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门派计划NO.2》荞麦面包糠

14、第 14 章

　　如往届一般，三长老会在幻境测试前召唤些在对战测试里排名靠前的弟子，表扬点拨几句。

　　无非是那几句话，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人自是无缘修仙之路。

　　“修者，贵在信念，以坚韧为骨才能秉承大道。”

　　三长老一字一句说着，面前之人有的迷茫，有的漠视，有的思考，她一一看在眼里。

　　当日代升台上的表现，三长老很是欣赏，判断此人才智过人且有谋略。就是不知定力如何，在她的幻境中能否坚持下来。

　　“好，那你们先回去吧。”

　　之前代升从苗子青那里得知，幻境考察的是人的信念，要和自己内心深处的心魔对抗。

　　代升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自己的心魔会是什么呢？应该是水吧，身在滔天洪水里无法挣脱却能意识到生命在逐渐流逝。代升自认为没有遭遇过比它更恐惧的事情。

　　修炼场上，众弟子排好队伍等待三长老施术开始第二次测试。台上三长老微微一笑，双手挥动着展开法术。

　　代升远远张望着看台上的伍闲，心里给自己打气一定会成功通过陪师姐下山。远处的伍闲好似察觉到他的目光，目光遥遥相望。

　　等代升再次睁眼，发现自己变回小孩儿身处在一个村庄里，很快他意识到自己回到了8岁那年。

　　“我的心魔果然是那场洪水吗？”

　　因为只是环境改变，代升的修为还在，尽管灵力再微弱体质也比当年好太多。他躲在角落试了下自己的身手，满意的点点头来到当年的住处。

　　代升父母在他5岁时因为饥荒已经饿死，他被娘亲托付给家里人，后来还好遇上开仓放粮得以活下。代升小小年过着纪寄人篱下的生活，懂得帮忙干活不说平时嘴也甜很是讨人喜欢。但终究不是这家人的孩子，想要什么只能靠自己。

　　等了半天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代升琢磨是哪里出了问题。这时，七姨母推开房门看他躺床上关心询问是不是生病了。

　　代升下意识跳起来，说是自己累了想歇歇。也不知道幻境测试什么时候结束，代升只能按着当初的生活轨迹走去。

　　一日复一日，代升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如果自己体质没有改变他还真以为在北珍派的十年只是南柯一梦。

　　他找到七姨母询问现在是何年何月，发现早已过了那次洪水时间。代升一惊，难道不应该是再一次经历洪水就结束幻境吗？

　　无人能给他答疑解惑，代升只能维持原样。时间无情的流逝着，许是过了十日，许是过了三个月。

　　代升坐不住了，一直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想要出村看看再做打算。

　　刚走到村口，他听见身后传来村民的呼喊求救声，紧接着水浪声冲击声同时爆发，山洪来了。

　　代升一把扔掉身上的包袱，快速的爬上一棵树木。等他出现在树顶时，整个村庄都已经被洪水淹没。

　　水面上漂浮着一个物品，代升把它拉过来看它在水面上能不能支撑起自己，防止树木倒塌失去依附。

　　代升很有信心能通过这次幻境。一是他本就会学会泅水，溺水纯粹是体力耗尽；二是提前知道会有洪水，不至于打没有准备的仗。

　　水面平静下来，危险暂时过去。幸存者们都长吁一口气，四处张望自己的家人们有没有安全。

　　在代升记忆中七姨母一家都安然无恙，自己被伍闲救起后安排在安全区养伤，等洪水彻底退去和七姨母告别后就被带回了北珍派。

　　黑夜来临，代升紧紧抓住树枝贴在树上，另一只手抓着找来的漂浮物。代升不知道怎样才算通过幻境，他只知道接下来的情形是伍闲他们会到来。

　　气温越来越低，四处的幸存者们因为衣服都湿透不停哆嗦打冷战，身边有旁人都依偎在一起取暖。幸好代升是在洪水来临前上树的，不至于从头到尾湿成一片但也不算太好。

　　一夜过去了，没有任何援兵前来救助。

　　代升仔细想了想在幻境里的过往，意识到幻境可能是会随对象的意志在改变。

　　“我在七姨母家生活了好几个月，天天按着从前的行迹行动。当我选择出村找寻突破，洪水好巧不巧的来了。如果我在这里一直等下去，幻境还是当下情景，恐怕不行。”

