为我相信我之前付出的所有努力和希望不会白费，我一定会成为灰都里的学徒，然后成为名留青史的法师，将来灰都的塔里，一定会有属于我的那一座！”

　　你知道法师塔有多贵吗？
　　梵妮莎看着爱莉尔亮晶晶的眼睛，默默咽下这句话。

　　“但是你从杜林来梅勒，不就是为了看一看灰都吗？”梵妮莎问。

　　“是这样，我爸爸还叮嘱我玩得开心一点，说即使考不上，我也是进过灰都的人了。”爱莉尔有点不好意思地用手指绕着发梢，“我父母为我付出了很多，如果考不上，再次来灰都，也许不会这么容易了，但是我相信他们会认可我的选择的。”

　　爱莉尔抬眼看着梵妮莎，微微一笑：“而且我还遇到了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愿意听我没头脑地唠唠叨叨。如果我进入了灰都，也许你就会在人群里摔倒，也许我们就不会像现在一样坐在一起谈天说地，我觉得这份缘分的奇妙程度，一点也不比在灰都的魔法要逊色。”

　　“你真看得开。”梵妮莎垂下眼，喝了一口苏打水。
　　细小的气泡在舌尖如烟花般炸开，带来柠檬的微酸和刺激感。
　　她看得出来，爱莉尔是发自内心地这样认为的。也因此，让她越发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心灵的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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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爱莉尔是个能够坦率地表达想法，也不失观察力，可以自然地把善意给予素不相识的人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