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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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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狐柯算来的早的一批,站立在大堂最中间的是个胖乎乎的老鸨,正吩咐那些忙得团团转的侍从倒酒上菜。
沈狐柯随意找了个空座坐下。
渐渐的,人越来越多,不下一刻钟整个大厅被人坐满了。
沈狐柯看了看,让他惊奇的是,多数以上是修士,反而少有平民百姓,就算有那也一身绫罗绸缎,非富即贵。
他旁边的是三个灵鹿峡弟子,虽看他衣饰寒酸,同为修士,对他也颇为恭敬。
灵鹿峡在六派之中最为富庶,灵气聚集宝物众多,所以这灵鹿峡弟子的装扮也是颇为华丽。
弟子人均宽袖云袍,衣边是罕见红晶绒丝绣的鹿头符篆,额间缀着一颗鲜红色水滴形宝石。
“在下晁宁”
“韩朝云”
“茗叡”
三名弟子拱手介绍道。
晁宁身高九尺,身板宽厚,要不说是符修大部分人会认为他是体修;茗叡瘦弱苍白,脸上不到一丝血气,且瑟瑟缩缩不大大方;剩下的韩朝云脸蛋白里透红,眼珠亮得跟个玻璃珠一样,一看就是门派里受宠的小弟子。
沈狐柯知灵鹿峡家风严厉,便以茶代酒:“沈忆,无派符修。”
都是符修,灵鹿峡弟子与他更为热络起来,通过交流,沈狐柯明白了,这些都是新一批的弟子,此次是下山历练的。
本来一共七人,但路上晁宁和其中一位弟子产生了矛盾,于是走到一半两伙儿自动归为两派,这便分道扬镳了。两队人约好在中州城汇合,那队师兄弟比他们稍早出发,且他们路上遇到一蜘蛛洞,耽搁了好些日子,想来同门师兄弟应是已经到了。
沈狐柯在大厅看了两圈:“可我并未见到除你们以外的灵鹿峡弟子。”
晁宁道:“这也正是奇怪之处,我们在曾在城内发现过标记,指明是来了万花楼。”
“也许是他们见我们太慢先走了,我就知道徐师兄心眼跟针尖一样”韩朝云生气道。
茗叡低着头小口啜了口茶:“那我们赶快出去吧?”
沈狐柯笑:“万花楼七日一开,来了可就出不去了,必须等七日,这你们可知晓?”
“啊?”韩朝云瞪大了眼睛,“该死,这下等徐师兄他们回去了指不定怎么告黑状”
灵鹿峡主修符篆,一向对弟子的言行居止颇为严格,若是被师门知道来了烟花之地,确实要脱一层皮。
“修士?”
沈狐柯抬头,发现面前是一个满头珠翠约莫有两百来斤的老鸨,老鸨一手拿着巴掌大的折扇,堪堪挡住嘴部,笑起来脸上的百分扑簌簌往下掉。
沈狐柯点点头。
老鸨笑着道:“修士不收银钱,只盼仙人们能赐予我们福泽。”
“感谢”沈狐柯这话说的真心,他如今离了崇真剑派,身上的钱财一日比一日少,可不得省着点用。
沈狐柯又道:“仙舍可在?”
老鸨眼里的笑意变浓:“我们仙舍不接生客,可若您能博美人一笑,这不熟也变熟客了。”
“那如何博美人一笑?”
老鸨略一弯腰抬手,沈狐柯会意跟上,来到一莲花水池边,水池散发出甘醇的酒香,老鸨拨开层层莲花,酒池中央往下近乎十米处,竟有个金光闪闪的小鼓,不过巴掌大小。
沈狐柯微微一笑:“您说博美人一笑,是把这个砸响?”
那金鼓不是俗物,且隐藏如此之深,想要砸响,这人必须得有钱,且必须是个有钱的修士,拿那上千块上品的避水灵石往里一丢,必震得满殿脆响。
“正是”老鸨略带期待的目光投向他。
沈狐柯摸摸口袋的银两,牙齿一酸,那老鸨看他如此模样,心里已然有了计量,嘱咐他吃好喝好,又指了个小侍童给他,然后扭着肥臀离开了。
此时大堂里委实有些不好看,老鸨那边已经放了姑娘出来,如今一个个挂在来客的脖子上,更有甚者,嘴里已经传来了呻吟声……
饶是沈狐柯,一时脸上也感觉烫烫的,吓得他赶紧向侍童扔了两个灵石,表示自己要上楼休息。
见他要离开,那三个灵鹿峡弟子也一齐跟了上来。
沈狐柯咳嗽了下:“那个,我先去休息了,你们?”
“我们三个也是!”
行吧。
沈狐柯从侍从手里拿了钥匙,便飞奔上楼了,身后三人也跟得紧。
跟后面见鬼了似的。
万花楼一共八层,修士住最高三层,沈狐柯看了看自己钥匙上的图案,捌层伍房,正对楼梯口。
进了房,沈狐柯发现这里陈设却不如外面奢华,然而文雅质朴了许多,装饰多是些名人字画,铺盖也是普通的深蓝色棉布。
内外反差挺大。
“阿忆?你在吗?”
外面有人叫道,沈狐柯打开门,是灵鹿峡的三位小道友。
韩朝云:“你打不打马吊?”
“马吊?”
沈狐柯反应过来,估计是他们觉得无聊,打发打发时间,于是爽快答道:“当然可以,只是这是有马吊吗?”
韩朝云三人至桌前坐下,掏出腰间的乾坤袋:“我们带了。”
很快桌上摆上了一副上品青玉雕琢的马吊,摸起来沁凉入骨。
不愧是灵鹿峡,沈狐柯妒得烧心,拿起茶水一饮而下:“来,怎么玩儿?”
韩朝云想了想,很是犹豫了一番:“一块上品灵石?”
好家伙,果然是迁就他了。
沈狐柯:“行!”
本来韩朝云三人还觉得自己是不是玩得太高,可一玩儿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爽快。
“给钱给钱”
“……”
沈狐柯犹如马吊神下凡,连赢三十把。
晁宁输得只挠头:“沈道友,你这也太厉害了。”
韩朝云趴在桌上:“阿忆,我认输。”
茗叡脸红小声道:“我也是。”
沈狐柯变把灵石往怀里塞,边瞥眼看三人,心中得意道:下半辈子不用愁咯~
估摸着天快亮了,沈狐柯催三人回去休息。
韩朝云趴在桌上,正打算起身离开,忽往后一仰,整个人倒在了地上,摔得四仰八叉。
晁宁无奈:“朝云,第二次了。”
沈狐柯好奇:“什么第二次?”
韩朝云也感觉脸上有点发烧,他都平地摔两次了:“还不是这破凳子,我那屋的凳子腿也这样。”
沈狐柯蹲下来,发现椅子腿确实坏了,被虫蛀朽了,估计是承受不了韩朝云的体重,这才一下倒了下了。
但为什么如此奢华的万花楼会用这样的椅子呢?
沈狐柯起身:“方便带我去你们的房间看看吗?”
*
沈狐柯陷入沉思,这四个房间竟然一模一样,就连凳子破损的地方也是如此。
韩朝云三人也不是傻子,一脸看了四个房间也觉察出不对劲。
茗叡胆子向来较小,他有些害怕地往四周瞧了瞧,却隔着窗纸看见了个人影,那人不知道待了多久,他浑身的血液都仿佛一下停止流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