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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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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跖北仿佛猜透了他的心思,打趣道:“你怕什么?昨日是那厉鬼上的你的身,啃的的是人家林霜,你别扭什么。”
看到徐跖北一脸贱笑,沈狐柯只感觉额角青筋直跳:“闭嘴!”
“呀,徐霜来了?”
慌乱中,沈狐柯忙闭上眼睛,他可不想看到林霜骨满脸的牙印。
可等了会儿,只听到头顶传来“噗嗤”一声,睁开便看到徐跖北笑得直抽抽。
沈狐柯:“徐跖北,我保证,我好的那天绝对拿刀把你给剐了。”
徐跖北看他真的快生气了,也不逗他了:“好了,其实是林霜一晚上没睡,我得换他回来休息,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我先领他去其他房间睡,你好好休息吧。”
等人都走后,沈狐柯又试着去回忆昨晚的事,可脑海里只能想到最后那片雾,再往前则是他被厉鬼砍伤的事。
他又想了想,忽然想起一件事,瞬间心如擂鼓,遍体发凉。
那根木锥下,钉下的是他的生辰八字。
林霜骨就算不知晓他上辈子的生辰八字,但也绝对能猜到,这也不可能是沈忆的。
他正欲下床,忽然听见门开了,于是他忙闭上眼睛装睡。
那人衣袖有一股清香,在他床边坐了会儿,然后便起身离开了。
这是林霜骨的味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起,他竟然已经渐渐习惯了。在香味的氤氲中,他忽然有种冲动,想把自己的真实身份托盘而出,可很快他又冷静了下来。以沈忆这层身份,他们相处会更自然一些,没必要给两人找不自在,如今只能把希望寄托与林霜骨没注意黄纸上的生辰八字。
吃完饭又睡了个午觉,醒来时天暗沉沉的,身上的疼痛感也减轻了些许。
床边坐了个人,昏暗的光线投射在他身上,竟映出几分不真切感。
“林霜?”沈狐柯试探着问了句。
林霜骨嗯了一声,然后继续像是石子沉入海底,毫无反应。
沈狐柯心理有些没底:“你坐多久了?”
林霜骨:“无事,刚来。”
沈狐柯又问:“厉鬼狱解了吗?”
“解了”
这种一棍子打不出几个屁的性格着实让沈狐柯发愁,也不知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了没,但有一点,林霜骨此刻看着情绪还算稳定,那他也稍微松了口气。
林霜骨:“你身上的伤口是用你自己的药包扎的,我看了下,药效很好,明日一早你应该便能活动了,那我们明日就启程吧。”
沈狐柯:“你……给我换的……”
“嗯”
沈狐柯装作不在意:“都……都是男人……这挺正常的吧?”
要命,他到底在说什么。
可既然还叫他沈忆,说明这关差不多过了。
“我先睡了”
沈狐柯似是逃避般闭上眼,等了会儿,可床边的人可跟个石头般一动不动。
半晌,他听见林霜骨道:“你早些休息,我去向徐跖北辞行。”
一场莫名其妙的对话随着林霜骨的离开终于终结。
*
第二日一大早,沈狐柯刚醒林霜骨已经到了,他甚至还没来及的向徐跖北道别便上路了。
经过一晚上的恢复,身上的伤口已好得七七八八,除了几道较深的伤口,其他的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出了徐州往北,脚下的绿色越来越少,河流的水量也越来越少。
走了半日,两人停脚歇息,沈狐柯拿起水囊往嘴里猛灌了一口:“今早我还以为徐跖北他们回来送行,结果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
林霜骨接过水囊:“我没告诉他们今早走。”
“为什么?”
“今早我去找徐跖北,崇真剑派来人了”
搞得跟做贼似的,沈狐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来的是谁?”
“孟允鹭”
沈狐柯愣了下:“因为厉鬼狱吗?”
林霜骨将水囊挂在马背上:“不是,是因为那团黑雾,他们似乎也在追查黑雾的来源。”
想起那团黑雾给自己的熟悉感,沈狐柯追问道:“那他们知道这黑雾是什么东西吗?”
“似乎不知”
沈狐柯又问起了昨晚林霜骨消失的事,这才知道事情发生的原委。
昨天黑雾涌过来之后,林霜骨先是听见了一个低喃声,他只往里走了一步,等再回头时已经找不到路了,身后沈狐柯也不见了,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结果走着走着,他感觉到自己好像已经出了府,燃起火折子,这才发现不远处有个庙。
庙墙才砌了一半。
他走近了才发现里面有个人,正在和泥。可倘若稍微细心点,能发现那些泥隐隐发红且散发着一股腥臭,趁那人背过身去,他趁机用剑带了些出来,等拿到手这才终于确认,这些泥里活了人的血肉。
那人前面放了个观音模子,正一下又一下把那些肉泥铲到模子里去。
沈狐柯:“我说昨日那个厉鬼这么简单就放我出来了,原来是分了一半的精力在你这儿。”
所以这也意味着,那只厉鬼从死亡到修成厉鬼狱,一切都是有人故意为之。这就很奇怪了,厉鬼的修炼与人、妖、魔均不相通,到底是什么人要收集如此大的怨气,既与自身修炼无益,那到底何作用?