　　代升在幻境中待了很久，不知道外面实际过了多久，他心下决定不能再浪费时间。他拉过漂浮物把上半身压在上面，双脚一蹬游了出去。

　　茫茫水面，漫无边际。

　　代升游了很久，几乎是绕着村庄游了三四遍，仍是没有看见当前情形有任何变化。他不气垒，还是接着寻找解决办法。

　　当夜晚再次来临，代升爬到一个屋顶上休息。

　　“到底该怎么触发幻境变换？”

　　代升一夜未睡，脑子里都在想这个问题。当太阳再一次升起，他还是没有想到任何办法。幻境里没有题目没有答案没有提示，他仿佛在一片迷雾中前行看不见方向感知不了时间。

　　“幻境需要测试者战胜心魔。我的心魔是洪水，没有被洪水卷入溺闭，还成功活了两天。这样还是没能通过吗？”

　　代升喃喃自语：“幻境测试没有时间限制，不会我要在这里过一辈子吧？”

　　经过两天的时间，水面下降了很多，游泳的时候已经可以踩到地面。

　　其他村民忙碌起来，张罗着救人重建家园。让代升感到意外的是，村里没有失踪没有人死亡。

　　“幻境的原因吗？”

　　等洪水彻底平息，代升没有着急离开，跟着七姨母家一起和村民们参加救援。

　　这一留就是小半年，代升期间一直没忘记心中信念。

　　等他再一次准备出村，村口无形的屏障止住了脚步。代升在村口试了一次又一次，他的脚根本踩不出去，手推背抵无一没有试过。

　　在他做无用功的同时，周围是进进出出的村民，他们仿佛没有发现身边的怪异，神色自若目不直视。

　　代升放弃了，看来自己只能在这里活动。

　　接下来的时间里，村里再没有发生过灾难，村民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每一个人都很满足当下的生活，除了代升。

　　又过了半年，代升试过许多办法仍没有结束幻境，也没有让场景改变过。

　　“在磨练我的意志吗，想让我放弃念头通过幻境。冷静，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能急躁。”

　　现在代升也懒得干活，在这里他没有饥饿感体力永远充沛。七姨母对他不需要吃喝的事情表现的很平常。

　　这里的人都是虚幻之物，代升了解到之后把自己全部精力都放在攻破幻境上。

　　终于有一天，他意识到自己错了：“我的心魔从来都不是洪水，是害怕测试失败，害怕不能跟在师姐左右。对没错，这才是我的心魔。”

　　是因为害怕门派测试失败，所以村庄十年如一日的重复着没有突破口可寻找；

　　是因为害怕不能陪伴师姐，所以重现当时情景时没有师姐他们这段过往找不到寄托。

　　没有人回答代升这次是否正确。不过就算他找对自己的心魔，仍是不知该如何破解。

　　三年五年，直到十年过去了，代升还在坚持。自从那一日看似道破了幻境对他的测试题目后，他的想法倏地简单下来，只要幻境还在一日他就有机会赢。

　　结果，他还真的在这里过了一辈子，直到100岁生辰的前一天。

　　代升看到熟悉的场地，赶忙查看四周，修炼场上剩着零星的几人站在原地，看他们的神情仍在幻境中未曾清醒。

　　他这是回来了？那到底通没通过幻境测试，人都去哪里了？

　　代升此刻心中一大堆疑问。

　　苗子青和文倣从台上下来，笑着恭喜他：“代升师弟，你可是第一个成功通过幻境测试的弟子啊。没想到你这么有本事啊。”

　　“什么？我通过了，这就通过了？”

　　“不然你还想怎样？”文倣说到，“虽然三长老施加在你们身上的幻术不会太重，但也不会让你轻易通过。”

　　苗子青点点头：“没错。看来代升师弟你的心性很好，已经到达可以修仙的标准。”

　　三人交谈了一会儿，有其他弟子通过测试睁开眼睛，苗子青二人离开上前。

　　代升往看台上望去，伍闲正和旁边的立禾有说有笑。代升轻叹一声，仿佛卸下身上的千斤重担，心中的焦躁、紧张、担心等等负面情绪一扫而空，被安宁之情充斥着又恢复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