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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 80 章 ...

  •   “不渝哥,你说这里够安全吗?”靳垚看着家徒四壁一样的小屋,对面坐着时隔已久再次拿起画笔的萧不渝,“我怎么觉得,江之茂真要来了,这大山里还没有我家好跑路呢。”
      客厅里只有一张沙发,没有茶几,门边摆了一张小方桌和两个板凳,凳子上坐着两个穿着便衣的警察。
      萧不渝用铅笔在眼前比了两下:“别动!他真要来了,就是在西伯利亚,你也跑不了。”
      “你怎么这么冷静?”靳垚干脆跑到了萧不渝的身边,“这么远,阿苦阿甜赶都来不及,你能打的过江之茂啊?”
      “不是还有百发百中的你么,”萧不渝推了下靳垚的腰,“生死有命,我有你,去,回你自己的位子上。”
      靳垚瞥了一眼萧不渝纸上的画:“你这画的是我吗?”
      “不是你是鬼啊?”萧不渝说。
      “我刚才不是这个姿势。”
      “我说是你刚才的姿势吗?”
      “那你画的是啥?”
      “我脑子里的你。”
      “啊?”靳垚盘腿坐在萧不渝的脚边,“我坐那你不看,靠想象来画?”
      萧不渝尴尬的笑笑:“我看不清。”
      “那你他妈让我坐那半个多小时不准我动?!”靳垚突然跳起来,坐在了萧不渝的大腿上,“你是不是在故意整我?”
      萧不渝打上最后几笔阴影,把画立在靳垚面前:“你知不知道你今天一天都像个神经病一样满屋子乱窜,影响我创作!”
      “创作个屁,你这就是个临摹。”靳垚说。
      “我们都来了五天了,”萧不渝把靳垚扶起来站着,自己也站了起来,“我倒是希望他赶紧来。”
      “你真不怕死啊。”
      “早死早超生。”

      几声敲门声,坐在门边的一个警察从猫眼里往外看了一眼,打开了门。
      沈云飞大步带风的走了进来:“萧不渝,你上次说,江之茂的地下钱庄里有军火库?”
      “嗯。”萧不渝坐回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能给个大概数字么,”沈云飞说,“我好带足家伙。”
      “你尽可能的带吧,”萧不渝说,“应该跟工厂里差不多,江之茂对他的产业责任心很重。”
      “你确定要用这么褒义的词来评价他么?”沈云飞发了几条短信,在屋里转了个圈,“住的还习惯吗,有什么想法就开口,我们会尽量满足。”
      “我的想法就是,守株待兔不是个好方法,”萧不渝说,“万一江之茂在来的路上出车祸了,死在了悬崖下,我岂不是要在这里困一辈子?”
      沈云飞笑了几声:“萧老师,凡事往好的一面多想想,也许他靳垚就来杀你了呢?”
      “杀我,对你来说,是好的一面?”萧不渝冷笑道。
      沈云飞转身离开:“夜长梦多。”

      “我说他是老贼吧,”靳垚冲沈云飞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咱就不应该帮他。”
      萧不渝抬起一脚踢了过去:“是谁一开始就要帮他的,自不量力的还要进四海帮卧底,真是死字当五字写。”
      “我那不是为了帮他好吧,”靳垚反驳道,“我是为了宁川,为了我们,为了全人类!”
      “为全人类你他妈登月去啊!”萧不渝说。
      靳垚愣了一下:“你居然说脏话!”
      “滚。”
      “你骂我?”
      “神经病啊?!”
      靳垚扑了上去,拿起洗完澡随手扔在沙发上的浴巾,勾住了萧不渝的脖子,勒着他就往房间走。
      “疼,你能不能轻点?”萧不渝用手按着脖子,跌跌撞撞的跟进了房间。
      “砰”的一声房门被摔上,“疼?还敢骂我,待会儿你有的疼呢!”
      桌边的两个警察已经见怪不怪了,默契的各自拿着手机刷起了抖音。

      萧不渝的上衣刚被扔在床边的地上,又听到几声敲门声。
      “妈的不是才走么,怎么又回来了?”靳垚扫兴的盘腿坐在床上,睡衣的扣子都解开一半了,“老年痴呆晚期了这是?”
      似乎客厅的警察没有给那人开门,敲门声又响了几下。
      “睡着啦他们?!”靳垚不耐烦的跳下床,扣上了睡衣的扣子。
      “等等!”萧不渝突然坐起身,拉住了床边的靳垚,皱着眉头,“不是沈云飞!”
      “啊?”
      萧不渝想了想,也跳下了床,抄起床下的衣服,抓着靳垚的手就打开了穿衣镜后的一扇门:“跟我走。”
      靳垚还在发愣,突然听到两声枪响,一下子回过了神,被萧不渝拉着进了一条密道。