林霜骨继续道:“这位李弘方在当地也算是大户,府里有好些下人也都听过他的事迹,因为这位原配的娘家在当地也颇有影响,所以对于她的事大家也或多或少都听说过。据大家说,李弘方与她和离后,这位夫人精神便出现问题了,后来更是凭空消失了般,她娘家几度寻人都未找到,后来只做寻了短见,立了个衣冠冢。”
这件事确实很奇怪,一个善良胆小的女人,从未与谁结怨,究竟是谁杀了她,甚至用了一个极其恶毒的方法,将人剁碎塞进了泥观音中。
这些事情就像一个揉在一块儿的线团,如今线索太少,两人完全理不出头绪。
沈狐柯躺在坡地上,仰头去看头顶的天空,此时形态各异的云重重叠叠的浮在半空,一丝阳光都透不过来,整个天空显得雾沉沉的。
沈狐柯:“我看快下雨了,我们找个地避雨吧?”
“嗯,走吧”林霜骨牵着缰绳,一把拉起了地上的沈狐柯。
走到半路,天空开始飘下细雨,四周是一望无际的平地,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直至天几乎全部暗下来,两人才看到了稀疏的灯火。
一夹马肚,马儿立刻向灯火处奔了过去。
这是一个村子,但从燃着的灯火来看,人丁并不兴旺,估计只有十余户人家。
沈狐柯在一户人家门前下马,拍了拍门:“您好,路过投宿。”
话音刚落,里面的灯火“砰”的一声灭了。紧接着,从里面传来一声布谷鸟的叫声,整个村子的灯光便一盏接一盏的迅速灭掉了。
整个村里陷入一片死寂。
沈狐柯尴尬地挠挠头:“这么晚了,也不怪人家害怕。”
林霜骨牵着马掉头:“村里还有空屋。”
“我们这样好吗?也许屋子里面有人住呢?”沈狐柯追了上去。
“来时,我看过了,无人”
沈狐柯跟着林霜骨来到了一间屋子前,两人系好马。
沈狐柯用灵气探寻了下屋内,见确实是一间空屋子,然后用匕首撬开了门锁。推开门,扬起的灰尘呛得他直咳嗽,他点起火折子,点燃了屋内的蜡烛。
桌上的灰尘很厚,估摸着主人已经半年多没回来了。
屋子不大,进来就是堂屋,里面摆放了一张四方桌,后面有个小厨房,左边有个小房间。从屋内的陈设来看,主人应该是个独身猎户,因为墙角还放了些捕猎的工具。
林霜骨刚喂完马,又顺便提了两桶水进来:“你身上还有伤,我去烧点热水,你处理一下。”
沈狐柯忙跟进厨房点火,先烧了两锅热水,两人整理了下身上的湿衣服,又把伤口重新包扎了一下。
想起这村子的怪异之处,沈狐柯商量道:“今晚我们还是轮流守夜,也许晚上会来些什么东西也说不定。”
“嗯,我守前半夜,你先睡吧”林霜骨道。
说完便吹灭了桌上的蜡烛。
后半夜沈狐柯换了岗,等快天亮时去了趟厨房,做了两碗馄饨面,这还是在徐府时找小香要的。
一碗馄饨下肚,整个人也精神了。
等到天大亮,沈狐柯抱着干草去喂马,结果在那里看到一个偷偷摸摸地人影,拇指夹起一颗小石子,正好弹中那人头顶,那人痛的哇哇乱叫。
沈狐柯装作若无其事地喂马,那人冲了进来,竟是个十二三岁的小毛孩。
“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你用小石头砸的我?”
沈狐柯挑眉:“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小毛孩围着他转了个圈,问:“你是修士?”
眼光还挺准。
沈狐柯拍拍身上的干草:“修士怎么了?”
小毛孩眼睛一亮,抱着沈狐柯大腿:“仙人,我能跟您学本事吗?”
沈狐柯扒下他的手,翘着二郎腿坐在石凳上:“行啊,那你先露两手,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天分。”
小毛孩激动了,当即在地上胡乱打了一通,期待道:“怎么样?”
沈狐柯正准备回答,见林霜骨从屋内走出来,叫道:“厨房帮你做了馄饨,煨在锅里。”
林霜骨点了点头,便转头去厨房了。
不怎么的,小毛孩也跟着跑了进去,沈狐柯忙追上去按住小毛孩的头:“你干嘛呢?”
“我想看看他的剑”
等吃完饭两人便要上路了,沈狐柯也没了兴致逗他,抽了几张符递到他手里:“小毛孩,这几张符送你了,回家去吧。”
“我叫阳阳,你们是要去凉州漠吗?”
沈狐柯蹲下来:“你怎么知道的?”
阳阳道:“昨天,有好几个背着剑的修士路过,他们说要去凉州漠。”