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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第 8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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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垚也不知道,他这一觉竟然能从寒冬睡到盛夏,他甚至不知道,怎么就睡过去了,医院里四处问不到萧不渝的踪迹,每个人都只回他一句“不知道”或者“不认识”。
问急了他就发脾气,四海医院,不认识萧不渝?!
他是不是穿越了,是不是进入了一个平行时空?
直到李媚匆匆赶来,靳垚才确定,他的确还在人间。
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李媚憔悴了很多,脸上的妆容简单了,高跟鞋换成了板鞋,连平时最熟悉的香水味都没了。
她推开门,看见靳垚躺在病床上吃薯片的样子,两行眼泪流了下来。
“你去哪了,你怎么了,你什么情况啊?!”李媚哭着就扑在了靳垚的床边,扑洒了靳垚手里的薯片。
“媚姐?”靳垚拍了拍她的背,“怎么了,你冷静一点,什么叫……我去哪了?”
“你都失踪大半年了,”李媚用手背抹去了脸上的泪,又擦了擦靳垚嘴角的薯片残渣,“我跟小皮四处找你都没有你的消息,你怎么在医院啊?你受伤了?什么时候来的医院?”
靳垚揉了揉太阳穴:“媚姐,我失踪?萧不渝呢,他在哪?”
李媚躲开靳垚的目光:“他,他也失踪了,我都找不到你,怎么可能知道他在哪。”
“那你告诉我阿苦在哪,这你总知道吧!”靳垚说。
说到阿苦,李媚刚止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绝望的摇着头。
“那谁通知你来的医院啊?”靳垚还是第一次看到李媚这么不知所措的样子,也着急了。
“主任叫我来的,说你不肯走,让我把你领回去。”李媚说。
靳垚拉着李媚冲进了院长的办公室,把正要下班的副院长堵在了门口,撒泼耍赖什么招数都用了,还是没有打听出萧不渝一家的下落。
“靳先生,你的病已经好了,”副院长崩溃的想跳窗逃跑,“麻烦你,恳求你,把病床腾出来,给真正需要它的患者们,行不行?”
“只要你告诉我萧不渝在哪,我现在就走!”靳垚横在门口堵住门,气势汹汹,“不然你这辈子也别想下班了。”
副院长只好回到桌后,往椅子上一躺:“你跟我来这套没用,我不关注娱乐圈,没时间看电视,我怎么可能知道你要找的人在什么地方。”
“那就叫你们老大来!”靳垚一巴掌拍在桌上,掌心都振麻了。
“你再不走,我真的叫保安了。”副院长说。
靳垚僵持了很久,最后还是被李媚拖出了院。
重新买了手机,电话卡,第一个电话就打给了萧不渝。
打了无数个电话,电话那头一直是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靳垚渐渐开始暴躁,家里的东西扔的到处都是,李媚和小皮只能日夜守着他。
“算了,也许,萧不渝是要去做什么重要的事情,”李媚搂着缩在飘窗角落里的靳垚,温柔的安慰道,“等他做完了,就来找你了。”
靳垚抱着双膝,把头埋在臂弯里:“他就是个骗子。”
“那你就当他骗了你,把他忘了吧。”李媚苦笑着。
靳垚突然抬起头瞪着李媚:“媚姐,你是不是也在骗我?!”
“……”
“你怎么可能联系不上阿苦,”靳垚说,“阿苦在哪,萧不渝就在哪,他那个病秧子,一步也不会离开阿苦阿甜。”
“你说得对,”李媚说,“所以,我连阿苦也找不到了。”
靳垚突然灵机一动,跳下飘窗就给赵文泊打了个电话,找到阿甜,也能找到萧不渝。
赵文泊的反应跟李媚一模一样,他也已经大半年没有联系上阿甜了。
这一家三口,仿佛人间蒸发了,如果不是切切实实的留下了这么多的印记,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那江之茂呢?”靳垚问。
李媚愣了一下:“谁?”
“江……江露的哥哥!”靳垚说。
“江露的哥哥?”李媚回忆了一下,“谁啊?”
“算了,四海帮的情况怎么样了?”靳垚又问。
“去年年底警察开了新闻发布会,会上说已经扫平了四海帮所有的生意,所有主犯一干人等尽数落网。”李媚说。
“然后呢?”
“没了。”
“那萧不渝呢?”靳垚说,“是不是也被抓了?”