      “你怎么知道的?”靳垚摸了摸腰间,弹弓没拿,丢在房间的床头柜上了,他有点慌神,一件武器都没有,他们俩怎么办。
      “敲门的节奏跟沈云飞不一样。”萧不渝拉着靳垚在甬道里往前跑着。
      “我是说,你怎么知道这条道的。”靳垚顺手摸了一下甬道的墙壁,像是挖空的山腹。
      “来的第一天,沈云飞告诉我的。”
      “那他怎么不告诉我?”
      “他当着我们俩的面说的,”萧不渝无奈的说,“你的脑子是不是又掏挖过了?”
      “有吗?”
      跑了约十分钟,萧不渝拉着靳垚跑出了甬道,来到一片树丛。
      冬天的山里已经一个多星期没下过雨了,斜坡上的土都是硬的,连草根都显得扎人。
      两个人的手机都丢在客厅的沙发上,穿着拖鞋睡衣在树丛里穿梭着。
      “不渝哥,你行不行,要不要休息一会?”靳垚跟着萧不渝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暂时还行,”萧不渝看见一个凹陷的石洞,他把靳垚塞了进去,“吹哨子!”
      靳垚愣了一下:“我又不是□□大佬,吹什么哨子,吹唢呐也叫不来人啊。”
      “我让你吹我送你的哨子!”萧不渝说。
      “啊?”靳垚不解,“你不就在这么,我吹哨子干嘛?”
      “费劲!”萧不渝扯开靳垚的衣领,露出了深陷的锁骨。
      “不渝哥!不渝哥!你等等!”靳垚挣扎着,“现在不是时候,不说危险了,在这冻也能——”
      萧不渝抓着那枚银哨子,堵住了哨孔,用力的吹了几下,只发出了几声闷响。

      “在这躲好,别乱跑。”萧不渝把自己最外层的棉睡衣脱下来披在靳垚身上,拍了拍他的头,转身就走。
      靳垚反应极为神速,一把攥住了萧不渝的手,脸色沉了下去,冷冷的说:“你要干嘛?”
      “二十分钟之内,阿苦就会到,”萧不渝说,“这个祸是我惹的,该我去还。”
      “你敢?!”靳垚的声音沙哑,“你敢走出去一步,我下一秒就吹响这枚哨子,我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萧不渝心里一沉,转过身单膝跪在靳垚面前:“别胡闹,放心,阿甜就在附近,听到哨声会找到我,我不会有危险。”
      “你放屁!”靳垚低吼道,“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
      “哪次?”
      “每一次!”靳垚瞪着萧不渝,“哪次你完完整整的回来了?!”
      “我也没缺胳膊断腿啊!”
      “你那哨声都没吹响,我都听不见,鬼听的到啊,你他妈少糊弄我!”靳垚两只手都紧紧攥住了萧不渝的手腕。
      “声音是没有,但是阿苦的手机会有反应,”萧不渝挣扎了两下,没有挣脱,“他能查到哨子的定位,我让他就在我们周围蹲守,他们很快就会到。”
      靳垚突然想起阿苦之前说过的话,那枚哨子是用来给萧不渝保命的,原来指的就是这个。

      “那你在这等,我出去——”靳垚想把哨子脱下来,却被萧不渝按住了。
      “你弹弓都没带,拿什么跟他斗,”萧不渝说,“能不能听我的话,别逞能。”
      “说的好像你能斗的过他一样。”
      萧不渝指了指自己的头:“我有脑子。”
      “你……”靳垚突然站起身,抱住了萧不渝的胳膊,“我不管,要死你就拉着我一起,不然你前脚咽气,我也后脚就跟上,绝对在你过奈何桥之前追上你。”
      “你能不能——”
      “你别忘了,这个家,我说了算!”靳垚坚定的看着萧不渝,突然伸手扯下了萧不渝绑在脑后的皮筋,“没有弹弓,有它也凑合。”
      萧不渝的头发披散了下来,遮住了半张脸,洞口的风一吹,翩翩起舞。
      靳垚有些失神,突然勾住了萧不渝的脖子,用力的吻了一下:“你知道么,项羽干的最操蛋的事,就是让虞姬死在了他的前面!”

