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墟》灵山妖石

5、第 5 章

　　萧不渝一早就被江露叫出了门，来到酒店的时候，门口已经围了一堆粉丝。
　　“注意安全，别再挤了。”萧不渝穿着一身宽大的卫衣，直筒牛仔裤显得双腿又直又长，在人群中穿行，“你们都不上班不上学的吗？闲工夫真多。”
　　粉丝并没有在意萧不渝的情绪，相反热情更加高涨，大声的喊着他的名字，各种各样的爱意四处迸发。
　　“聒噪！”萧不渝拉低了帽檐，快速穿过酒店大堂进了电梯。
　　多功能厅里灯火辉煌，萧不渝还是觉得频繁闪烁的闪光灯太刺眼，所有的记者都对着他，举着话筒围了过来，也听不清楚谁说的什么。
　　“靳垚在后面，你们分一拨去堵他吧。”萧不渝挥着手说道。
　　话音刚落，靳垚推开了多功能厅的门，白色的休闲衬衫加一头短发显得十分稚气。
　　看到萧不渝的瞬间，他明显有些惊讶。
　　“不渝哥，你也在啊？！”靳垚走到了萧不渝的身边，拍了下他的背。
　　“媚姐没跟你说么，是我们俩一起。”萧不渝看着靳垚的嘴，“唇色不错，很少女，传说中的斩男色吧。”
　　“滚吧，”靳垚笑道，“我这叫少男情怀好不好？！媚姐好像说了，我没留意，有你在更好，这样他们就不会拼命攻击我一个人了。”
　　“你就准备拿我挡枪的是吧？”萧不渝笑着说。
　　“不能暴殄天物嘛，”靳垚说，“谁都知道萧老师是采访黑洞，如果有什么问题，你一出马，瞬间终结，perfect。”
　　“要不要把这招传授给你，你冲锋陷阵去好了。”萧不渝说。
　　“萧老师这是承认自己老了？”靳垚笑道。
　　“我看你是又皮痒了！”萧不渝一抬手，就听见主持人叫他的声音——“我们先来给两位合个影吧，自从旧时光杀青，二位也很少在公众场合合体了，今天也是机会难得啊。”

　　靳垚靠在了萧不渝的身侧，胳膊藏在了身后，戳了几下萧不渝的后腰。
　　“找死啊你！”萧不渝小声嘀咕，也把手藏到了身后，跟靳垚互相掐了起来。
　　两个人表面还维持着微笑，却都各自忍着疼和痒。
　　合影完毕，萧不渝和靳垚的手里都塞了五六个话筒，面前围了十几个记者，也都是娱乐版的。
　　开场的几个问题都无风无浪，大多围绕着闭幕的电视节，以及靳垚斩获最佳男主的喜讯。
　　萧不渝不时的扭过头，看着靳垚不急不忙的回答问题的样子，就不禁露出了笑容。
　　“萧老师！”萧不渝突然回过神，寻找着声音的来源，“粉丝都说您把仅有的笑容都贡献给了靳垚，您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一个女孩子，看着也就二十出头，戴个眼镜，斯斯文文，被挤的东倒西歪。
　　“因为他长的搞笑，一看到就忍不住。”萧不渝咧着嘴说。
　　“我长的搞笑？”靳垚惊讶的看了萧不渝一眼，转头对那个记者说，“我明天就拜师学相声去！”
　　“粉丝都在征集万人请愿书，求您对她们笑一笑。”小姑娘又说。
　　“我经常笑啊，”萧不渝说，“说的我好像是个面瘫一样。”
　　“对，我证明，经常！”靳垚说着就点开手机里一张照片，“你看！到底谁长的搞笑？”
　　照片里，萧不渝歪着头，用手捂着半边脸，笑得变了形。
　　“还有一张！”靳垚用手指刷了一下屏幕，又是一张萧不渝在大笑的照片。
　　萧不渝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把夺过靳垚的手机，塞进牛仔裤的口袋里：“我看有人是想要换手机了。”

