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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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程大宝，这事得有三年多了，那时候我刚到茶馆干活，手头也没什么银两，所以住的房子离这里很远，而且茶馆打烊时间又晚，于是等我回去时一般是深夜了，我记得大概在七月份，天气很热，但回去的路上却很安静，就像，就像……”
“就像被什么吓到了”沈狐柯补了句。
“是的是的，”程大宝感觉喉咙有点紧，接过沈狐柯递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继续道：“你不知道，我住的那地方也就两三户人间，但不远处有个破庙，有些乞丐住在那里，我往日拿了些店里不要的剩饭，也会去送给他们，所以我们关系还不错。但那天我太害怕了，早早就歇下了。直到夜里，我听见了一种声音，我说不清楚，就好像是衣裳在地上摩擦，又像是有风从窗缝中吹过，我突然尿急，但又害怕，所以找了窗下的夜壶，可快靠近窗户时，你说我看见了什么？“
沈狐柯用手指蘸了点酒水，在桌上写了个字。
鬼。
程大宝脸色一变，嗓音此时竟然有些沙哑：“大概吧，我看见的是一个人头。”
“你认识？”
程大宝点点头：“是那群乞丐中间的一个。”
沈狐柯又问：“他当时的情况，你还记得吗？”
想起那乞丐的模样，程大宝感觉手脚有点不听使唤：“记，记得，他就剩一个头了，两个眼珠子也没了，脖子断口处还在滴血，整个脸铁青铁青的。”
这就对了，活人化鬼尚需要些时日，所以这乞丐不会是鬼怪，只是被鬼杀了。
“那这跟万花楼有什么关系？”
程大宝道：“当时我看到那人头时，腿一软就晕过去了，但我那屋比较小，窗户旁边就是门，所以我倒下去的时候，丛门缝里看到了一双脚，是金线绣的绣花鞋，脚脖子处挂了一只金莲花样式的链子。
沈狐柯好奇：“你怎么确定是万花楼的？”
“你是外地人可能不了解，万花楼是我们这边一奇观，虽是妓院，但想进去难如登天，而这万花楼的标志为金莲，那女人脖子上戴的，正是金莲。”
“金莲？与普通莲花有何不同？”沈狐柯来了兴趣。
程大宝压低声音：“中州城金脉由盛家掌控，金莲仅万花楼可用。”
有意思。
沈狐柯笑：“辛苦了，日后有需要可随时找我。”
“崇真剑派吗？”
沈狐柯有点尴尬，想来自己也不会再回去了，只好硬着头皮点头答是，但临走时因为心里过不去，还是给画了张传音符。
*
想着万花楼还有三天才开楼，沈狐柯决定这两天在城里好好玩个遍，毕竟他这个人自从上辈子去世，至今已经二百年了，还好原身身上带的奇珍异宝不少，当出去一部分，够他吃喝玩乐一段时间了。
他先在当铺当了条玉做的小鲤鱼，做工很细致，通体上下晶莹剔透毫无杂质，那老板见了，眼睛都直了，报了个连他都觉得离谱的价格。拿了钱后，又找了家客栈投宿。
上房三日。
原因是程大宝告诉他万花楼还有三天便开楼，他暂且得等等。
躺在床上，沈狐柯探了探自己的灵海，不知为何灵气增加极慢，他又探了探筋脉，结果让他大吃一惊，里面竟然多出一股灵气来，且这灵气在自动的修复他受损的筋脉，他试着去掌控这股灵气，但却发现这似乎并不是灵气。
是魔气。
他脱下衣袍，开始仔细地观察肋下的梅花，梅花约莫两寸，花瓣呈绽放状，一共有6瓣。