      萧不渝低头笑着:“你还知道乌江自刎?”
      “我好歹高中上完了的好吧,”靳垚说,“又不是文盲!”
      “那你现在什么意思,”萧不渝双手背在身后,“在谁先死这个问题上,也要争个你死我活呗?”
      “不争,”靳垚深情的看着萧不渝的眼睛,山里透进来的幽暗的月光投射在那双眸子里,“我们说好的,握着手,一起闭眼睛。”
      “谁跟你说好的?!”萧不渝突然抬起手,指间捏着一根银针,往靳垚的颈侧扎去。
      靳垚抬手一挡,打落了那根针,歪着头冷眼看着萧不渝:“你要干什么?”
      “没什么。”萧不渝尴尬的撇撇嘴,转过头。
      “想毁约啊?”靳垚问。
      “屁的约,”萧不渝说,“我没认过。”
      “萧不渝,我告诉你,”靳垚勾着萧不渝脖子的手滑到他胸前,揪起了他的衣领,恶狠狠的瞪着他,“你要是不想后悔你的一时冲动,就别惹我,你知道的,我虽然没有你肚子里的那些坏水,但是我捏死了你的把柄。”
      “我没有把柄。”萧不渝躲开了靳垚的目光。
      “不,你有,你的把柄,就是我。”靳垚冷笑道,“我说最后一次,你要去找江之茂,我拦不住,但是必须让我跟着。”
      “你……好好好,跟着跟着!”萧不渝扯下了靳垚的手握在掌心里,把他拉出了山洞。

      靳垚挣开了萧不渝的手,用皮筋重新把萧不渝的碎发扎在了脑后。
      “不是要用的吗?”萧不渝问。
      “太小了,用不了。”靳垚说。
      “那你说这个——”
      “这不是,思虑再三,发现不切实际么。”靳垚傻笑着。
      “你就是故意的!”萧不渝拉着靳垚躲在一棵粗壮的大树后面,“我眼睛不好,你看着点我们跑来的那个方向,有人影就告诉我。”
      靳垚笑嘻嘻的看着萧不渝:“我也看不见,我的眼睛里,只能看的见你。”
      “滚!”萧不渝推开靳垚的脸,躲开了他的目光。
      “哎呀,不渝哥,你看看我,看我一眼,”靳垚说,“看我的眼神,深情么,有信念感吗?”
      “神经病啊,”萧不渝骂道,“这个时候你还调情,嫌死的太晚?赶紧盯着,带你来不是打野战的。”
      “没有情调!”靳垚撇了撇嘴,抱着萧不渝的腰,把下巴搭在萧不渝的肩上,向远处望去。

      几分钟之后,萧不渝似乎听到了微弱的鼾声,他侧头一看,靳垚的眼睛早就闭上了。
      “阿垚?”萧不渝轻声叫道,想把他放在地上。
      “别想跟我耍心眼儿。”靳垚轻声说,“跟你说了,我睡觉轻。”
      “我让你盯着前面,你能不能认真点对待咱俩的生死?”萧不渝说。
      “生死有命,”靳垚揉了揉眼睛,“我有你,是生是死,无所谓了。”
      “是吗,”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少帮主?”
      萧不渝反应迅速的把靳垚挡在了身后,想找到声音传来的方向。
      “眼睛好点了吗,萧不渝?”江之茂走近,每一步都踩在枯草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瞎了还能跑这么远,难怪能带着警察扫平四海帮。”
      萧不渝借着黑暗,偷偷把哨子塞进靳垚的嘴里。靳垚学着萧不渝堵住了哨孔,轻轻吹了几下。
      阿苦怎么还没来?!

      “江之茂,”萧不渝轻轻拍了两下靳垚的大腿,示意他上树,自己看着江之茂的方向,“江露的事,四海帮的事,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跟他没关系,他没有错,你放了他。”
      “不不不,”江之茂的身影出现在树丛的影子里,“四海帮是死是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他没有错?他的错,就是生为韩澈的儿子!”
      靳垚抱着树干,刚蹬了一脚,一枪打中了他头顶两寸的树干。
      “下来!”江之茂用枪指着靳垚,晃了两下。
      “韩澈的儿子,你也要杀?”萧不渝尽可能的挡住了靳垚身前的每一寸。
      “韩澈这个王八蛋,”江之茂恨的咬着牙,“杀我的家人,还骗了我二十年,老泗不杀他,我都会去杀了他。可惜,他妈的死那么早,他杀我爸妈,我杀他儿子,公平合理吧?!”
      江之茂举起枪,对准靳垚,冷笑了一声。
      “江之茂!”萧不渝脸色大变,把靳垚护在身后,“不是的,他不是韩澈的儿子,你不能杀他!”
      “你还想骗我?!”江之茂被激怒,上前走了几步,把枪上了膛,“老泗那天说的清清楚楚,你是假的,他是真的,他是韩澈和萧熠青的独生子。”
      “砰”的一声,江之茂扣动了扳机,枪声惊起了树丛里的几只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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