　　靳垚跟萧不渝又斗了几句嘴，记者们才钻到空开始问其他的问题。
　　“这次靳垚拿了男主，萧老师觉得有不服吗？”又是一个男记者问道。
　　“不不不，没有，靳老师拿奖是天命所归，谁敢不服？”萧不渝笑道。
　　靳垚转过头看着萧不渝：“你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不服！”
　　“真没有。”
　　“你昨天还骂我小屁孩！”
　　“那不是骂，那是爱称！”
　　“信你有鬼！”
　　“咱俩一个剧组的，谁拿都一样。”萧不渝摸了摸靳垚的头，笑道，“乖，小孩要听话，不然没有糖吃。”
　　“你看你看，又来了！”靳垚说，“你这是逼我对你下狠手啊！”
　　外围的记者苦于采访时长的限制，哪能把这么宝贵的时间浪费在看两个人打闹上，赶紧又岔开了话题。
　　“两位私交这么好，平时经常一起出去吃饭，组织娱乐活动吗？”
　　“吃饭有，”萧不渝想了想，又看向靳垚，“经常吗？”
　　“嗯……”靳垚也思索了片刻，“次数不多，我跟萧老师都有自己的工作，时间上很少能凑到一起，好在我们是老乡，有时候闲下来会约着一起吃个饭唱个歌什么的。”
　　“那大多数都是谁请客啊？”
　　“都有吧，”萧不渝说，“总体来看，差不多AA。”
　　“屁的AA嘞，”靳垚突然叫道，“算下来你还欠我一顿，昨天还又要我请火锅？！”
　　“那是你出卖我的代价！”萧不渝笑道，“做错事就要惩罚的，这是道德标准！”
　　“你还拿道德来压我，”靳垚笑着戳了一下萧不渝的脸颊，“你说你都拿各种理由欺压我多少次了，这次轮到道德了是吧？”
　　“你们两位还分的这么清楚啊？”记者们也开着玩笑。
　　“当然分了，我又不是他爹。”萧不渝笑道。
　　“萧老师也到了适婚年龄了，家里有催婚吗？准备什么时候当爹啊？”又有记者问道。
　　“我家人……没人催啊，”萧不渝扭头看着靳垚，“你呢，你家人催了没？”
　　“我还没到法定年龄吧？”靳垚笑道。
　　“下个月就到了啊！”萧不渝说。
　　“那你给我找一个？”靳垚说。
　　萧不渝突然看向记者们：“靳老师现场征婚了，有报名的吗？”
　　“你比我大那么多，要征也是你先。”靳垚笑道。
　　“怎么这年龄的梗就过不去了是吗？”萧不渝无奈的笑着。
　　“接受现实，萧老师！”靳垚说。

　　“接下来二位还有什么新戏要上线么？”一个记者问道。
　　“我那个戏快杀青了，”靳垚看了一眼萧不渝，“不渝哥好像正准备要进组吧？”
　　“你怎么知道？”萧不渝愣了一下，“过两天又要开始熬夜了。”
　　“萧老师这次是什么样的角色，能透露一下吗？”记者又问。
　　“嗯，这次是个反一，”萧不渝尴尬的笑了笑，“演一个机关算尽的□□老大。”
　　底下又开始了嘈杂的议论声，突然一个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有人爆料萧老师是本省最大帮派四海帮的少爷，那请问本色出演是否得心应手，导演是看中您这个身份才找的您吗？”
　　突然一片寂静，萧不渝的脸色瞬间就白了下来，他感觉到一阵胃痛，到时间喝粥了，阿苦不知道在哪。
　　本以为萧不渝的沉默会引向下一个问题，靳垚察觉了萧不渝的异常，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
　　人群中突然有了质疑声，质疑这个爆料的真实性。
　　那个记者突然来了脾气，急于证明自己的消息是准确无误的：“萧老师的背景是没有这些，那是因为听说他是四海帮帮主的私生子，你们可以上网搜一下，萧老师，您有什么想说的么，作为私生子，为什么老帮主没有正房，也迟迟没有公开您的身份呢？”
　　萧不渝的手开始颤抖，他不知道那个记者说的是真是假，但他的确从没见过自己的爸妈，从他有记忆起，就只有一个管家照顾他。
　　这么看来，那不要命的记者说的倒是有迹可循。
　　“那个……刚才是哪位仙友提的问？”靳垚笑着向前迈了两步，在人群里找着那个记者。
　　那个记者抓住了这次出名的机会，从人群中挤了过去，把话筒直接怼到了他俩面前：“哦，是我，每——”
　　“啪”的一声脆响，靳垚挥手一个耳光，把那个记者抽的趔趄了两步，话筒落在地上。
　　看到那人歪歪倒倒的撞了过来，周围的记者们也没人敢扶，纷纷四散开来，那人晃了几下，最终还是没站稳，摔倒了。

　　“阿垚，你干什么？”萧不渝吓了一跳，赶紧攥住了靳垚的手腕。
　　记者群里也爆发了一阵骚动，那个记者好像被打懵了，半天没有动静。
　　“干什么？”靳垚甩了甩扇红了的手，“给他一个教训，会说话的就敢来当记者？我今天就打你了！萧老师要真是□□少爷，你现在这条命就没了，你知道吗？”
　　“阿垚，够了！”萧不渝把靳垚拉回到身后。
　　“不渝哥，他这么造谣，你的前途还要不要了？”靳垚的怒火还没有消下去。
　　“你打记者，你的前途还要不要了？！”萧不渝低吼着。
　　“那不一样，”靳垚说，“谁他妈敢诋毁你，我抽死他！”
　　说完，靳垚还恶狠狠的指着爬起来的那个记者。