手指按下，慢慢注入灵气，梅花渐渐发热，下一秒心脏却传来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上面啃食着，整个人瞬间泄力，直直往下栽了下去。
要疼死了！
他咬住牙关，但身体却因为承受不了剧痛渐渐渗出血来……
痛觉直到后半夜才慢慢缓解，快天亮时，他找楼下要了一桶洗澡水，把客栈的小二差点吓死，嘴里直呼有鬼。
也不怪小二，他如今每个毛孔都往外渗着血，确实跟个从地狱爬出的恶鬼一般。
当整个人浸泡在热水中时，皮肤传来的温度才让他整个人放松下来，他再次摸向那个梅花，陷入沉思……
*
一连三日，沈狐柯吃喝玩乐好不痛快，很快便来到了万花楼开楼这天。
万花楼作为挥金如土的地，这地段自是绝佳，建于湖中一座“孤岛”之上，总共建楼八层。楼外用金箔银箔做祥云、美人图贴其壁，金器玉器作房檐饰品，风儿一吹，尽是金银钱财撞击的声响。楼顶盖着一层青色玉瓦，将目光汇聚上移，楼顶处则放着一个纯金打造的莲花灯。
此时湖边还未入夜，已是人头攒动。
沈狐柯来时尚早，寻了个屋顶，左手一个驴肉烧饼，右手一壶竹叶青，轻身上房稳当当坐好。
他抬头看向万花楼塔尖，视线绝佳。
等到入夜时分，手里的竹叶青刚刚去了半壶。
随着楼中一声琵琶升起，无数烟花应声上天，描绘出无数仙女神仙之态，竟填充了整片天空，一时间恍若白昼，有百姓直呼：“神仙！”
更有微醉文人惊叹：“不知是人间之音惊醒了天上众仙，还是众仙应这琵琶邀约下凡寻乐，实乃人间仙境。”
待众人被这人间烟火惊呆之时，丝竹管弦之乐渐起，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一个身着紫色纱质长袍的仙子从窗内飞出，脚尖轻点，飞至塔尖。
那人手持一盏红灯笼，来带塔尖莲花处，探出一只柔夷，持着红灯笼点亮了莲花灯。莲灯花瓣向四周展开，从中又升起一个莲座，那人光脚登上，莲灯的明亮度瞬间提升百倍，那人的形象便展露在众人面前。
一时间人声鼎沸，男人女人的嘶吼声混成一团，沈狐柯喝了口酒，不禁赞叹：有趣。
这花魁的确生得极美。
从下往上看，四肢纤细，花魁一身紫色纱质外衣，绣成朵朵莲花，里头是一件仙鹤图案的内衬，一根金色祥云腰带拢住细腰。头上发饰简单，半梳长发汇于头顶，插着一根碧色玉簪，碎发随脸型垂直两腮处，皮肤白皙透红，下唇丰满上唇微薄，唇中却挂着一颗晶莹泛红的唇珠，翘鼻往上，是一双狐狸媚眼，眉中缀着一颗殷红的美人痣。
莲花台不待片刻，又缓缓降了下去，那花魁也随之消失在众人眼前。
“开楼啦！”
一声妖娆妇人的声音响起，岸边的人们开始争先恐后地叫着船家，银子砸船声、落水声和人的吼叫声混成一团。
楼开了，仙舍五指微张，金灿灿的请帖纷纷往外飘去，众人跟疯了一样，许多人跳进河里去抢那些请帖，骂声打架声吵成一团。
请帖竟然是抢的！
沈狐柯站在房顶，脚尖轻点飞入空中，抓起一张请帖，便落到一只乌篷船床。
船家回过神来，接住沈狐柯递过来的银两，梗起脖子面色通红：“开业呐！”
载万花楼客人的船只均由万花楼结账，一人一锭金子。
有人投来羡慕的目光，沈狐柯坐在船尾看着众人为这一张小小的请帖打得头破血流，不禁摇了摇头。
“客官是新来的吧？”
船家貌似已经习以为常，继续解释道：“今天还算好的，也是你速度快，等那请帖剩至一两张，常有伤人性命的”
沈狐柯默然，他扭过头，望着前面极尽奢华的万花楼。
岸边有专人接待，他将请帖递给侍从，便随着侍从进楼。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