“没有,”李媚说,“名单上没有萧不渝。”
“我就不相信了,”靳垚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夜色中的灯火通明,“他妈的还能一声不响的消失了?!跑的了和尚你他妈跑不了庙!”
趁着夜色,靳垚开着车就到了萧家别墅门前。
“萧不渝!”靳垚锤着门,“你给老子开门,躲着不见算什么本事,有话你也要方面给我说清楚!”
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打开了门,妖娆的靠在门框上:“吵什么,疯人院保安死光啦?”
靳垚腿一软,差点没站稳:“你,你是……”
“老娘是这件屋子的女主人!”女人的睡衣遮的恰到好处,不多一块也不少一块,像是刚从床上下来,“到底干嘛的,赶紧滚,我叫保安了。”
“女主人?”靳垚的火一下子就蹿了上来,推开女人就闯了进去,“萧不渝,你他妈给老子出来,长本事了你,还敢找女人,想甩了我,做梦!没门儿!”
女人愣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追了进去,在楼梯边拉住了想要蹿上楼的靳垚。
客厅的顶灯已经换了,昏黄的灯光照出了靳垚的脸,女人大惊失色,指着靳垚一时语塞。
“你,你,你……”
“滚一边去,狐狸精!”靳垚推开她,“萧不渝,给老子出来!有种你就当我面说清楚!”
女人突然从背后抱住靳垚,用脸在他背上用力的蹭着:“啊,我的天啊,靳垚,靳垚,靳垚!”
“你他妈有病啊?!”靳垚向后一脚踹了过去。
女人摔倒在地上,还抱住了靳垚的腿:“你不是最宠粉的么?!”
“狐狸精粉我从来不宠,”靳垚转头看着她,“你把他给我叫出来,我不打你们!”
“叫谁?”
“装他妈什么傻,”靳垚转身坐在了台阶上,“把那个臭不要脸的奸夫给我叫出来!”
“啊?”女人傻傻的看着他,一脸茫然。
“老婆,什么动静?”一个男人从楼梯上下来,一条浴巾裹在腰间,“砰砰嗙嗙的,吵什么?”
女人傻笑着看着男人,指着靳垚的头:“老公,快!我逮着靳垚了,快给我拍几张照!”
“老公?”靳垚回头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自己脚边的女人。
“你个傻婆娘,你看你这像什么样子?!”男人顿了下,赶紧跑过来把女人拉开了。
女人抬手就挠上了男人的脸,破口大骂:“我让你给我拍照,你拉我干什么,让他跑了怎么办?!”
“我看你这疯病真要治一治了!”男人抵挡着,尽力克制住像发疯一样的女人。
看着夫妻俩在客厅里撕打,靳垚更是一头雾水,他终于忍不了了:“停!”
两个人愣住了,纷纷转头看着靳垚。
“你,看着还算清醒,给我一个解释!”靳垚指着男人。
“你跑来我家,要我给你解释?”男人不耐烦的说,“滚蛋!别招我老婆发疯!”
“你家?”靳垚跑进厨房,“这家明明姓萧!”
拉开厨房的橱柜门,里面的中药变成了泡脚粉。
“?”靳垚愣了一下。
“姓萧?”女人突然挣脱了男人的束缚,跑过来抱住靳垚,“你是说,这原来是萧不渝的家?”
“神经病啊,”靳垚用力推开她,“能不能管好你家娘们儿?!”
“原来姓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花钱买下来的,就是我的!”男人揪着女人的长发,才能把她控制在自己身边,不让她去生扑靳垚。
靳垚从厨房走出来,又跑进了书房,一推开门,保险柜没了,书桌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台麻将机。
“你,花钱,买的?”靳垚问。
“去年秋天,”男人说,“一个老头卖给我的,比市价便宜了一半。”
靳垚回忆着去年秋天发生的事,无神的挪到沙发边,坐在了茶几上:“去年秋天,是不是凌海发瘟疫前后?”
“对,卧槽,不会是死过人吧?”男人突然惊醒,“我还以为捡了个便宜,如果——”
“一个老头卖给你的?”靳垚形容了泗叔的长相,得到了男人的肯定回答,“他有说为什么要卖吗?”
