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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第 8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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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等弟子下课后从修炼场出来，三三两两结伴走在一起。代升在人流中逆行而上，他想问旁边弟子些什么事情，那名弟子和同伴说说笑笑无视代升直径走过他。代升又找其他弟子问话，无一不是相同态度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完。
他有什么不对劲吗？代升低头左右打量着自己的没发现有任何问题，难道他们看不见自己。
“你在这里做什么？”苗子青和文倣偕同离开修炼场，一眼看到代升迷迷糊糊的不知在做些什么。前者不满的看了眼代升接着离去，文倣拍拍他的肩膀小声叫他今后老实点。
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要被人提醒得老实点。代升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天地间仿佛唯有他一人。他，刚才想做什么来着？代升无助的愣在原地，四周的景象开始忽明忽暗闪烁不断。
伍闲正在藏书阁看书，荞乔端着茶水上来，手一滑茶壶落地，发出刺耳尖锐的声音。代升转头看去，跨步跑到荞乔身边帮忙处理伍闲脚边的碎片。收拾好之后，代升顺势在对面坐下，刚才那一幕没有影响到伍闲她正低头看书看的认真。
“师姐，你在看什么书呀？”
伍闲充耳不闻没有任何反应，代升没有不满反而认为自己失礼了不该打扰伍闲，他从旁边随便取了一本书安静看起来。伍闲身旁出现了一个人，是立禾，她挽起伍闲的臂膀说着今天又被二长老压榨干了多少的事情，如何如何可怜。伍闲笑着伸手弹向她的额头，叫立禾不准这么说二长老的不是。
她们旁若无人有说有笑，代升看着跟着乐起来，也不妄想插嘴和她们一起聊天。两人突然起身往外走去，代升喊道‘师姐等等我’跟着追了上去。不知为何，前方二人走的越来越快，代升跑到气喘吁吁。
“看，又是那个在门派白吃白喝的三等弟子。”
“真是没脸没皮的凡人，大师姐只不过顺手救下他罢了，天天缠着大师姐不放。要是我早就一剑刺过去，看他还敢不敢跟着自己。”
“听说他是个孤儿，不牢牢跟紧大师姐万一被门派赶出去岂不是只能等着饿死？”
一路上越来越多的门派的弟子对着代升指指点点，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根本不怕代升听不见反倒是有种巴不得他听见似的。前方追随的两道身影快要消失不见，代升捂着耳朵不去理会道路两旁没完没了的声音，跌跌撞撞拼了命似的往前跑。
“没有仙根的凡人，快滚出我们北珍派！”
“赶紧给我们滚出去，门派怎么能因你而蒙羞，滚出去！不然我要在修炼场上杀了你！”
“没有仙根的东西，滚出我们修真界。”
“你不怕被人戳脊梁骨，我们还怕呢。滚出去！”
代升跟着伍闲二人来到凉亭，耳边咒骂声全然消失了无踪影，代升缓了两口气走到凉亭坐下。伍闲和立禾正一动不动盯着他，代升知道是因为刚才的事情，他开口想解释：“师姐你听我说，那都是他们胡说的。我没有，我没有，我只是想留下，留在门派，留在……”
立禾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自不量力。”
吓得代升一个劲对着伍闲来来回回重复着那些话语，想要证明自己的心。伍闲身边的立禾突然不见了踪影，她起身和代升面对面直视，盯得代升支吾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伍闲幽幽开口：“你根本不是人族，还要骗我到何时？”
“我……”
“你去向掌门解释吧。”
代升再次睁眼，他跪在大殿之上前面赫然是北珍派的掌门，左右两边站着三位长老，三名大弟子围在他的身后。
掌门大喝一声道：“代升，你可知错，你入我北珍派到底想做些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大长老抬手对代升施术气流迎面而来，划破他的衣服，后者重伤吐血艰难的直起上半身，被撕坏的衣服露出胸前白花花的皮肤。代升张口道：“弟子虽然是妖族，但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请掌门明鉴，请三位长老明鉴。”
“掌门、三位长老，不要听信这个妖孽的谎言，”苗子青一把抓起代升的后领，被迫代升以一种难受的姿势后仰。他眉头紧皱，“一个妖族如何能在修真界长大，我看他是包藏祸心，说不定真正的代升已经死了，现在这个是妖族假冒的。”
文倣极为赞同苗子青所言：“掌门，我们一定要彻查此事，挖出妖族的阴谋。代升是个关键，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三言两语代升的罪已被定夺。掌门下令把他关入大牢，苗子青等三名大弟子没日没夜的审讯代升，想从他口中找出所为的阴谋。