　　“你，你敢打我？！”那人站起来就要冲过去，被身边的人拉住了。
　　“哈，”靳垚淡定的笑着，理了下衬衫，又捋了下一头短发，指着他说，“打你怎么了，你再来，我还打你信不信？！”
　　见面会突然乱作了一团，那个记者被人拉住，还指着靳垚和萧不渝破口大骂，李媚和江露原本在偏厅聊天，听到动静赶紧跑了过来，四处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阿垚，你疯啦？！”李媚把靳垚拉到一边，低声训斥，“你怎么能打记者？”
　　“他嘴贱！”靳垚斜视着那一片骚乱，“活该！”
　　“你要死啊？”李媚低吼着，“道歉去，赶紧的！”
　　“我能用再扇他一巴掌道歉吗？”靳垚问。
　　“他要是拉拢其他媒体胡乱写你一通，你怎么办？你现在去道歉，后面的公关我给你做。”李媚紧紧的攥着靳垚的胳膊。
　　萧不渝带着江露走了过来：“媚姐，没事，他不敢乱写。”
　　“你能保证啊？！”李媚问。
　　“我能，”萧不渝说，“今天的采访，他一个字都不会写。”
　　“你……”
　　“放心吧，阿甜和阿苦会解决的，”萧不渝按着胃，唇色惨白，却冷笑着，“他既然说我是□□少爷，那我就当了这个□□少爷，谁还能嫌命长么？！”
　　话音刚落，萧不渝突然弯下腰，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不渝哥！”靳垚一声惊呼，和江露同时扶住了他。
　　萧不渝紧紧捂住嘴，江露见状，让靳垚赶紧带他去洗手间。

　　靳垚架着萧不渝进了男洗手间，推开一个隔间的门，萧不渝就跪在了马桶前，抱着马桶吐了起来。
　　“你这是……”靳垚急出了一身汗，他知道萧不渝身体不好，却从没见过这种场面，“不渝哥，怎么样了，我，我要不要……”
　　“叫阿苦！”萧不渝好不容易挤出了三个字。
　　“啊？哦！我现在就去！”靳垚转身就飞奔出厕所，可他要上哪去找阿苦。
　　他想打电话，一摸口袋，手机去哪了？
　　我操，我手机丢了？！
　　好在洗手间的大门口他见到了江露，她已经领着阿苦往这边一路小跑，靳垚又赶紧带着阿苦进了洗手间。
　　萧不渝已经停止了呕吐，意识涣散的趴在马桶上。
　　“少爷！”阿苦冲了进去，想把萧不渝扶起来。
　　“哎呀，你这头，都要伸马桶里了。”靳垚走过去，揪着萧不渝的头发，把他的头拎了起来，顺手把马桶冲了。
　　“你出去！”阿苦抬手把靳垚推出了隔间，扶着萧不渝坐在了马桶上，拿出随身的布包。

　　直到萧不渝安静的倒在阿苦的怀里睡了过去，阿苦才打开了隔间的门，靳垚瞬间转过身：“他怎么样了？”
　　“你怎么还在？”阿苦架着萧不渝的胳膊，把他打横抱了起来。
　　“怎么回事啊？”靳垚跟着阿苦往门口走。
　　“饿的。”阿苦说。
　　“啊？哎！”靳垚在洗手间门后拦下了阿苦，“你这么抱着多难看啊，他还要不要脸了？！”
　　“滚开！”阿苦不知道萧不渝为什么没有叫他送粥进去，但是一想就知道肯定又是跟靳垚有关。
　　靳垚拉着阿苦的胳膊，把萧不渝接了下来，然后转过身，背对着他们：“放上来吧！”
　　“你什么意思？”阿苦皱了皱眉。
　　“他一个大男人，被一个男孩公主抱，丢不丢人啊？”靳垚背起萧不渝，“开门！我没手了。”

　　靳垚背着萧不渝，身后跟着阿苦，从偏厅门后偷偷溜走，留下江露和李媚还在厅内不知道在跟那些记者解释什么。
　　他也没心思去管，记者有什么大不了的，就不能惯着他们嘴这么贱！
　　靳垚扭过头看着昏睡不醒的萧不渝：“喏，我这可是为你出头，万一有什么事，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没有人理他，只有另一边传来的一声弱弱的“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