“说是急用钱,”男人说,“他说他也不舍得,主人家的命令,急等着用钱,只能卖别墅套现。”
靳垚想起自己刚刚康复的时候李媚说的话,三千万,钱哪来的,他把别墅卖了?!所以连采访也只能约在江露家里?!所以他说别墅再也不会回去了?!
那我现在还能去哪找你?
靳垚失魂落魄的离开了,他不知道怎么的,就走到了后山的池塘边,看着平静的水面,四周成片的蛙鸣。
站了三分钟,他的腿上就被蚊子咬了四五下。
萧不渝真的消失了,靳垚像疯子一样的找了大半个月,半点消息都没有。
八月中旬,天还是热的离谱,靳垚连空调都忘了开,坐在飘窗上看着窗外,衣服早已汗湿。
李媚拿着一沓文件走了过来:“疯够了吗?能开工了吗?”
靳垚没有理她,李媚把空调打开:“公司知道你已经痊愈了,要你把去年没开的演唱会补上。”
靳垚打开李媚递到眼前的文件:“不去!”
“你的演唱会,你不去要谁去?”李媚坐在靳垚的面前。
“爱谁去谁去。”靳垚一直盯着楼下。
“阿垚,”李媚撩开挡住靳垚眼睛的头发,“一天找不到萧不渝,你就这么一直消沉么,你有没有想过你做这一行的初衷,你就这么放弃了吗?!”
初衷?!
靳垚愣了一下,对,他的初衷,是希望自己出现在镜头前面,站在世界之巅,这样爸妈就能够看见他,就能找到他。
那现在,不也一样吗?!
“演唱会?”靳垚突然来了精神,“什么时候?”
“月底。”李媚翻了两页纸,“说是要赶在开学之前,前阵子就开始准备了。”
靳垚突然从飘窗上跳下来,跑出了房间:“歌我自己选,其他的你们尽快,宣传给点力,我要让现场坐满了人。”
李媚笑了笑,跟了出去。
整个公司都没有想到,靳垚在大众眼前消失了大半年,重新在微博营业的第一天就引起了轰动。
张总激动的差点把桌子拍烂了,吩咐整个团队千万不能掉链子,尤其是李媚,该联系到的人一个也不能少。
靳垚又变回了宠粉少年,在微博上频频跟粉丝互动,宣传发布会上还即兴跳了段舞。
万人期待的演唱会一天天的临近,最期待的反而是靳垚自己。
来的人越多越好,势头造的越大越好,这样,他才更有可能让想看到的人看到。
演唱会的前一晚,靳垚躺在床上,彻夜未眠,他像是公司的经营团队一样,想到什么就赶紧拿起手机联系相关的工作人员,生怕一打岔自己又忘了。
天渐渐的亮了,靳垚才慢慢的合上眼睛。
睡了没有两个小时,李媚又来把靳垚叫醒,化妆,造型,最后一次的彩排,忙的他连水都来不及喝。
“歌词记熟了吗?”李媚坐在靳垚身边的椅子上,看着造型师给他设计发型。
“不是有提词器么,”靳垚满不在乎的笑道,突然抬手拦住了造型师的剪刀,“哎,你干什么,谁让你剪了?”
“你,要留长发?”造型师为难的看着他。
“随便你怎么造,不准剪短!”靳垚说。
“但是,长发……”
“不会做就照着萧不渝的发型整!”靳垚说。
李媚无奈的笑笑,看着造型师:“能做吗?”
“能是能,但是……可能没有萧不渝的效果。”造型师说。
“好看就行。”靳垚说,“对了,媚姐,晚上直播吧?”
“嗯,所以你不能出差错。”李媚说。
“如果我出错了,”靳垚的脸突然沉了下去,“你说,他还会来救场吗?”
“他会不会来救场我不知道,”李媚说,“我只知道,我跟你会被张总扒掉三层皮。”
一天过的很快,靳垚在后台休息室准备的时候,都听到场内的呼喊声了。
他又背了两遍词,突然胃里一阵剧痛。
好像今天一天都没吃饭。
靳垚按着胃部,疼得蜷缩在沙发上,这是他第一次亲身感受到萧不渝的痛苦。
圆桌上有几块小饼干,靳垚剥开包装纸就塞进了嘴里。
吃了几块,胃更疼了。
他有点想哭,不知道为什么,怎么就感觉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
靳垚翻了个身,什么东西滑过他的锁骨。
是那枚银哨子。
他把哨子塞进嘴里,吹了几声。
门突然开了,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阿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