“我骗了掌门，我骗了师姐。我骗了所有人，这是我罪有应得。”代升被折磨的苦不堪言，但始终没有升起反抗之心。
立禾一鞭子挥下来，被捆绑在木桩上的代升瞬间倒下跪在地上。立禾骂他不知好歹：“哼，还想着师姐啊，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妖族到底想对我们修真界做什么，再不说的话，哼别怪我了。”
代升像是有感知似的抬头看向一处，黑暗处看不太清只知道那里肯定是有个人。代升眨眨眼睛看到了人影的下半身，纯白色道服花边华丽又繁复，是掌门亲传弟子的道服，是伍闲。
“师姐，”代升哭叫起来，他爬起来走了两步再度跌倒在地，正好倒在那个身影旁边。代升伸手抓向伍闲的衣摆，发现自己手掌肮脏无比打消了这个念头，“师姐，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什么也没做过，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妖，这一切、一切我都不清楚。”
代升说自己只是想留在门派陪在伍闲身边安稳过一辈子，哪里知道什么阴谋诡计，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事，这些事情让他一头雾水，他还是从前的他一直没有改变。代升抽噎着，断断续续讲了一大堆话，伍闲没应声就这么让他哭诉着。
代升心里逐渐生出疑团，他抬头看去只见伍闲沉着冷静地看着自己。不对，有什么不对劲。代升眼睛向下游走，转移到伍闲的腰际，那里挂饰都没有。
那里应该有什么吗？有吗，有吧，有吗，不不不，那里曾经挂着……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代升心底深处是这样想的。他意识到眼前的伍闲不是他的师姐，面对自己这幅模样对方不可能一点变化都没有。这不是师姐，师姐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四周昏暗的景象分崩瓦解，代升置身于虚空中神识昏昏沉沉。他心底迸发出一种强烈的信念，比当初反抗牵魂术甚更。他开始不自觉的挣脱，要逃离这里，要夺回掌控，要清醒过来……
代升一睁眼看向周围确定自己还在北珍派的地牢中，手上还拿着碗筷，里面是难以下咽的饭菜。刚才这是怎么了，做梦吗？
北珍派掌门书房内，伍闲送走大长老和三长老后一直在思考着代升的事情，手头上的事务一个字没看进去。她叹口气，干脆合上本子扔在案板上起身走到庭院中散心。
大长老和三长老再次找过来无非还是为了同一件事情，劝伍闲不要对代升太过偏见。三长老还特意向她说自己再次用幻境测过代升，确实是心性未变。伍闲暗想凭他现在的修为想破解幻境还不容易，三长老为此费心费力想证明代升她也没好说。
为什么大家都在劝自己说代升是特殊，为什么世间那么多凡人敢亲近妖族，这其中竟然还包括她门派的弟子？伍闲百思不得其解，结合前两世的情况来看，这世除了自己以外那么多人都不支持把妖族赶尽杀绝是那里出了差错吗。
伍闲轻抚着一朵血红的鲜花，眼前的花朵变换为椭圆印记，被镶嵌在如白瓷般的肌肤中，那人抬起头来是一张熟悉的面庞，伍闲回神过来想到了代升。
“掌门好。”地牢门口守卫着的杂役弟子向伍闲行礼，随后有眼力劲的打开牢笼恭迎伍闲进入。
这算是伍闲三世中第一次来这地牢，水滴顺着房檐木桩滑落在地面溅起水花，牢笼中光线昏暗而阴沉叫人有种阴森之感，行走其中每呼入一口气，鼻间满是潮湿之地特有的气味，让每一个来到此地的人不禁加快脚步想快些离开。
代升可是一只嗅觉灵敏的狼妖啊。
伍闲收起心思走到一个牢笼前面，里面的被困者行动迟缓抬头看她看来，伍闲仿佛能看到两道光芒升起。她开牢门抬手打开结界走了进去，代升靠在那里没有上前也没有后退。在伍闲查看他伤势的时候，代升乖乖的任由她折腾自己一动不动。
原本猩红凸起的印记变为了殷红，距离黑色不远，也代表着距离变成傀儡不远。
伍闲垂下眼帘起身往外走去，在她重新布下结界转身走了三两步停了下来。她头也不回的说道：“为什么不说话，你没话想和我说吗？”比如问自己他胸前那是什么法术，自己是如何把他的事情说给大弟子以及长老们，把他囚禁起来要到何时，一直以来都是在骗他吗。
“我…做了一个梦。”代升的梦里无论他如何哀求伍闲仍不为所动，他害怕，害怕梦醒了还是同样的场景，“师姐，我、你，我永远是你的师弟，是北珍派的弟子。”他永远都不敢生出违背之心。
“是吗，即使我要杀你？到那个时候，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代升声音哽咽：“不，我不会。”
说的好像第一世与修真界为敌，攻击北珍派的不是你似的。伍闲一想起当初代升刺向自己心口的那一剑就十分恼火，如果不是她太依赖牵魂术，如果不是她想要操控傀儡从代升身后攻击，如果自己再快一些，如果……说不定结局就不一样了。
那边的抽泣声渐渐变大，伍闲看都不用看就知道代升又开始哭了。她心烦的说道：“别哭了，今后你回到之前的院落，但一步也不准离开。”
按照前两世的时间来看，北珍派已和妖族开战打的难舍难分。现在北珍派不仅没有遭受灭顶之灾，反倒成了修真界的第一大门派。今后可以高枕无忧了吗？伍闲不确定，她的一颗心还悬在半空中。
说不成功，那何时才是尽头？
说成功了，那么关键在哪里？是代升吗，只要把代升牵制住真的一了百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